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你可以做到嗎?」
亞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笑著看著大言不慚的破天,嘴里諷刺道。
而破天,只是用他那雙死魚眼平靜地盯著亞特,眼楮中仿佛一潭死水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他微微張口道︰
「我如果做不到……現在這種時候,還有誰可以做到?」
破天用著及其平淡,平淡之中又透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亞特皺起了眉頭,在這種時候,這種劣勢,他還能夠做些什麼。
「一個毫無還手能力的廢人,能夠做些什麼?」亞特不屑地看著破天,這種將一切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很舒服,也令人迷醉。他在心中下了一個命令︰攻擊!死命的攻擊!
而在他吩咐下去的下一刻,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伙的鄭不凡等人再一次運作起來,隱藏在暗處的光線也走了出來,將自己暴露在了破天的視線下,他抬手一箭就直射向了破天的咽喉,其余兩人也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攻上。
嘩啦
鄭不凡的攻擊後發先至,以絕對的速度優勢在破天的背部再次留下了一道刀痕,破天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幸好他反應及時,單手摁在地上穩住了身子,而接下來,光線射出的箭矢險險地擦過了破天的臉龐,劃出一道血痕。
最悲劇的小歪,因為速度慢的緣故,等攻擊落到時破天剛好蹲下,只是僥幸擦過而已,至始至終,破天都不是出于主觀意識來進行閃避,完全是硬抗攻擊!
亞特眼中閃出一道寒芒,他手一翻,三把匕首同時出現在他的掌心中,一陣發力過後,三把匕首同時呈出品字狀激射向了鄭不凡、光線、小歪三人。而那三人也在亞特發出攻擊後也不在動彈。
呼
一道人影接連穿過鄭不凡、光線、小歪三人身前,而人影穿過後,原本行駛中的匕首全部不見,無一例外出現在了人影——破天的胸膛上。
「被當肉串的滋味一點不好受,下次當魷魚燒好點。」
破天半蹲著身體,剛剛一陣動作又將傷口進一步擴化,他完全是靠著一股意志來堅持不讓自己倒下。
「一次可以擋,那麼下一次呢。」
亞特臉上帶著深深的嘲諷,冷笑道。
而接下來,就是歷史的不斷重演,破天每次被鄭不凡等人襲擊後,接下來在剛剛放松的剎那亞特就會放出飛刀襲擊鄭不凡他們,而破天理所當然地再次當上肉盾,就這樣周而復始的連續幾遍後,破天身上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部位了。
「怎麼樣,你還能夠堅持嗎?之前說了那麼多大話,結果到頭來也不過如此嘛。」
亞特玩味地看著破天,不停地把玩自己手中的匕首,似乎是在準備下一次的攻擊。
「不過如此?開什麼玩笑。」
破天顫栗著支撐起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平靠在了一面牆壁上,嘴角帶著依舊自信的微笑。
「你以為我的信念是多少錢的?一貝利?十貝利?開什麼玩笑!要知道我的信念可是0.00001貝利啊!這種廉價的信念,不管被擊碎多少次,不管被踐踏多少次,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破損,哪怕是被人侮辱的不成樣子,也立即可以重新建立起這個信念,這種廉價的信念,不管粉碎多少次,都不值得珍惜!」
破天身上的黑色閃電不在像之前的那麼躍動,貧乏無比,他吃力地將黑刀直指向了亞特,僅僅只是這個動作,他額頭上也不斷留著冷汗。
「而就是這種信念,才能夠讓我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而且不管怎麼重新建立,它的目的都不會改變的,身體這種程度的傷勢算什麼,即使我心髒沒了(還真沒過……),四肢全部斷了,眼楮瞎了,耳朵聾了,下面那里斷掉了,都沒有任何關系,因為只要有這個廉價的信念在,就能夠支撐起我身體內那重要的器官,別小瞧我啊。」
「男人就是為了保護而生存!為了守護自己身後珍惜的東西才會存在!這個垃圾得讓人嘔吐的道理是我認識的某個死老頭教的,所以,我現在就要貫徹這條信念直到我**毀滅!」
「我身後的這群白痴,就是我,就是我破天最珍惜的東西啊!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啊!!都是一群欠了我天大的債款的家伙啊!」
破天幾乎是抽光了自己身體里所有的力量才咆哮著吼出了這句話,可以說,他現在幾乎連動彈一下手指都極為困難了。
兄弟
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個詞語
「等下…………我只有一只手……能夠……跟你並肩嗎?」記憶中,一個慵懶的男人遲疑的對眼前的少年說出這句話。
「一定可以!」少年干脆的回答,但接下來男人的無奈讓他大跌眼鏡
(我不要啊……我不想這麼窩囊地去死啊……絕對不要啊…………)
(不……我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我有認同我的伙伴……)
(所以!我不要在逃避了……我要守護我自己的同伴……即使賭上我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就讓我守護一次同伴吧…………哪怕就一次…………)
(我也要一直守護他啊!!!)
