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隋自從大朔建國以來就是它的一個重要的城市,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已習慣了它的昌盛與繁華,既使在都城瑞京風雲四起之時,也沒影響到西隋人們的平靜生活。但是,一天早晨,兩位臉蒙薄紗,一紫一白的女子從那城門之中策馬而入時,平靜的西隋卻開始沸騰起來了,連那嚴守城門的將士們都在一路為這兩個女子開著綠燈。
本來每天都會有許多女子進出城門的,但這兩位女子卻是那麼的不同,她們雖然都用薄紗把絕世的面容給遮了起來,但她們露出衣袍之外的肌膚都是如雪般剔透,她們那完美的身材與及露于薄紗外的美眸,一個如霧氣般深遠,一個如滴水般靈動,最主要的是她們的氣質,卻是一般世俗女子不敢毗美的,兩人都象絕塵的仙子。其實,她們本來就是仙子,桑梓林和幸靈兒這樣在西隋城中完美的一亮相,就掀起了一層層的浪花來。
芮辰一清早就被許山給叫了起來,用過早膳,兩人正在院中的一棵大樹之下品著香茗,因為許山對于芮辰的身份還是有所懷疑,再加上他昨日露了那一手,已表明他是修真之人的身份,所以一清早,許山就想向芮辰問個所以然來。
芮辰也看出那許山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說,所以他接過一旁正想給他們續水的伙計手中的水壺,並把他們都支走後,才站直起身來,給許山倒著水,就等著許山開口問話了。
正在這時,那方掌櫃從外面匆匆的跑進院子來,他一進院子就喘著氣對許山說道︰「姑爺,今天城中可出了大事了!」
提著水壺的芮辰楞了一下,回頭看著方掌櫃,許山也微笑著問道︰「方叔,先歇口氣再說,這城中究竟出了什麼大事了?」
方掌櫃連喘幾口氣才又說道︰「我听一早出門的伙計回來說的,說一早就有兩位美若天仙的女子騎馬來到了城中,並徑直往那醉月坊去了,現在那醉月坊的四處都擠滿了想一睹她們芳顏之人。」
許山听了只是不在乎的一笑,芮辰就不同了,忙向那方掌櫃打听道︰「她們去的那醉月坊是什麼個所在?是酒樓還是客棧?」
方掌櫃一臉愕然的看著芮辰說道︰「公子,你連醉月坊也不知嗎?它可是在整個大朔都要排前幾名的的歡月場所。」
一听歡月場所這四個字,芮辰的心中「撲 」一下,那不是妓院嗎?桑梓林怎麼就帶著靈兒去哪種地方去了?
正在芮辰心煩意亂的時候,坐在一旁的許山卻叫著跳了起來,原來芮辰把一壺泡茶的熱水直往許山的身上倒去。
芮辰忙把那茶壺放下,不好意思的對許山說道︰「大哥,沒燙著你吧?真不意思,小弟一听到方叔之話,就忘了手中還提著水壺了。」
幸好許山避得快,那熱水只把他的衣袍打濕,他在方掌櫃的幫助下把那衣袍月兌了下來,並對著芮辰笑道︰「兄弟是不是一听說有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有點沉不住氣了?」
許山這不過只是一句玩笑之話,連一旁的方掌櫃也笑了起來,芮辰忙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這天下之大,美若天仙的女子可多了去,何必一兩個就把這若大的西隋就鬧騰起來了呢?」
說到此處,芮辰又湊近許山問道︰「大哥,不如今晚你就陪小弟去那醉月坊去看看如何?」
芮辰前後說出兩種不同意思之話,許山和那方掌櫃立馬就噴笑起來,許山邊笑邊搖著頭道︰「你嫂子可不允許我去那種場所,我看兄弟還是自己去吧。」
芮辰忙懇求的對許山說道︰「又不去干什麼,只是去喝喝茶,听听小曲罷了,大哥就陪小弟去嘛。」
許山忙搖手道︰「不行、不行,要不,讓方叔陪你去?」
方掌櫃一听,腦袋搖得象個撥浪鼓的說道︰「姑爺,你不是在害我嗎?我那家中的听到我去了那種場所,非要把我生吞了下去不可。」
芮辰和許山看到方掌櫃一臉恐慎的樣子,都猜到他的娘子是何等的厲害了,芮辰嘆了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喘起那茶水就不哼聲了。
