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策馬急馳沿著回瑞京的古道之上直追而去,還好的是一路之上都有方家的生意,所以他連換了幾匹快馬,直追了三天都沒有看到芮辰的身影,連派出去沿路打探的方家之人,都紛紛回報去瑞京的路上並沒有現芮辰的蹤影。許山就有點納悶了,以方家的脈絡,在這回瑞京的古道上打探芮辰的蹤影,應該不算很難之事。等許山連追幾日不見結果之後,才忽然想到芮辰在那西隋八方客棧中所表現出來的功夫,立即反應過來芮辰已是修真之人,是不可能老實的沿著這古道去瑞京的。
想到此處,許山反而松下勁來,自己這一路急行是不可能再追得上芮辰的,反而會引起新皇派往四處探子們的注意,所以就沒有再策馬急馳了,夜晚時分,許山就落腳在沿途一座小城鎮中的八方貨行之中。
這方家的生意做得還真是大,幾乎大朔國中大大小小的城鎮都有他們的生意往來,方家姑爺的到來,只是例行每年一次的公務罷了,所以到也沒有引起其它各界的多大注意,許山也是非常的低調,只是叫這里的掌櫃給他安排一間清靜點的房間讓他休息一夜就行了。
這一路急行,許山也真是累了,用了晚膳過後,他就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大約在半夜時分,只見藍光一閃,一個人影無聲無響的出現在許山的屋里,正是那從西隋追著許山而來的芮辰。
看到許山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芮辰也沒有去打擾他,而是悄悄坐在了一張靠桌的椅子之上,借著從窗戶外照進來的微弱月光,芮辰拿過桌上的一只水杯,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涼茶就喝了起來。
一杯茶水喝了一半後,芮辰靠在了椅背之上沉思起來,魔神步天塵和寧清清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中途卻遇到雲霖失蹤之事,權橫之下,芮辰覺得還是應先回到瑞京找到失蹤的雲霖才行。
抽空時,芮辰又看了一下躺在萬物袋中金玦玉座上步天塵的尸骨,現自己倒在他上面的兩大壺靈泉水又沒了蹤影,那晶瑩如玉的尸骨上並沒有什麼變化,芮辰就干脆把那剩下的幾壺靈泉水都倒在了尸骨之上,希望如他所願,這步天塵的尸骨在靈泉水的灌溉之下,能生出血肉來。
睡在床上的許山翻了了身,側面對著了芮辰,又加上芮辰並沒有特意掩藏自己的氣息,所以許山在翻身之間突然感到屋里似乎有個人影,他睜開睡意模糊的雙眼一看,卻嚇得他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靠在椅背上深思的芮辰,已被倦意襲來閉上眼楮打起盹來,但是許山驚醒過來翻身而起時,卻也吵醒了他,他忙從椅子上坐起身來說道︰「大哥,是我,我是芮辰。」
被嚇得不輕的許山听到聲音,才看清屋中之人就是自己一路追趕的芮辰,他在驚愕之間,忙幾步走到芮辰的身邊問道︰「兄弟,你多久來的?但你這無聲無響的出現在這里,是想嚇死為兄我嗎?」
芮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笑道︰「是做兄弟的不對,其實我也不是存心想嚇大哥的,你看我都自己悄悄躲在一處睡覺了,是大哥自己突然醒了才被嚇到的。」
听到芮辰開玩笑的把責任推給了自己,許山指著芮辰笑罵道︰「你怎麼就突然不辭而別了?我還以為兄弟你一心想要回瑞京找到太子,現在瑞京之中風起雲涌,兄弟對那瑞京之中又不熟悉,虧得為兄我還擔心兄弟會遇到什麼危險來。」
看得出許山對自己是真的關心,心中感動的芮辰忙雙手一抱恭身一禮道︰「謝謝兄長的關心,其實小弟只是臨時有事,但也未離開西隋多遠,等辦完事回去找大哥之時,才知大哥為追小弟往瑞京來了,所以小弟才隨後追來的。」
芮辰如此一說,許山並未細問他在這三天之中去了何處,而是指著自己睡的床說道︰「兄弟,你看已是夜深了,你將就在為兄的床上睡一晚吧,有什麼事我們明日再說。」
