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蓮花 正文 第三卷天下篇 第一章 蓮記重臨天商

作者 ︰ 令狐兮兮

刻,地獄犬落在軍營外,三個腦袋喘著粗氣,喘息聲守軍,長槍短戟將蓮谷一干人團團圍住

「何人膽敢夜闖軍營!」聲若洪鐘,從暗夜里傳來。

我拈起明目咒一看,蒼顏白的老,一雙目仿若暗夜里的狼,著威懾人的光,心里不覺一凜。回頭看,眾人都等著我言,我這才意識到離已走了,以後的策劃指揮便要我自己來做。

于是清了清嗓子,喊道︰「在下乃皇上舊友,知皇上欲超渡亡靈,消滅巫邪,特帶一幫朋友來盡綿薄之力。」

那老走出來,向眾士兵揮揮手,眾士兵整齊劃一退開,然還是將軍營守得密密的。我往前走,那老眉頭微皺,雙眼微眯,透出一道墨樣的精光,陡然抬手以三節鞭指著我,不悅地說︰「天商沒有姑娘投軍之理。本軍亦不收外人,你們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本將軍不客氣。」

我心急如焚,憂心夏月凌的傷,但還是壓住怒氣,拱手問︰「敢問閣下是哪位將軍?煩勞帶我見皇上。」

「放肆,營中之事,豈由得你撒野?來人,將這一干人等趕走,若有違抗,就地正法。」這老家伙口氣比山核桃還硬。

本身我已是耐著性子,硬壓住火,此刻,這老家伙此種態度,我心中的怒火如同激蕩的熔岩,就要噴薄而出。卻見坤如離弦之箭,又如一條敏捷地游魚,唰唰兩下就進入軍營,然後唰唰閃出來,落在原地。若不是他手上抓了一個士兵,我想任何人都會疑心剛才是幻覺。

「放肆,竟敢擾亂軍營。弓箭手準備。」老頭氣急敗壞,一聲令下。弓箭手便團團將我們圍住。

坤卻拖著那士兵走上前,唰地拿掉他的帽子,滿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坤捏著女子的下巴,逼她抬頭,那女子大約十五六歲,皮膚看上去粉女敕女敕的,瓜子臉上兩汪清涼的眸子因微微的怒意顯得更生動。絕對的美人胚子,即使穿著破笨寬大地士兵服,也難掩那種驚世駭俗的美和隱隱的傲氣。

此女是誰?難道是夏月凌新選地後宮?依他地性格。不應該會在軍中帶女人。那只有一個可能。此女並非夏月凌所帶。

「將軍大人。你軍中私藏女子。該當何罪?」坤地聲音冷到極點。我不禁猛然抬頭。老頭果然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平靜。看來此女對他甚為重要。

「你既然來投誠。可知你手中抓地是誰?」老頭不悅地問。

坤地唇邊綻放一抹笑。朗聲說︰「還沒有我曉情樓不知道地。對吧。林景月小姐。」坤不看那老頭。反而緊緊捏住她地下巴。臉上地笑意寒得可怕。

「既然知曉是本宮。那還不趕快拿開你地臭手。」林景月咬牙憤恨。卻也只得小聲說。

我無心看她的眼神,一心想著回到夏月凌身邊,想著他地傷。然「本宮」二字卻讓我不得不正視這女子。我怒道︰「你可知曉本宮的含義,你竟敢自稱本宮。」

「皇上已親自封我為敬端皇後,等打敗亡靈軍團班師回朝,便會大婚,詔告天下。」她不無得意。

坤放了手,雙目擔憂地看著我,我知道蓮谷的人在等我做最後決定,這是一次押寶,賭注巨大。

霎時,我感到肩頭責任重大。然,箭在弦上不得不,這林家也太大膽,竟敢在國家危難之時趁機要挾,那正好,以前還愁怎麼鏟除掉這個世家,這次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世家的存在,對歷朝歷代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我決計不能成月凌的敵人,也決計不能讓他有三長兩短。于是我諷刺道︰「如果你拖延時間,皇上有三長兩短,你該知曉,你不是明媒正娶,便只得陪葬地下場。」

