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妃 情根種,緣起緣滅 九

作者 ︰ 家奕

盛夕鈺急聲道,「我如何能棄你們不顧?你們終究是未出門的姑娘家,這里東去楚國千里之遠,我如何放心讓你二人獨行?」

清月淺笑,道,「切莫擔心,我們是婦人,又僅有二人,官兵自不會與我們為難,東去楚國雖遠,可鈺兒要相信我,我們定能東去找你們。再者,這日夜兼程的趕路,舟車勞頓,我怕月復中孩兒會不保,我知鈺兒憐惜我與孩兒。然,鈺兒也想想實處,切莫在此時再感情用事。」

要盛夕鈺中途放下清月,這便是令她承擔了背信棄義之名,她做不到。清月與素言二人皆柔弱女子,素言即便會幾招拳腳,卻終究只是花拳繡腿,倘若途中有任何異動,她們該如何自保?

「本是我連累于你們,即便性命不保,也不能將你們中途扔下。」盛夕鈺堅持道。

清月還欲再說,盛夕鈺強硬道,「你好好休息,莫再多想。」

臨江深深看了眼清月,心里贊嘆此女子的善良,但如她所說,清月與他們一行確實多有不便,一來會拖慢行程,若沒有她二人,他們四人單騎而行會更快。二來清月身懷有孕,途中波折諸多,如此恐傷月復中胎兒。

然而,盛夕鈺不是不明此理,她是不忍心。

天黑之時幾人到了月亮河,素言與夜千痕采了些干糧與熱食,幾人在車里囫圇填肚,休息不過半個時辰,變又要啟程。清月身子本就弱,實在不能如此顛簸,執意下車,分作兩路而行。

若要保住全部人,清月此舉是明智的。盛夕鈺沒法子,只能答應清月與素言直接往東去,不再跟著他們繞。但條件是必須有人保護她們。盛夕鈺是先行之列,這毫無疑問。就是誰來照顧她二人,夜千痕、臨江與蘭君顏自是不願與盛夕鈺分道而行,幾人皆不讓步,到最後也沒能商議出個所以來。

清月當即發怒,紅了顏色道,「鈺兒,既商議不出結果來,那便一起入地獄吧,只可憐了我未出世的孩兒。」

盛夕鈺深吸氣,看著清月卻無話可說。

夜千痕一直坐于馬車頭,此時喝著酒,幾人爭吵于他只當未聞,如此,他自是不會讓步之人。以致此時臨江與蘭君顏開始動搖了,盛夕鈺是斷斷不可與清月、素言二人一行,那麼此行必是他二人其一。

臨江微頓,蘭君顏卻先出言︰

「若,姑娘信得過君顏,便令君顏與清月姑娘一行吧。君顏功夫雖不如夜君,卻也自小習得幾招,保她二人安全自是可以。沿途我等三人化作歸家探親的夫婦,定不會招人生疑。只是,要委屈清月姑娘了。」

盛夕鈺看向他,再轉向清月,清月笑對于她,轉而道,「蘭公子不必多慮,如此時刻,無須介意此等小節。」

臨江轉頭看了眼坐在車前的夜千痕,夜千痕明顯不會退步,而他更不能,若去楚國,有他才能更安全。

商議之後一行六人至此分道而行,蘭君顏與清月、素言三人轉回月亮河城中,休息一晚天明之時轉路北上,過赤水東去楚國。而另一行便是盛夕鈺與臨江、夜千痕三人。

他們三人一行,馬車自然要留給清月,四匹馬正好分開一匹駕車。三人騎在馬上,待見馬車進了月亮城後這才揚鞭而起,馬蹄卷起殘雪,不久,三人便消失在天際。

且說君王處,在盛夕鈺一行剛出盛都,聖旨便已下達。聖旨落,蠱王府便被精兵圍得水泄不通。王府許進不許出,王府上下丫鬟奴才連同盛夕鈺護衛王府的三隊精衛一同被軟禁在府中。

罪名是——叛國!

自古被扣上叛國通敵大罪之人,那便如同永世不得超生的冤魂一般,將背上株連九族的大罪。幸而這罪並非落在盛夕鈺頭上,若真扣實了此項大罪于她,論及九族,君王亦在內。落罪之人乃叛國通敵平西一族的後人——顏君瀾,因蠱王私藏于府,包庇通敵罪人,遂削去其爵位,除去皇室身份。叛國通敵乃大罪,由此而禍及整個王府。

王下殺令,三日後盛夕鈺與王府上下同受焚刑。

聖旨到達之時並未捕獲盛夕鈺本人,遂,朝廷即刻調動軍隊北上緝拿逃犯,與此同時嚴刑拷打府中下人,福管家與幾個管事的奴才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更有各苑中說得上話的大丫鬟被下人供出皆被帶走,受盡凌辱折磨不算,鞭笞拷打更是毫不留情。

然,既是受了此等苦,府中人連盛夕鈺回府之事都不曾得知,又如何知道如今下落?

不過半個時辰,盛都大街小巷貼滿告示,緝拿叛國罪人盛夕鈺與顏君瀾,同時被緝拿的還有尚書府千金清月與丫鬟素言,此外夜千痕與臨江的面目未曾被供出,僅有幾個被恐嚇的女婢含糊形容出西苑與南苑主子的樣貌,然而畫師所出之圖卻與本人相差盛大。

為緝拿出逃罪人,君王不惜調動禁衛軍,統領徐捍親自帶隊追捕。一時間盛都被攪得人仰馬翻,牽連諸多無辜。就連曾與盛夕鈺有過交往的橫濱公子、清原公子等都被暫時押回了天牢。

朝廷下令︰寧可枉殺千人,絕不姑息一人。遂,深受蠱王恩惠的城中百姓亦是敢怒不敢言,話中論及蠱王便被官兵扣押。百姓心中惶恐,不甘卻不敢多言,早早閉門不出。

還是變天了,夜色下來時,雪片又開始紛紛揚揚的灑下來,本該歸于安寧的夜里卻開始不平靜起來,街上至深夜都有禁衛軍踏著積雪一遍一遍經過,騎兵帶著厚重的馬蹄聲在夜色中響起,令城中人心惶惶。

君王聖旨一下,朝中百官誰不知王這是打著滅國賊之名以絞殺蠱王?涼州近來動亂不平,多次有民兵暴動,涼州府衙更是被暴亂民兵,才任職不到兩載的涼州府役被暴民所殺,涼州如今是大遂的心月復之患,盛夕鈺乃涼王世子,涼州百姓曾多處血淚上書,請求將世子送還,如今動亂如此,王豈可再容蠱王?

叛國大罪,王是起了必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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