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辰在車中先露出個頭後,他沖著兩位仙子笑了笑後,隨後就把整個身體露了出來。他並沒有忙著和兩位仙子說話,而是輕輕掀起車簾看了看外面的動靜後,才放下簾子含笑著掃了一眼幸靈兒和桑梓林說道︰「怪不得我一路上都覺眼皮直跳,原來是你二人在背後議論我,都說了我那些壞話啊?」
幸靈兒微笑著把芮辰按坐在軟塌之上,桑梓林早已站了起來,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芮辰笑道︰「能說你什麼壞話?無非是你這人總給人一種神神秘秘之感,讓人不可捉模罷了。」
芮辰輕輕一笑,把那碗茶水一飲而盡才說道︰「梓林姐姐,你這話就有語病了,哪是讓人不可提模?是讓仙子不可捉模才是。」
站在一旁的幸靈兒听到芮辰所說之話,她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桑梓林瞪了一眼幸靈兒後,就假裝生氣的坐在芮辰的身旁說道︰「看來,不管我再對靈兒妹妹如何的好,只要你一出現,靈兒妹妹就忘記了我這個姐姐,一起跟著來取笑我了。」
幸靈兒忙走到桑梓林的身旁,並輕拉著她的衣袍說道︰「姐姐不要生靈兒的氣,靈兒並沒有取笑姐姐的意思。」
看到幸靈兒當真的樣子,桑梓林反而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顛起來,幸靈兒才知桑梓林是在捉弄她的。只見她小嘴一嘟,用手直搖著笑得受不了的桑梓林,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芮辰看著面前這一對美麗的仙子,她們居然敢如此不顧的說笑,而外面之人卻一點也沒有反應,心知這馬車中必定也設有禁制了。
芮辰放下手中的空茶杯說道︰「好了,你們兩個都坐好,等我把事情問清楚了,你們再鬧如何?」
桑梓林才止住笑聲,並把幸靈兒也拉在自己身旁坐下後,兩雙美麗的眼楮都一起看向了芮辰。
幸靈兒還眨著眼楮問道︰「主人,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問,靈兒在一旁听著就是了。」
被兩人如此的盯著,芮辰反而有點不自然了,他又往旁挪動一下才問道︰「那程笠之為何把所選的秀女都打回去,而獨帶你二人回瑞京?是不是你們的主意?」
以為芮辰會問一些她二人這幾日過得怎樣之事,誰知卻提到了那程笠之來,桑梓林心中有點小小的失望,幸靈兒卻搶著說道︰「這主意可是紫桑姐姐想的,那程大人無論如何也要叫我們隨他進京去見那新皇,後來姐姐想出一計,說是如果要我們姐妹去也可以,但必須放了那些選來的秀女,而只送我們進瑞京去。」
芮辰望著桑梓林問道︰「這是為何?」
桑梓林抿了抿嘴巴懶懶的說道︰「也沒有什麼,反正我和靈兒到了瑞京後,也不會去見那新皇的,無非是想叫那個新皇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免得他又害了那許多的世俗女子。」
桑梓林如此一說,芮辰才知自己又差點誤會了她,如果讓她知道,必定又會氣惱成什麼樣子。
芮辰忙笑道︰「這樣也好,你們同那程笠之到了瑞京後,看看能不能從側面打听一下雲霖太子行蹤,但不要做太大的動作,以防那程笠之有所驚覺,知道了嗎?」
看著幸靈兒和桑梓林都是點頭答應了後,芮辰就從軟塌之上站起身來,一見芮辰似有離開之意,幸靈兒忙問道︰「主人,您這就要走嗎?」
芮辰說道︰「眼看就快天亮了,我留在此處怕會引起懷疑,所以我不能在此久呆的。」
桑梓林卻是用手拉住芮辰的衣袍,把他又拉坐在軟塌上笑道︰「這馬車中很是寬敞,你留在這里也不會引來什麼懷疑的,那程笠之從來不會進這車廂中的,所以你干脆就隨我們一起進瑞京算了。」
幸靈兒也用肯求的眼神看著芮辰,芮辰忙搖手道︰「不行、不行,這馬車之中不象其它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現的,到時整盤的計劃就會落空的,我還是離開這里為好。」
