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蒙蒙小雨,距離破天消失在這茫茫大海中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這半個多月里,除了草帽一伙有著驚人的遭遇以外,基本上整個世界都處于一種安寧的狀態,就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水之都,一個由偉大的工人建造在水上的水上都市,繁華的街道以及來來往往的路人都表明了這個都市的繁盛,而因為地利的緣故,這里的通行基本是靠著船來航行的,而這里還有一個特產,叫做水水肉,是極為好吃的一種食物,不管是鮮女敕可口的外表,還是幾乎是入口即化的特性,都足以讓水水肉的價值一翻再翻。
「啊啊,水水肉果然好吃啊。就是貴了點,不應該花那麼多的,本來就只有這點存蓄了呢,本來打算買點巧克力巴菲的。」蒙蒙小雨下,一名男子撐著一把雨傘,漫步在這水之都的街道上,由于雨傘的寬大,讓人難以發現雨傘下男子的模樣,男子吊兒郎當的語氣,以及不停從雨傘下傳來舌忝手指的吧唧聲,毫無疑問,這人一定是個不求上進的家伙。
不過男子表現出來的模樣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似乎整座島都處于一種慌亂的氣氛上,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雖然眾多,但臉上都帶著慌亂的神色,似乎是在害怕著什麼的到來。
「還是來晚了嗎?算了,沒關系,雖然沒能阻止羅賓那個家伙的離去,不過似乎對我沒有多大的妨礙,總是管來管的麻煩死了,路飛那個小子只有多遭受點磨難才能成材呢。」
男子歪了歪頭,毫不負責地說道,不過沒有人理會他的這番話,都各自顧著自己的躲災避難呢。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水之都吧?快點跑吧,‘它’馬上就要來了啊。」一個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實在看不下去男子的如此作為,忍不住上前勸道,但他剛說出這番話,卻發現,哪里有那個小兄弟的人影,原地僅僅留下的是一把被沾濕了的雨傘。
「難道是我看錯了。」憨厚男子有些疑惑地看著地上的雨傘,嘀咕道,正當他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後面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聲音︰
「等下,別走,拉我上來…………」
憨厚男子回頭望去,竟是剛剛那名吊兒郎當的年輕男子,他此時渾身濕透,衣服像是被海水泡過一般,**的,他一邊掙扎著想從海溝里翻上來,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這里的路太滑了吧,難道就不怕有人滑下去,要知道滑下去可絕對會被淹死的啊,最起碼精神損失費是跑不掉的啊,不過好像這里沒有精神損失費這麼一說吧。」
憨厚男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年輕男子,上前伸出手將他拉了上來,年輕男子被拉上來後,沒有道謝,而是一臉不耐煩地將右手翻開,這時候憨厚男子才發現原來這名男子是名殘疾,只有一只手,順著張開的右手望去,里面是一個珠子,亮閃閃的,挺漂亮的。
「喂,那邊的小屁孩,別哭了,我跌下去的時候順便幫你撿了,真是麻煩啊,你家長在哪,我可是要找他們要報酬的啊。」
年輕男子看向了躲在一旁,眼角閃爍著淚花的小姑娘,一臉不耐煩地將珠子丟給了她,小女孩趕緊接住了小珠子,帶著感激的目光看向了年輕男子,但听到後面的‘報酬’二字,立馬臉色一變,仿佛看到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身子一轉,竟然用著讓一個成年人都得羞愧欲死的速度跑了。
「現在的小孩怎麼都一個樣,就這樣對待恩人的啊。」年輕男子十分不爽地用鼻子哼了哼,這才回頭看向了那名憨厚男子,「總之先是謝謝了,不過事先說明,我身上可沒有一毛錢。」
「鬼才要你的錢!」憨厚男子又氣又笑地罵道,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先跟我回家一趟吧,你衣服都濕透了,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好!」男子回答的時候,就連挖著鼻孔的手都沒有放下,斬釘截鐵地答道。
「…………你能遲疑一下嗎?」
「按照國際定律,這種狗血的情節我為什麼要遲疑,話說特地加上遲疑的話反而會更假吧,只有這樣子回答才更符合我的性格呢。」男子毫不在意地答道,大大咧咧的模樣讓人覺得非常厭煩。
緊接著,憨厚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帶著這名奇怪的客人,回到了自己不算大的溫暖小窩。
「坐吧。」憨厚男子將毛巾遞給了男子,看著男子擦拭著頭發,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望著溫暖卻空蕩的屋子,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然後,然後……他兩眼一黑,似乎是抹布或毛巾一類的東西擋住了他的眼楮。
他有些糾結地將毛巾從臉上拿開,剛想說幾聲,卻沒想到男子比他還先開口︰
「這間屋子里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原本以前不是,但現在是了。」憨厚男子臉上閃過一絲自嘲之色,他站起身子,沖了兩杯白開水,一杯給了男子,一杯留給自己。
「是遇到了什麼了嗎。」男子頭微微撇著,一雙死魚眼慵懶地望著憨厚男子,右手的食指不厭其煩地挖著鼻屎,一頭不知是天生還是因為頭發濕了的緣故,發絲微微卷起,令人心煩的天然卷發無力地垂在男子的額前,給人一種頹唐的感覺。
