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不攔著呢?」白朗話一出口就覺得說的不對,勉強笑笑,牽動了自個兒身上的傷口還倒吸了一口涼氣,「算了,白老大要帶走,你攔也是攔不住的,我自個兒去救她!」
白朗一動,結果一下子就翻下床榻,結果後臀傷口裂開,又在往外頭滲血,冰兒看的眼楮一紅,連忙制止他︰「少主,你自個兒傷的這樣重,怎麼去救三姑娘呢?你還是先養傷吧,救三姑娘的事兒交給屬下跟追影去辦吧,我們的人都還在,少主不必擔心三姑娘的安全,何況三姑娘手段不淺,白老大的人未必能動得了她,少主先不要著急,少主傷重,著急也是沒有用的。」
白朗沉默半晌,良久之後長嘆一聲,慢慢揮手道︰「行了,我這里沒事,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有人打起燈籠,楚檀畫慢慢的往下走,她心中疑問不少,這地道是誰修的,這樣浩大的工程,光是靠白家一力就能完成的麼?而且這樣的工事建築,得動用一個工兵連才能完成的吧?這白家都是些什麼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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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檀畫一咬牙,再抬眸時臉上是甜甜的笑意,手卻趁著幾個人不注意伸進了自個兒的腰間,幸而綁著她手的繩子不算太緊,讓她還可以活動︰「幾位大爺,你們著急什麼呀,你們先別動,閉著眼楮站著讓姑娘我挨個兒親一口,我再陪著幾位大爺玩玩兒,你們看好不好呀?」
「哼,就你膽子小!什麼都不敢!你邊兒呆著去!白老大都發話了,咱們為什麼不能玩玩兒?來呀,咱們跟這小娘兒玩玩兒!」
外頭都是白家白老大的人,她也跑不遠,再說白家奇怪的地方實在太多,讓她走還真是舍不得,這人的好奇心有時候起來了,什麼也壓不住。
白朗趴在床上,後臀之上的疼痛他恍若不知,雖然因為白老大對于楚檀畫的態度而促使他提前要在白家內部換血,先把白家的幾個元老悄無聲息的換成他自個兒的人,經過了這十年的部署他心里頭應該是很興奮很期待這一刻的,可這會兒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他手里捏著的是白老大摔在他臉上的信箋,上頭寫著安冉燁出兵的緣由和時間,還有他昭告四海的聖旨,安冉燁沒有提皇後被擄走之事,而是假托有人行刺,白朗微微眯眼,看來那麼假托行刺之人應該就是假扮楚檀畫的離葦了,他平生經歷風浪極多,從未佩服過什麼人,如今卻有些佩服這個男人了,假托有人行刺更能激發兵士的士氣,若是主將勇猛,是完全可以做到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何況,還是皇上親自御駕親征。
「誒,我看不行,昨兒士番那小子不是試過了麼?不是沒成功麼!我看這小娘們手段不淺哪!咱們可得小心著點兒!」
楚檀畫正想著呢,一不留神就停了下來,旁邊的一個小嘍一推她︰「看什麼看?快下去!」
她帶著滿腔的疑惑進了地道,這地道的階梯修的不算是很好,是螺旋式的,勉強可以並行兩個人,楚檀畫只覺得地下有涼颼颼的風吹上來,她還隱約听見底下有流水的聲音,便斷定下頭一定有地下暗河流過,而且下面的空氣跟上頭一樣,一定還有排氣孔連接著地面才會使得空氣這樣清新。
這里接近地下,只怕比一般的地牢要深得多,難怪會有這麼多蚰蜒出沒,不踫那些東西自然相安無事,這些嘍們也知道厲害,個個走的小心翼翼,楚檀畫也不敢再分神,更加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她本想說扶著牆壁走是不是好一些,結果發現沒有人扶著牆壁走,她便忍不住往離她不過半臂距離的牆壁看過去,一看之下心下一沉,頭皮發麻,那牆壁壓根也不是什麼好看的牆壁,全是風化的岩層,也是一樣坑坑窪窪的,而且這會兒已經離開地面很長一段距離了,周圍都是一片泥土的地底下的氣息,而那牆壁之上,時不時就會成群結隊的爬過很細小的蚰蜒,而且還是色彩斑斕的,表示這些蚰蜒都身有劇毒,踫不得的,這光是看著的人都會覺得頭發發麻,蚰蜒的那麼多腳讓人看著就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楚檀畫咬牙,從腰間終是摳出一個藥瓶,斜眼一看,咦,怎麼拿成綠色的了,那瓶黃色的呢?
