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奇域劍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如影隨行

作者 ︰ 舒夏梓

艙門被帶關了起來,船艙里又恢復了黑暗。好久,芮辰還听得到船艙里響著「撲 、撲 」的聲音,那是自己心跳的聲音。按賴住緊張的心情,芮辰坐在原處還是不敢挪動,只是豎起自己的耳朵想听一下艙門外的動靜。外面鬧哄哄的,想必是船夫們被剛才那幾個人一通鬧騰都起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聖門的真人們都已走了,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不要都站在這里,」艙外傳來船主的聲音。

芮辰緊張的心情方下放了下來說道︰「那幾人已經走了,你出來吧,老躲在那里也不嫌悶得慌嗎?」

半天,自己衣袍處沒見有動靜傳出。那小東西不會被悶死了吧,芮辰趕忙掀開了棉被一看,自己的衣袍里那還有什麼白狐。剛才是不是自己又在做夢了,芮辰邊想邊站了起來,還是覺得不甘心,又在艙里找尋了一番,還是沒有那白狐了影蹤。這時,船一陣的晃動,原來是貨船又開始一天的航程了。

剛走出船艙,就看到迎面走來的船主,芮辰忙擋住他問道︰「船家,請問黎明時可有什麼人上船來過?」

船主一楞看了看他說道︰「這位小哥,你差點闖下大禍,那酒以後還是少喝為妙,」船主搖了搖頭走了,芮辰站在那里一頭的霧水,不問還罷,一問更加的不明白了。芮辰有所不知,他一番胡謅之言可得罪了玄域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女弟子慕曉卿。

一路順風,又是順水,更沒遇到什麼險灘激流,所以貨船輕快直下。人站在船頭,兩岸景致從眼前晃過,那山、那樹,還有那稀疏的村落。一日時間貨船就把許多青巒疊翠、奇麗與雄渾的無限風光拋得遠遠的了。

這一日,還沒等到夕陽西下,船就早早的泊進了山縫間的一小片沙灘前。一問之下,才知再往前行就有一段激流險灘,貨船晚上而過極端的危險。

船一停了下來,船夫們有的就下到水里準備模上幾尾魚來,好熬上一大鍋魚羹湯。看到這些,芮辰又開始揮他的親民政策說︰「我說各位大爺、大哥們,今晚必定明月當空,我們何不去山上拾點干柴,在沙灘之中點上一堆火來,烤上幾尾魚、喝上幾兩酒,何不悠哉樂哉呼。」此話一說,芮辰都覺得自己真正的成為古人了。

大伙一听,都齊聲說好,有幾個正要上到山上去拾木柴。誰知,船主一听可不干了,又要喝酒?喝醉了不知又會闖下什麼禍端來?忙喝斥著大家,大家也就作了罷,各干各的去了。

吃過晚飯,芮辰也覺得無趣,就回到了那狹窄的船艙里,盤著腿想練一下長青所教的吐納之法,可總是靜不下心來。當初離開世俗域來到修真域,原因之一是因為這里靈氣充足,對修真入門多了一份希望。可到了這里,自己所練之法沒有進步,還有倒退之象,而且連長青也永遠的離開了,也不知當初的這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躺下睡覺,反正修真入門也不急于這一時。芮辰干脆往艙板上一倒,不一會兒就「呼呼」的睡著了。

深夜,黑暗的船艙里一團微光微微一閃,那突然消失的白狐也不知又從哪里鑽了出來,它輕盈的跑到芮辰身旁,看了看熟睡的芮辰,然後一溜煙又鑽進了芮辰的衣袍里。看來它是把芮辰的衣袍當成它的窩了,不過快到黎明時,它又愉愉的鑽了出來,又變回一團微光微微一閃,它又從船艙里消失不見了。

一夜好睡,不僅夢見了美酒,還夢見自己抱著一床暖暖的絨毯在睡覺。芮辰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一想到昨夜之夢,心中一驚,不會又是那只莫名的白狐吧,忙掀開了棉被,又在船艙里尋找一番,沒有,還是一個夢。

吃過早飯,貨船就起錨出了那片山縫間的沙灘,又向東行去。走了約半個時辰後,寬廣的水道開始變窄,平緩的河水也漸漸變得湍急起來,從船頭可以看到不遠的河床上露出一塊塊各樣的礁石,船夫們也緊張和忙碌起來。芮辰跟在船頭想做點什麼,那知被船主一見馬上就把他請回了船艙,並告訴他找個地方抓穩了,那船主把芮辰當成只會喝酒闖禍的主了。芮辰可不甘于這樣,並沒有回到自己住的船艙中,找了個能看到外面之景的地方趴了下來。

