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14/]]]听了杜誠說的這個故事,羅莎麗亞卻是眼前一亮︰「你說的那種動物不會是水蛭,就是俗稱螞蟥的那個吧?」
杜誠連連點頭︰「姑娘也知道水蛭吸毒法?」和這女子說話,總能帶給他不少驚喜。
「不光是水蛭,還有蟾蜍也能吸毒。」羅莎麗亞答道,她上初中時,看過那本著名的《笑傲江湖》,對藍鳳凰用水蛭給令狐沖輸血頗為好奇,特地查了查,結果藝術真的源自生活,輸血沒發現,但利用水蛭吸血確有其事。
早在公元1500年前,埃及人就首創了醫蛭放血療法,還有唐開元年編制的《本草拾遺》,也提到用水蛭吸出毒血的記載,杜誠身為初唐年間的人,知道水蛭吸毒法並不奇怪。
「還有蟾蜍也能吸毒?」對醫術,杜誠絕對興致勃勃。
「將活蟾蜍一個,用線繩系著它的腿,放在瘡上。過一個時辰左右,看蟾蜍昏迷了,再將它取下放入水中,再換一個,同前面一樣仍放在瘡上。如果這個蟾蜍又昏迷了,說明毒勢仍盛,就再換一個,直到瘡上的蟾蜍取下後仍活蹦亂跳,才是瘡毒已盡。」羅莎麗亞起初記住這方法只是出于好玩,沒想到還有用它的時候。
「那就用蟾蜍試試?」杜誠原來只知道蟾酥解毒,沒想到活的蟾蜍也行,看羅莎麗亞說得詳細,他決定就用蟾蜍。
「可蟾蜍吸毒後會不會死了?」這個醫書里可沒說,但蟾蜍是益蟲,吃蚊子,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羅莎麗亞要保護益蟲,「我們還是換水蛭吧,它吸出毒血,不是效果更快?何況你認為崔老夫人能同意讓她背上趴著個癩蛤蟆?」
是不會同意,「但用水蟶,老夫人就能同意?」杜誠皺起眉頭,崔老夫人要是能配合,毒瘡也不用長那麼大了。
「這個,我有辦法。」羅莎麗亞胸有成竹的微笑,「就是…」
……
辦法有了,但怎麼抓水蛭呢?
「抓水蛭我可不會。」羅莎麗亞事先聲明,她對于蟲子,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這個我有辦法。」杜誠微笑,原來女孩子都怕蟲子啊。
陸氏也點頭︰「其實捉水蛭並不難,我們以前就捉過它,曬干了當藥材賣,不過用活的治病還是頭一次。」
看這兩人把這事說得容易,羅莎麗亞又動了好奇心︰「怎麼捉?」
「等我捉來你就知道了。」杜誠賣個關子。
……
其實捉水蛭真的不難,用新鮮的家禽血,滴到有水蛭的水里,水蛭自己就會集中到滴血的地方,這時就可以趁機打撈。
杜誠將買來的新鮮雞血倒入水里,一會兒就用網兜撈上不少水蛭。
「我看看。」羅莎麗亞要過去。
「小心你的鞋子!」杜誠提醒她,可羅莎麗亞已經踩著濕泥地過來了。
「這就是活的水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羅莎麗亞可不在乎這一腳泥,反正鞋子也是舊的,她的注意力在網兜上,要是害怕水蟶,她如何幫崔老夫人治病?
……
治病的事,由陸氏和羅莎麗亞親自動手。
當听到杜誠說他有不用手術就清除毒血的方法,張文琪是半信半疑,但崔老夫人的病已經逼得他快走投無路了,只好試試。
杜誠取出幾個竹筒,說用竹筒撥出毒血,看真不是動刀子,而且用竹筒的人還是一老一少兩個女子,崔老夫人也同意一試。
將崔老夫人背後的瘡處,用溫水洗淨,羅莎麗亞將竹筒打開,快速扣合在瘡上,雖然事先有心理準備,但想到竹筒里面裝著一只水蛭,她的手還是有點發抖。
等了一會兒,羅莎麗亞稍稍將竹筒抬起點,果然水蛭吸滿了血,已經自動掉下了,而原來的瘡面也已經平下來,腫處消散了不少。
看這方法有效,羅莎麗亞和陸氏很高興,依法繼續進行。
清除全部瘡面,總共用了不到一個時辰,這中間,崔老夫人沒喊過一聲痛,因為比起瘡口本身的疼痛,這水蛭吸血根本就不算什麼。
吸毒療法結束後,張文琪進來,看到母親背後的腫處都消了,喜出望外。
「杜郎中,請您開接下來的藥方。」張文琪恭恭敬敬,親自研墨。
杜誠並不動筆︰「老夫人體內還有余毒未散,不過她背上已經上藥,如果再吃藥,未免用藥太多,老夫人她久病身虛,不適合如此。」
