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妃 章節十四(最終篇)

作者 ︰ 家奕

合盧征死的消息被封鎖了,但這事令盛絕甚為惱怒。97小說網往大的方面說,張遠此舉足有挑撥兩國關系,破壞兩國和平之嫌,論罪當誅九族。往小來說,張遠私自用刑罔顧命令,其罪當刑極刑。

張遠被五花大綁捆著,跪在院外。一臉的傲視,半分無悔過之心。

奚鈺從他身邊走過,張遠急忙喚出聲來︰「郡主,郡主,寮人侵犯邊境多年來,末將不過是殺個寮狗何罪之有?末將不明,如今我們還怕寮人南下麼?」

「區區寮國有何懼?可倘若今日我等將寮王殺了,勢必引起四海恐慌,一個寮國不足為懼,那麼加上燕國、楚國、魏國……呢?涼州不過一方城池,我們再得萬獸相助,又如何能敵四海群敵?即便能生死一戰,豈又不是一場生靈涂炭的人間慘劇?若如將軍所說,即便傲視群雄,四海之內,誰能容得下我等?將軍好好想想吧,您對我涼州有大恩,此行惹下大禍我必不會坐視不管,只待城主開恩饒你性命之時,將軍請卸甲歸田,用不踏足涼州軍營。」

奚鈺聲音清冷,緩緩而出,沒有多余的情緒與溫度。話落便令人將他帶下去,自己走進院內。

書房的燈依舊亮著,奚鈺攔下門口欲通報的小廝,自己推門進去。

寂靜的室內一眼過去便是盛絕獨坐的身影,玄衣暗紋的廣袖長袍落在椅側,手撐額間,幾分慵懶中又透著肅穆,安靜得痛周圍靜物融合在了一起,好似沒有一絲人氣。

奚鈺緩步入內,走近他身邊輕輕坐在他膝下,將頭枕在他膝上,低聲道︰「夫君,還在生氣麼?」

盛絕松開撐額的手,輕輕順著她的發,拉著奚鈺起身,奚鈺還未坐下盛絕便將她摟進懷里,薄唇欺壓過去,輕輕含著她溫軟紅唇來回吮吸,掌心往下剝去她衣裳,直待她鼻息緊促。

「張遠,留不得。」盛絕粗了喘息道。

張遠雖忠心無二,卻沖動魯莽,行事獨斷專行,不計後果,更無尊卑之分。此人此時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可他……」奚鈺被盛絕壓,唇避開他緊貼而來的吻,再道︰「畢竟為我父王守護涼州多年,深受百姓愛戴……」

「正因此,他更不能留。」盛絕道。

張遠手握權力越大比會壞事,當年他便是受人挑撥,輕易就起了逆反之心,若不是因奚鈺左右護坦,當年他便取了張遠人頭。如今正值與寮國達成友好邦交協議之時,張遠卻再因一己之私壞他大事。若此時不除他,以後讓他獨大,豈不更容易受人挑唆釀成大禍?

「九叔!」奚鈺縴白手心接下盛絕迷亂的吻,擋在他薄唇之上。盛絕炫目之光瞬間轉為幽深,直直看著她,道︰

「鈺兒,當真要為個粗人與為夫生嫌隙麼?」

「九叔,張遠對我、對涼州百姓有恩。九叔,除他軍籍,饒他一命可好?」奚鈺見盛絕目光轉冷,已知他動怒,然而卻不得不堅持求下這個情。

盛絕墓地起身離開,偉岸身形轉身便走,聲音底而冷道︰「鈺兒若執意如此,為夫又如何能攔得住你?你大可放了張將軍再告知為夫便是,如何需要這般委曲求全硬要為夫點這個頭呢?」

他如今的一切,不是她給予的?她在此地才是人人敬重的主子,他,不過是佔了她夫君的身份。她想做什麼,他如何能管?

