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絕緩緩走近,蹲身看她時,盛夕鈺扣動左手的玉扳指,瞬間灑出白色粉末,盛絕此刻要退已經來不及,竟吸了不少。盛夕鈺得逞後翻身而起,點了穴,抱著衣服匆忙逃去。
「九叔,對不起!」
盛夕鈺帶著清月、素言等人連夜下山。
素言還有些慌,她從盛夕鈺回盛都時就跟在她身邊,朝夕相對,卻不知她竟是女兒身。然,這一震驚後便很快恢復神智,與盛夕鈺扶著清月匆忙從山後小路走。
林中積雪甚厚,腳陷下去足以沒過膝蓋,盛夕鈺是習武之人,腿腳靈活,方能行走,然,清月與素言卻是養在深閨足不出戶的嬌弱身子,如今清月又有孕在身,這腳程自然更快不了。
盛夕鈺拉著清月,在前開路,邊道,「月兒,你踩著我的腳印走,踩穩了再踏步。素言你在後方扶好月兒,切莫讓她摔著,踩穩了再行步。」
「是,王爺……」素言知道如今該改口為郡主,然而這三年來先入為主的稱呼,卻不是這麼容易改得了的。
「鈺兒,王是否已得知實情?」清月急聲相問,腳下踩著盛夕鈺的腳印快速移動著。
「是。」盛夕鈺久久才出聲。
清月深吸口氣,看來此劫終是躲不過,「鈺兒,你先下山,別再顧著我與素言姑娘,恐連累你啊。」
「事已至此,還言這些混話作何?你切莫擔心,我自有月兌身之法,但需下山。」盛夕鈺一步一腳印,步履沉穩,眸中雖神色緊急,面上卻一派冷靜。
到山下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好在盛夕鈺知道夜千痕為暗中保護他也到了岳山,下山之時便已用竹葉吹響信號,令夜千痕在山下等。
夜千痕並未料到盛夕鈺還帶了個丫鬟在身邊,身後的馬車僅容二人,盛夕鈺來不及說別的言語,將清月和素言推進馬車,道︰「你我二人趕車,今日之內一定要趕回盛都,我怕王會下殺令!」
身份已敗露,欺君是死罪,王定不會再容她。他們一行必須在王的聖旨到達前回盛都。王府上下本被她早打點好,卻在娶親之時,王又往她後院充了不少奴才丫鬟,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可如今她已沒有辦法再保全他們,只願王不會遷怒與他們。
盛夕鈺與夜千痕趕著車徹夜狂奔,盛夕鈺擔心的是清月的身子熬不住,竟沒想到擔憂在心,清月竟連孕吐的現象都沒有,一顆心懸得老高,緊緊抓著素言的手。
在下午申時初四人總算到了盛都,清月奔波勞累,此時已經面色蒼白。一行人停在王府側門的小弄里,不多久夜千痕便將蘭君顏與臨江帶了出來,幾人馬不停蹄,轉身便走。
此時一行六人加上不多的盤纏與細軟,一輛稍寬的馬車便急急出了城。出城很順利,想來是聖旨還未到。
盛夕鈺略微估算時辰,聖旨應該即刻就到,遂令夜千痕快馬加鞭,先行至月亮河再小做歇息。月亮河是一座古老的城池,民風樸實,是南下的必經之處。她料想王定會以為她會北去涼州,然而她反其道而行,先往南,再向北。
天色將暗,盛夕鈺令臨江與夜千痕入車內避風雪,她與蘭君顏替換著駕車。蘭君顏身懷絕技這盛夕鈺早就知道,令她詫異的是臨江居然也是個中高手,功夫不弱于夜千痕。早料到她王府後院是個臥虎藏龍之地,不想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風很大,此刻雖未下學,但坐在車外趕車,雪風刮過臉頰生疼得厲害,盛夕鈺一張臉圍得只剩下眼楮,這不大一會子功夫,眼楮被吹得又干又澀。
四匹馬的帶一輛馬車,速度很快,應該在天黑之時便能到大月亮河。蘭君顏側目看她,日里接到消息時的震驚此刻還未完全消化。她是女子,夜千痕在從岳山回盛都的途中便飛鴿傳書,讓他與臨江收快速收拾,東窗事發,需即刻離開。
他感激在如此緊張時刻,她還會回來帶他們一起走。心中的弦被撥動,繃得很緊。
沒多久夜千痕便再出來,伸手接過盛夕鈺的手上的韁繩,迎著雪風道︰
「我來吧,你進去避避風,別涼了身子。」
盛夕鈺執意不肯,伸手要去奪,厲聲道,「你別逞能,換著來是為大家好。」
夜千痕並不多言,握著她的手臂將她一提,然後把人推了進去。盛夕鈺微惱,她此時不是王爺,他們誰還願听她的?
抬眼對上臨江澄澈的雙目,臨江溫和一笑,道,「他是為你好,切莫怪他。」
盛夕鈺憤然,須臾方道,「這並不是逞能之時,日夜兼程他能撐得了幾時?輪換才是長遠之策。」
臨江笑得一臉溫和,那份超然氣息是她無法做到的,少時臨江道,「夜君必然是應付得來才有此舉,你只應了他這份好意便是。」
臨江半晌才道,「我們不要去北地,君上定會猜到你最終去向是涼州,興許早就在涼州境內駐兵等你入境,還是去楚國。楚太子三年期限已到,我們正好去楚國暫時投奔與他,只要出了大遂邊境,君上便不可大張旗鼓追拿我等。」
盛夕鈺眉間輕蹙,她只願有一日下朝能回涼州北地,那是她這一世出生之地,于她有太多的不舍,她的父王,母妃還有涼州百姓,都是她的牽盼。倘若東去楚國,她何時才能還鄉?
盛夕鈺看著榻上躺著的清月和一邊坐得搖搖晃晃的素言,只道是苦了她二人,清月是大家閨秀自然是養在深閨未曾出戶,素言雖是下人卻也是從未做過苦力的嬌貴身子,如今她二人卻要跟著她亡命天涯,心中不忍,卻無他法。
臨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清月有孕,此事他已經知曉,只是他疑惑的是,清月月復中孩兒的父親是何人,嶺南世子還是尚書府那個做了冤魂的下人?若是嶺南世子的,清月大可不必跟著他們逃命,四處奔波,嶺南世子念及親生骨肉也會好生待她。倘若她是遺孀,那如今只能跟著他們。
清月慘白著一張臉,撐起身來,盛夕鈺趕緊坐上榻將她扶起來靠著,看看外面道,「委屈你了,還需半個時辰便能到月亮河,到了那里便可休息些時候,你且再忍耐些個。」
清月搖搖頭,道︰
「鈺兒,如今大難之際,蒙你不棄已是我最大安慰,可此時我與素顏姑娘若再與你們同行,只能拖慢行程,連累于你。你且不要管我二人,到了月亮河放我們下車,你們繼續前行,我與素顏姑娘往北,過赤水往東,去楚國找你們,到那時與你會合。」
清月此言便已是認可了臨江的提議,她一開始變不贊同北去涼州,若去涼州,便是自投羅網。她是當真憐惜盛夕鈺,也明白她心中牽盼,可如今保住性命才是緊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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