「那應該怎麼辦?」張文琪現在可是對杜誠十分信任。
「接下來就交給羅姑娘吧,由她幫老夫人調養身體。」杜誠對羅莎麗亞食療的本事可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羅姑娘?」張文琪起初猶豫,但轉念一想,羅莎麗亞如何照顧母親,後面必有杜誠指點,男女有別,由一個女子出面負責母親的飲食,豈不正適合,便點頭同意。
……
因為崔老夫人體內有余毒,加上天氣越來越熱,羅莎麗亞從飲食著手,凡是對病人有害的食物,一概不準呈給老夫人。
皮膚病不管是不是感染性的,在發病其間,應該忌食「發物」的。海味中的魚,蝦,蟹。豆類中的蠶豆,豌豆。調味品中的姜,蒜,胡椒。蛋類中的鴨蛋,鵝蛋。
羅莎麗亞開了一張單子給廚房,上述食物都暫時成了廚房中不受歡迎的對象。
雖然豆類中的蠶豆,豌豆是忌口,但綠豆卻是清熱,解毒,消腫,滋潤皮膚的營養食品,羅莎麗亞決定做綠豆糕給崔老夫人當點心。
這里沒有現成的綠豆粉,要做綠豆糕就得從頭開始。
1.將綠豆洗干淨,下鍋煮成皮破開花,再取出曬干。
2.將曬干的綠豆用小磨研成細粉,挑出研不了的硬皮。
3.將綠豆粉加上白糖和少許粉,搓拌成濕粉。
沒有模具,羅莎麗亞臨時讓杜誠幫忙做了個硬木框,將木框放在屜里,再將濕綠豆粉倒入木框中,壓平壓實,再放到灶上蒸熟。
蒸綠豆糕,火候是關鍵,蒸久就糊了,時間不夠又會使綠豆糕的最下面一部分變硬。
蒸好取出後,切成塊就可以了。
……
綠豆糕是明清以後才流行的糕點,崔老夫人生于初唐年間,再富貴也沒吃過這點心,加上羅莎麗亞的廚藝出眾,對這點心崔老夫人著實滿意。
為防止崔老夫人吃膩,羅莎麗亞又加上香油做了油綠豆糕,加上豆沙餡做了夾餡綠豆糕。
……
玄武門發生的消息,于半月後從長安傳到了清河,張文琪面色大變,嚴令下人不能讓崔老夫人知道這件事。
「杜兄,實不相瞞,文琪的大哥現在民部任職,二哥正參加明經科考,如今兩人都在長安,所以這消息無論如何不能讓家母知道。」出于尊重,張文琪親自告訴杜誠。
杜誠當然也把這情況囑咐羅莎麗亞。
「他大哥,二哥叫什麼名字?」羅莎麗亞問道,要說這邢台清河歷史上可出了不少名人,唐武德五年,清河人士孫伏伽就是進士第一,而且還是中國科舉史上第一個有名可考的狀元。最重要的是,玄武門中,孫伏伽是秦王一派的,那念在同是清河人,張氏兄弟就算不出名也不會出事吧?
「他大哥叫張文琮,二哥叫張文瓘。」杜誠告訴她。
「真是張文瓘?!」羅莎麗亞又驚又喜,她在內宅,只听丫環婆子說什麼大公子,二公子,對這人名還真不知道,「你能確定?」要是那個「張文瓘」就不用擔心了。
「你認識張家二公子?」杜誠奇怪。
「不認識。」羅莎麗亞只知道張文瓘也是唐朝的一代名相。
「那你?」看她表情,怎麼也不像不認識?
「崔老夫人這幾天好像又有點上火了,不會是因為這事吧?」羅莎麗亞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
杜誠果然皺眉嘆氣:「我听三公子說,秦王在清理太子和齊王的舊部,所以長安那邊音信難通,家里已經快一個月沒收到書信了,老夫人能不惦記,他也不知能瞞多久。」兒行千里母擔憂,這是人之常情啊!
「老夫人可不能再上火,對了,她現在可不可以出門散散心?」對病人的身體狀況,還需要杜誠把關。
「只要不是長途跋涉累著,出門透透氣也好。」杜誠同意,崔老夫人身上沒有刀口,瘡處結痂很快,這天氣也傷不了風。
……
能出門就好,羅莎麗亞陪崔老夫人是三清道觀上香。
看老夫人上香時面帶憂色,口中還念念有詞,羅莎麗亞和老夫人的貼身丫環琴兒交換個眼色。
崔老夫人上完香起身,羅莎麗亞和琴兒就陪老夫人在道觀中四處參觀。
「羅姑娘,」琴兒對羅莎麗亞說道,「你是第一次來這三清觀吧,這兒的佔卦可是出名的靈驗。」
「真的?!」羅莎麗亞興致勃勃,「在哪兒?」
「就在那邊。」琴兒熟門熟路的指向一處偏殿。
「夫人,我們去看看好不好?」羅莎麗亞問崔老夫人。
听到卦象靈驗,崔老夫人也是心中一動,便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