奚鈺聞言隨著他起身後身心瞬間冰冷,眸底有些受傷,「你是這般想的麼?」

盛絕駐足,卻未轉身看她。他深知這話會傷她多深,然,這顯而易見的事實又如何令他心安理得的承受?她處處為他打點,任誰都是看在她涼王之後的面上給他三分好顏色。若是以他前朝國君的身份出現在此地,怕是連那過街之鼠都不如,何談什麼城主之尊?

奚鈺身上僅剩件涼薄透明的衫子,大片瑩潤肌膚露在微涼的空氣中。滑下椅榻朝他走去,從身後抱住他身軀,低聲道︰

「九叔,你既為我受了一年多的疾苦,今日這些委屈為何不為我一並受了?你明知我在意你,在意你的一舉一動,你心里的任何想法,所以才事事做得小心,只為讓你心里好受些,可你還是這般認為,九叔,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

「鈺兒……」盛絕抬手握緊她的手,他不想利用她任何,當初在盛金帝宮時便是不願利用她分毫,才不願她過問朝堂之事。而今,他卻不得不借她之勢東山再起。

他一直努力的想保存對她純粹的愛,可總是如此事與願違。若不是孩兒錦軻出世,他寧願這一世都在藥谷安居。

罷了,左右不過是為妻兒再爭一回,如今他受的這些相比她日夜衣不解帶照顧他的三年算什麼委屈?

奚鈺手滑進他衣袍,胡亂扯著盛絕外衣,踮起腳親吻他脖子。盛絕嘆息,伸手將她拉在身前,俯身攔腰抱起往後方的床榻走去。

喘息嬌嗔漸歇後,才傳來盛絕低沉的聲音︰「為夫答應你,但那張遠除去軍籍外,張家人雖可從軍,軍職不可超過校尉。」

「嗯。」

保住性命便好,至于軍職,想來他是忌憚張家坐大,恐生後患。

如此,張遠被免軍職,其子張叢不可順位而上,還因張遠之事從少將貶為校尉,兵權上交,五萬張家軍沖入軍營。

張遠自然不服,他戎馬一身,為涼王守衛涼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不過是殺了個賊人便遭如此下場,叫他實在難咽下這口氣軍權上交當晚,便領著張家軍在城主府外鬧事,並且煽動城中百姓,以還他公道。

然而,盛絕早先一步扣押張府上下四十余人,張遠為保老母家眷,不得不自斷兵器受過。

盛絕當即將張遠押入大牢,並以蓄意挑事,以下犯上等罪在無門斬首,即日行刑。念及他半身戎馬,為涼州效命,是以,罪不及家人。

張遠一事終告一段落,半月後,盛絕等人親自送寮王出城,並當著百姓的面歃血為盟,五十年內互不侵犯,兩方以兄弟相稱,寮王等人即日離開,此後不在話下。

北地一役大獲全勝,此事早已不是什麼新聞,倒是令盛金帝宮的康帝有些驚駭。令他相信是妖邪作祟暗中相助北地,倒不如相信是寮王主動握手言和。世間哪有什麼妖魔,不過是蠱惑人心的手段罷了。

雖是如此,康帝還是有些坐立難安。盛絕回來了,這大遂江山他還能擁有幾時?

「陛下,不如,趁涼州如今羽翼未豐先下手為強?」說話之人曾經是康帝府中門客朱文,如今已被康帝封為左相,官居一品,引領一朝新臣。

康帝目光微頓,「他、畢竟是孤手足……」

「陛下萬不可婦人之仁,涼州曾多次變動,如今佔據涼州的又是前朝絕帝,倘若絕帝無野心,消失三載又豈會突然出現。如今,同寮國之間戰爭未起,想必他定于寮王達成了某種協議。陛下,若先絕帝佔涼州伊始,又得寮王相助,恐怕,這大遂江山就要……」

