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梅夫人的指點,雲依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守衛,輕輕松松地繞到了城主的院落中。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好!」
「公主!」梅夫人不滿地抗議。
「不行,這家伙太詭異了,或許他的屋里除了噬魂草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東西會對你們有害,金已經出事了,我絕不能再讓你們冒險。」
「可公主你……」李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在雲依身上丟了一堆的防御結界。
「放心,我還有這個!」雲依從懷中掏出一疊黑色符咒,全是四五級的黑暗符咒,殺傷力極強,「一看到不對,我就立刻出來。留你們在外面,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你一定要小心。」梅夫人嘆了口氣,只得同意了。
「嗯。」
屋子里漆黑一片,不過對雲依來說卻沒有任何的困擾,她們地府眾人,對這種黑暗的環境很是習慣,夜視極佳。
雲依仔細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沒發現這間書房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沒有發現任何類似噬魂草、奪魂丹之類的東西。
應該是有密室。
雲依想著,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架旁,手指輕輕拂過架子上的書籍。
忽然間,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並且迅速地跳開了一丈遠。
只見,那原本普通的書架忽然幻化成一張碩大的人臉,大張著嘴,好像想將她一口吞下去。到口的獵物忽然間沒了,那張臉頓時扭曲了起來,發出一連串野獸的吼叫,那一雙巨大的眼楮里也滿是凶殘的光芒。
「什麼東西?」雲依警惕地望著那張人臉,一張黑暗爆炸符咒已經出現在右手中,隨時準備丟出去。有蕭子齊引開了流星,神秘的冒牌貨城主也不在,她一點都不在乎弄出什麼大的動靜來。
那書架變成的巨大人臉似乎能夠感覺到雲依手中那四級黑暗爆炸符咒的厲害,眼中的凶光一下子收斂了起來,猙獰的面孔居然換成了一副客客氣氣的笑臉︰「別,別傷害我,我只是個被詛咒了的可憐人,不會對你有什麼危害的!」
騙鬼!雲依心中如此想著,卻是換了一點柔和的神情,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巨臉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反問道︰「你來,是想在這里找點什麼東西吧?別費心了,你不可能找到的,那家伙除了他自己以外,從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有什麼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多半是你有家人遇害了吧!」看著雲依變幻的神色,巨臉咧嘴笑道,「我有辦法對付他。」
「……」雲依沉默地看著他,滿臉的不信任。
巨臉有些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有什麼證據呢?」
巨臉頓了一下,這才道︰「或許你已經發覺了吧,他不是真正的平城城主,只是個冒牌貨。不過,他的厲害可不是你這種普通的凡人可以對付的了的,就是十級戰龍師都不行!但是我知道他的弱點,我可以幫你解決他!」
說到這里,巨臉似乎有些遲疑,但又很快打定了主意,說道︰「我和他其實是一對兄弟,我們原本都是普通人,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三年前的一天,他變得很強大,很強大,一下子就殺死了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連我這個哥哥都不放過,還對我下了惡毒的詛咒,將我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之後,他便來到了這平城,冒充了這里的城主,還把我困在這里。」
「既然你們是兄弟,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你?」
「我弟弟的性格一直很古怪,從小到大,沒有任何的朋友,我也不願意和他一起,別人欺負他,我也不管,我想,他恨我多過對村子里所有的人,所以才要這麼折磨我吧!」巨臉的神情哀傷,雲依卻注意到他那巨大的眼中瞬間閃現的狡詐之色。
「美麗可愛的小姐,請你幫幫我,將我從這里釋放出去吧,我保證,我一定把他的弱點告訴你!」巨臉哀求道。
「他可是你的弟弟,你就這樣幫我一個外人去害他?」
「他都不認我這個哥哥了,我又何必顧及他這個弟弟?我敢向白龍神發誓,我對你所說的話沒有一句虛假,否則就讓我魂飛魄散!」巨臉懇切地說著。
「你先告訴我他的弱點,我就放了你。」
「我可是對白龍神發了誓啊,小姐,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雲依微微一笑︰「我也可以對白龍神起誓,只要你告訴我那家伙的弱點,我就放了你!」一切死者,不論是游魂野鬼還是地府正式編制,都算是冥神的子弟,向白龍神發誓?那樣的誓言有什麼可信度?