「你居然說你沒問題?皇上受傷的消息全面封鎖,你竟知曉。你還沒問題嗎?」這女子倔強地仰著臉,清幽地眸子染上幾抹暴戾。

「早說過,沒有曉情樓做不到的事。」坤冷冷地打斷他。

那女子還要說廢話,我再也坐不住,唰地招出青霜,劍指老頭,另一手死死捏住林景月地咽喉,冷喝道︰「誰敢阻攔老娘,今日就讓他血濺當場。」眾士兵面面相覷,不敢有所動作。

我拖著林景月,大步往前走。士兵忌憚退開,卻又不甘心。

奔到營帳之中,那方簡陋的榻上,夏月凌靜靜躺著,雙閉緊目,臉色蒼白,嘴唇烏紫。我地心疼痛得無以復加,腳像灌了鉛,跌撲著到床邊,近距離看著毫無生氣的夏月凌,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幾乎感覺不到,我先後反復確認了幾次,才確認確實有鼻息。

在這種情況下,魂魄很容易溢出,與身體月兌離。如果這魂魄被鬼差捉住,會送去冥界。可他是冥神轉世,三界六道不知有多少鬼怪妖魔對他的元神和靈魂虎視眈眈。

蒙上「黎落」,探視他的魂魄,竟現體內沒有魂魄的影子,只是一些彩色的煙霧包圍著一團銀色的霧氣。那煙霧時而如熊熊的火焰,時而如狂怒的大海,時而如滾滾黃沙,時而如漫天白雪,時而又如黑色暴雨。那銀色的霧氣不甚清明,在這些彩色煙霧的包圍中淡定如月華。

惑萬分,怎麼會沒有異狀呢?這些彩色煙霧與

霧氣分明是敵對,卻是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又如了幾次,依然是同樣的結果。我便凝聚所有靈力想去將那彩色煙霧驅打,讓他們放開對銀色霧氣的合圍。然,我居然靠近不了,一靠近,渾身便有灼燒地疼痛。又試了幾次,灼燒感越來越強。

最後一次,竟被那紅色煙霧里的火苗舌忝了一下,靈力傾瀉,胸口一悶,吐出一口鮮血。

「怎了?主上。」坤急切地扶住我。

我緩了口氣,搖頭道︰「太詭異,竟沒看到魂魄,只有一團銀色霧氣,周圍還有一圈五色煙霧。」

「主上,每個法術之人都有靈魂的防護結界,平日里,這防護結界看不出來,但靈魂若受到攻擊時,這防護結界便會揮作用。因此屬下認為,那銀色霧氣中應該是皇上的靈魂,而周圍那些煙霧,該是對方下的攻擊咒。」兌拱手道。

我點點頭,說︰「我亦如此認為,所以企圖以己之力幫助他。竟不曾想這些煙霧著實厲害。竟傷了我。諸位,可有辦法?」我心里很是著急,夏月凌的道法高到什麼程度我不知,但那煙霧每種都厲害,防護結界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更何況,里面還沉睡著夏康峻地靈魂。

眾人听了我的問話,面面相覷之後,便是低頭默不作聲。雖未回答,卻也是給了我答案。

「唉。」我輕嘆,卻還是不死心地問︰「兌,連你也沒辦法嗎?」

「屬下無能。請主上責罰。」兌還是低頭。

「我責罰你作甚。這天佑帝要救,這仗還是要打。粉裳傳令蓮谷所有有法術的高層在三個時辰內通通在此集結。紅去扎個營帳。坤,你去將那個所謂的皇後和管事的將軍都請到我的營帳內去。」我吩咐道,坤與紅得令而出,粉裳卻站在原處,絲毫沒動,只看著我,平靜地說︰「來此地之前,主上可是親口答應過屬下們,只救人,不戀戰。」

我自知他們為我好,然此刻我不能不對這些充耳不聞,尤其是看到夏月凌都傷成這樣,那那些不懂法術地士兵在對方殺來,豈不是踩死螻蟻一般?這是我能為夏月凌和天商子民盡的一點力而已。我豈會退縮?