「就是,這小娘子模樣真是不錯,難怪少主那樣日日夜夜的念叨,反正這會兒少主也用不著了,不如便宜了咱們兄弟唄!哈哈哈——」
可是事實證明,他還是想錯了,這皇子鎮靜而又霸道,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是卻也不能否認,這個皇子比他差不了多少,甚至在某一方面超過了他。
而白府又為什麼要依附著這片水澤地而建呢?難道——白府里頭還有什麼她不知曉的秘密麼?
不過兩刻鐘之後,眾人終于到達地底下,尋常地牢都是燃著燈燭,可是這白家的地底密室氧氣寶貴,因此到處都是燃著長明燈,楚檀畫聞的出來,那油脂都是特制的,即便水潑上去,也難以一次熄滅。zVXC。
踏平西域,這樣自信而篤定的人,難怪她會喜歡,他心里頭甚至有一個想法,或許安冉燁,真的會踏平西域的。
這兒四通八達,可是那些嘍們卻帶著楚檀畫拐進一個小門,那里頭全是空牢房,看樣子是關著重要的人地方,楚檀畫這會兒沉沉的看著他們,心里頭在想,要不要在這兒解決這些嘍然後再逃出去?可是逃出去之後怎麼辦呢?
「姑娘,別看了,你這兒也跑不出去,來,不如跟兄弟們親香親香,兄弟們來讓姑娘快活快活啊!」
他想到這里,心里頭又是一嘆,怪不得她那樣篤定的說,她男人一定會來接她的,他本還是不信,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怎麼會在短時間內做出部署呢?他本期望看到的是這個皇子慌亂又無腦的表現,甚至在心底里對楚檀畫對他的自信和篤定有些生氣的,他惱怒的想,若是安冉燁達不到她的想法,那麼他就可以嘲笑她選人是錯誤的,她的眼光是有問題的,到了那時候,她會知道他白朗才是真正懂得她疼惜她的人。
冰兒答應一聲,就替他掩上了門,安排兩個小丫鬟在外頭服侍,然後她便離開了白朗的庭院,去部署他們該做的事情,蓄謀已久的白家大換血,就要開始了。子要能心。
白朗在他的屋子里頭胡思亂想的養傷,楚檀畫去被一幫嘍帶到白府密室,楚檀畫壓根不記得路,推推搡搡之間走的都是她沒來過的地方,她本以為白府密室就是像她從前在三王府的時候那樣的地牢,卻沒想到那些嘍們帶著她走完了整個白府,繞到了白府的後頭,白府後頭所以一片水澤地,這在西域來說是很少見的,可這片水澤地之上還能看見些許的殘垣斷壁,像是宮殿的殘垣一樣,看那些露出來的石頭,楚檀畫推測應該是風化了上百年之久了,只是她搞不懂的是,白府之後為何會有風化了幾百年的宮殿和寺廟呢?
「誒,嘿嘿嘿!這娘們懂規矩,哈哈哈!好,爺就讓你這個小娘們一個個親上一口!哈哈哈,兄弟們,這娘們有意思啊!」
七八個嘍七嘴八舌的說話,其中一個領頭的露出婬/邪的笑,望著楚檀畫眯著眼楮,都把外頭的衣裳月兌了,露出那滿是褶子的惡心胸膛來,幾個人都圍了過來,每個人都沖著楚檀畫嘿嘿嘿的笑。
楚檀畫走得慢,階梯坑窪不平,不像是近幾年修築的,可是燈色太暗,她也看不清腳下的石階,只能憑著感覺去走,若是走神了只怕就得跌下去,說不定就跌的粉身碎骨了。一是因為楚檀畫被抓走,他始終是覺得那是自己的錯,雖然這事兒白老大遲早得知道,但是在他的計劃里那應該是在他掌握了白家之後才會讓白老大知道的,可是這陰差陽錯的怎麼就讓白老大知道了呢?他搶了大玄的皇後回來,引得大玄精兵所向,全是沖著西域而來,就算白家再厲害,如何能保這十六國跟大玄沖突而毫發無傷的退出呢?白老大的震驚和生氣暴怒不是沒有道理的。
二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大玄出兵竟這樣的快,也沒有想到安冉燁竟會領兵要踏平西域,不過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離葦應該是把能說的都說了,不然安冉燁不會知道白家的底細,不會知道西域皇室都是被白家控制的,更不會想著要踏平西域,這個男人的霸氣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白朗,輕嘆了一口氣,難怪楚檀畫會喜歡上他,會這樣死心塌地的愛著他,跟著他。
可是眼下也沒有時間再換了,她心下一橫,直接把藥瓶里頭的藥粉倒在她袖口里的絲帕上,然後捂著鼻子靠近眾人,把絲帕一揚,藥粉一撒,然後趕緊跑到這屋子的外頭找了個干燥的長明燈下頭貓著腰躲起來,等待屋子里的粉塵干淨了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