朱文適時將話壓斷,其意已昭然若揭。

康帝終是狠了心,半晌道︰「明日孤便下旨,下月太子大婚,特令各郡邑城主來朝拜賀,務必請孤的九弟回朝同樂。」

北地距盛都千里,期間多山村鄉寨,倘若在半途遇到什麼,實在正常得很……朱文含笑應下︰「陛下聖明!」

涼州

盛絕抱著嬌兒斜坐椅榻上,手掌在奚鈺腰側垂目便能看見她低垂的眉眼。手在她腰側來回走著,奚鈺靠在他懷里自顧自看著手中的聖旨,半晌道︰

「總是忍不住了,想來我們叫他坐立難安了。」

盛絕抬起她柔美的下顎,唇輕輕附上去,**著,方才道︰「有我在,王兄如何能臥高枕,必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奚鈺隨手扔了手中明黃卷宗,圈著盛絕脖頸道︰「你去麼?」

「盛情難卻,自然去的。」盛絕輕聲道,探過唇就攫住她的唇紅,反復吮吻。

奚鈺避開,憂心道︰「怕是此去喜酒喝不成,到叫你吃一頓刀子,安全回來倒好若是丟了性命,豈不叫我傷心?」

盛絕扣住她後腦,叫她再動不得,吻了下才應話道︰「自然不能叫你傷心,此番回來,我便接你入主盛金帝宮,予我們軻兒一份厚禮。」

奚鈺听得莫名,卻忽然眉眼一亮,撐起身子道︰「你可有應對之策了?還是,你已經開始了?」

盛絕扣住她肩頭叫她動彈不得,深情的目光直看著她,但笑不語。奚鈺半不得他回應,泄氣道︰

「好好,我知道你不願叫我操心,好吧,我便不問,等著你得勝歸來,可好?」

「嗯。」盛絕點頭,聲出同時一把將嬌兒反扣壓在身下,再道︰「鈺兒,要不,我們再給軻兒添個王弟或者王妹?待將來我們歸隱後,有人陪著他也免了我們牽掛,可好?」

「歸隱?」奚鈺微愣,還未有任何動作,盛絕已然欺身而下,扣住她身子入了進去。見她微微吃疼,便輕柔起來。

「為夫知道你愛極閑雲野鶴的日子,為夫願陪你而去,只道軻兒一人孤身一人,為夫不忍。」盛絕低聲道。

如今,即便他們不奪江山,康帝也容不下他們。如此,何不取而代之。

「苦了軻兒了。」

良久,奚鈺輕嘆。若為帝王,雖有至高無上的皇權,卻,失了自我,軻兒,你父王予你這份厚禮,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大遂順康三年,太子府兵變。

和碩太子大婚,各國早有使臣前來祝賀,大遂九州各郡城主同時前往。然而,卻在這日宮廷兵變。

原來,早在兩月前,盛絕命良華為將,帥十萬兵逼近皇城。並在和碩太子大婚前夕親自率三萬兵改裝易容混入皇城之中,又著夜千痕帶五萬兵自地下通道暗中進入皇城潛入盛金帝宮。

和碩太子大婚當日,四海使臣朝賀,同聚太子府。盛絕一襲龍袍著身,映著日光緩緩逼近。如同金光一般將喜慶的大殿照得熠熠生輝,身後同時擁入百名帶刀侍衛護其左右。

康帝早已于日前得知盛絕被人刺殺身亡,此時正沉浸在愛兒大婚之喜中,而當下突然而來的變故令眾人久未回神。

坐在群臣中橫濱忍下心中激動,當即匍匐在地,高聲喊道︰「絕帝歸來,蒼生有救了,陛下,臣參見陛下!」

楚國使臣與寮國使臣首當其沖,自人群中出列,以參拜帝王之禮叩拜盛絕。以此奠定盛絕今日之勢。而此聲一出,當即處于大遂官員一側的張清原同時跪地高呼︰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附和,繼而萬千附和,即刻,殿上山呼萬歲,匍地朝拜。

