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杜瓦港口上萬人空巷。熱鬧非凡,茲杜瓦的貴族們為了巴結格里菲利這個新上任的南疆總督,幾乎把附近所有的樂隊都請來了,統一奏響著激昂振奮的凱旋曲,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貴族小姐們,媚眼含情,手捧鮮花,伸長著脖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商船。長相俊朗近乎妖冶的格里菲利,已經成了美尼德帝國所有貴族少*婦們最佳一夜的幻想對象。
對于船上黑霧滾滾的巨大未知生物,眼里好的人自然早就看見了,但是沒有人因此覺得有什麼古怪,對于第九騎士每次現身都是驚世駭俗的舉動,美尼德人已經習慣了,格里菲利這幾個月來一連串的舉動,一舉俘獲了絕大部分美尼德人的心,毫不客氣的說,他現在就是美尼德人最崇拜的偶像。
好不容易從海水中被水手們用網撈上來的格里菲利,匆匆更衣梳洗後,船已經岸。在震耳欲聾的鼓號中,在萬人的期盼中,一身盡顯高貴紫裝的他挽著奈何姍姍而下。這是奈何特意要求的,格里菲利沒有問理由,直接答應了她,因為這種情況下,康朵顯然是不適合面的。
先不說貴婦小姐們看著格里菲利像情的母豬,歇斯底里嘶喊著他的名字,恨不得沖過護衛的堵擾把格里菲利按在地上扒光衣服輪爆了,但說她們看向奈何的眼光,深寒的就是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讓第一次準備體會虛榮的奈何靈魂一陣寒,仿若面對的是一群刀光劍影。
好不容易應付完一群笑臉相迎,馬屁如潮如海的茲杜瓦城的大小貴族們,看著他們送上來的奇珍異寶,格里菲利頓時神清氣爽,心里思量著要不要去帝國各地巡游一圈。
奈何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對金鑽珠寶已有所了解的她,盡挑稀罕華麗的,把守護在格里菲利身邊的黑衛當苦力使喚,吩咐他們親自把這些送到她的馬車里,還美其名曰這是給麗莎媽媽的禮物,借口好的讓格里菲利都不好意思跟她討價還價。
等一眾貴族官員離開後,凱特才走了過來,老實靦腆的他自然說不出那些惡心的恭維話,直接挑明了來意,「格里,你家老爺子安排我來茲杜瓦來做這個城守,你知道。我喜歡在戰場上殺敵建功,你能不能把我帶去普鯨要塞?」
格里菲利沒好氣的捶了凱特一拳,「還殺敵建功,難不成你還想當第十騎士?」
凱特明白格里菲利的意思,他現在是響徹大陸的滄瀾軍團副職軍團長,這個位置還是格里菲利看在他們之間的關系上讓他上位的,毫不客氣的說,以凱特的家族在美尼德帝國的地位,他的官運已經到頭了,再怎麼撈取功勛以他現在的年齡也不可能向上爬了。
「不是,我是說呆在這里我渾身不自在,要不讓我跟著你吧。」凱特退而求其次。
格里菲利也明白,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戰士,大部分都會覺得自己跟和平年代格格不入,他們總是向往那些吹角連營,萬馬奔騰的戰爭氣氛。而凱特就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真正的戰士。
