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答應了白梅,芮辰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至于結果如何,也只有邊走邊看了。所以第二天貨船經過一個小小港口時,雖離大朔還有近五天的水程,芮辰就提前上了岸。
目送遠去的貨船,心中還是有少許的難舍,雖只和那船上的船夫們才相識只有幾天時間。把手中的包袱和那木箱綁在一起,然後背在了背上後,轉身看著面前之景,芮辰一陣的迷惑,便小聲說道︰「前面有一座小小的村落,不知離你那真身所在還有多遠?」
一旁經過的村民轉過頭來看著他,見他並不是和自己說話,又看了看他的周圍也並沒有同行之人,不由臉露詫異之色。芮辰只當沒有看見,獨自向前面的村落走去。
「公子,不要去那小村落,您找個無人的地方,白梅帶公子前去,」白梅的聲音並不是從芮辰袖袍里傳出來,而是直接在他腦海浮現。
好家伙,直接入侵到大腦了,不愧為千年狐仙,雖只是一個魂身。芮辰有點結巴的說道︰「你、你怎麼在我的腦海里,不是在我的袖袍里嗎?你就樣,不是要直接佔領了我的指揮中心了吧?」
「公子,何為指揮中心?白梅魂身還在公子袖袍之內,只是意識和公子相通了。」白梅柔媚的聲音又在芮辰腦海里浮現出來。
「原來如止。」芮辰依照白梅之言來到了小村落旁一個無人的小樹林里說道︰「就在這里了,只是你要如何送我去?」
「公子,白梅用的是遁影之術,只是白梅如今只是一個魂身之體,不知帶公子能行多遠。」
一听白梅之言,芮辰雖心有所惑,但也來了興趣的說道︰「沒事、沒事,你能帶我走多遠就走多遠。」
白梅淺淺一笑說道︰「就請公子盤坐下來,閉上眼楮,白梅這就帶公子前去。」
芮辰在小樹林里盤坐下來,閉上了眼楮,心中想到︰「我這身軀少說也有一百來斤,只是不知它是如何帶我前去的。」
想著、想著,芮辰只覺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從地上升了起來,並迎著風快向前移動著,雖未睜開眼楮,也能感覺到眼前一片霧氣迷漫。
不一會兒,急移動的身體開始緩了下來,並且慢慢向下落去,當芮辰身體一和實質化的地面一接觸後,他就想到︰「不會這麼快吧,恐怕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
「公子,白梅因不是真身,只能帶公子行百里之程,等白梅稍適調息半日,再帶公子前去,公子現在可以睜開眼楮了,」腦海里傳出白梅略帶疲倦之聲。就十分鐘時間,走了百里之程,如換作真身,那可就不得了了。
芮辰依言睜開的眼楮一看,只見所呆之處竟然是一處空曠的山淵中。巨大的亂石遍布其中,一條清澈的溪流在巨石之下的石縫中流淌著。看到面前之景,芮辰已知自己身處深山之中了。他不由得向四處一看,映入眼簾的只有不遠處的高山與叢叢密林,哪還看到半絲人影,心中不免泛起一絲俱怕的說道︰「此處離那深潭血洞還有多遠?不如你顯出身來,我們就這樣慢慢走去。」白梅雖是狐身,但也是與仙齊名,顯出身來,這樣就不會太寂寞。
白梅的聲音並沒有從自己腦海中浮現,芮辰忙提起右手袖袍往里一看,只見那團微光更加的微弱了,已接近透明之色,才想起剛才白梅所言。她用本已弱小的魂身之體強行使用遁影之術帶自己遁到此處已耗盡心力,現正在努力調息之中,想盡量恢復過來帶自己走下一程。心中不免感嘆的想到︰「這小小的白狐,雖是求助于我,但自己也耗盡心力。我雖隨口答應了它,對此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這如何是好。」
