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交代嚴綰不用帶太多的東西,但當閆亦心看到嚴綰只是背了一個雙肩包的時候,還是被雷到了。
「你的行李呢?難道托運了?」閆亦心納悶地問,看了看手里的機票。沒錯,連同嚴綰的那一張,全在自己的掌心里呢!
「這不就是嗎?」嚴綰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就這麼一點兒?」
「對啊,外套反正不用換,就帶了兩套換洗的,佔不了多少地方。」嚴綰笑得很輕松。那些塞滿整個行李箱的旅行,其實並不是她喜歡的方式。
「我以為女人出行,衣服會帶幾套,化妝品不能少,所以至少會有一個大的行李箱。我還準備免費替你當苦力呢,看來是用不著了?」
「嗯,不用,我的這個背包很輕。」嚴綰笑意盎然。
但閆亦心還是很有紳士風度地替把把包背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行李也很簡單,只是一個扁扁的小旅行箱。
「看來,我們都是輕裝上陣。」閆亦心難得穿制服以外的服裝,嚴綰才發現他穿休閑服,更有一種陽光的帥氣。
褪去了辦公室的嚴肅,他的溫和更顯得和煦如春風。
「我們坐的是經濟艙。」閆亦心把行李放到了頭頂的行李艙。
「只要能讓我們到達目的地就行了。」嚴綰不以為然,「你穿得好少!」
「巴西在南半球,和我們的季節正好相反……」
「啊……」嚴綰懊惱一拍前額,「我竟然忘了這樣的地理常識,還穿著羽絨服……」
閆亦心被她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听到她的「原因」,才啞然失笑︰「我們這里冷啊,到了巴西放在酒店就行了。」
「本來還可以再精簡一點行李的……」嚴綰還是有點懊惱。
「這次的行程,安排得比較緊,恐怕沒有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去購物。」走出機場的時候,閆亦心強調。
「我沒有購物癖,最重要的是,本小姐是窮光蛋一個,就算有這樣的癖好,荷包里也沒有足夠的票票供我揮霍。」嚴綰也很坦然地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她其實並不喜歡購物掃貨的,但是上流社會就是有這麼一個習慣,到了季節,誰要是不往巴黎跑上一趟,就顯得特別寒酸似的。
陸文俊也一樣,如果不把他的錢狠狠的「揮霍」掉一些,他反倒覺得她身上的衣服,配不上他的身份。
行程果然很緊,他們在聖保羅下了飛機,立刻就轉機去了貝羅荷里宗特。剛剛抵達下塌的酒店,甚至沒有來得及倒一倒時差,接待的汽車就已經在樓下待命。
「我們原計劃收購的原石,恐怕最近缺貨得厲害。」閆亦心在手機里交談了幾句,皺緊了眉心。
「啊……那怎麼辦呢?」嚴綰失聲驚呼。
「好在對方作也了補償,給我們留了相當充足的鑽石毛坯。就是經過了最簡單加工的一些鑽石,對于我們來說也許會更省事。當然,價格方面,可能會超出預算。」
「嗯,只要能拿到貨,就算沒有白來了吧?」嚴綰微笑著鼓勵。
閆亦心神色一松︰「你說得對。」
開車來的司機穿著無袖的背心,露出結實的胳膊。如果有人說他是籃球運動員,嚴綰也覺得可信。
閆亦心似乎和他相識︰「保羅,怎麼親自來了?」
保羅跳下了車,和閆亦心擁了一下。嚴綰看到閆亦心爽朗的笑容,有點炫惑。在她的觀念里,這樣奔放的動作,似乎不適應溫和如水的他。
兩人迅速交談了幾句,嚴綰很悲哀地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听不懂。
「你們剛才說的,是葡萄牙語嗎?」嚴綰輕聲問。
「是啊,你听得懂?」閆亦心欣喜地問。
嚴綰赧然︰「不,一個字都听不懂。我只是知道巴西曾經是葡萄牙的殖民地,所以想當然地把這種我听不懂的語言,當作是葡萄牙語。」
「你很聰明。」閆亦心毫不吝嗇地表揚了她一句。
他們的汽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一路上風景如畫。明朗的陽光灑下來,從北半球的寒冬,一下子到了巴西的炎夏,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高速公路怎麼建在山上?」嚴綰看著蜿蜒狹長的風景線,好奇地問。
「雨季的降水量太大,如果建在下面,很大可能會受到洪水的沖擊。」閆亦心回答,「到了前面,我們可以喝了一點咖啡,吃點面包卷什麼的。你累了吧?」
「還好,不是很累。」嚴綰的精神狀態還是很不錯。
雨林谷的景色神秘而夢幻,襲來的風,都仿佛帶著遠古的潮濕。那些被曬了千年的高大植物,生機里又充滿了滄桑。
陽光下的花朵,像熱情的少女,迎接著遠方來的旅人。因為年輕,因為青春,所以不必涂脂抹粉。素顏朝天,才是最原始的美麗。
即使長達三個多小時的行程,也沒有讓嚴綰覺得郁悶。一路上絢麗的色彩,充斥著眼目。原生態的風景,讓見慣了都市的嚴綰,更產生了一種世外桃源的向往。
「到了。」閆亦心的聲音,把嚴綰拉回了現實。
所謂的「鑽石之鄉」,原來只是一個小鎮。隨著繁華漸近,嚴綰猜測那是小鎮的中心。他們的汽車沒有稍作停留,繼續向荒涼處開去,直到在一個人工湖旁邊,纏著鐵絲的大門,擋住了去路。
保羅又嘰里咕嚕了幾句,閆亦心很爽快地點頭。于是他們都下了車,沿著小路往里走。
大約走了有十分鐘的樣子,眼前出現了一棟別墅。外觀很樸實,看不出這里是鑽石的交易場地。
走進大廳,才覺出了氣氛。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整個裝潢都可以用奢華來形容。連天花板上,都雕著繁復的線條,水晶吊燈,垂了足了五六米長。
歐式包金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頭發微卷,叼著雪茄。身上的衣服,卻很隨意,有點像是中國舊上海的大亨。
「歡迎你,閆!」他走來和閆亦心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你好,聖加!」閆亦心微笑著問候。
嚴綰松了口氣,這一回,她總算能夠听懂對方的話。因為這個舊上海式的大亨,說的是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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