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畫瞧著銅鏡里頭的自己,她甚少穿的這樣正式,大夏天的,里里外外穿了七八層衣裳,幸而里衣料子輕薄,外頭的衣裳也透氣,不然悶都給悶死了。
今日是她與安冉燁大喜的日子,按照規矩都得穿定制以內的服飾,安冉燁自是太子明黃服飾,只不過衣裳繡的是八爪金龍就是了,她這邊是繡著的是七鳳棲桐,這個圖樣也是安懷欽點的,意味著她將來是要做皇後的,原本鳳棲梧桐是皇後專用的花樣,可如今是皇上親自賜賞太子妃的,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只是楚檀畫自個兒覺得不能太過高調,就將原本的明黃改為淡黃,以表示自己不敢與皇後比肩,在禮節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琥珀跟在楚檀畫身後,也瞧著鏡中的人,由衷的嘆道︰「小姐就是好看,穿著這身衣裳就更好看了!」
楚檀畫一笑︰「難怪人家都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果真不錯。」
琥珀道︰「為了這身衣裳,也不枉小姐辰時就起來準備了,一會兒要在殿上說的話,小姐可還記得麼?」
「琥珀啊,我雖說昨夜緊張興奮的半宿沒睡著,但是謹遵父皇聖旨這幾個字我還是記得的啊,再說是太子爺要念誦一大片,又不是我,」楚檀畫撇撇嘴,打了個哈欠,才續道,「我一會兒跪在那兒就成了,這些你都念叨了好多遍了。」
琥珀一笑,剛要說話,簾外便傳來小粒子的聲音︰「主子,時辰要到了,早朝已是差不多了,宮里傳來消息,說是冊封禮辰時三刻就要開始了,還請主子趕緊入宮吧。」。「啊,這麼快啊,那趕緊走吧!」琥珀趕緊撈起楚檀畫身後長長的裙裾往外走去。
大和殿上,楚檀畫和安冉燁兩個人站在階下,听著蘇德義再一次在百官面前念安懷頒的聖旨,眾人肅立。
念誦之後,便是禮部侍郎唱禮同司儀官一起念過四六駢文的賀詞,然後由丞相頒下太子金冊金印,太子妃金冊印章。
按照程序,接下來便是安冉燁在受封之後要說的很大一段類似于宣誓的詞,也是祖宗留下的規矩就是要讓太子當眾立誓罷了,等新封的太子說完之後,才由皇上做結語。
這樣大的場面皇後本該是來參加的,可是如今安懷肯定是不會再放許皇後出來了,而粟貴妃只是代行皇後職責協理六宮,因此她來了也是不夠格的,因此便只有安懷一人。
全殿上的人都站在那里听著安冉燁跪在那里念誦,楚檀畫也跟著安冉燁跪在百官之前,所以,這殿上只有安懷一個人看得到,楚檀畫跪在那里閉上眼楮睡著了。
安懷沒出聲,只是在心里一嘆,這丫頭懷孕今兒起早怕是累著了,因此什麼也沒說,就裝作沒看見一樣。
等安冉燁將那些詞照著規矩念完,安懷才也道︰「太子修德勤勉,實乃朕與大玄之幸也,起來吧。」
「謝皇上。」安冉燁起來,反身準備接受百官跪拜,卻見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他,他皺眉,往身邊一看,心里一沉,這丫頭怎麼跪著就睡著了?
在冊封太子妃的典禮上睡著,只怕這丫頭是大玄開國以來的第一人吧?他的眸中劃過一絲心疼和笑意。
安懷一個眼色,蘇德義就過來了,在楚檀畫身邊站定,然後俯身輕聲道︰「殿下,殿下快醒醒,這會兒還沒完呢。」
好歹總算是把楚檀畫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望著蘇德義︰「蘇公公?」
蘇德義忙抿唇道︰「殿下,這會兒還在冊封禮呢,殿下先別睡,再堅持一會兒等百官跪拜之後就好了,奴才先回去了。」
楚檀畫一听心下一驚,她居然在冊封禮上睡著了?這可真是丟人,不過她也是真的挺困的。
當下不敢耽誤,知道自己又闖禍了,便低著頭轉過身子,誰也不敢看,她也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安冉燁那一臉的郁卒和憤怒了。
百官這會兒即便不知道楚檀畫是睡著了但是也能知道她是走神了,見居然還讓蘇德義來提醒她,當下就覺得匪夷所思聞所未聞,可是大多數人心里這麼想,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有那幾個被毒粉毒掉了頭發和胡子的言官跟楚檀畫本就有過節,看不慣她那是肯定的,這會兒見她居然在冊封禮上睡著了,心里更是不舒服,當下便有人議論紛紛,有人出聲嘀咕。
「這簡直是目無祖宗規矩!」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這這,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楚檀畫低頭抿唇,她大逆不道?