船身開始搖晃起來,在宣告它已開始進入激流險灘之中了。船夫們手握粗長的船稿熟練的在避讓著那一塊塊凸出水面的礁石。他們的上衣已月兌下,露出那健壯古銅色的身體,手臂因為用力隆起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芮辰趴在那里,正遺憾自己的相機為何沒有穿越而來,如果把面前之景攝于鏡中,那是給人視覺的一種強烈的沖擊。如果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員,也和他們一樣在這激流險灘中搏擊,那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次奮進;但如果自己如今之身還有神仙之能,手輕輕一揮間,那船就能輕松的飛過這激流險地,那也是讓人很愜意。芮辰趴在那里,眼楮看著面前之景,可思想里又開始天馬行空了。

行了半個時辰不到,船身又是一陣晃動後就開始平穩下來,面前的水道又恢復了那寬闊而平緩了。船夫們一陣的歡呼聲傳了進來,相信他們每過一次,都懷著不同的心情,但最後卻同有勝利的喜躍之情。芮辰又溜到了船頭上,去感受他們的喜躍之情,船主看到他也沒多說什麼,因為他現在也是滿臉的笑容。入夜,船主破例開了兩壇美酒,大家酒醉飯飽後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因為今天比平時都要勞累。

芮辰並沒有回到船艙中,只是靜靜靠在船頭的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抬頭看著夜空在數著上面的星星。這時,突然在自己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在船停靠的大山中,一團微光向貨船急靠來,嚇得他把頭又往回縮了縮,但的眼光還是不經意的去看那團微光。那團微光近前一看,居然是那只兩眉之間有紅毛的白狐。一看是它,芮辰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他也沒出聲響,只是靜靜的看著那白狐究竟往何處而去。只見那只白狐近到船前,一閃就消失在了貨船內了。

芮辰趕緊躡手躡腳的進了船中一看,那還有那白狐的蹤影,也不可能一間間船艙去找,只好掃興的回到了自己那狹窄的船艙里。月兌掉衣服正要睡覺,誰知掀開棉被一看,那只白狐竟然是跑進了自己的棉被之中,正舒舒服服的爬在那里呢。

芮辰先是一驚,後又覺好笑,他慢慢的坐在了白狐旁邊,用手試探著模了一下它,白狐並沒有抗議,于他便又大膽的撫模它那雪白軟軟的狐毛來了。他邊模還邊說道︰「我還以為是一個夢,原來你是真實的存在的。你為何總跑到我這里來,莫非追捕你的人又來了嗎?」

白狐只是睜著眼楮看著他,並沒有說話,芮辰又自嘲的笑了笑說︰「你是狐仙嗎?他們叫你妖狐,可你這樣,連我的話都听不懂,看來你修煉得還是不怎麼樣。既然有那麼多人追捕你,你何不躲在深山中等修煉成千年狐仙後再出來,那不就什麼人都不怕了。」

誰知芮辰話剛一停,就听到一聲柔媚的年輕女子聲音從白狐嘴里傳出︰「公子,不用再等千年,因為我就是一只千年的狐仙。」

芮辰的身體一下往後倒去,他忙用一只手撐在地上,又用一只手指著白狐吃驚的問道︰「你、你怎麼會說話?」

那白狐眼波一轉,露出笑態說︰「因為我是狐仙啊。」

人常說「見怪不怪、少見才多怪。」芮辰來到這異域之後,所見之事無不稀奇古怪,所以他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又坐正了指了指頭頂說︰「我听說世間的萬物修煉成仙,就會晉升到什麼天界、靈域去,你既是狐仙,為何還在世間被他人追捕?」

一听芮辰的問話,白狐的神態立即轉為哀傷,它把頭埋了下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不瞞公子,小狐才入仙途不久。本欲往靈域而去,誰知中途被一條窺我近千年的血蟒精設計所擄,除了一個魂身逃月兌以外,如今小狐的真身被困于那血蟒精修煉的深潭血洞中。」

這伏于面前可以用手觸模到的真實之身,居然只是那白狐的一個魂身,芮辰不相信的左看看右看看,又用手在那雪白的狐毛上輕輕撫模了一下才說︰「真是你的魂身嗎?那你為何不去尋你真身,而躲藏在我這里?」

白狐抬起頭來看著芮辰說道︰「血蟒精修煉的深潭血洞小狐已尋到,只是那里血煞之氣太重,血蟒精又在那里布有結界,小狐只是一個魂身,所以近身不得。藏于公子這里,只因小狐在深潭外的深山中留連時,被幾個人類修真門的弟子所見,他們以為那深潭外溢的血煞之氣是因小狐所至,便四處圍追于我,才慌跑至此的。」

「哦,原來是這樣,」芮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幾個什麼聖門真人早就走遠了,我今晚見你從山中又上到船來,還有事嗎?你這樣恐離你那真身越來越遠的。」

