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14/]]]就算陳惜光不說,陳夫人也知道單憑自己兒子的本事,是熬不好飴糖,不過她看重的是他的努力和用心。
「用水果做餡,將糖果也做成夾心的,這主意不錯,也難得你有這份心。」陳夫人贊許地點點頭,「這次比賽,你贏了。」之前她還一直擔心,如果按祖宗規矩來,兒子這次要交不出像樣的作品,將取消繼承權,現在看來,只要逼急了,這孩子也能急中生智的。
陳惜光開心不已,他總算沒辜負伊人的心意。
陳夫人看了女兒一眼,再吩咐兒子︰「你今天表現很好,那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學著管理三和齋的生意。」
什麼?!陳惜光笑呵呵的臉頓時苦了下來,原以為比賽結束後就恢復自由之身了,誰知道…早知這樣,還不如輸了呢。
看到一雙兒女臉色都不好看了,陳夫人心中郁悶。自己就是以女兒身份接管三和齋的,當然不會有什麼重男輕女的念頭,而且憑心而論,女兒陳惜芳做點心的天份要高于哥哥,但這丫頭的心越來越不在點心上了,難得兒子現在肯努力了,她不借此培養兒子,刺激女兒,又能如何?
……
「二小姐。」
回繡樓的路上,陳惜芳被人叫住。
「是尹先生,有事嗎?」盡管心里不快,陳惜芳仍是禮貌周全。
「剛才的比賽,在下只是…只是想請小姐別難過。」只說了短短一句話,年輕的帳房先生就紅了臉。
「惜芳不難過,」陳惜芳嬌怯怯地搖搖頭,「看到哥哥如此上進,惜芳很高興。」
小姐真是太善良了!尹謙著實感動。
「尹先生,惜芳告辭。」年輕男女在一起,時間久了容易惹人非議,陳惜芳行禮別過。
……
回到繡樓,陳惜芳才把桌上的杯盞狠狠摔到地上,氣死人了!這個草包哥哥,什麼時候下的功夫,這不是故意要她好看嗎?!
對小姐表里不一的性子早已習慣,丫環香兒默默蹲,去拾地上的碎片,不趕快收拾好,要讓別人看見了,還得她替小姐背黑鍋呢。
「香兒,你去打听一下,少爺這糖果是和誰學的。」陳惜芳才不信陳惜光能自己做出新點心。
***
唐武德九年,
(公元626年),
六月,
河北清河郡內,原來圍在一起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往天上看去。
天上,時已正午,太白星仍明晃晃掛在空中,這已是是第二次如此了,就在前天,太白星就同樣隨月升,再隨日落,高掛空中一日一夜。星象有異,別是這天下又有什麼大事發生?
杜誠和羅莎麗亞也在人群之中,比起杜誠等人的茫然緊張,羅莎麗亞的興奮顯得不合時宜,不過她也沒辦法,親眼見證歷史嘛。
「羅姑娘?」杜誠對她的表情不解,「你看得出這星辰變化?」他小聲詢問。
「看不懂。」羅莎麗亞趕緊搖頭,她只想在這時代當營養師而不是巫師。
「那你…干嗎高興?」杜誠聲音更小,就怕別人听了把他們當異類。
「我是看牆上的布告高興。」羅莎麗亞轉移話題,「有人求醫,如果我們治好了,不就有繼續趕路的盤纏了?」
「是到是,不過人家既然重金求醫,說明這病一定很難治,清河一帶的名醫可不少,這定是什麼疑難雜癥,才會求助外人。」杜誠猶豫,只怕班門弄斧。
「不看看如何知道,常言道︰醫者父母心,你忍心看病人受苦?再說,」羅莎麗亞聲音也低下來,「這一路行來,盤纏眼看要花完了,我們兩人不能讓伯母養活吧?」
這幾個月,杜誠倒是醫治過一些病人,可惜讓游方郎中看病的人,家境都不富裕,杜誠自然不忍心漫天要價,所以賺的診費屈指可數。
後來到了大點的城市,羅莎麗亞憑借她的廚藝,在酒樓找到了一份面點師的活,可得知酒樓來了個漂亮的胡女後,看她的人比吃飯的人還多,還有當地的富紳第二天就捧著銀子上門,要納她做妾。
在羅莎麗亞看來,不過是這小地方的人比不上長安城的人見多識廣,看見胡女覺得好奇,回絕了就可以,陸氏卻嚇著了,連夜帶著羅莎麗亞和杜誠離開,連酒樓的工錢都不許她回去要。
據陸氏後來說,這里的人確實很少見胡女,尤其是落單的胡女,而且這些地方都受過突厥的害,能得到一個胡女,對某些人而言,滿足的不光是虛榮心,還有報復心。
這話讓杜誠也害怕了,之後他也再也不敢讓羅莎麗亞出去工作了。
現在听了羅莎麗亞的話,杜誠也覺得有理,他們三個人,總不能靠母親賣繡品生活吧?何況要真是疑難雜癥,對醫者也是難得的經驗。
「那我們去找母親,然後一塊過去。」杜誠準備去找趁這集市擺攤賣繡品的母親。
羅莎麗亞依依不舍地再看了幾眼天空,才動身,可惜她的攝像機和飛船一塊毀了,不然錄下來該多好。太白復經天,史記曰︰「太白見秦分,秦王當有天下。」玄武門就要開始了!