這時,已接近中午。太陽當頂,耀眼的陽光把腳下的巨石曬得有點燙腳,現在應已是初夏了。芮辰在巨石之上被曬得頭昏眼花、口干舌燥,額頭上都冒出一顆顆汗珠。他實在呆不下去了,也不知道白梅何時能調息好,所以就慢慢下到巨石之下。看著面前的緩緩流淌溪水,芮辰又聞聞自己衣服上的汗酸味,不由得想到那溪流中洗個干淨,然後換上一身干爽的衣服。
他在亂石中尋了一處上窄下寬可容壹人進出的干燥石縫,把背上東西放了下來。解開包袱拿了套干淨衣服出來,然後小心的把身上的那件衣袍月兌了下來,輕輕的放在木箱背後,這樣不至于打擾到還在調息的白梅。
光著腳出了石縫來到一旁的小溪邊,芮辰又往四處看了看,已確定並無他人時,他飛快的月兌光了身上衣褲下到只有膝蓋深的溪水里。一陣冰涼之感從腳底傳到全身,他不由得打了幾個冷噤,剛才還燥熱冒汗的肌膚上立即爬滿了許多小疙瘩。但他又不想就此離開,所以就干脆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頭鑽進了溪水中,在溪底呆得實在憋不住了,芮辰才鑽出水面。現在並沒有開始時的那麼冰涼了,而是覺得從頭到腳都是那麼的爽快,找了塊凸出水面的石頭把頭靠了上去,身體侵沒在溪水里,陽光曬在身上也開始變得暖暖的,溪水輕輕從身上流過,居然有種想睡覺的感覺。
芮辰閉上了眼楮,耳朵里響著緩緩的流水聲,正在感受著大自然的恩賜。突然,听到一陣隱隱約約的說話之聲傳入耳中,驚得芮辰一下坐了起來,往四處一看,並沒有人影,但遠處一陣清冷的年輕女子聲音從巨石後面傳來︰「師兄,我去那邊的溪水中洗洗,換身衣服。沒有除掉那血蟒精,卻弄得我一身的血污。你先走,我一會就來。」
一個俊朗的男子聲音答道︰「好,那我先去前面接應其他的幾位師弟、師妹,你要小心點,防那血蟒精尋來。」
清冷的女子說道︰「好的,師兄,我會小心的。」
听那女子聲音居然是向芮辰所呆之處而來。
芮辰趕緊從溪水中悄悄出來,抱起岸邊的衣服,然後以百米奔跑的度,一下子鑽進了一旁的石縫中蹲了下來,卻現自己的心髒在「撲 、撲 」急的跳動著,可又不敢大聲的喘氣,聲怕被外面的來人听到。
不久,外面就響起有人下到溪水中的聲音。芮辰悄悄的把衣服穿在身上想到︰「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在這深山中洗澡、換衣服。還好,本人是正人君子,不會暗地里倫窺于你。」其實他是怕被那女子現了他在一旁,你想啊,敢在這深山之中的,那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芮辰靠在岩石之上,又不敢挪動,正在昏昏欲睡時。突然感到丹田之處一陣的燥動,好象有什麼東西要從那里面出來,心中也煩燥不安起來。忙抬頭往天際一看,只見從石縫上所看到之處一片血雲正往山淵處壓了過來。木箱後袖袍里的那團微光也在不安的動了起來,芮辰忙把它用手輕輕捧了出來,放入自己貼身的袖袍中,那團微光才又安靜了下來。
外面的水聲沒有了,就感到背後有什麼東西貼近而來,並感到有冰涼之水滴到自己的衣服之上,忙轉身一看,他一下驚呆了,只見一個全身濕透的女子正背著他也鑽進了自己所呆的這個石縫中。