但是格里菲利不會放他走,誰知道老皇帝重新掌權後會怎麼樣,萬一家族以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需要像凱特這樣,對他忠心耿耿的伙伴。有他鎮守茲杜瓦,退一萬步說,就是以後跑路也方便不少。
不管是居安思危,還是未雨綢綢,格里菲利必須給自己家族早早留下後路,當然這些話現在不能對凱特講。
「這是兄弟我給你財的機會啊,你想想,在這趟金流銀的茲杜瓦,隨便抓個貴族當細,交公一半你中飽私囊一半,不出三年你就了,就是茲杜瓦的城主,只要你看的不順眼,就是你一劍斬了,誰還能把你怎麼著?」
凱特尷尬的笑了笑,「格里,你還不知道吧,茲杜瓦的城主早就換成了你們家族的一個長輩,出了名的體面無私,我現在就領一點軍餉,一點油水都撈不著。」
這事都是老公爵一手安排的,格里菲利自然不知道,這樣一想,讓凱特去收刮貴族們怕是行不通了,不過為了讓凱特安心留在茲杜瓦,他又想了一個餿主意。
「港口稽查不是歸你們管麼,以後凡是從奧蘇帝國來的商船,你就給我使勁刁難,總之不給好處你就別讓他卸貨裝船。」格里菲利一想到減免了奧蘇商船一半稅收就一肚子不爽。現在他讓凱特當惡霸,算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這樣不好吧,影響茲杜瓦的繁榮,我怕城主」
「怕什麼?」格里菲利一看凱特謹慎的樣子就來氣,「他還能綁了你?」
這倒是實話,凱特帶了二萬精銳的滄瀾戰士駐守在茲杜瓦,在南疆除了總督府,還真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至于告狀,想想老公爵對他的倚重,最多明面上責難兩句,私下你凱特照樣為非作歹,要知道現在南疆只是歸格里菲利管理,並不是家族的領地。
告別惴惴不安的凱特後,格里菲利在茲杜瓦停留了不到兩個時辰,就乘坐馬車一路向著西北的比利猶斯山口前進,因為他在海上耽擱了這一個多月,先行的南疆大軍在羅奈歌稍事休整一天後,現在已經快要抵達普鯨要塞了,到時候他這個主帥不在,面子上也說不過去不是。
而且以格里菲利一行坐馬車趕路的度,天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到達普鯨要塞,所幸他與南疆總督府的老公爵都有迅隼傳遞書信。也沒有什麼事情非要他親自處理的,所以他就總督府也不用回了。
旅行無疑是枯燥的,不過格里菲利可以融匯本源力量,時間倒還好打。只是苦了奈何,因為不論是康朵還是尤金拏,一有時間就坐在馬車里修煉,沒人陪她胡鬧了。當然,格里菲利倒是會遷就她,但是奈何一直對格里菲利修煉的進度不甚滿意,現在他好不容易自律勤奮了一回,她怎麼會去打攪他呢?
不過樂趣總是人找到的。在奈何的威脅下。杜爾丘斯不得不現身幻成*人形陪她賭錢。杜爾丘斯被封印了萬年,有個屁的錢啊。但是奈何服務周到啊,她借錢,當然,一個紫金幣一天的利息也是一個紫金幣,她變相的放起了高利貸。
為了引誘杜爾丘斯這個自大龍上鉤,她頭幾天很是輸了不少,這讓杜爾丘斯在心里暗自得意,差點當著奈何的面嚎叫出來,「女神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幾天過後,杜爾丘斯開始霉運當頭,很快連本帶利的輸的干干淨淨,自大的杜爾丘斯怎麼會承認自己輸了呢,所以這錢嗎,自然是越借越多,利滾利加上本金,杜爾丘斯輸的差點連自己都搭進去了,此時他不由得萬分後悔,當初跟格里菲利講條件的時候,忘了跟他提佣金的事,按照龍的價碼,這薪水無疑是天價的,最起碼能每天應付奈何吧?