桑梓林卻湊近芮辰笑道︰「馬車之中已被我下有禁制的,再加上我等並不是世俗之人,讓他們現我們卻是很難的,你如果一定要走,難道是怕我們姐妹吃了你嗎?」
桑梓林離芮辰很近,她說話時,吐氣中的奇香之味直撲芮辰的臉上而來,芮辰忙坐著向後面挪了挪,才尷尬的說道︰「梓林姐姐說的是什麼話?我只是怕被別人現,既然姐姐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和你們一同進瑞京罷了,也省得我還要自己去找宿處。」
幸靈兒一听,就高興起來,她也不經芮辰同意,就蹲子把芮辰的鞋給月兌了後柔聲的說道︰「主人,你就在塌上睡一下吧。」
芮辰忙把腳縮上軟塌問道︰「你們呢?我佔了這軟塌,你們又在哪里休息?」
桑梓林從那軟塌上站起身來,走到車廂的一角,盤腿坐在了那用上好的絨毯所鋪的車廂上說道︰「我和靈兒都修有仙體,只要有個干淨之處,也是可以休息的。」
幸靈兒點了點頭後,就讓芮辰躺了下來,並扯過一床毯子蓋在了芮辰的身上後,她也走到了桑梓林的身邊盤腿坐了下來。那桑梓林用手往馬車中一揮,那本是有著亮光的馬車內立即暗了下來。
躺在軟塌上的芮辰卻是不自在起來,他干脆也坐起身上,雙腿盤坐于軟塌之上,他也打起坐來。
搖啊搖、搖啊搖,一搖搖到外婆橋,媽媽給我吃年糕,外公說我好寶寶,外婆抱我眯眯笑、塞給我一個紅紙包,……
芮辰仿佛又回到兒時,躺在媽媽的臂彎之上,媽媽用她那溫柔動听的歌聲在哄著自己入睡。可是媽媽唱著、唱著,那聲音卻漸漸的離開自己很遠很遠,媽媽的臉龐,身影也是看也看不清了。芮辰伸出雙手想要抓住漸離自己的遠去的媽媽,可無論如何也是夠不著,他叫了起來︰「媽,別離開兒子,兒子再也不四處亂跑了。」
伸出來的手好不容易抓住的一雙柔軟的手,芮辰一下抱在懷里說道︰「媽,你別生兒子的氣,是兒子不好,兒子再也不會四處亂走了。」
可是耳畔傳來的聲音卻不是媽媽的聲音,而是一個女子溫柔的叫聲︰「喂,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快醒醒。」
芮辰忙睜開眼楮一看,只見那桑梓林正坐在軟塌之上,她的一雙手還被自己抱在懷里呢。自己不知何時又躺了下來,還做了這麼一個夢,也許是平日里壓著自己不敢去想,卻在夢中出現了。
芮辰忙把桑梓林的手放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正想坐起身來時,老早站在他旁邊的幸靈兒忙伸出手來把他扶起問道︰「主人,您剛才在夢中所叫的媽媽,又是誰呀?」
在這個異域里,叫的是母親和娘這幾個字眼,壓根兒就不知媽媽兩字是什麼含義,還沒有從夢境中完全出來的芮辰也不想多解釋,只是揉了揉脹的雙眼問道︰「天亮了嗎?」
桑梓林遞給他一條浸濕水的絲絹微笑道︰「先洗洗清醒一下,都過了中午,還在問天亮沒有。」
芮辰忙接過那絲絹,往臉上一敷,那絲絹上的水是冰涼的,冷冷的直讓芮辰立即清醒過來。馬車外面的光線直透了進來,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了。
接過幸靈兒遞來的一杯茶水漱了一下口後,芮辰才站起身來問道︰「那程笠之一直就沒有找過你們嗎?」
幸靈兒把搭在一旁的衣袍給他披上道︰「主人,這一路行來,那程大人對我和紫桑姐姐卻是很尊重,除了用膳和住宿以外,從不找我們多說一句話的。」
芮辰听到此處,微微一笑道︰「我看他定把你們當成新皇未來的妃子了,你們就是他未來的女主人,他當然不敢在你們面前造次了的。」
幾人正說著,在行進中的馬車卻停了下來,芮辰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後,輕輕把簾子揭開一條縫,從那條縫中可以看到馬車停在了一處郊外小店的門外。門口站著一個小伙計,他看到來了生意後就迎了上來,小傳上去和那小伙計低聲說了幾句後,那小伙計臉帶笑容的向一小店的側面走去。馬車又動了,芮辰看到馬車是跟著那小伙計來到小店的後門,並從那打開的木門走了進去。
後門里用土牆圍了一個不小的院子,兩旁有幾間土屋,地面也是用泥土踏平而成的,條件很是簡陋,但此時已是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看到此處,芮辰就猜想那陸笠之肯定是為了僻雨才會在此處落腳的。