原本還有些愧疚的心因為這句話而起了波瀾,微微眯眼,眸底還有一絲冷意蔓延,剛想要抬步過去,卻發現身邊有個人影先過去了。
楚檀畫抬眸一看,才發現安冉燁已經走了過去,只是她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安冉燁走到那幾個言官面前,眸中是凜冽的冷意,他方才還是笑著的,可是表情瞬間就變冷了,周圍的幾個文官心里忽而打了個哆嗦,心說,太子這是生氣了吧,這原本都夏天了,站在太子旁邊兒都感覺下雪似的。
安冉燁誰也沒管,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幾個言官,半晌,微微勾唇,冷笑道︰「本王寵的,怎麼,你們有意見?」
旁邊的人都感覺這大夏天里頭像是在下雪一樣,就別提那幾個言官了,安懷從來沒這樣對待過他們,最多也就是笑里藏刀,但是多半也都是在笑,從沒有這樣帶著冷冷的殺意靠近他們的,年紀最大的一個腿一哆嗦,軟倒在地,旁邊兒年輕的趕忙去扶著。
這些言官能見過什麼呀,比文官還要文官,就是嘴皮子碎碎,碎的討人厭,因此連文官都不大喜歡他們,如今被安冉燁這麼一嚇唬,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頭都在暗樂。
安冉燁冷淡的勾了一下唇角,沒回去,只是掃視了眾臣一圈,抿唇冷聲道︰「本王只說兩個事,第一,從此之後誰要是再敢置喙太子妃的事情,自個兒摘了官帽回鄉去,好好兒的做你們的官就是了,天下大事兒那麼多,她是本王的女人,輪得著你們操心麼?第二,有個事兒今兒一並說了算了,本王不納妃不選秀,本王的家事也用不著你們操心。本王這是命令也是本王的規矩,不是跟你們在商量,听懂了麼?」
眾臣跪拜︰「謹遵太子訓諭!」
見安冉燁如此說,不少大臣都看向安懷,見他也只是笑著什麼話都沒說,眸底微有一絲贊賞閃過,這小子比他要強,做了他不能做的事兒。
冊封禮結束,朝臣散去,楚檀畫便跟著安冉燁去了朝房那兒的小屋子更衣,換了尋常衣裙之後剛要出門,卻听見外頭有人說話。
「太子爺和太子妃殿下在麼?」
兩個人皺眉互看,這聲音可不大熟悉。
琥珀便忙出去看,回來對著楚檀畫抿唇笑道︰「小姐,是粟貴妃娘娘的侍女洛兒在外頭。洛兒說貴妃娘娘叫小姐不要出宮去,就去她宮里休息休息,然後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在她那里用膳,說晚上的時候要跟太子爺和小姐一塊兒吃個飯。」
楚檀畫听了這話不解,望著安冉燁︰「好端端的粟娘娘請咱們吃飯做什麼?狐狸,這是不是用你的話說,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了?」
安冉燁勾唇一笑,走過來理了理她額前碎發,才笑道︰「你管她呢!叫你去休息你就去,叫你去吃飯就去唄,咱們倆剛行了冊封禮,這要是說起來,日後跟粟娘娘還有這些人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管她想要做什麼事兒,反正一會兒忙完了本王也去了,有什麼事兒本王去就是了!再說了,這外頭烈日炎炎的,你就這麼趕回太子府去本王也不放心啊!正好粟娘娘說了,你就去她宮里休息吧,也省得來回跑了,等到了晚上本王再跟你一塊兒回府里去。」
「那行!」楚檀畫抿唇半晌,覺得這法子不錯,然後又對著琥珀道,「你讓小粒子把衣裳送回太子府去,你跟我一塊兒去緋煙宮。」
安冉燁是扎扎實實在釘在朝房里頭看了一下午的折子,楚檀畫則是在緋煙宮的醉霞閣結結實實的睡了一下午。
用晚膳的時候,安冉燁不停的揉著額角還有鼻梁頂,眼底有著掩藏不住的疲態,不過精神也還好,楚檀畫卻是精神抖擻活力充沛,就等著吃晚飯了。
一桌子的飯菜都擺好了,粟貴妃看著一屋子伺候的人,抿唇笑道︰「哎喲,本宮看了這些人頭暈,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跟太子還有太子妃吃個家常菜,不用你們伺候那才叫親近呢!」
人慢慢的都退了出去,楚檀畫拿著湯勺喝湯的手一頓,抬眸看了安冉燁一眼,心說,看見沒,這就來了。
「畫兒和燁兒你們兩個都不是外人,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的說話了,本宮是想著,」粟貴妃一笑,頓了一下才道,「本宮想著,你們倆能不能替本宮送一封信給炫之啊?」
噗——楚檀畫一口湯全噴了出來,濃湯噴了對面的安冉燁一臉——
zVXC-
抹淚狂奔卡文兒了,很厲害的卡文兒,寫文跟繡花似的,慢的很,今兒只更三千字,不想寫出廢的來,明兒補起來,且順情節之後一定會找到靈感滴,大麼麼~~望理解,別的話也就不多說了,爺的速度,乃們懂的,要相信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