巨臉頓時露出猙獰的表情,嘶吼道︰「快放了我,不然,我讓你和我一樣留在這里!」如同野獸一樣的吼叫聲響起,聲音中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雲依感覺到,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都和巨臉同化為了一體。
「哼!不知好歹!」紫眸中閃過一絲厲芒,被附加了多層防御結界的雲依自是不懼這一點點小小的鬼力,更何況詛咒什麼的本來就對她無效。雲依右手一松,黑暗爆炸符咒就這麼丟了出去,她不緊不慢地念道︰「符,開!」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屋子都晃了一晃,那種同化的狀態瞬間消失,巨臉半張面孔都被炸毀了,鬼魅天生的修復能力,遇到這種惡毒狠辣的黑暗力量,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巨臉驚恐萬分,連忙呼喊道︰「別,別,別,我告訴你還不成嗎?」
「說!」雲依微笑著看著那張巨臉,右手中又再度出現了一張符咒,這一次,是五級的黑暗撕裂符咒。
巨臉畏懼地看著雲依手里的符咒,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難的,我弟弟他所有的力量都是借用的外力,只要弄碎他左耳上的那顆紅色水晶,他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了。」
「原來是這樣。」
「現在你可以放了我嗎?」
「我是答應放了你,可沒說什麼時候放了你啊!」雲依的笑容很是燦爛。
「不要,求你放了我吧,我絕對不敢再對你不利的!如果你就這麼離開了,他回來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這對兄弟沒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要是你馬上放了我,我還會告訴你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除了他的弱點,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嗎?」雲依覺得好笑。
「你知道,他收集那麼多的靈魂是為了什麼嗎?那個人,不,他不是人,你若是惹上了他,絕對必死無疑!」巨臉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仿佛回憶起什麼可怕的回憶。
「哦,是誰?」
「先放我,不然,我就是灰飛煙滅也不會說的!」
雲依想了想,笑道︰「要放你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願意和我締結契約,成為我的鬼僕。」
巨臉大駭︰「你怎麼會知道……」
「這你不用管,你只要說願不願意就成。」
巨臉瞪大了眼楮︰「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能不被威脅嗎?」雲依笑顏如花。
留下,就是死路一條,做鬼僕,雖然受制于雲依,卻能留得一條鬼命。巨臉想了又想,終于垂下了眼楮,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答應你。」
契約既成,雲依又問︰「要怎麼放你?」
「旁邊那幅畫下面有一黑一紅兩個機關,你放下紅色的那個就行了。」
雲依聞言看過去,巨臉的旁邊果然有一幅精美的山水畫,線條流暢而優美,透著些許的古意,很有些年代了,應是出自名家之手。雲依對美術作品向來沒有什麼欣賞水平,更何況是這些古董?但不知怎麼回事,她看向這幅畫的時候,卻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見過一般。那山、那水,就好像是她曾經去過的地方。
雲依搖頭失笑,這怎麼可能呢?她自從轉生白龍國之後,還從未離開過平城呢,而那畫中山水,也很明顯不是平城景致,飄渺虛幻,美不勝收,倒是和傳聞中的天庭景致相符。不再多想,雲依仔細查驗過這幅山水畫,確定沒問題之後才伸手將畫提起,果然看到了那一黑一紅雕成龍形兩個機關,有些好奇道︰「如果我放下黑色的這個,會怎麼樣?」
「別,千萬別!」巨臉大驚失色道,「那是我弟弟專門用來折磨我的機關,隨著往下放的深度,我所受的折磨會逐漸增大,他平時都是放下三分之一的,心情很差的時候會放下一半,那已經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他說過,要是全部放下,我就會在一瞬間會飛煙滅了!太可怕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放心,我們已結下鬼僕契約,雖然你看起來沒什麼用處,我也不會無聊到這麼殺死你!」雲依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不過,我真是有點好奇,這東西究竟是怎麼折磨你的呢?」
她的手很自然地搭上了黑色的機關龍頭上,輕輕往下拉了一點點。
「啊!」巨臉發出慘烈的尖叫聲,雲依很驚奇地發現他周圍的空間竟然出現了一些扭曲,並且快速地旋轉起來,就像是洗衣機的甩干機,可憐的少了半邊的巨臉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嚎,一邊隨著這扭曲的空間快速旋轉、壓縮,「救命,我要死了,快停下來!」
「好。」雲依從善如流地將黑色龍頭又給扳了上去,扭曲的空間很快恢復了正常,雲依覺得那張巨臉仿佛了縮小了整整一圈,這家伙的靈魂還真是含水太多啊!不曉得要是水鬼經歷了這種酷刑,會不會縮成水草干?想想水鬼那蘿卜頭的身材,雲依搖搖頭,算了吧,那小家伙已經夠不佔空間了,再壓縮,就可以直接打包帶走了。
家中,正苦思如何讓自己的新技能發揮作用的水鬼忽然渾身哆嗦了一下,打了個大噴嚏︰「這天氣真夠冷的,我還是跳池塘里慢慢想吧!」撲通一下,那嬌小的綠油油的身體便快速地溜進水中了。
「放了我吧!」巨臉有氣無力地說著,所有的凶性都被雲依折騰得消散得一干二淨。現在,他只想快快月兌身。
「是時候了。」不知不覺,已耽誤了不少功夫,怕是梅夫人他們都等得急了,雲依也不再玩什麼花樣,直接放下了那紅色的龍頭機關。
只听「滋滋滋」的仿佛煎餅一樣的聲音,那張超大型的巨臉煎餅終于熟透月兌離他的煎鍋--後面那面牆了。
原本有氣無力的巨臉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奮力地往屋頂上動,隨著他的使勁,雲依終于看到他除臉以外的其他部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在那張巨臉的對比上,就顯得分外小巧玲瓏了。雲依不由感慨︰「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夸張的大頭鬼了!」
巨臉立刻哭道︰「要不是我那個混蛋弟弟,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嗯,沒空嗦了,快走吧!」
「等等,我弟弟這里可是藏了不少的好東西呢!」巨大的眼楮里流露出無比貪婪的光芒,「我們把全拿走吧!」
「你剛才不是說,重要的東西他都隨身攜帶嗎?」
巨臉嘿嘿干笑兩聲,看向雲依的表情非常無辜。
「……算了,剛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下次再敢騙我,我要了你的命!」雲依懶得同這個狡猾卑鄙的家伙多計較,她早知道他不可靠,才特意結下鬼僕契約,讓他玩不出什麼花樣來,「那些東西里可有奪魂丹?」
雲依的表情有些凝重,這種危害性極大的東西,必須在第一時間銷毀!
「那是什麼?算了,我弟弟這里,寶貝多的是,你想要什麼都有?」巨臉有些疑惑,但隨即迅速地行動起來,他轉過身體,對著那面貼了兩年的牆,重重地一拳揮過去,牆體迅速地出現一個小小的洞,巨臉露出難看的笑容,伸手一拽,拉出了一個半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