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撞擊聲與戰斗的余波像是一只凶猛的野獸,在不停的踩踏著大地和靈山兒他們的心靈,關習忍著四肢就要斷掉的疼痛一直阻止在他們前面,他知道這種層次的戰斗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難道說兩個人在打架你讓一個螞蟻去勸架或者幫忙麼?
看著下面紅著眼楮卻沒有辦法的小旱他們,關習壓著聲音說道︰「敵人為什麼知道我們在這里?肯定是探測到的,既然能探測到王叔就一定會知道我們也在這里,可為什麼我們一直在外面跟清靈山的劍修們戰斗卻沒被找上門來?王叔啊~~~是王叔拖住他們的,為什麼?不就是想保住這代的血脈麼?可你們要做的是什麼?這是辜負王叔,難道現在你們還不知道王叔最擔心的是什麼麼?他最擔心的就是我們突然回去~~~」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看著王叔死去,十幾年來王叔就如我們的親生父親一樣,你讓我怎麼能看著王樹就這被被人圍攻!」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明白。」關習一股火沒壓住就吼了起來,但立馬就意識到不對趕緊又把聲音壓低說道︰「沒用的!!你是螞蟻~螞蟻知道麼?懂麼?我們現在都是螞蟻!我們如何去救王叔,拿什麼去救,拿三品的修為,還是拿已經消耗的差不多的元力,我們去了只會礙手礙腳,只會讓王叔分心而已。」
「可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王叔死去~~」連月還是有些不甘心。
「我們還能干什麼?我最後再告訴你一遍,我們是螞蟻,是螞蟻,別人一腳就可以踩死的螞蟻!!!」關習憤怒的低吼。
「我不要,就算死我也要去救王叔!」靈山兒堅定的說。關習突然有一種無力感,他也的確體會不到靈山兒跟王叔之間的感情,但他能理解這種沖動,就像自己的母親當時離開人世一樣,那種撕心裂肺的悲痛到現在關習仍然記得。人就是這種感性的動物,或者說動物都是感性的,虎毒不食子,更別說靈山兒他們了,怎能舍得像父親一樣照顧他們十幾年的王叔了離他們而去。
但盡管如此,關習還是不能容她們上去,因為關習不能看著一條條生命瞬間變成記憶,更別說這也是隊長的職責。時間像是步履蹣跚的老太,一點點緩慢的流過,關習閉著眼楮,如果這時他的雙手閑置的話,他也一定會捂著耳朵,因為他不願看到下面悲痛的孩子們。
終于,時間這個老太已經走遠,陷阱上面的打斗聲也漸漸的變弱,最後消逝在夜空中,安靜後的黑夜把任何細小的聲音都擴大無數倍,但身在土中的他們還是听不見絲毫,在最上面的關習直接開啟獵技—靈耳,這才斷斷續續的听到︰「死了吧?那就好!小雜種們已經逃遠。」和「老匹夫」這些詞匯。
此時靈山兒他們也感覺的上面平靜下來,一個個都變得更加緊張,面對未知的恐懼,他們每一個的身體都顫抖起來,王叔,王叔到底怎樣了,此時他們心中只有王叔的生死,靈山兒顫顫抖抖的說道︰「小花,你讓開!我們要知道王叔的情況。」
「我叫關習!」說完關習也不理會靈山兒,又豎起耳朵听了一會,見上面沒有一絲動靜,四肢迅收回,破土而出鷹眼頓時開啟,謹慎的往四周看去。
靈山兒他們也直接跳了上來,一股腦的朝竹林那里走去,不一會就听見了他們的哭喊聲。听到哭聲,關習又看了一眼四周嘆了口氣也朝竹林走去,或者說曾經的竹林走去,昨天這里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竹林,此時卻變成一片龜裂的焦土,無數的大坑淹沒了原來的竹林,此時還冒著絲絲熱氣。而王叔此時只剩下半個身子,傷口處也是一片焦黑,看著很是恐怖,只不過王叔的嘴角是翹起的。
「連月治療!趕緊治療!」突然跪在王叔半邊身子旁邊的靈山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瘋一樣的晃著同樣在哭泣的連月。
