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藝藍和梁辰在這個不會有什麼人關注的角落中,由各自放棄設計的原因談到了彼此的設計理念,一直到了天色漸漸昏暗的時候。
「我要回去了。」藝藍看了看窗外,漂亮的大眼楮輕輕眨著。她從運動褲口袋中掏出手機,吳奕凡並沒有給她打電話,不過她還是想回飯店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回來。
「那就回去吧。」梁辰勾著魅惑的唇角看著眼前的女人站起身,「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見面的。」
「那就看看你的預感到底準不準。」藝藍聳了聳肩,從他的身邊走過。
「等等!」梁辰突然出聲叫住了那個裝瀟灑的女人。
藝藍轉身,雙手插在了運動衣的口袋中。
「多笑笑吧,高興也得活著,不高興也得活著,別讓自己太累。」
金藝藍不知道這個混血男人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而說出這麼質樸的話,她活得累不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而這個男人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唇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掛著一絲不可名狀的窘迫,然後淡然的轉過身,離開了咖啡廳……
梁辰其實說得沒有錯,高興或者是不高興,她都要活著,讓自己快樂比一切都重要,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事情憂慮,頭皮麻麻的,思維愈發的空洞無序了。
藝藍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騎著自行車的中年男人嘴邊哼唱著歌曲,開著豪車的男人表情嚴肅,他們到底哪個才是真正快樂的?
「A市因貪污被逮捕的前任財務長官,最近因心髒病被保外就醫……」立在十字街頭的大屏幕上,女主播緩緩的說著。金藝藍沒有听到後來又播了什麼樣的新聞,她的所有思緒都定格在一個事實上,就是和她父親一起入獄的人被保釋出來了……
她嘆了口氣,生場病就可以獲得自由,上天真是庇佑這個作惡多端的男人。恍然,她又覺得「作惡多端」這個形容詞並不合適,因為她的父親也是相同的罪名,而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父親作惡多端。
到了天都酒店,她在前台取了衣服坐電梯上樓。偌大的總統套房沒有吳奕凡回來過的痕跡,屋中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帶著酒店該有的冷酷。在床大躺成一個大字型,愣愣的看著窗外深藍色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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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奕凡今晚要和合作伙伴一起吃飯的,可是他看著對面那張蒼老狡猾的臉竟然有些心不在焉,眼前總是閃過金藝藍那酷似小野貓的一顰一笑,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吃飯。
「吳總?」對面的老油條輕輕的叫著吳奕凡。
「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些累了,案子我們到公司再簽可好?」吳奕凡冷著張臉說道,雖然是問話,卻絲毫沒有和對方商量的態度,徑自拎著西裝外套出了包廂。然後讓代理駕駛把他的車子開到了C市的銀座,今天是他和楚燦、方岩聚會的日子,本來想要應酬後再去的,既然心不在焉,現在去和他們說話喝酒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