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志不是可憐陳惜光在施舍他,正確說,他和陶成金,鄭衛前都挺佩服陳惜光的,畢竟他們就沒有勇氣離開家族生活。
「朋友歸朋友,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你幫我買到了中意的物件,我自然要給佣金。」何大志解釋,他也是生意人,這點規矩還是知道的。
陳惜光這才釋然︰「咱們似乎朋友,還談什麼佣金。」這錢他還是不肯要。
「那也行。」何大志也不勉強,「不過金老板給你的絹我就不要了,你夠朋友,可不能讓我搶朋友的佣金啊,再說這本來就是你該得的。你要不好意思,不如以後多在金老板那邊幫我留意下別的好物件,頭一個想到我就行。」
陳惜光想想也是,終于將絹布收下。
飯後,長安居送上開胃的山楂果,進來的還有長安居的少東家鄭衛前。
「惜光兄可真是膽大了,我听說你真娶了胡女為正室。」
鄭衛前進來打招呼,陳惜光這種舉動他們幾個朋友可都沒想到。
陳惜光才咬了一口山楂就吐出來︰「這是哪做的?這麼難吃!」可以肯定絕不是太白居的手藝。
「難吃嗎?」鄭衛前怔了怔,「這是我們店里廚子做著,客人都說不錯啊?」他也拿起一個嘗嘗,不難吃啊?
「這個糖太多,嘗不出山楂本身的味道,這個糖太少太酸,這個顏色老,肯定是熬糖漿火候差了……」陳惜光點評了好幾個,最後說道。「你要不信,就從太白居買幾串,你也是廚藝出家出身,我不信你就嘗不出。」
鄭衛前嚴肅起來,馬上就派人去太白居購買。
兩家冰糖葫蘆一比較,就連何大志都嘗出來了︰「是太白居的好。」
鄭衛前起身向陳惜光致謝︰「多虧了惜光兄,不然我們長安居的招牌可能就該砸在這冰糖葫蘆上了。」做生意最講究口碑,只要有一個人比較出長安居的冰糖葫蘆不好吃,那傳到外面就會變成長安居的食物不好吃,所有食物都不好吃。
陳惜光喜氣洋洋的回家,將手里的兩個紙包交給蘇莫麗。
「這是什麼?」蘇莫麗好奇的打開,一包是桂圓,一包是銀耳。
「桂圓銀耳都是滋補品,大丫不是說,用這個煮湯喝女乃水才是,你多吃些我兒子就不會挨餓了。」陳惜光想得周到。
「可這些很貴的。」蘇莫麗常去太白居幫忙,食材的價格她怎麼不清楚。
「這是我賺的錢。」陳惜光又將一匹絹和一袋錢交給妻子。
「這麼多?!」蘇莫麗睜大眼楮,這比他們兩個多月全部的營業額還要多,「你是怎麼賺到的?」她崇拜的看著丈夫。
陳冠希一臉驕傲,向妻子訴說他幫朋友忙,又賺得佣金的經過,「金老板說,以後我幫他介紹更多的生意,他還會給我更多的佣金。」所以妻子不用心疼錢,好好補補身子。
「我就知道你了不起。」蘇莫麗為丈夫而驕傲。
晚飯時,蘇莫麗果然煮了桂圓銀耳湯,卻把碗放在丈夫面前︰「你在外面奔波辛苦,更應該補補。」這是丈夫賺得辛苦錢,她怎麼舍得自己吃。
陳惜光心中感動,卻故意皺起眉頭︰「我吃了它,難道可以有女乃水喂兒子?」
蘇莫麗忍不住掩唇而笑,陳惜光乘機又把碗推過去︰「你吃就是咱兒子吃,你忍心桂兒吃不好?」妻兒跟他是委屈了,才剛出月子他就為生計奔波,為了開店把家里值錢的物件都賣了,根本就沒法給妻兒買些像樣的補品。
丈夫和孩子同樣重要,蘇莫麗又拿別的玩將甜湯一分為二︰「那我們兩個人一起吃。」
「恩。」陳惜光覺得心里都是甜的,有個同甘共苦的女人在身邊不離不棄,他和其幸哉。
二天,羅莎麗亞又提著點心過來。
「姐姐……」蘇莫麗可不好意思讓她莫非。
「我這可是來謝妹夫的。」羅莎麗亞口中的妹夫自然是陳惜光,「昨天長安居和我們簽約,訂下我們不少冰糖葫蘆,我听葉青說,這是妹夫你的功勞,所以才過來道謝。」她原來還奇怪,今年的冰糖葫蘆才上市,恩麼就被長安居看中了,听葉青說才知道是陳惜光在其中出了力。
「怎麼回事?」蘇莫麗還不清楚。
陳惜光向她講了昨天在長安居吃飯的經過,「我只是照實說,長安居和你們訂約的是我並不知道,再說我和麗麗經常受姐姐照顧,幫忙也是應該的。」他娶了蘇莫麗,羅莎麗亞就成了他大姨子,要和妻子一塊喊她姐姐,這點陳惜光之前做夢都想不到。
