這老頭,好像是煉器宗派碧庭府的長老,名叫孤寂子。在剛才幾場言論中,此人仗著牙尖嘴厲,一通胡說,硬生生歪曲了白若認知的一些修道知識,偏偏的,在場眾人還以佩服的目光盯著孤寂子,好象他說的話都是至理名言般。
這個世界的人,好象對于修道並沒有一種完全的認知,也不知是在場修行者修為低下的原因,還是孤寂子說的話便是正理,讓人生不出否定的心態。
只是,當孤寂子說到萬事萬物,以人為尊,萬千世人中,又以修行者為中心。凡人只是眾生螻蟻,生死由天定,不值得同情憐憫和修士一怒焚塵,皆乃定數等等時,白若再也忍不住了。
跳上台後,白若直接指著孤寂子喝罵道︰「虧你還是修行者,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孤寂子一楞,沒反應過來,待定楮一看,眼前來人只是名年輕男子時,他不禁老臉漲成一團,整個人暴跳如雷起來︰「你…你是哪家門下的小子,如此目無尊長,竟敢說我放屁,真是不知禮數,妄為修士!」
「哼,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想說一點,趕快滾下去,別在這台上大放闕詞,誤人子弟!」
哼,論道,隨便扳倒是非,妄談天機,這也叫論道?
「你…你…年輕人,口氣太沖了點,也不知哪個狗屁門派教出你這種人來!」孤寂子一時氣急攻心,說話都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能冷冷隨便還擊道。
頓時,坐在一旁的衛青雙眼一眯,臉上不自然的跳了一下。
唰!唰!唰!
然後,三道身影同時掠上台來,面帶殺氣,冷冷注視著孤寂子。
「孤寂子,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胡不歸一邊**著葫蘆,一邊懶洋洋道。在他身邊,趙山河和另一名護法也是怒目而視,手中仗劍而立,一身的冷冽寒意,鋒芒逼人。
「你,你是天玄門人?」孤寂子楞了下。
下一秒,台下瞬間又是飛起兩道身影,落在了孤寂子身後。
「孤寂子師叔,我道是誰,原來是天玄門的幾位道友,難怪教出的弟子口氣如此猖狂,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兩道身影,其中一紅一黑,一男一女,男的凶神惡煞,女的嫵媚似水。而說話的,正是那名濃裝妖艷的女子。
「天玄門幾個老匹夫,怎麼,你們還想仗著人多嗎?要戰的話,我們碧庭府怕過誰!」凶惡男子一臉猖狂道。
豈料,這男子話音剛落,白若在一邊看得好生厭煩,直接飛起一腳,將對方踹下台去。
然後,白若冷冷道︰「送你一句話,說話客氣點,別目無尊長!」
這男子冷不防被一道大力擊中,腦海意識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直直倒飛了出去,一陣詭異的靈元瞬間突破自己的本體防御,沖擊進體內,只覺一陣針刺般的劇痛傳來,男子重重摔在地上,直接疼暈了過去。
這一下變化,瞬間便讓另一名女子啞口無聲,臉上露出一道恐懼感。
這…這年輕人……
一邊,孤寂子望著門人一下被踹飛了,心里咯 一跳,轉過頭來,直直盯著白若,臉上好一陣青一陣白的。
「碧遙,你先退下!」
說完,那名女子如得赦令,在白若的一番冷漠注視下,倉皇跳下台來,也不敢再待在現場了,直接抄起她那名同伴飛快朝廣場外掠了出去。
「天玄門諸位,難道真要跟我碧庭府過不去?」待門人走後,孤寂子怪笑一聲,表情不自然道。
他沒想到,眼前這名年輕男子,竟是隱藏了真正修為,只怕對方已有皇極實力,難怪可以一招便將自己的弟子踹飛!
「孤寂子,這位是我天玄門新任長老,你辱罵他,不就等于辱罵我天玄門上下嗎?」胡不歸一邊指著白若,一邊冷冷說道。
此言一出,場下眾人震驚!
什麼!長老?
一個門派的長老,再怎麼不濟,也該有皇極修為的實力,可這人年紀如此之輕,加上此人面相陌生,東南修行界何時又出了一名皇極高手?
頓時,孤寂子楞住了。下一秒,他閃過一道狠厲,也不回話,直直瞪著白若。
「哈哈!諸位道友這是唱得哪出戲,現在可是文斗的時間,想要武斗的話,還是留待下一場吧!」
台下一干修士望著場上情形,都是嘿嘿冷笑默不作聲,顯然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來看待。最後,還是站在旁邊的葉重樓插了進來輕笑道。
碧庭府身為煉器宗派,門中煉器的水平猶如自家太清派煉丹,也是頗為強盛。因此,在東南修行界,碧庭派並不算是小門小派。相反,在某些程度上,碧庭派好要強上天玄門幾分。
只是,如今天玄門有了白若的存在,那麼一切便不一樣了。
想到這,葉重樓微笑著臉,走到白若和孤寂子身邊,淡淡道︰「白長老,孤長老,兩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如此大動肝火,一場誤會罷了,大家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放在心上!」
「哼,葉掌門,我倒是要請問下白道友剛才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孤寂子陰沉著臉,口中一字一頓道。
「孤寂子,虧你也是修行中人,我問你一句,未修行前,你是什麼,你父母含辛茹苦將你生出,養大,你便這麼快望了本性?!」白若淡淡道。
「這,……」孤寂子明白了白若的意思,一時之間說出話來。
「怎麼,沒話說了吧,在場眾位修士,哪位不是從凡人過度而來的,就你所說,修行有成,便要斬斷俗緣,與這萬千紅塵的凡人劃清界限。還談什麼一怒焚塵,你憑什麼?修士的力量固然可怕,但不知道你可曾听過皇者之怒,匹夫之怒?壯士之怒?」
「皇者之怒,伏尸百萬!匹夫之怒,彗星襲月,長虹貫日!壯士之怒,天地變色,地動山搖!修士能量再強,敢做這種事,不怕雷罰加身?」
「不要跟說說修士地位高高在上,可以漠視人間螻蟻,你不配合,在場眾人都不配,等哪位有朝一日白日飛升而去,說出這番話,或許還有意義。但在此之前,你也只是個人而已!」
幾句話如連珠箭般月兌口而出,當場將孤寂子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這…這,你這是謬論,自古修行界,哪一門哪一派的師長不是這樣教導弟子的。哼,什麼匹夫之怒?那些凡人不配!不信,你倒是問問大家!」
良久,孤寂子才想到什麼似的,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著指著白若大聲道。
此言一出,台下眾人俱都是點頭稱是,議論紛紛,現場頓時呈現出一片喧嘩來。
的確,自古以來,天衍大陸的修行界的各大門派便都是這樣教導弟子,凡人與修行者,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千百年來,修行者亦都是以俯視的角度來看待凡人,此時白若所說的話,雖然眾人都覺有那麼一點道理,但要真接受起來,卻又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下一秒,全場人聲鼎沸,個個指著白若,大聲喊道︰「你滾下台才是吧,什麼狗屁謬論,這種言論,你還妄稱什麼修行者?」
「就是,凡人在世,不過百年,不止忍受生老病痛折磨,到頭來,不過黃土一杯!而我修行者,順天而立,逆天而行,斬三尸,破六道,有朝一日,還可飛升那九天仙境。小小凡人一螻蟻,何來和我修士相提並論!」
一聲又一聲的譏諷傳來,令白若听在耳邊,當場苦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