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彎彎調 第六章 劉備三顧茅廬我六顧寒舍

作者 ︰ 凌暴默

可一個月之後,我在椅子上的還沒有坐熱乎呢,又風雲突變了。

這個變化是由喬雲成引起的。

喬雲成是泰安物資局下屬一個物資貿易中心經理,他原也是女兒河木材公司的人,在木材西牆外桃園道口處曾開過一家配件商店,包括汽車和拖拉機的,雖然沒贏多大利,但也沒虧損。

泰安物資局下屬共有二十幾家企業。柳淑雲來到局里之後,她首先挨家模底,在模底過程中,了解到物資貿易中心已經到了資不抵債的地步,職工都一年多沒有拿到工資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很厚的陰翳。糾其原因是領導班子沒有凝聚力,不思進取,因此造成人心渙散,唯一的辦法只能重新組建領導班子。俗語說哪的元帥哪的兵,柳淑雲就找到喬雲成。

問他︰「小喬,你敢不敢去貿易中心當經理?」

喬雲成說︰「哪有啥不敢的,只要你柳局長需要,我就敢去!」

他就去了貿易中心。

半年之後不僅工資開下來了,還有了很大的利潤,職工們各個的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但喬志成卻高興不起來,笑不起來的原因是他錯過了一次大好的機會。在他離開木材不久,我曾受黨支部的委托給邱針幫、趙鵬、和小車司機馬炳儒辦理過入黨手續,當時,喬雲成也寫過不少申請,但他已經調出半年之久,木材已經無法解決他的組織問題。喬雲成覺得很虧,都虧出了大紫泡,故此,這一天,喬雲成敲開了柳淑雲局長辦公室的門,他來討價還價。

他問柳淑雲︰「柳局長,怎麼辦,偏偏把我給甩在了外邊?」

柳淑雲說︰「哪還能怎麼辦,再爭取唄!」

喬雲成說︰「說得到輕巧,我怎麼爭取,貿易中心連個支部都沒有?」那時貿易中心只有兩名黨員,還沒有建立支部。

柳淑雲說︰「建一個唄!過去支部建在連上,現在支部要建在公司上。」

「誰去當書記?」喬雲成問。

「你想要誰?」柳淑雲問小喬。

喬雲成說︰「我要王國忠。」

他認為我在木材給發展過一次黨員了,一定積累了很豐富的經驗。

但柳淑雲卻一口回絕了︰「不行,老王剛從木材調上來,又要把人家送到貿易中心去,出爾反爾,這叫我怎麼跟人家王國忠說呀?」

喬雲成說︰「你沒法說,我自己去說呀!」

「你和人家王國忠熟嗎,吹五作六的?」柳淑雲問小喬。

喬雲成就軟磨硬泡︰「不熟有啥呀,人怕見面樹怕扒皮嘛。」

柳淑雲就樂了︰「 ,你可真夠狠的了。還要扒人家王國忠的皮。」

喬雲成說︰「我哪敢扒他的皮,他要扒我的皮還湊合。」

柳淑雲就指他的鼻子,說︰「你也是啄木鳥折跟頭全憑這張嘴拱呢!」

喬雲成說完就跑到大辦公室來喊我,說︰「王國忠老師,柳局長叫你!」

我來到柳淑雲辦公室。

柳淑雲就批評小喬︰「說喬雲成你瞎傳什麼聖旨,我鬼時候叫過王老師?你自己找,就說自己找。」

喬雲成忙改嘴,連點頭帶哈腰︰「我自己找,我自己找。」

柳淑雲笑了,說︰「這就對了。為人要實實在在,怎各事兒就是怎各事兒,不要總是拉虎皮做大旗,你可嚇唬誰呀,人家王國忠啥陣勢沒見過?」

喬雲成便給我道歉,他說︰「對不起了,王國忠老師,多有冒犯。不過我听木材人們說您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有大量。」

我說︰「小喬,咱們都是木材出來的人,何必說這些海外的話呢,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他說他想讓我去貿易中心當書記。