「粉裳,你們越來越放肆了?蓮谷組建的初衷是什麼?」我斜睨她一眼,冷語道。

「屬下不敢。蓮谷組建為保護蓮月皇後轉世歸來。」粉裳低垂著頭。

「很好。那蓮月皇後有何值得各位保護之處?」我問道。

營帳中,頓時鴉雀無聲,氣氛驟然肅穆。我掃視了一周,看每個人都垂下了頭。便說︰「想必各位都知曉,倘若是蓮月皇後在此,該如何做了?」

眾人輕輕點頭,粉裳拱手道︰「屬下這就作法聯絡。」

我按住她地手道︰「此處距離那些助紂為虐的雜碎很近,你與橙子一道御風去靈都城連府施法召喚眾人。」

粉裳與橙子相攜而去。兌檢查了夏月凌的身體,建議︰「主上,為皇上撐起防護結界吧。這樣可免除皇上再受到攻擊。也可保證魂魄不飄走。」

「好。那有勞兌和黃桑在此守護皇上。」我揚了揚手,示意眾人將這營帳團團圍住,又吩咐眾人︰「除非持我印記,否則任何人不得出入,違格殺勿論,焚魂揚灰。」

「是。」眾人齊聲道,我心里輕嘆︰蓮月啊蓮月,謝謝你的善良,今日我才有這批人可供差遣。

走出營帳,雪花盛大,軍中一片肅穆。巡邏地士兵嚴肅整齊。紅見我出來,忙領我去了新扎的營帳,坤那妖孽斜倚在案幾前,七位鎧甲在身的將士站在那里,臉上憤怒異常。那林景月卻被青兒提著站在那里,沒讓她坐。我也不管坤這家伙用了何種方式,便徑直走到案幾旁。

坤扭腰站起來,拱手一拜,柔聲道︰「主上。」

我雞皮疙瘩唰唰掉,再看那些拼殺疆場的錚錚男子們也是一副受了嚴寒的模樣。我便厲聲斥責道︰「坤,你越放肆了。軍中就該有軍中的樣子。」

「主上教訓得是,屬下知錯。」坤說著,扶我坐下。

我看了一下,有幾個是我認識地,那日夏月祈帶人圍十八王府,這幾人也在。哼,還真是變節得快。此等人,夏月凌竟也敢用,這廝還真是人才。

「幻影城的于將軍,鎖魂鎮地陳碩老將軍,別雲都的柳景少將軍,六和府地李平都尉,靈都城京畿護衛隊隊長張景源。沒想還會再見面。還真令我意外啊。」這五人便是當日與夏月祈一起圍十八王府之人。見我點出他們地名字,萬分驚訝,年齡大地陳碩拱手道︰「不知姑娘如何識得老夫?老夫年齡大了,竟不知何時見過姑娘。」

「陳碩將軍鎮守鎖魂鎮,斬妖除魔,懲奸除惡,讓鎖魂鎮這個北方軍事重鎮做到路不拾遺,民風淳樸,功勞不小。陳碩將軍嫉惡如仇、剛正不阿,若不是您老回京捉拿反賊,圍我十八王府,我一女子怎見得到陳碩將軍?」早些時日,看給我的天商軍事資料將領篇,便看刻意看過陳碩。

此語一出,陳碩果然臉色大變,用悔恨的語氣說︰「罪臣該死。」說著就要行跪禮。

我一揮手,「將軍這是作甚?軍中只有軍士之禮,這天子跪禮若在

中,軍將

還請將軍牢記了。」

橙子趕忙扶了他一把,沒讓他跪下。他激動萬分,拱手道︰「謝謝大人教誨,罪臣受益匪淺。」

我暗笑,這老家伙倒也是只老狐狸,不知曉我身份,便以「大人」喊。我又掃了掃另外兩個我不認識的將領,其中一個就是之前攔住我的林家的將領,還有一位帶著猙獰地銀色面具的年輕男子。又開口說︰「陳碩將軍乃剛正不阿之人,此後又能及時看清奸人嘴臉,棄暗投明,忠于皇上,忠于夏月國子民,此乃後輩之楷模。何罪之有?」

先前的老卻沉不住氣,怒氣沖沖地問︰「你是何方鼠輩,竟與這江湖邪派勾結,帶著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來擾我營中之事。」