許山和方掌櫃互相望了望後,許山才說道︰「好吧,兄弟,大哥我今晚就陪你去一趟,到時,我們只是喝喝茶,听听小曲罷了。」
芮辰一听高興的答應下來,但他在心中卻笑道︰「去那里不是喝喝茶,听听小曲罷了,難道你還想做什麼?」
夜晚時分,華燈初上,芮辰特意的換上一身銀色錦袍,頭戴一頂銀冠,在他那俊美月兌俗的臉龐之下,更顯出一股雍容華貴之氣出來。
一名伙計用馬車載著芮辰和同樣身著錦衣的許山直往那醉月坊而來,在剛剛進入醉月坊所在的街道上時,就看到一副壯觀的景象。只見上百輛豪華的馬車排了長長的一條線,可見這西隋富賈們都驅車而來了,芮辰還無意間看到幾位身著官服之人,心想道︰「這桑梓林和靈兒還真夠胡鬧的,連當官的都忍不住跑來湊熱鬧了,不行、不行,我得把她們帶走,哪有仙子出入這種場所的?真是太不象話了。」
這醉月坊所在的街上有維護秩序之人,一看就猜到是那醉月坊所養的護院,他們一見芮辰他們的馬車並沒有停下,反而向里馳去,幾人忙上前去擋住馬車說道︰「各位、各位,前面車位已滿,你等把馬車就排到後面,還是下車走過去吧。」
「這是什麼話,這個異域還有車位一說?」芮辰心中好笑著想道。
許山也不好亮出自己的身份,本來來這種地方就不是光明正大過來之處。伙計把馬車靠在後面停了下來,許山正猶豫著該不該下去,芮辰就自己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芮辰這一亮相,那出眾的穿著和相貌就把許多人的眼光都吸引過來,芮辰正想回頭把那車上的許山叫下車來,就見到一輛普通的馬車徑直往前馳去。
居然沒有一個護院去擋那輛馬車,而且個個還做出一臉尊敬之色,芮辰忙大聲叫道︰「小傳老弟。」
那普通的馬車上駕車之人正是那小傳,小傳一听有人在背後叫著自己,立即把馬車停了下來,他正想回頭咨詢下自己的老爺,那芮辰就邁開雙腳跑上前去,到了那馬車邊芮辰笑道︰「果然是你,小傳老弟,你和你家老爺也是去那醉月坊是嗎?」
小傳疑惑的看著芮辰,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可從沒有見過此人來著。芮辰也不向那小傳解釋,他雙手一抱對著那車廂說道︰「老伯,我可听從你老之話,昨日一被你送進那八方客棧中,直到今夜才出來湊湊熱鬧,老伯也是來湊熱鬧的嗎?」
听到芮辰如此一說,那小傳立即就想起他來,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芮辰問道︰「你難道就是昨日所遇的那個人嗎?」
芮辰一臉笑容的點了點頭,那車中的老者就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年輕人,想去湊熱鬧,就趕快上車來吧。」
芮辰忙請小傳等他一等後,又忙跑到許山的車旁低聲說道︰「大哥,小弟已找到人伴我去了,就不要大哥你為難了,大哥先回客棧去,不要在此等我。」
許山已听到他們的對話,並也猜出那輛普通馬車上的人是誰了,他也沒有露面,只是低聲囑咐芮辰自己要小心點後,才叫伙計駕著馬車往回走去。那小傳已把馬車退到芮辰身旁,芮辰指著許山所乘的馬車對小傳笑道︰「小傳兄弟,也不知什麼原因?這八方客棧里的人對我都非常客氣,連我要來此他們也要派馬車送我來。」
小傳微微笑了一下後,就打起車簾讓芮辰進車廂里去,芮辰也沒有多說客氣之話,就彎腰鑽進了車廂。車廂里的光線有點昏暗,但可以看到這位頭花白的程笠之程大人來,芮辰忙對他施予晚輩之禮,程笠之也不客氣的受了他這一禮後,就叫他坐在一旁,兩人都沒有再哼聲了。
芮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這程笠之,只見他一臉的威嚴正氣之色,任誰也不會把他和那趨炎附勢的奸臣排在一起。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芮辰正想掀開車簾看看是不是到了那醉月坊時,誰知旁邊的程笠之卻輕咳了幾聲,芮辰忙把那伸出的手給收了回來。只听到車廂外傳來小傳和他人在低聲說著話,就一會兒,那馬車又開始向前走去。芮辰在車廂中就可感覺到,那馬車經過一片燈火輝煌的地方,那里不時傳來歌聲和歡笑之聲,但馬車還是沒有停下,還是向前面走著,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後,那馬車才又停了下來。