絕境中,少年在內心掙扎著,咆哮著,終于發揮出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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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畜生,也敢動我們人類!!」
三人的初遇……
「…………你喜歡什麼東西?」
「草莓牛女乃和蛋糕……」
「一個芝士蛋糕……」
「………………」
「兩個芝士蛋糕…………」
「………………」男子眉頭一翹,但眼中還是一片淡然,似乎對這條件毫不在意。
「三千萬貝利!」
「主人!請吩咐!在下听從你的一切調遣!」
這不要臉的回答,讓說出條件的男子無比後悔。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確實把你當做兄弟了。」
「毀滅!」
男子毅然迎上了自己的強敵,卻被另外一個男子喝住了,記憶有些模糊,男子當初說些什麼他已經忘卻了,他現在只記得一句話︰「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兄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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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跟上來的話,就跟上來吧。」
夕陽下,一個黑發卷毛男撓了撓後腦勺,背對著一名迷茫的少年答道
或許是為了尋找什麼,也可能是想在那男人身上找尋某樣東西,少年毫不遲疑地跟上了男子慵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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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歸到現實,亞特看著咆哮過後疲憊的破天,嘴角勾起了一絲嘲諷的弧度,「兄弟,還真是神聖的詞啊,那麼,你已經做好了最後的遺言了嗎?」
「抱歉啊,我還不打算死呢。」或許是過于疲憊了,破天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了,嘴角那疲憊而又自信輕佻的笑容依舊掛著,「不過,你做好失敗的準備了嗎?」
「失敗?」
亞特微微一愣,臉色在青紫間不斷變換,他眼神變得再一次冰冷起來,注視著破天,仿佛要等待破天繼續說下去一般。
此時破天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刀傷以及匕首刺在身上留下的刀口,涌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全身,在鮮血的烘托下,破天仿佛一個垂死之人一般,他勉強抬著右手舉著刀,不讓自己松懈下。但從背後不斷發出火辣疼痛的刀痕讓他明白,自己可能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身上跳動的閃電也不如之前那麼的活潑,如果說之前的是那源源不絕的來自天空中的炸雷的話,那現在的黑色閃電,僅僅只稱得上因靜電產生的跳動的電花,讓人不禁懷疑,這種程度的黑色閃電,是不是會在下一刻伴隨著破天倒下而消失掉。
即便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鮮血已經像是染料一般染紅了全身,繃緊的神經也已經達到了極限,破天那令亞特憎惡的笑容依舊沒有停下,或許這是他懷念某個家伙的象征吧。
破天咳嗽了一下,一口血痰被他吐在了地上,他默默地看著亞特,緩緩開口道︰「你知道你失敗在了什麼地方嗎?」
「還請你多多指教呢。」亞特啞然失笑地搖晃了一下腦袋,眼前的這個男人恐怕是因為恐懼過度而已經發瘋了吧。
「很簡單啊,你失敗的這個理由不得不讓我覺得好笑。」
破天身子再一次低了幾分,右腳的大腿已經在打抖,不僅是大腿,其實他的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不斷打抖,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果不時時刻刻繃緊著肌肉,繃緊著神經,否則絕對會立即魂歸西天!
不知為何,亞特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妙,他冷聲道︰「不能再拖延了,給我上,徹底解決掉這個家伙!」
但情況卻沒有跟他所想的一樣,他一聲令下後,身旁的三人卻沒有動彈,而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突然想起,讓他越發得覺得此時情況大大的不妙!
看到鄭不凡三人沒有動彈,破天再一次勉強地一笑,瞳孔中的猩紅瞳孔再次恢復成了原本帶著點點渾濁的紅瞳,吊兒郎當地說道︰
「你……」
「估算錯了這群白痴的白痴程度!」
嘩啦
突然間,一把血紅色大刀架在了亞特的肩膀上,隨之而來的則是一把玄黃色,沒有任何的特點的鐵刀也架在了亞特另外一個肩膀上,一陣陣涼意從亞特的太陽穴傳來,不知何時,一把冒著寒光的箭矢的箭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而之後,一個有著一頭長長的銀色秀發的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了亞特的背後,手一動,銀色的刀刃瞬間出鞘,刀尖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一般抵在了亞特的背脊骨。
「…………」亞特強壓下心中的驚懼,他抬頭看向了破天,「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被你喚醒了……?」
「不……」破天也搖了搖頭,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恢復成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絲毫不見之前如同夜叉一般的氣勢,「我只是相信這群白痴的白痴程度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