盛絕當機立斷,以禍國大罪扣押朱文一干人等,繼而押下康帝。康帝絕望中反抗,最後楊劍自刎,血染大殿。

盛絕目光清冷,著人將尸體清理,卻在此時良華來報,和碩太子出逃,追拿的人夜千痕擋住,和碩成功出逃。良華請命,不可放虎歸山,欲即刻派人追查和碩下落。

盛絕听罷半晌帶人撤離,並不下令。

順康三年,太子府兵變,絕帝重掌大權,入主盛金帝宮,改國號昌運。此後,帝王招賢納士,勵精圖治,安撫下,大遂國運日漸興隆

昌運四年,嶺南城主和幀世子親自押帶前朝太子和碩入朝,以此大功換取賞賜。帝王心有疑慮,將和幀安排在宮外驛館,之後便與帝妃相商。

兩日後,帝妃宣和幀入宮,問他要何賞賜,和幀目光緊鎖帝妃身側的女官清月,朗聲道︰

「臣,只願求得清月一人,此生願她一人為妻,請娘娘成全!」

帝妃微微詫異,側目看向女官清月。彼時,她才想起,清月當年與嶺南世子定親,卻與府中下人暗生情愫,以致與嶺南世子大婚當日以死相逼,求他成全。卻不料,清月得了自由身,情郎已被人陷害,以致到如今依然孑然一身。

帝妃目光微微恍惚,似乎想起當年遠離皇城途中,清月小產之事,當即愧疚之心再起。看向跪在不遠處的俊朗男子,倒是略有欣慰,難得這麼多年對清月舊情難忘。

「如此……」帝妃略微思慮該如何回話,微頓之際,側目看向清月,輕聲問道︰「月兒以為如何?」

清月撇撇嘴,目光不願與帝妃相迎,側向一邊,道︰「臣不敢左右娘娘。」

「哦,如此啊。」帝妃緩緩點頭,眉眼帶著點點笑意,轉向和幀世子道︰

「世子若能應下本宮幾個條件,那本宮便允你所求,即日你便可帶清月離開。如何?」

清月聞言當下敢怒不敢言,而那和幀卻當即喜形于色,點頭道︰「娘娘請講。」

「清月為正妻這是無疑的,其二,世子今生只能娶清月一人,其三,要對清月始終如一,不得傷她半分心。倘若有違其一,本宮便將你廢了!」帝妃軟語輕聲,輕輕自紅艷唇際出口。

和幀微愣,目光看向不清不願的清月,當即點頭應下。

帝妃微微抬手,旁立的宮娥即刻上前將她扶起身,帝妃微合眉眼,頗有幾分慵懶的收回瀲灩目光,轉身離去︰「既是應下了,本宮便把本宮的左右手交給你。」

聲音隨著帝妃遠去,和幀抬眼時便只見得帝妃被微風掀起的華裙衫子。和幀見四下人已離開,當即起身,快步上前攔住清月去路︰

「月兒,你還不懂我的心嗎?」

清月避開他後退兩步,冷聲道︰「和幀,你我今生注定有緣無分,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月兒,這些年來,我始終忘不了你,為何你不肯給我一次機會?你本就是我的妻,卻因……不提也罷,只因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和幀突地上前幾步,緊緊抓住清月的手認真道。

「你明知我,心中沒有你……」

「我不在乎,這一世,只要你給我機會讓我日日能見到你,我便什麼都不在乎,我不要求你別的,什麼都不要求,只求你,跟我回嶺南。月兒,可以嗎?」和幀眸中痛意翻涌,緊握她的手任清月如何掙扎也不松半分。

清月看著和幀眼里濃濃的悲痛,心中嘆息,她終究是欠了他。她早已決定此生伺候帝妃左右,不想任何事。而今,帝妃怕是心中有愧,不願再留她。也罷,當初是她悔婚在先,此生若能償還一點他多年來的情意,便償還一點吧。