許山說完,正想開門出去另找歇處,芮辰忙拽住他說道︰「大哥,別忙走,現在離天亮也沒有多久了,還們還不如坐下來說說話,內立即亮了起來。許山用手一指旁邊的一張椅子,意思是叫芮辰坐下來說話,等芮辰不客氣的坐下來以後,許山才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並用眼楮看著芮辰。
這許山自從上岸入贅方家以後,改了許多原來跑船時的粗魯習慣,到也變得斯文起來。芮辰雖說也是修真之人,卻比許山要隨意,粗魯得多,特別是在熟悉之人的面前。
他見許山坐下後,就把自己坐著的那張椅子挪到許山面前問道︰「大哥,你可知道那程笠之帶著所選的秀女往瑞京去了嗎?」
許山微微一楞說道︰「那程笠之在我離開西隋的第二天就上路的,兄弟問這有何事嗎?」
芮辰微微一笑道︰「這方家的消息網還真是利害,連在後面生的事情都會很快的傳到已跑到前面的大哥耳里。」
許山笑道︰「兄弟,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就不要扯其它的了。」
芮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把那開著的窗戶給關上後,才轉身對許山說道︰「大哥也應知道,那程笠之從西隋的醉月坊帶走兩位姑娘,並把她們選成秀女準備獻給那瑞京的新皇。小弟也不想瞞著大哥,那兩位姑娘其實是我兩位修真域的朋友,她們知我想盡快找到雲霖太子,就答應幫我這個忙,才會接近那程笠之的。」
許山一听芮辰說完此話,他立即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兄弟,那醉月坊的兩位姑娘真的是你的朋友嗎?並且還都是修真域的仙子?」
芮辰又點了點頭,許山一坐回到椅子上自言自語的說著︰「怪不得會如此。」
雖說得很小聲,但芮辰還是听見了,芮辰又坐近點問道︰「大哥,怪不得什麼?」
許山笑道︰「為兄雖沒有看見過你的這兩位仙子朋友,但也听到旁人對她們的描述,說她們的氣度和姿態象是天上的仙子一樣,那程笠之恐怕也是因為如此,而送回了其它所選的秀女,只送她二人進瑞京去見新皇了,原來卻真的是兩位修真域的仙子。」
其實芮辰想說那幸靈兒和桑梓林是真正的仙子,並不是那修真域修真的女子,但一說出來,這許山不定會驚成什麼樣子。
芮辰晃了晃頭說道︰「大哥也不要太高看了她們,小弟不過把她們當成平常的朋友罷了。」
許山微微一笑,湊近芮辰問道︰「兄弟,老實告訴為兄,你和那兩位仙子究竟是什麼關系?」
芮辰一楞,忙回答道︰「有什麼關系?不過是一般的修真朋友。」
許山卻是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芮辰不想讓許山死抓著這個問題,忙又說道︰「我到此處來,只是想叫大哥也有個思想準備,到了那瑞京之後,不要急著救方公他們,以防驚動新皇他們的人,等我把雲霖太子之事打听到以後,才一同救了出來。」
許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芮辰的意見了,芮辰就站了起來道︰「那我就不和大哥同行去瑞京了,大哥先走一步,小弟隨後就到。」
按許山猜想,芮辰肯定是會暗地里跟隨那程笠之他們一同進瑞京的,所以他也沒有再多問,他也站起身來說道︰「好,為兄就先行一步,到了那瑞京之後,兄弟就到八方特產行來找為兄,為兄在那里等你就行了。」
芮辰微微一笑後,用手輕輕拍了拍許山的肩膀,就在他驚愕的表情之下,芮辰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了許山的面前了。
在離許山所在的這個小鎮還有上百里的一處荒野里,程笠之他們因急著趕路,而錯過了歇處,所以在荒郊之地選了個偏風的山坡之下,讓馬車停了下來。此次一行也只有四輛馬車,除了小傳所駕駛載著程笠之的那一輛外,中間的是幸靈兒和桑梓林所坐的,一頭一尾則都是裝著一路所用的物品。這程笠之在新皇面前雖是紅人,但奉旨下來選秀女到也沒有太過招搖,反有樸實得過份,連他專選那些歡場中的女子為秀女也讓人匪夷所思。
