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到底為什麼找你……」性感的勾起唇角,身上的皮草把她整個人都襯得格外魁梧,「再怎麼說,吳奕凡都曾經傷害過你,誘惑他,拿到金庫里的東西,再狠狠的把他甩了,這麼犀利的報復你不想嘗試一下?」
金藝藍知道,她在今天必須把所有態度亮明,否則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受到這個女人的騷擾。
「我們又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嗎?」揚起好看的笑容,「我為什麼要報復我的愛人而不是報復你或是你的父親呢?」
金藝藍穩穩的向前走,漸漸逼近安娜,「我爸進了監獄,應該是安叔叔一手策劃的吧?」清亮的眸子閃著一絲不能用言語形容的狠厲,「我自然不能說這是錯的,不過……」
話鋒一轉,素手輕輕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監獄這種地方自然是誰有罪誰進去,我爸爸犯下的罪過不知道安叔叔是否也犯過?」突然恍悟了什麼似的湊到安娜耳邊低喃,「不過你爸他現在身份不同了,A市市長肯定不會被關在這里,說不定會被送到首都監獄?或者直接死刑?」
她把死刑這兩個字咬得極重,她知道安娜怕什麼,並且一針直直的扎向她的死穴。
「閉嘴!」安娜的雙眼變得猩紅,近似于崩潰的大喊著,「金藝藍你離我遠點!」
雙手沖著藝藍的肩膀推過去,腳下的高跟鞋踉蹌了一下,直直的向後倒了過去。她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猩紅色的液體順著腿漱漱的淌著,疼痛到極致的捂緊著小月復,大腦迷蒙的無法思考,她這是……懷孕了嗎?安娜被鮮血嚇得手足無措,臉色煞白著,快步上了車,從金藝藍的身邊疾馳而過,忽略躺在地上的人求救的目光。
這個冬天好冷啊。
鮮血黏住了她的褲腿後瞬間結了冰。用僅存的意志掏出手機,在還沒有摁下通話鍵的時候,‘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掙扎著想要抓,卻沒有力氣了……金藝藍的意識慢慢消失,在這個清冷得駭人的冬季,她躺在血泊之中足足兩個小時,直到交班的獄警將她送進醫院……
————A市總醫院————
窗外呼呼刮著的寒風遠遠不及吳奕凡身上散發的寒氣,他環著手臂站在手術室門前,不發一語,藝藍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不安焦躁這些詞語似乎早就不能形容他的心情,大腦第一次麻木到無法思考。
手術中的紅燈持續亮著,藝藍在寒風中躺了兩個小時,被送到醫院後並卻沒有及時送到手術室,護士打電話通知吳奕凡,沒有家屬簽字是不可以手術的。他連續闖了所有紅燈,用十分鐘趕到醫院,看著滿身是血的女人被推進手術室,那一刻,吳奕凡的五髒六腑都被敲碎了,掛著血……
接到他的電話後,黃浩就帶著白歌趕了過來,還帶來了監獄的監控錄像。畫質並不清楚,但是足以讓他看清那個推倒藝藍的女人——安娜。
醫生說,她在寒風中躺了太長時間,命能保住就不錯了,孩子是沒希望了……
吳奕凡的冷眸淡淡的掃過醫生的臉,「我太太,她必須活著。」藝藍懷孕了,他的計策果然成功了,可是這一切又來得那麼突然並且讓他承受不住。孩子沒了無所謂,藝藍必須是平安的,他們剛剛在一起,永遠不能再分開。
「老板,喝點兒水吧。」黃浩走過來抓了抓吳奕凡的肩膀,把礦泉水放到他的手中,又拿著手帕遞給一直流淚的白歌,他們兩個人的情緒都不好,或許是被醫生那句‘命能保住就不錯’嚇到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手術中’的紅燈才暗了下來。
醫生摘了口罩走出來,卻被吳奕凡一把抓住了領角,「我太太怎麼樣了?!」黃浩拉開了情緒格外暴躁的吳奕凡,對醫生道了歉。
「救過來了,她的身體素質不好,這次受寒過重一直發著高燒,再加上小產,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立刻叫我。」醫生大人有大量的沒有計較吳奕凡的過激行為,病人家屬的心里大體都是這樣的,沒什麼理智。
藝藍很快被推進了病房,吳奕凡就目不轉楮的坐在病床邊看著她。黑色的長發凌亂的散在枕頭上,蒼白的臉色似乎要與白枕融為一體,嘴唇泛著淡淡的紫。
從天明到天色暗淡,金藝藍都沒有睜開眼。過了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吳奕凡開始討厭這個節日,雖然一直不喜歡,不過在今天更甚,萬家燈火、喜慶團圓的時刻,藝藍為什麼就要經歷這樣煉獄般的折磨呢?