和幀眼里的希望漸漸退去,緩緩松開手,轉身頹然離去。清月終是不忍心,提步追了上去。

「和幀,這一生,你不可負我。」清月淚光閃動,輕聲道。

和幀虎軀一震,幾若喜極而泣。轉身抱著清月炙熱而纏綿的吻向她。遲來多年的愛,終于,還是被他等到了。

廊子轉角處,帝妃退了宮娥遠遠偷看著。卻在此時,眼楮被溫熱的大掌蒙住,下一刻身子一個旋轉被帶進了熟悉寬闊的懷抱。

「怎的在此窺人**?這可不該是我大遂帝妃可做的。」王壓低聲音調笑道。

帝妃推開他,但見此事被他發現面上有些無關,紅了紅面,轉身欲走。帝王著手將人再次拖進懷里,打橫抱起。

「鈺兒,為夫須得努力才行,萬不可叫他們的孩兒在我們的孩兒之前出生。」帝王低聲調笑道。

帝妃當下莫名,好大會子才明白過來,然,明白過來時已被蠻橫的帝王壓在身下。

昌運五年,和幀世子帶著夫人進宮請安。帝妃拉著清月避開帝王與和幀,二人說著久不想見的閑話。

帝妃瞧著清月隆起的肚子,又模著自己隆起的月復部,打趣道︰「月兒這回,怕是要在宮中誕下孩兒才能回嶺南了。」

清月亦笑道,「若是月兒在宮中待產,怕是要叫下人笑話了。」

帝妃當即道︰「嶺南王府雖應有盡有,可比本宮這盛金帝宮還是要差些,你便留在宮中吧,只當陪我,可好?」

清月瞧著帝妃一臉的依賴,好笑道︰「娘娘此般叫月兒如何拒絕?」

帝妃笑得頗為得意,仔細想來,怕是清月早是如此打算,不然也斷不會在足月這當口進宮。

金秋八月,帝妃與清月各添一雙兒女。絕帝欣喜若狂,宴請群臣大肆慶祝,並為小皇子小公主積福特赦三年免賦,以此與民同歡。

帝妃一雙兒女,皇子名為錦珫,公主名為錦繡。清月一雙兒女,世子名喚崋,郡主名喚媞霜。

兩雙兒女滿月時,帝妃將錦繡與媞霜調換,而此事並未告知任何人。

此舉,帝妃本是因虧欠清月太多而調換了錦繡與媞霜,只願在錦繡身上補足對清月的虧欠,讓清月的女兒享受一國公主優厚待遇。

卻不料,這一念之差竟生生平添了幾個孩子將來的苦楚。

直到那時才嘆息,緣分,原來上早已注定。

昌運十五年,絕帝退位,太子錦軻登基為帝,改國號為錦繡。同時欽點橫濱為右相,清原為左相,襄陽王之子良華為驃騎大將軍,各有二品大臣及以下等晉封不在話下。

錦帝繼位,絕帝攜帝妃離開皇城,游歷下。期間,錦帝多次派人找尋二人蹤跡,卻始終無果。

……

「九叔,五岳已經走完,接下來我們去哪?」奚鈺清亮的聲音響起,回頭看盛絕。

盛絕環著她的身子,將她固定好,驅坐下馬兒漫步在官道上行走,想了想道︰「去藥谷可好?」

奚鈺響起谷中修繕好的屋舍,當即點頭,「好,我們去藥谷。」

二人相視而笑,卻在此時,身後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

「鈺兒……」

奚鈺回頭,一人一騎已近身前,來人勒馬停在二人面前,奚鈺喜出望外,道︰「千痕,我以為你還要一月左右才能跟上我們,你的事辦完了?」

夜千痕點頭,繼而看向盛絕,雙手抱拳,盛絕微微點頭,半晌無話,便道︰「走吧。」

三人兩騎策馬絕塵而去。