為了避嫌,幸靈兒和桑梓林並未從馬車中下來,程笠之讓人把剩下的三輛馬車一圍,就把兩位女子所剩的馬車圍在了中間,他們就在外面升了兩堆篝光,程笠之和那趕車的小傳就坐在里面的那堆篝火邊,而另外馬車上的幾人就圍坐在離他們還有點距離的另一堆篝火邊上。
小傳把干糧和水遞給了那程笠之後,就輕聲問道︰「老爺,您為何听從她們的意見,把那些所選的秀女都打回去,而專送她兩人去瑞京呢?」
顯然小傳口中的她們,必定是幸靈兒和桑梓林了,程笠之喝了一口水後笑道︰「這不正好嗎?這兩位女子一到新皇的面前,新皇哪還有心思選其他的秀女,不如早日把她們打了,免得又多了許多無辜之人。」
小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還是老爺想得周到,只是這一回去,恐怕又會背上了許多罵名來,老爺又要受委屈了。」
程笠之伸手拍了拍小傳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算什麼委屈?只要太子平安就好了,只是你跟著我的這段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小傳模著自己的後腦勺笑著︰「老爺,您說的是哪里的話,老爺為了大朔的百姓,為了能保住太子都放棄了許多的東西,小傳才不會再乎這點名聲呢。」
程笠之和小傳的這一番對話,可惜的是芮辰沒有听見,如果他早點听見了,那他進瑞京找雲霖之事就會簡單得多了。
幸靈兒和桑梓林所乘的那輛馬車,外表雖看似很普通的,但里面卻也舒適寬敞,不象程笠之自己所剩的那輛內外都很普通的馬車,想必是專為她二人特意準備的。
幸靈兒輕輕掀起車簾的一角,看著那坐在篝火旁的程笠之,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桑梓林說道︰「紫桑姐姐,靈兒這幾日看來,這個程大人到也象個正人君子,一點也不象主人所說的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
桑梓林倚靠在車中的軟塌上,伸了一個懶腰說道︰「你家主人說他是什麼就是什麼了,靈兒妹妹也不要想太多了,這人啊也不能光憑外表就能分出好壞來的。」
幸靈兒把車簾放了下去後,坐回到桑梓林的身邊,歪著頭看著她又問道︰「紫桑姐姐和靈兒的主人認識也沒有多久,就在這幾日里,姐姐能看出我家主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桑梓林故作沉思了一下後,就微笑著說道︰「你家主人啊?我也說不清楚,說他是正派之人啦,哪有正派之人是他的這個樣子的,說他是邪惡之人,可他所做之事又不象,我看他是個奇怪之人。」
幸靈兒「嘻嘻」一笑道︰「主人是和原來變了許多,而且也愛說些讓靈兒不懂之話,但說主人是邪惡之人,那世上就再也沒有邪惡之人了。」
桑梓林一听,忙向幸靈兒問道︰「靈兒妹妹,那你告訴我你家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好嗎?」
幸靈兒咬了咬下嘴唇,又搖了搖頭,主人的秘密是不能隨便告訴其他人的,可在紫桑仙子面前她又憋得難過,正在她為難的之時,在那車廂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問道︰「你們兩個在背後里說我什麼壞話?」
幸靈兒一听,眼中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她秀目四顧著輕聲叫道︰「主人,是您嗎?」
桑梓林則是雙頰一紅,忙從軟塌上坐起身來,並把弄亂的衣袍連忙理整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