「如此沉不住氣,春城林家怎會如此沒眼光用你這種東西。」我斜睨他一眼,他青筋暴突,抽刀就要沖過來。

那銀色面具男子按住他道︰「莫與女子一般見識。」那老頭聞言,氣呼呼地刀回鞘,站在一旁。

那銀色面具走上前,拱手拜︰「郁小姐,又見面了。」

我微眯眼,盯著他不放。他唇角微扯,略寒笑意,也盯著我。這是一種無聲對峙,對方顯然是我認識之人。

營帳內,一時間沒聲響。好一會兒,才听得清脆的女聲含著濃郁的諷刺道︰「盯著男人肆無忌憚看,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再,就算這里地人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你來撒野。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嘴角含笑道︰「看來林家的家教真不怎麼樣。你比起你的哥哥們可差多了。紅,你算她地長輩了,就替皇甫教訓教訓她。」

紅的臉唰地緋紅,嬌嗔道︰「小姐,又打趣紅了。」

「你們敢。我乃當朝皇後。」林景月咬牙切齒。

我是越看她越覺窩囊。媽的,這情敵水準是越來越差了,竟不及雲珠十分之一。還有,她居然是淨塵的親妹妹。

「你叫囂啥?」青兒死死抓著她。誰知她卻破口罵道︰「你這個賤貨,沒資格跟本宮說話。還不放了本宮。」

我唰地上前就是一巴掌,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這巴掌是替淨塵打你地。」我說道,想起那明月松間般的男子。林景月咬牙切齒,我又掄起給他一巴掌,眾人吸了口涼氣。我繼續說︰「這巴掌是替皇上打的。作為皇後,不知修身養性,母儀天下,卻學市井無賴,不識大體。」

「你?」她怒目圓瞪,我繼續一巴掌下去,說︰「這一巴掌是替我的妹妹打你的,打你的口無遮攔。」

她狂野起來,頭披散,吼道︰「二哥,伯父,你們竟看著月兒受欺負嗎?」

銀色面具男拿下面具走到我面前,施禮道︰「春城林景松拜見郁小姐,舍妹無知,今日還請商討對策。」

「幸會,青雲公子。」我踱到案幾前,對青兒說︰「拉她下去,嚴加看管。」

青兒拖走了林景月。我卻冷眼緩緩掃視過林家老頭。林家上一任當家林浩然乃林家二公子,照理說另外兩個應該是上一任大祭司,而剛才林景月叫他伯父,那這個當年地林家大公子便該是大祭司。可商羽國、夏月國、晴國,三國的前任大祭司皆已亡故。照理說,便不可能有伯父存在。于是我決定鋌而走險,便厲聲問道︰「林老將軍,不知您老之前生長于哪個祭司神廟?」

那老頭一怔,面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恢復正常,道︰「老夫不知郁小姐在說什麼。」

看他那一閃即逝地驚訝,我已篤定他是前任大祭司之一,只是不知是哪個國家,也不知他身上的情蠱如何解了。

哼,老狐狸,跟我裝。老娘有多少電視劇,多少小說作為教科書啊。于是調整出饒有興趣地表情,說︰「林家的事,祭司神廟地事,我可是知曉得一清二楚。想必青雲公子知曉我與令兄、令弟的交情吧。」

「令弟與小姐之事,在下略知一二。至于令兄,在下亦遺憾未嘗見過。」林景松舉手投足,皆是翩翩公子。他與淨塵長得很像,唇紅齒白,面若桃花,就算穿著鎧甲,依然難掩那種陰柔到極致的美麗。怪不得上戰場需要帶著猙獰的面具。

我亦不想在此浪費過多時間,說實話剛剛打林景月,確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唉,自己竟也是如此心胸狹窄之人。聳聳肩,便對各位說︰「今日,請各位來商量營中之事。想詢問當日皇上如何遇襲,對方攻擊的陣法、陣勢如何?」

七個人面面相覷,也沒說話。紅說道︰「主上,他們是不相信你。」

我笑道︰「這才是領軍人物。」然,我一時間又想不起有何信物可號令他們。坤卻懶懶地說︰「主上號令蓮谷之物,便能號令他們。」

我一驚,也知曉只有這條路,但此路也是最危險的路。不僅我要暴露,且我還公開表明了我的立場,對夏月和蘇軒奕都是不公平的。

坤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說︰「主上,今日為的是天商,並非天佑帝。」

我想了想,便念動咒語召出蓮記。眾人一看,驚得就地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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