為了掙錢找奈何翻本,杜爾丘斯決定換個人踫踫運氣,只是同行的不論是維爾還是黑衛,哪能豪爽的拿紫金幣下注,所以杜爾丘斯就找上了尤金拏和康朵,尤金拏沒錢,康朵對賭毫無興趣,但是她們都不好拂了杜爾丘斯的面子啊…
總之,被奈何逼的到處找人以賭博名義變相討錢的杜爾丘斯,把整個車隊鬧得雞犬不寧,就連格里菲利也沒法修煉了。他們整齊的朝始作俑者奈何泛起了白眼,再次肯定了她果然是個胡鬧的主。
不過還好,修煉的近乎乏味的眾人也正好調劑一下心情,這時車隊已經駛進了比利猶斯山口,格里菲利一聲令下。決定今晚舉行一個篝火晚宴,吃了十幾天干糧的眾人自然歡心不已,幾個黑衛剛準備去附近的山上打幾只野味加餐,杜爾丘斯聞言化成一團黑霧,飛到五百米的極限後又不甘的退了回來,本來想大顯身手的他無法離開提爐五百米外。
格里菲利見這條龍實在無聊,只好把提爐交給一個黑衛,讓他們帶著杜爾丘斯去找樂子。幾個黑衛戰戰兢兢的跟著杜爾丘斯走進了山林,片刻後每人都拎著野鹿獐子什麼的回來,杜爾丘斯兩手空空的走在最前面,沖著格里菲利他們洋洋自得道︰「偉大的杜爾丘斯出馬,你們要吃幾只野味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先說好,每人收取一個紫金幣的勞務費,誰敢賴賬別怪偉大的杜爾丘斯翻臉。」
眾人聞言無不絕倒。其實陪同杜爾丘斯去打獵的幾個黑衛,是有苦說不出,杜爾丘斯那叫什麼打獵,看到獵物就龍威一放,不論什麼獵物立刻乖乖的躺在地上,關鍵是他的龍威是不分敵我的,幾個黑衛頂著讓他們靈魂顫栗的龍威,還要上前去揀取杜爾丘斯的嚇倒的獵物。這種滋味——總之他們誓再也不會跟杜爾丘斯一起打獵了。
杜爾丘斯說到這里,見奈何怒視著他,趕緊改口道︰「當然,比偉大的杜爾丘斯還要偉大的奈何女士是免費的,不,是我心甘情願供奉的。」
眾人一起狐疑的看著奈何,很是懷疑她跟杜爾丘斯是不是合謀,奈何無辜的看著格里菲利,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說起。
對于杜爾丘斯強悍的戰力,格里菲利和尤金拏都深有體會,萬一惹得他飆,他和尤金拏倒是可以逃拖,只是同行的人員怕是沒幾個能活的下來。剛在茲杜瓦了筆小財的格里菲利理所當然的替眾人交了錢。
夜色靜謐,山道邊的篝火隨夜風輕輕搖曳,四溢的肉香引得眾人饞不已。
讓格里菲利驚訝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尤金拏竟然有一手燒烤的手藝,這也不稀奇,尤金拏不是神,她也要吃飯,獨自出任務的時候在荒郊野外抓只野獸改善一下伙食也是理所當然,久而久之,手藝自然見長。
「這次路經羅奈歌,我不想面。」康朵依偎在格里菲利身邊,把手中的紅蕁交到他手上。
格里菲利點點頭,他知道康朵在刻意回避什麼,事實上這次他也沒打算回去公爵府,只是提前寫信通知了母親和柯菲妮,邀她們在羅奈歌城外的大道上見上一面。
「這次,我就不跟你去北邊了,我在羅奈歌等你。」正在翻滾烤肉撒香料的尤金拏突然;「我也不去了呢!我想麗莎媽媽和…」正在跟杜爾丘斯賭錢的奈何,本來準備接著說柯菲妮的,不過現在她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在康朵的面前,她絕對不會提柯菲妮三個字。
格里菲利上普鯨要塞,完全是走個過場,就算有惡仗要打,那里現在聚集了三個帝國騎士,也輪不上他,而且就算有什麼危機,還有杜爾丘斯這個級保鏢。更關鍵的是,只要右眼還在,真要有事,奈何瞬息間就能出現在他的身邊。至于尤金拏,格里菲利知道她是在刻意回避與教廷的人見面。
豐盛的燒烤晚宴眾人吃的是津津有味,先不管味道怎麼樣,至少這是詠光騎士大人親自料理的,試問這世上見過詠光騎士的人就沒幾個,而他們竟然有幸品嘗到尤金拏親手烤制的野味。
晚宴過後車隊繼續上路,連夜駛過中央要塞後,在第二天上午到達了羅奈歌城外的大道上。
只是格里菲利在茲杜瓦現身後,他沒有隨大軍一起北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有心的羅奈歌人通過各種渠道打听到第九騎士大人的行蹤後,早就守候在了大道兩邊,站滿了足足十里長的距離,可見他們對格里菲利的喜愛,為了預防騷亂,在布爾迪索立下大功的獅心騎士團全體出動維持秩序,可見格里菲利的面子有多大。