……
布告求醫的,是清河郡張氏的一戶人家,這個家族是當地的名門望族。
杜誠雖然不清楚這家姓張的是張氏家族的哪一支,但看這深宅廣院,紅牆碧瓦,其家勢也必然顯赫。
出來與杜誠等人見面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他自稱名叫張文琪,是張家的三公子,兩個兄長現在都不在家中,所以由他主事。得病的是他母親崔老夫人。
崔老夫人得的病是外傷,其背後生了毒瘡,坐臥不安,只能趴在床上,十分痛苦。
看張文琪張三公子的樣子,對僅比他大上幾歲的杜誠並不大信任,但病急亂投醫是每個病人和病人家屬的共同心態,布告出了二天,來的又只有杜誠,張文琪也只好試試。
杜誠介紹母親和羅莎麗亞是他的助手,並由她們為崔老夫人細細檢查病情,然後描述給杜誠听,而他只隔著帳子為老夫人診脈。
看杜誠帶著女眷,又將大戶人家的禮節遵守得滴水不漏,張文琪暗暗點頭,對他心生好感。
陸氏雖不會診脈,但見過的各種病癥比杜誠還多,羅莎麗亞雖是初學醫術,但她心思細膩,勤奮好學,對這兩人的觀察結果,杜誠十分信任。
再結合自己診脈的結果,杜誠得出結論:「張公子,老夫人的病並不嚴重,她是體內有火,才發出毒瘡,而且依在下看,毒瘡出來比不出來好。」毒發于膚外總比傷了五髒六腑要好。
听了杜誠的診斷,張文琪仍是面容憂慮:「那依杜郎中看,這病該如何醫治?」
「切開毒瘡,放出膿血,再上消炎生肌之藥。」這問題對杜誠並不難。
張文琪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嘆息道:「問題就出在這兒,家母畏疼,不許人在她背上動刀子,其實這兒的郎中原也是和杜郎中一樣的診斷,可都被家母趕走了。」張家老夫人的不配合這里的醫生都知道,所以只有像杜誠這種不知情的外鄉人才敢來。
杜誠恍然,難怪以張家的財勢還要布告求醫,「那事先涂上麻醉藥,不就不會痛了。」杜誠想辦法。
「可過後還會痛的。」張文琪無可奈何,從前的郎中也說過,幾個毒瘡必須同時切開才管用,不能分幾天進行,母親又如何受得了這份苦。
「這…」杜誠也猶豫了。
「算了,」張文琪搖搖頭,決定還是另請高明,「有勞杜郎中了。」他讓下人送上診金,人家診斷的結果沒錯,張家也不吝嗇這點錢。
杜誠不接︰「張公子,老夫人的病癥請容在下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也好。」張文琪點頭,其實他早已六神無主,以前哥哥在家,這麼大的事哪用他承擔?
……
出去後,杜誠將事情原由告訴等候在外面的陸氏和羅莎麗亞。
「崔老夫人現在連躺著都困難,不一樣痛苦,這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勸勸老夫人。」陸氏提議。
杜誠搖頭︰「我看張公子應該勸過老夫人了。」有用的話,又何必讓當地郎中都退避三舍。「羅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什麼食物,吃了能讓人手術時不痛,術後也不痛?」他再問羅莎麗亞。
羅莎麗亞苦笑:「能讓傷口快速愈合的食物倒有,可哪有止痛的。」別說古代,現代也找不出啊,要不然也不會有什麼止痛片,或者干脆切斷痛楚神經了。
「其實我倒知道一個不用動手術,便吸出毒血的法子,可不知能不能用?」杜誠卻說出另一個辦法。
「你知道?」
「還有別的辦法?」
陸氏和羅莎麗亞紛紛詢問。
「是從前醫書所記載的故事,我也不知真假,所以猶豫。」杜誠現在還是猶豫,「故事說,有醫者利用某種動物吸咂瘡癤,從而達到減輕患者瘡癤熱毒的治療效果。」由于這只是個故事,杜誠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