「是啊,姐姐,你不用這麼客氣。」蘇莫麗親熱的拉著她,「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夫君他一下就賺了兩匹好絹……」她的喜悅當然要與最親近的人分享。
羅莎麗亞心中一動︰「何少爺找你幫忙,是因為你眼力好,不會買到假貨。金老板希望你再幫忙,是因為你人脈廣,那你為什麼不試一下凱牙行?」
「你是說讓我當牙商?」陳惜光還從沒往這方面想過,不過現在想想好像還真是條路,「金老幫多寶軒沒賣出去的好物件還有不少,如果我都能幫他找到買主,至少能賺不少錢。」
「那你何不先試試,賺一點是一點。」反正目前這綢緞店生意又不好,羅莎麗亞也盼著他能廣開財路,讓蘇莫麗母子過上好日子。
陳惜光點頭︰「那我就試試。」他可以先干個業務牙郎,如果這真能當飯吃,再領牙貼也不遲,反正這只是跑腿、動嘴皮子的事,連本錢都不用。
陳惜光是長安城出了名的敗家子,吃喝玩樂樣樣齊全,但他會吃、會喝、會玩、會樂,這也是長安城出名的,至少信任他眼光的絕不止何大志一個。
陳惜光認識的有錢人也不少,這對他干牙行幫助很大,以前別人缺什麼,他知道也懶得管,現在卻稱了包打听,辛苦是辛苦,但回報也不少。
也是故意和陳夫人做對,陳惜光不但在珠寶界當牙商,連點心行的生意他也插手,以往三和齋的老主顧有哪些他自然清楚,如今受長安居買冰糖葫蘆的啟,他又接著把原本屬于陳家的不少訂單都拉到了太白居,反正母親不認他是三和齋的少東家,就別怪他向著妻子的娘家人了。
三和齋的生意逐漸下降,被人搶生意只是其中之一,但最大的原因還在于陳夫人自身,她現在哪有心情管理生意?
陳惜光娶平康坊出身的胡女為妻,連家門都不進了,對陳夫人怎麼可能沒有影響,她原本也打算綁也要把兒子綁回來的,但這樣勢必會驚動那些無良親戚,讓她們看笑話,她可丟不起這個臉!
陳夫人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何況她根本不相信陳惜光能受得了那種苦,但現在都三個月了,兒子仍沒有登門認錯。
真怕他餓死在家里,陳夫人悄悄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陳惜光當上了牙郎,好好的陳家大少爺不做,卻做個小牙郎,陳夫人可不看好他。
心煩意亂,陳夫人把女兒的事給忘了。直到今天早上,陳惜芳含羞帶埋怨的提醒母親,陳夫人才想起太醫署的考試已經結束,杜誠到了分配的關鍵時候。
現在已是十一月,消息靈通點的應該已經知道錄取名單了,陳夫人當下托關系去查。
內部名單的卻已經定下,但上面卻沒有杜誠的名字,無論是太醫還是醫學博士都沒有,可杜誠不是向來成績優秀,早就當上了實習醫生了?
怎麼會這樣?!
陳夫人急忙坐馬車趕到杜家。
「我找人拿到了這次太醫署的錄取名單,可上面並沒有你的名字。是不是誠兒你得罪了什麼人?」陳夫人換衣這是杜誠沒有送禮給師長的原因,不過在名單沒正式布前,還有補救的機會。
杜誠母子倒不意外。「稟伯母,佷兒沒有得罪什麼人,只因為事先和師長說好不參加這次評選,所以名單上自然沒有。」杜誠恭敬的回答。
「不參加評選?!」陳夫人意外了。
「是的,」杜誠也奇怪陳夫人的反應,「惜光兄沒有和您說嗎?」
「光兒?」陳夫人隱隱覺得不妙,「他和我說什麼?」
「就是佷兒並不打算進太醫署做官,只想當個民間郎中的事,今年年初我和惜光兄說了,怎麼他沒有告訴伯母?」促成回答道。
陳惜光!陳夫人這才知道被兒子擺了一道,她完全可以肯定陳惜光是故意不說的,但現在不是找那小子算賬的時候,眼前才是她必須馬上解決的。
「你怎麼只當個民間郎中,怎麼沒志氣?!你要我家芳兒怎麼過門?!」陳夫人氣哼哼,要說杜誠成績不好被除名那是沒辦法,可偏是他自己放棄的!
陸氏可不願意听被人訓自己兒子,出言解釋︰「誠兒只是喜歡在民間行醫,至于芳兒嫁進來,我們也不會委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