我听小喬一說就有些不知所措,沒辦法只好去求助柳淑雲,我問︰「柳局長,您看怎麼辦?」

柳淑雲沒有直接回答我,她把臉扭過去看牆。牆上有什麼呢?,牆上是一片空白。我知道她現在也很為難,難于上青天。

過了一會兒,柳淑雲才把目光慢慢轉回來。

她說︰「我看這事還是王國忠你自己決定吧,我就不搞第三者插足了。左了也不是,右了也不是,怎麼都是我的不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干脆回答了他。我說︰「小喬,不行啊,你還是去另攀高枝吧!」

喬雲成明確表態︰「我才不攀別的高枝呢,我就認準你了,劉備三顧茅廬,我喬雲成可以六顧寒舍。」

喬雲成是說到做得到的。

一次,市河道管理所需要一台新型揚沙機,可市場上買不到,所長就來找喬

雲成,說︰「喬經理,你們貿易中心給進一台吧!」

喬雲成就親自去了河南的生產廠家。可是人家只有一台樣機,銷售科的人員說︰「不賣。」他又找到了廠長,廠長也說︰「不賣。」

喬雲成說︰「不賣,看你賣不賣?」

于是,喬雲成便在廠區附近找一個小旅店住下了,但他也不到廠里去,吃飽喝足了,一天打他三個電話,早午晚各一遍,總是很準時,給廠長弄得直發急歪。二十天還沒到呢,廠長就松口了。

他說︰「小同志,你是爹還不行嗎?」

喬雲成說︰「別,還您是爹。」

相比之下,我這件事情才是秫秸桿子敲房梁小打粗嘛!

從第二天開始他就不到局里去找我了,而是晚上去我家,我家離市區近十五里路程,他就打個出租,當時跑去當時就跑回來。每次都拎著兩瓶酒,往廚房的酒櫃里一放就走人子,也不找我。

有一次,他進屋叫我愛人看見了。問他︰「小伙子,你是誰呀?」

他說︰「你是師母吧,我是喬二成子。」喬雲成在家排行老二,一些老鄉老鄰居都親切地喊他二成子。

愛人就問他︰「喬二成子,你天天拿兩瓶酒干什麼?」

喬雲成說︰「你問王老師去!」這小子是咬住青山不放松。

喬雲成走後,愛人問我︰「喬二成子天天這是干什麼?」

我說︰「他這是用誘餌釣魚呢!」

她問︰「釣什麼魚?」她沒有听明白。

我說︰「他讓我到他們貿易中心去當書記。」

愛人沒有表態,只是眨了眨眼楮。

當他第四次來到的時候,他想從我愛人那里探听點口風,問她︰「大姨,我叔怎麼說?」

愛人就告訴他,說︰「你叔什麼也沒說。」她的話事實求是,我確實什麼也沒說過。

喬雲成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

愛人就激他︰「不信你自己去問呀!」

喬雲成沒敢去問。

他說︰「我可不敢問,問急了王老師興?我倆耳瓜子。」

愛人撇撇嘴,說︰「他要有那個膽量,你早就不敢蹬門了,還敢這麼躍武揚威的,和鬼子進村似的。」

喬雲成偷偷地笑,笑罷又走了。

當喬雲成第九次走了之後,愛人向我說︰「你別再悶著了,該有個了斷了,早了早省心,晚了晚省心,不了不省心。」

我就征求她的意見,我說︰「親愛的老太太,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她說︰「我看在哪兒干都一樣。」這就是她的意見,即簡單又明了。

這一夜,我一點也沒有睡好,翻來覆去想了許多︰想了現在,又想了將來;想了我的兩個女兒,想了我的愛人,想起了我逝去多年的老母親,也想起了我落實政策時的艱難……總之,人生的酸甜苦辣一古腦都涌進了我的腦海,使我在混沌中慢慢清醒過來。

到了第十天頭上,在他走出後門的時候,我喊住了他。我說︰「喬雲成,你站住!」

喬雲成站住了。

我說︰「我鄭重告訴你,明天不要再來了。」

他問︰「什麼意思?」

我說︰「今天是第十天了,你的諾言已經實現了。你說的是六顧寒舍,已經大大超過了,我明天就到你們貿易中心上班去。」

喬雲成听我一說樂的直蹦高,他說︰「烏拉,我親愛的王書記,你真是偉大的好人!」說著便緊緊地抱住我在屋後的石頭台階上旋起了圈子。

直旋轉得我有些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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