「應該有十年了吧。」憨厚男子臉上自嘲之色越發的明顯,他的手捂著滾燙的杯子,沒有一絲燙手神色,他幽幽然嘆道︰「我以前是一名海賊獵人,雖不敢說身經百戰,但最起碼也是從一場又一場里的死戰走出來的。」
「不過就在二十年前,我在這里退隱了,和一名女人結了婚,也就是我最愛的妻子……不久後就生了一名女兒,原本美好的生活將一直持續到我死為止。」
「可就是十年前,因為朋友的挑釁,我打算靠自己的航海技巧征服‘它’,擔心我的妻子和女兒留在了我的身旁……」
「而最後……」
他沒有在說話,只是默默地將含情脈脈的目光轉到了旁邊的照片上,照片上有著一男一女以及躲在女人後面的一個有些靦腆的小女孩,照片上的年輕男人與現在的憨厚男子有些相像,不難猜出這是他年輕時候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有著一頭金色的波浪卷發,藍寶石般的大眼,細膩的皮膚,以及雖稱不上魔鬼,但也有一番資本的身材,也算得上是一名美女。畢竟,在海賊王世界里想找一個丑點的女人都難。
至于躲在女人後面的小女孩,臉有一半被遮擋住了,但小女孩明顯是繼承了她的母親——她前面的女人的優秀基因,同樣有著美麗的容貌,而且因為年齡尚幼的緣故,更是有了柔弱的可愛,讓人不禁想保護。
年輕男子摳鼻屎的手頓了下,然後又繼續摳了下去,而當憨厚男子反應過來時候,感覺到自己在客人面前失神有些歉然,便道歉道︰
「對不起,我剛剛走……」
那個神字還沒說完,便轉變成了一臉惱怒的神色,他張口喝道︰「你在做什麼!?」
原來男子在憨厚男子道歉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一臉淡然之色看著照片,幾步走了上去,用了剛剛摳了鼻屎的手模在了照片上,听到男子的大叫聲,便扭過了一張淡然到無所謂,偏偏又慵懶至極,有著一雙小小的死魚眼的臉,淡淡地看著憨厚男子。
「喂,大叔。」
「什麼事?」憨厚男子似乎因為年輕男子的舉動有些惱火,但處于善良的性格,還是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你有船嗎?」年輕男子已經將照片框放了回去,面無表情地問道。
「有…………等等,你要干嘛!?」憨厚男子應了一聲,但突然感覺到不對勁,趕緊質問道。
「你帶我去就是了。」男子用著淡定到了欠扁的語氣答道。
「…………」憨厚男子盯著男子那張無所謂的臉許久,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跟我來吧。」
男子點了點頭,跟著憨厚男子的步伐走出了小屋,外面已經掛起了暴風雨,狂風幾乎能將一棵蒼天大樹吹到,街道以及河道上以及布滿了零零散散的攤位,似乎是因為人們來不及收拾東西,只好遺棄在這,才讓這些東西散落在周圍。
頂著狂風暴雨,憨厚男子艱難地邁著步伐,而他身後的男子卻仿佛在閑雲散步一般,悠然地走在他身後,雖然樣子也很狼狽,身上濕漉漉的,原本還沒干的頭發此時更是毫無形象地粘在一起,雜亂地垂在腦袋上。
但從男子的神情上海是能夠看出,他很輕松,最起碼比憨厚男子要輕松得多。
「還好船沒有被吹走,就是這艘了。」憨厚男子撐著旁邊的牆壁,指著遠處停留在岸邊,似乎隨時都會被吹翻的小帆船,淡淡地說道。
「…………雖然有些勉強,不過還算湊活吧,既然這個什麼大海浪也來了,我也沒時間耽擱了,雖然不知道海列車是什麼時候出發的,但我明顯沒時間猜了,只能將就了啊。」
男子歪了歪頭,點了點頭,算是勉強認可了,這幅表情被旁邊的憨厚男子看到,險些又發飆,如果不是因為看這人之前幫了那名小女孩,讓他有了一絲好感,否則他才懶得理這人的死活。
看到男子走上了那艘小帆船,憨厚男子按耐不住了,他趕緊上前,想要勸男子下來,但又像之前一樣愣住了。
男子上了帆船之後,只是隨手拔出了腰間的木刀,看都沒看一眼將小帆船系著岸邊的鐵鏈,揮手間就將其斬斷,失去了鐵鏈的羈絆的小帆船自然隨著狂風卷向了一旁,男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在做什麼啊!你想死嗎!就靠這麼一艘小船就想在這大海上闖蕩!?你是白痴嗎!」憨厚男子的臉因為憤怒已經變得通紅,他我了握拳頭,奮力地揮舞著,但男子沒有理會他,只是用著一雙無力的死魚眼看著就要靠近自己,能夠輕松掀飛自己所在的帆船的波浪,將木刀斜放,刀尖直指蒼穹。
「大叔……如果人一直沉寂在過去的失敗的話,他只會永遠的失敗,與其像個沒有成年的小屁孩一樣為自己失去的東西而痛苦,那麼就永遠只能停留在痛苦中,如果失敗過一次了,那就不要在同樣的地方失敗了,如果你畏懼的話,就用那把名為‘心靈’的刀刃將一切阻擋自己的波浪所斬開,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既然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了,那麼就只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剩下的東西,哪怕僅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間房子,一張凳子,一條毛巾,一杯開水,只要自己能力所能夠觸及的,都盡量保護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再次遺憾了!」
嘩啦
那道波浪在推進過程中已經逐漸變大,到了男子所在的帆船前時,已經變成了滔天大浪,但就是這樣的大浪,在男子的木刀前,就像一張紙一般薄,一般可笑,只是輕輕一揮,波浪就像豆腐一般被切開,出現了一層斷層,而男子的帆船,就從這個斷層穿了過去。
剩余的波浪失去了中間的支撐,只好化作漫天水雨,將還在岸邊發愣的男子給砸的頭昏目眩的,但憨厚男子的眼神一直盯著漸漸遠去的男子背影,突然大喊道︰「喂!你叫什麼?」
「我啊……只是一個失敗的人而已,如果你非要知道名字的話。」
「破天……這就是我的名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