涼山懸崖前,三人下馬,夜千痕走在前方,沒幾步便駐足,抬眼微愣,「臨江?」

盛絕握著奚鈺的手走上前,疑道︰「臨江?楚臨江?」

「是。」夜千痕點頭。

三人穩步走近,楚臨江依然白衣飄飄,憂勝謫仙,「鈺兒,我來了。」

他听聞絕帝退位,便從楚國匆匆趕來,已在此地等了他們大半年了。

「臨江……」奚鈺輕輕喊出聲,千言萬語堵在喉間吐不出來,最終只化為一句︰「日後還能相伴,真好。」

煙雲繚繞,萬丈深淵下並非修羅地獄,而是世外桃源,這里男耕女織,豐衣足食。

晚間,余暉散去,谷中炊煙裊裊升起,隨著夜色拉近,塵世也跟著安靜下來。

--本書完--

好像字不夠哈,我再寫點錦軻和錦繡的補上哈。

……

大遂錦繡五年,錦帝二十三歲,小王爺錦珫與公主錦繡十五歲。

「陛下,公主在外等候多時了。」順子公公偷偷打量著年輕的帝王,小心翼翼出聲道。

錦帝雖年歲小,卻少年老成,其果斷沉穩的性子與其父王如出一轍。大遂在錦帝繼位後推出一系列富國強民的改革後,舉國上下便再無人小覷。提及新帝,皆一臉敬畏與崇敬。

錦軻鼻尖微頓,即刻,紙面上出現一小團墨漬。年輕帝王微微蹙眉,他的生命里,容不得任何污漬。起手揉了紙面,「嗖」地一聲紙團子穿堂而落。

一雙雲紋宮靴停在紙團子面前,想是有幾分詫異這忽然來之物,微頓之際,便見宮靴主人彎腰去撿。

錦帝抬眼見來人,面色大急,顧不得帝王顏面,當即大喝︰「別動!」

听聞這一聲大喝,女子身子微僵,繼而緩緩抬眼,滿臉疑惑,莫名瞧著朝她奔跑而來的年輕帝王。

女子粉面香腮,一雙上挑的丹鳳眼生得極為精致魅惑,睫毛極長,使得魅惑的雙眼越發添了幾分妖氣,容貌不算絕美,精致的五官組合起來卻是世間少有的美貌。

見奔于身前的錦帝,女子唇角拉開弧度,瞬間,清秀的小臉因她這一笑變得明媚嬌艷起來。

「皇兄,你怎麼了?」原來這明媚女子便是公主錦繡。

錦軻立在錦繡面前,瞧得她面上的魅惑眾生的笑當即面色一怔,微微撇開目光去極力想鎮定自己。

不知從何時起,他對她,對這唯一的親妹妹的感情開始在轉變,因著這深埋心底的齷齪心思,他不敢再見她,不敢再走近她,更不敢,這般親近的站在她身邊。他是大遂子,一國君主,他的一身,容不得半點污漬!

錦繡見帝王不做聲,自討了個沒趣,心下暗暗嘆息,也不知做君王的是不是都是皇兄這般不近人情的。

又彎腰去撿腳邊的紙團子,錦軻見她再撿那廢紙,當即警醒,即刻彎腰去搶。可那紙團子已被錦繡拿在了手里,錦繡知道他欲搶,便轉身迅速打開來。錦軻伸手欲奪,卻生生將背過他的錦繡抱進了懷,錦軻當即心下大震,欲離開,卻好似被千斤釘釘住了腳一般,如何都動不了。

「錦繡……」錦軻伸出的手緩緩收回來輕輕搭在錦繡柔肩上,微微低頭,她的發香如毒藥一般瞬間侵襲他鼻息。

錦繡打開紙張,忽地驚呼出聲︰「哈--這是、我麼?」

當即轉身望著近在咫尺的錦軻欣喜問道︰「皇兄畫的是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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