「治療,對,治療。」听到靈山兒說話,連月顫抖著自言自語的說著話,雙手伸向了王叔,頓時兩團耀眼的白光升起,比上次治療赤蓮那時看上去強上很多。王叔的一幕幕也浮現在腦中,模著她的頭說,月月要堅強啊,在哭泣自己無父無母的時候,王叔慈祥的笑著說,我就是你的家人啊~~在沒有斗志的時候王叔指著崛起之山說,它就是你們,當它崛起的時候,也是你們崛起的時刻,太多太多的回憶像是一卷膠帶一幕幕的從連月腦中劃過,淚水像入海的河流,不住的往下流去,而關習此時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突然,也許是連月的治療奏效了,王叔的半邊身子突然抽*動了一下,眼楮也慢慢的睜開,連月等人立馬破涕為笑,趕緊圍向王叔。關習眉頭一挑,內心一片震驚,半邊身子也不死?關習不得不感嘆王叔生命力的強悍。
「是月月吧,別哭了,要堅強的~~~」王叔喉嚨里就像被人放入了一塊火炭一樣,異常沙啞。王叔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更是勾起了連月的回憶,連月哭的更加傷心了。
「王叔,你等著,我去屋里拿藥~~~」赤蓮這時也醒了,就要往屋里跑去。
「別去了~~~我這老骨頭救也就不活了,留著藥你們以後用吧~~」
「王叔你別這麼說,你不會死的,你永遠是最強大的。」靈山兒此時已成為一個淚人。
王叔想要笑卻沒有力氣笑,最後只能是嘴角抽了一下,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過來,我有話說。」眾人連忙湊去,關習也走了上去,等眾人都湊近王叔後,王叔艱難的說道︰「要不是擔心你們在山林里沒走,我早就下去陪老婆子了,小花,做的不錯,你做的很對,呵呵~~以後我不在了,你替我多照顧他們幾個,他們不懂事,沒經歷過世間的險惡,雖不知道劉山怎麼教你的,但你心性要比他們成熟的多,他們幾個交給你我也放心了。」關習想說點什麼,但他突然感覺這時候不該打斷王叔,所以選擇了閉嘴。
王叔說完又歇了好大一會兒,繼續說︰「如今陌上家族也被傳承,所以他們不得不跟我們同盟,天下以亂,獸之傳承對我們的追殺也會稍有松懈,但你們萬事還得小心,世間險惡不比山林,所以你們萬事小心,遇事不得沖動,還有世間的普通人家也可能出現先民傳承,你們要活下去,就得組建自己的勢力,多在民間留意,如今天下大亂,那些老不死的也都去跟陌上家族聯合作戰了,你們出山正是時機,還有陌上家那小子你們要…咳咳~~~」說道這里,王叔猛烈的咳嗽了兩聲,頓時咳出一片血水,身體一硬躺在了地上,再沒有一絲動靜。
「王叔!!王叔!」王叔突然躺在地上,赤蓮他們趕緊湊上去,拼命的搖晃起來。關習雖然知道王叔剛才是回光返照,此時已經完全斷氣了,根本就不可能醒來,但顯然此時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悲痛的夜就這麼過去了,王叔也再沒有醒來,清晨的時候他們說要把王叔埋了,關習準備用獵氣,但被赤蓮拒絕了,拒絕的話是︰「王叔是我們的家人。」言外之意就是關習是外人,對此關習並沒有多說什麼,本質就是如此麼。最後赤蓮靈山兒他們,用殘破的樹枝挖出一個墳墓把王叔給埋了,算是給他老人家入土為安。
陽光永遠都像快樂的精靈,根本不懂人類的悲傷,燦爛的日光照在赤蓮他們身上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協調,這時幾人站在一排,靜靜的看著被埋葬的王叔,誰也沒有說一句話,靜的可怕。
「好了,我們走吧。」沒等關習說話,赤蓮先說了出來。這倒是關習沒有想到的,他沒打算打斷大家緬懷王叔,想等他們自己想開,但沒想到赤蓮這麼快就想開了。
「恩!」眾人听到赤蓮說話,答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隊長,我們去哪?」關習突然感覺此時赤蓮叫這句隊長很堅定,是一種認可,比任何時候叫的都肯定。
關習看著自己這些隊友,突然感覺他們長大了,或者說不那麼像個孩子了。
「這里三面環山,我們一路向北就可以了。」關習來的時候觀察過這里的地形。
「恩!」幾人答應一聲便向北面走去,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關習暗嘆一聲跟了上去,關習一是在嘆他們命運的悲慘,二是在感嘆未來的艱辛。
(厄~~~這會真出去了。大家別嫌我嗦,只有嗦這兩章才能讓他們心智稍微的月兌變一點,畢竟外面的世界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