幽深的眸子染上寒意,卻在望著緊閉雙眼的女人時變得柔軟。他吳奕凡並不是可以被肆意消遣的人,正是因為以前有過這樣那樣的無奈,他才懂得權利的重要性,現在的他,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忍氣吞聲,他擁有反抗報復的能力。那個傷害他妻子孩子的人,他要她血債血償。
深夜十二點,漆黑的夜色下,醫院散發著獨有的陰森恐怖。
金藝藍緩緩睜開眼楮,就看到趴在她身邊的男人,她的手被緊緊抓著,剝離般的痛從她的小月復隱隱傳來。她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懷孕了,孩子沒了,知道這一切只在一瞬而已。
輕輕的動了動手指,吳奕凡便被驚醒,有些緊張的模著金藝藍的臉頰,「藝藍,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大手及時摁了電鈴。
只是微微皺眉,便引起這個男人的緊張,抬眼環視著這散著重重消毒水味的病房,有些嫌棄的說道,「我要出院。」
值班醫生很快就跑了過來,淡淡的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後,離開了。
「我要出院。」金藝藍又重復了一次,眼楮緊緊的揪住吳奕凡。
「現在太晚了,等明天復查後再出院,好不好?」小心翼翼的輕哄著,他想象過無數種金藝藍醒來後會有的反應,可能會大哭大鬧,發脾氣,或是悲傷得無以復加,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是這麼的平靜。
金藝藍沒有再回答他,一時間,屋中安靜得嚇人,吳奕凡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解釋孩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藝藍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好看的鳳眼掛著窘迫和憂傷。
「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我讓文姐幫你做了補血的藥膳和烏雞湯,明天就能吃到了。」zVXC。
「文姐……」藝藍訥訥的念叨著,「我們四年沒見了吧……」
「嗯……是啊。」吳總裁揚著笑容應了應,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能說什麼,能做什麼。
「不問我嗎?」從吳奕凡的大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面無表情的拉了拉被子。上們中天。
「問什麼?」吳奕凡被她突如其來的冷淡嚇住,低沉的聲音微微嘶啞著。
「你應該問我,為什麼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為什麼保不住你的孩子……」素白的手指慢慢貼上自己的小月復,到現在還泛著隱隱的疼,她明明吃了避孕藥,為什麼還會懷孕?那一定是避孕藥出了問題,如果她提前知道自己懷孕了,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不去刺激安娜,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不至于還未成型便化成了一攤血。
人生總會有那麼多的如果,不過那些如果全都不會成真,都是傷心人的妄自月復誹罷了。金藝藍今天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剝離之痛,原來是這樣的徹骨。
「藝藍,都是我的錯,我那天根本沒給你避孕藥……」吳奕凡抓回金藝藍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幽深的眸子仿似古井一般,「是我太自私了。」
「這也不能怪你。」歪著頭端詳著吳奕凡的眉眼,想象著他們孩子的相貌,「我們結婚那麼多年,都沒有孩子,這次都是上天安排的劫數,怪不得你。」
本就蒼白的臉順著眼角滑下了一泓熱淚,金藝藍的眼淚亦是吳奕凡的劫數,大手忙去拭,「別哭,現在流眼淚會落病根的。」
「女孩子一般都像爸爸,肯定很漂亮……」唇畔的淺笑和著淚水,看上去淒楚無比,「我可以幫她選漂亮的衣服,或許還會為她新手設計些獨一無二的。」
「要是男孩子也不錯,男孩子一般生的像媽媽,我也不丑,他以後可以幫你打理天都集團……」
「藝藍,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吳奕凡並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眼眶通紅卻格外隱忍。
「我起初不想要孩子的,可是失去他之後才發現,有個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寶寶也不壞。」金藝藍對著吳奕凡默默的伸出手臂,「奕凡,抱抱我。」
身體慢慢挪到了床邊,將瘦弱的身軀攬到懷中,輕輕的撫著她的長發。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似乎只是一眨眼,在他們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襲了過來,殺了個措不及防。吳奕凡知道金藝藍在哭,因為他的襯衣已經變得越來越濕,直到緊緊的貼在肩膀上。
「人死了是不是會變成星星?」
「或許會吧。」
「那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也會變成星星?」
「一定會是最閃亮的那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