馬車停穩以後,程笠之就在芮辰所乘的馬車外面說道︰「兩位姑娘,眼看就要下大雨了,這小店雖很簡陋,但也能避風擋雨的,所以只好請兩位姑娘在此處委屈一下了。」
桑梓林輕輕應了一聲後,就用眼楮看著芮辰,幸靈兒則也是用手輕輕拉著芮辰的衣袍,兩人都在等著芮辰下一下步該怎麼走。芮辰把嘴巴湊近幸靈兒說了幾句話後,就回頭沖著桑梓林微微一笑,他的身體就立刻消失在了馬車之中,幸靈兒忙又湊到桑梓林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桑梓林才笑著點了點頭,兩人又用薄紗把臉遮住以後,才先後下了馬車。
芮辰用瞬移之術並沒有走得多遠,而只是來到了離那小店不遠的一處山頂之上,站在那山頂就可看到山下古道的要塞處,立著的那座小店。從山頂上回望去,和許山相遇的那座小鎮已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看來這程笠之他們並沒有進那座小鎮。
在那山頂之上,由于沒有什麼遮擋,大風直吹得芮辰的衣袍獵獵作響,而此時烏雲已壓頂而來,但芮辰的身影又從那山頂上消失不見了。
幾道閃電過後,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大雨來,而且那雨越下越大,雨水沖刷著古道上的泥土,一會兒間就在古道上形成了許多的水流。而此時,一匹快馬正向著那要塞處的小店直奔而去,那在大雨中騎馬奔行的正是瞬移到那小鎮之中買馬而回的芮辰。
芮辰並沒有運功避開大雨,而是任由著雨水把全身全淋濕了,飛濺的泥水也把衣袍弄髒了一片。但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兩腿一夾,讓所騎之馬更快的向著那小店奔去。
快馬直奔到小店之前,大雨並沒有變小一點,而是繼續的沖刷著眼前的這塊大地。由于听到了馬蹤之聲,一個伙計打開店門走了出來,並撐開油紙傘到雨中去接芮辰。
芮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幾步跑到那撐傘的伙計傘下,伙計忙用傘把已淋成落湯雞的芮辰接進店中後,又撐著傘跑到雨中,把芮辰騎來的那匹馬往後門牽去。店老板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由于又來了生意,店老板滿臉堆笑的迎接著芮辰。
芮辰用手把臉上的雨水一抹後,就大聲的抱怨道︰「這是什麼鬼天氣,怎麼說下雨就下雨,而且還越下越大,下個沒完了。」
店老板也低聲附和了幾句後,忙問芮辰是打尖還是住店,芮辰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說道︰「也不知這雨何時能停,先給我來間上房,我好換件干的衣袍。」
一听芮辰開口就要上房,店老板顯出為難的臉色道︰「這位爺,上房已經沒了。」
芮辰一听不相信的看著店老板說道︰「我看你這處小店也很是偏避,一天到晚也沒有幾位客人進入,怎麼上房就沒有了?」
那店老板一听芮辰說他的小店生意冷淡,就有點不樂意了,但他還是陪笑道︰「小店雖是偏避,但也正好避擋風雨,在公子之前有一撥客人已把小店全部包下,如果不是看到外面大雨正猛,公子又被淋濕成這樣,前面又沒有落腳之處,小店還不好把公子留下來呢?」
這店老板雖是滿臉笑容,但所說之話已向芮辰表明,我的店已被別的客人包下,讓芮辰留下,還是看到外面正下著大雨,所以起了好心呢。
芮辰睜著大眼楮瞪了一眼店老板後,就把外面披著的長袍月兌了下來,邊擰著水邊對那店老板說道︰「沒上房也可以,但你總要給我找一處干淨明亮的房間啊,你不要敷弄我,是不是怕我花不起銀子是嗎?」
店老板一听,嘴巴都要氣歪了,怎麼遇到個這麼不講理的客人,他正想把芮辰交給一個伙計,那知芮辰的大嗓門早就引起了程笠之一行的注意。
小傳從二樓的房間中下來,看了半天才把一身泥水的芮辰認了出來,他眉頭微皺的叫道︰「芮公子,你怎麼也住在這店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