小傳用起車簾說道︰「老爺,到了。」
程笠之應了一聲後,就先鑽出了那車廂,芮辰忙跟在後面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只見一位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婦和一位錦衣中年人,正在對那程笠之行跪拜之禮。那程笠之微微點了點頭後,兩位中年人才站了起來,當他們看到隨在後面跳下馬車的芮辰時,立即眼楮一亮,也忙對芮辰恭敬的行著禮,芮辰忙微笑著雙手一拱算是還禮了。
一番禮罷,兩名中年人就站在一旁為那程笠之帶著路,芮辰和那小傳跟在後面。芮辰有意放慢腳步,和那身後的小傳平行的走到一起,然後他故意低聲問道︰「小傳老弟,你的這位老爺究竟是何身份?他們為何又向我行禮呢?」
小傳微笑著低聲回答道︰「你不是想湊熱鬧嗎?悄悄跟在一旁,不要多說話就是了。」
芮辰忙做出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這里想必是醉月坊的內院,非常的安靜,並不象前面那樣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樣子,反而象一個大戶人家的庭院。兩位中年人帶著他們左拐右拐,就來到一座精制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那中年美婦正想請他們進那小樓中,程笠之卻開口說道︰「我等就在這外面吧,現在正是明月當空之景,坐在這里正好可以欣賞這空中的明月。」
中年美婦忙低聲應了一聲,就回頭給那錦衣中年人遞了個眼色,錦衣中年人連忙招呼著下人在院中忙碌起來。那中年美婦在程大人旁低聲說道︰「兩位姑娘只是路過此地,在這里借宿一晚就走,本來誰也不見的,小的好說歹說,才說動她們見您,請大人不要怪罪。」
芮辰一听,心中好氣的想道︰「哪里不好借宿,卻非要到這歡場里來,難道她們猜到這程笠之必來此處來找她們嗎?」
那程笠之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不防事,你去把她們叫出來,我當面把來意給她們說說就是了。」
此時,在那精致的小樓前,在那錦衣中年人的指揮之下,地上已鋪上了豪華的地毯,幾張豪華的長幾和錦繡的墊子已放在上面,那長幾上還放著美酒和點心瓜果。中年美婦請程笠之在那上位上坐下後,芮辰也不經他們相邀,自己就走到一處側位上坐了下來,小傳正想走到程笠之的身後,那程笠之卻示意他在另一處側位上坐下。
等大家都坐定後,那中年美婦輕輕擊了一下掌,院中和小樓中明亮的燈火立即就熄滅了。在朦朧的月光之下,就听到小樓之上傳來清揚的琵琶聲音,只見兩個婀娜披著長紗的身影出現在小樓的樓台之上,她們一個抱著琵琶,一個在輕盈起舞,只一會兒間,兩匹如錦的絲綢就從那樓台上直飄而下,那兩個婀娜的身影就從那樓台上跳到直飄而下的絲綢之上,如兩位下凡的仙子一樣踏著絲綢直飛而下。
四周雖圍有許多人,但大家都沒有一人出聲音來,因為大家都被這如仙境般的場景迷得如痴如醉了。連芮辰也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桑梓林和幸靈兒還會有此一手,那懷抱琵琶輕盈起舞的正是幸靈兒。
當兩位仙子順著那絲綢輕盈的落在地上以後,四周的燈火又重新明亮起來,卻也更能看出她倆絕美如仙的身姿,雖然她們的容顏還是用薄紗蒙上的。
四周立即響起了一片的掌聲和驚嘆之聲,正是這醉月坊中的下人們所出來的,那中年美婦在驚嘆之余趕緊又擊了一下掌,四處的掌聲和驚嘆之聲才停了下來,但那程笠之自己卻擊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