白狐的眼楮中竟流出兩行清淚說︰「小狐逃跑之時,被公子吟唱之聲吸引過來的,公子對神仙之道看得如此之透,再加上小狐那晚從公子處離開,現因離開真身已久而變得漸漸衰弱的魂身竟然又恢復過來,公子定不是凡人。所以小狐想請公子相助,使真身得以月兌離那深潭血洞。」說著、說著,那白狐竟似人一樣,在芮辰面前站了起來又跪伏于艙板之上。

白狐如此這樣,使芮辰一時慌了手腳,他忙站了起來閃到一旁說︰「別拜我,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深潭血洞中的血蟒精你一個千年狐仙都應付不來,我一個凡得不能再凡的凡人如何是它的對手。我看,你干脆去尋那幾個聖門弟子,給他們講明一切,他們也許還有點辦法。」

那伏于地上的白狐听到芮辰之話,抬起頭來幽怨的看了芮辰一眼,然後嘆了一聲說︰「既然如此,小狐就打擾公子了。」說完,它從艙板上爬了起來轉過身體,失落的向艙門走去。

看那失意之態,那還是一只白狐,分明就是一個受到欺負而哭述無門的可憐少女。芮辰一陣的心軟,小聲的自語道︰「如果你真覺得我能幫得上忙,那我就試一試吧。」

芮辰之話真的很小聲,那白狐卻字字听到耳里,它猛的轉過身來跑到芮辰腳邊,抬起頭來看著芮辰用那帶著哭泣之聲說道︰「公子肯相助,讓小狐太高興了,真的,太謝謝了!」

此時的芮辰真的是後悔要死,只憑一時嘴巴之快,自己拿什麼去助它。但話已出口,又看到那白狐的神情,又不好反悔了,只有蹲在白狐面前說道︰「先不要過早的說謝謝,我真的只是一個凡人,既然說出助你,我也不會說話不算話的。我們就商量一下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把你的真身從那血蟒精的深潭血洞中救了出來吧。」

「公子真的是凡人嗎?」那白狐不相信的看著芮辰說︰「可小狐真的從公子身上感到了一絲仙靈之氣。」

「我身上有什麼仙靈之氣?」芮辰把手臂抬到鼻邊聞了聞,一股因多日沒有洗澡的汗酸之味傳入鼻中,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因不是真身之體,嗅覺也出現問題了?我身上的這種氣味,也聞成了仙靈之氣。」

白狐破涕為笑說︰「公子身上雖有汗味,但也掩蓋不了那絲仙靈之氣的。小狐雖無什麼本事,但小狐的嗅覺之能卻是世間少有人能及的。」

看到那白狐不似說謊之象,芮辰忽然憶起在小襲鎮時夢中的那些異象。自己丹田之中的那藍色水霧,象是丟失不見的「幻湖」所化,那「幻湖」不正是神仙信所住幻湖仙域的仙靈之氣所變。如果是這樣,那白狐可真的是聞到自己丹田中「幻湖」的仙靈之氣了。

所以芮辰沒有再反駁的說道︰「既然已說好了,你看你是在哪里等我?總不能一直就這樣跟在我身邊,一個不小心被別人所見,不嚇著別人又要惹出什麼事來,那可怎麼辦。」

白狐想了想說道︰「小狐藏于公子衣袍里時,都沒被那些聖門真人現,那小狐無人時就藏于公子衣袍里吧。」

「你藏在我的衣袍里?」芮辰看了看白狐,又用手比了比它的身子說︰「你雖不算太大,可也不是很小,怎麼能呆在我的衣袍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藏不住的。」

那白狐看著芮辰眨了眨眼楮微笑著,在微笑間它的身體在慢慢的淡化,最後居然變成一小團微亮的光團。那團微光飄到芮辰面前說道︰「公子,這樣可以了嗎?」

芮辰看著那團微光呆呆的點著頭說「可以、可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後他把手上的袖袍理了理說︰「你平時就呆在我的袖袍里吧。」

那團微光微微一閃就消失在了芮辰面前後,從他的右手袖袍里傳出白狐的聲音說道︰「公子,平時小狐就呆在這里,如果公子有事時,就叫一聲小狐,小狐就會出現在公子面前。」

芮辰小心的把右手袖袍拿到面前輕輕的搖了搖說︰「叫你小狐不妥,你既然已修成狐仙,應有個人名。取什麼好呢?你全身雪白,但雙眉之間又有一簇紅色的狐毛,就象是白雪中的紅梅一樣,就叫你白梅吧。」

「白梅,謝謝公子賜名之恩,從此小狐就叫白梅了!」芮辰袖袍里傳出白狐欣喜的笑語。

芮辰也笑了笑想道︰「如今可好,隨時都有一只白狐相伴,真的是如影隨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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