滿地的鮮花,此起彼伏的呼喊,讓格里菲利不好在懵在車里,只好從車窗口探出腦袋,揮手朝大道兩邊的民眾揮手致意。再也不敢跟著格里菲利搶風頭的奈何,不屑的撇了撇嘴,「虛榮的家伙。」
遠遠的,格里菲利看到了前方那兩雙望眼欲穿的眼,正是留在京都的母親麗莎和柯菲妮。母親大人親自出迎,格里菲利不敢再裝模作樣,趕緊下車奔到母親身邊問安,又親了親柯菲妮的臉蛋。
奈何爬在車窗口,甜甜的喊了聲「麗莎媽媽」,又朝柯菲妮做了鬼臉。麗莎和柯菲妮立刻迎向了奈何,倒把格里菲利這個主角涼在一邊,不過魅修這個神出鬼沒的老家伙,不知從那里鑽了出來,抖動著干枯的臉兩眼笑成了一條線︰
「格里大人,我先恭喜你南疆大捷,不耗一兵一卒就贏得了和平。」
格里菲利也知道,自己在南邊的所作所為根本瞞不住這個老狐狸的耳目,現在南疆初定,北疆大敵仍然在普鯨要塞下死撐,所有的一切都魅修劇中調度,他能百忙之中還抽空來見自己,肯定有什麼交代,連忙上前打了個哈哈,就靜候下文。
果然,魅修湊近格里菲利後,就收起了笑臉︰「對于北疆,我跟陛下的態度是,堅決的打,打進去,打怕他們,所以,你去後就要你多費心了。」
格里菲利一听就急了,不顧場合朝著魅修咆哮道︰「我費個屁的心啊,北疆是烏爾薩的地盤,說好了我是去襄助,知道什麼叫襄助不?他們打仗我跟在後面唱歌鼓勵一下也叫襄助。」
早知道格里菲利脾性的魅修,笑著看了一眼康朵所在的馬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烏爾薩的地盤還不是你的地盤。
不過魅修也知道,格里菲利是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所以跟著說道︰「你的功勞,陛下心里有數,所以南疆嗎…」魅修點到為止,他相信格里菲利一定懂得。
「打進去了要是教廷的人手怎麼辦?」格里菲利很上道,既然所求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再矯情,反正萬事有烏爾薩頂著,他去也就是看場子的,就是攻城拔塞的苦命差事,也有史汀和艾瑪勒去沖鋒陷陣,反正他打定主意不出手的,開什麼玩笑,現在靈魂沒有完全復原的他,奈何又不在身邊,萬一把命丟了那就虧大了。
魅修瞪了他一眼,「我是讓你把蘇丹人打怕,又沒有要你去滅國,別告訴我你沒辦法。」
格里菲利嘿嘿一笑,說實話他還真想找教廷的騎士團干上一架。
另一邊,奈何把麗莎和柯菲妮迎上馬車後,立刻拿出她在茲杜瓦城收刮之格里菲利處的禮物,大獻殷勤。麗莎和柯菲妮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看在奈何一片心意的份上,滿心歡喜的每人挑了一件精美的飾,當著奈何的面戴在身上,當奈何說要留在羅奈歌陪他們時,二人更是驚喜不已。
匆匆重逢又要離別,麗莎和柯菲妮帶著奈何下車送別格里菲利後,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留在緊跟著格里菲利後面的那輛窗簾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馬車上,二人都知道車里面是誰,但是她們只能遙望她遠去,麗莎見柯菲妮眉梢有些許不快,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二人相視一笑,一卻盡在不言中。
倒是從最後一輛車上下來的一位級美女,引起了圍觀的羅奈歌民眾的轟動。
拖去了光明鎧的尤金拏,一身緊身的皮甲打扮,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的越驚心動魄,加上她那張冷艷而明媚的臉,一時間甚至壓過了柯菲妮的風頭。
「這是我跟格里的朋友,尤金拏姐姐!」奈何興奮的為麗莎介紹道。
尤金拏把裹的嚴嚴實實的巨劍杵在地上,微微點頭算是向二人打過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