那女子也覺有點不對勁,忙轉身一看差點叫出聲來,此女子正是玄域的慕曉卿。她轉身一看面前的男子頭還在往下滴著水珠,一臉的胡須,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沒有掩上,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膚。這男子不正是在那貨船之上戲弄她的那個可惡的粗俗之人嗎?只見他睜著一雙大大的眼楮,張著一張大大的嘴巴吃驚的看著她。慕曉卿急忙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聲怕一個不小心叫出聲來,驚動外面的血蟒精,但是一抹紅暈還是不由得爬上了她的雙頰。
沒有時間給她處理面前這個無理的男子,只見她右手一揮,就在芮辰身上下了道禁制,使他保持原姿動彈不得。又在這個石縫口處布了一個簡單的結界後,才迅從手中的包袱中拿出一件干的衣袍套在**的衣服外面,又用一條藍巾蒙在了臉上。然後她趴在石縫邊向外望去,觀察那血蟒精的動靜。自己一個人是收服不了這條千年血蟒精的,只有等師兄他們回來尋她再說了。
而芮辰等那女子一轉過身來,也差點叫出聲來。只見那女子一身衣衫全部打濕緊緊裹在身上,露出了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一頭的秀**的披散著,在那濕之下長著一張風華絕代的面容。她現芮辰後,也驚得丹唇輕啟,睜著一雙大大的丹鳳眼看著他。看到這雙眼楮,再想起剛才所听到的清冷聲音,讓芮辰一時想起她不正是追捕白梅到了自己所住的船艙里,又被自己說話戲弄的那個聖門直人嗎?
還沒等芮辰有所反應,就已在那女子手一揮間保持原姿定在了原地。看那女子一陣忙碌之後,居然拿出干衣服套在濕衣服面上,芮辰好想說一聲︰「喂,姑娘,還是月兌下濕衣服再穿干衣服吧,你這樣,會感冒的,」那女子如果听到肯定對他是一陣的海扁。
定在原處,眼楮不能眨動,嘴不能閉上,口水順著芮辰的嘴角流了出來。幸好楮珠還能轉動,那女子背對著就趴在自己面前,不知在偷看外面的什麼。
空氣越來越沉重,壓得讓人快要喘不氣來,隱隱還聞到一股血腥之味。眼珠在芮辰眼框里靈活的轉動著,突然,他連眼珠都定在了那里。
那股血腥之味更加的濃烈,讓人有一種惡心想嘔的感覺。芮辰在石縫間雖只能看到那血蟒精的一小部分,但也讓他無不驚恐。那*的身軀,被殷紅的血煞之氣圍繞著,它埋下頭來四處游動著,可以看到它巨大的三角蛇頭上長著一雙冒著森森綠光的眼楮,芮辰眼珠一定直接就昏了過去。可笑了他,還信誓旦旦的要幫白梅尋回真身,這不,才剛一看到那血蟒精的身體就昏了過去。
慕曉卿緊張的趴在那里,握著寶劍的手都出了汗來。這次和師兄第一次出來歷練,來到此處,本想除掉這條血蟒精,沒想到它卻是如此的凶惡,一行人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更沒想到它居然尾隨他們有百里之遙。
血蟒精是覓著他們的氣味而來,一到此,氣味又各自分散了。它在此處四處游走,巨大的蛇尾掃碎了許多塊巨石,還好沒有掃到芮辰他們藏身的這一處。那血蟒精在外面折騰一番後,就又飛到了半空中轉身向深山之中而去了。
血蟒精一走,沉重的空氣又變得輕松起來,慕曉卿趴在那兒又等了一會後,只見天空中幾道飛劍朝這里飛射而來,而且還傳來師兄他們呼叫她的聲音。她轉過身來想修理一下這個對她幾度無理的男子,卻看到那男子口吐白沫坐著不動昏了過去。她忙用手在他鼻際之間試了試,幸好還有呼吸。她嘆了一口氣,手一揮間解除了下在芮辰身上的禁制,任他的身體重重的倒在了石縫之中後。她出了石縫,祭出寶劍並踏了上去,飛到半空中和她的師兄們會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