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名箏微慍,來人的功夫不低,想必也是個中高手。畢竟,他就算身體不好,武功卻不差。能躲過他的暗器,也算是個頂尖的高手了。
「公子名箏的迎客手法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來人是個女子,聲音俏麗尖銳。隱隱之中帶著一份威嚴。
名箏將衣服系好,冷冷的說道︰「姑娘這位客人,名箏招待不起。」
那女子站在窗邊,影子透過來,看得出女子身上的服飾繁復多雜。名箏淡淡的收回目光,走過去打開窗子,即便是深夜也能看到那女子一身紅裝,靈氣逼人。
「你是毒娘子。」
名箏的語氣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雲驚鴻笑了笑,清秀的臉上添了幾分嫵媚,「公子怎麼知道是我?」
「你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麼?」名箏無聲的笑了笑,但是瞬間神色就冷了下去︰「你來的目的想必也不會簡單了。」
雲驚鴻笑了笑,走進房間,自顧自的坐在桌子旁邊,說道︰「公子很聰明。」
名箏諷刺的看了看雲驚鴻,說道︰「你難道是什麼蠢貨麼。」
名箏是個出了名的毒舌,雲驚鴻本來就是有求于人,然後又不請自來,名箏此刻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雲驚鴻的臉一下子被名箏氣得通紅,但是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卻又隱忍下來,讓名箏很是好奇,是怎麼樣的事情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能在自己這個江湖人士面前隱忍自己的脾氣。
「公子應該知道,能解公子毒的人想必不多。」雲驚鴻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讓名箏莫名生出一股子不知如何言說的感覺,但是名箏可以肯定的事就是,他不喜歡這個雲驚鴻。
哪怕,很有可能自己的命就要靠這個人來救。
「那麼,你是來同本公子談條件的了。」名箏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雲驚鴻點點頭,竟然是十分誠懇的看著名箏說道︰「驚鴻婢女無知,驚擾了公子,還希望公子能夠看在驚鴻的面子上,大人不計小人過。」
名箏也是心氣高傲的人,皇室眾人自然也是不會放在眼里的。那雲驚鴻這麼個異域皇族就更加不會放在名箏的眼里了。
「面子?」名箏嗤笑,「你覺得你在我面前還要看你的面子,好大的口氣。」
雲驚鴻面對名箏的這樣的語氣也不覺得惱火,只是無聲的笑,那種十分滲人的感覺。名箏看雲驚鴻的樣子,只覺得這個人全身上下透著古怪,心下便起了不想與之交談的心思,準備起身走開。
雲驚鴻也不傻,看得出名箏已經沒有想要繼續談下去的心了,同樣起身,卻是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名箏的面前。
「公子不妨考慮一下,驚鴻的要求。」
名箏略略皺眉,卻沒有繼續走,而是頓在原地,直直的看著雲驚鴻,等著她的下文。
「驚鴻只想托公子找一個人。而公子就能醫治好多年的頑疾。」雲驚鴻笑,把握十足的樣子。
名箏還是不屑的樣子,「公主這麼有把握。」
「公子可否讓驚鴻診脈。」雲驚鴻認真的說道。
名箏沒有伸出手,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用毒高手,沒听說過你醫術超群。」
面對名箏如此明顯的質疑,雲驚鴻也沒有惱怒,只是解釋道︰「公子廣聞天下事,想必也知道醫毒本就是一家。用毒的未必不會醫,醫者,又未必不會用毒。」
聞言,名箏倒是點點頭,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很明顯的能讓人感覺到他的不信任。
「我怎麼知道,你在醫治我的時候不會順便給我下點藥。」
雲驚鴻听到這句話,臉上才顯露幾分慍色︰「我雲驚鴻絕對不是那等小人。」
名箏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雲驚鴻一眼,說道︰「那你是何等大人?」
雲驚鴻到此已經是惱怒了,這人到底是想怎麼樣。自己好好說,居然三番兩次出言侮辱自己!難道自己低聲下氣就是為了給他羞辱的麼!
「公子若是沒有合作的意思,驚鴻走便是。何必三番兩次出言相辱!」
名箏這才笑了起來,這一舉動讓雲驚鴻簡直是模不著頭腦,不知道名箏到底是什麼意思。
「公子笑什麼!」雲驚鴻已經是惱羞成怒。
名箏斜了她一眼,說道︰「你還真是差點掉進了你的陷阱。」
雲驚鴻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名箏這麼一哽,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名箏面前無所遁形一樣,有種劇烈的難堪的感覺。
「公子神機妙算。」雲驚鴻有些挫敗的看著名箏,是她小看這個男人了。能夠帶著殘病的身體還這麼有本事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掉以輕心。是她自視甚高,看不起人,結果卻被人家擺了一道。
「你要的消息,本公子倒是一定能給。可惜,本公子的病你卻不一定能治。」名箏看著雲驚鴻,語氣透露出來的不屑讓雲驚鴻又是一陣怒火。
「若是我不能,我師父一定可以。」雲驚鴻一時口快,但是又立馬閉嘴。
名箏看到雲驚鴻的樣子,也不想多問,只是看著雲驚鴻問道︰「你知道本公子的規矩麼。」
從名箏這里要想得到東西,那也必須要付出一些東西。名箏向來是行事古怪,找他辦事的人,都會很好的保守秘密,也不會告訴別人,交給了名箏什麼。
雲驚鴻點點頭︰「你要什麼。」
名箏低頭沉思了一會,半響,在雲驚鴻緊張的注視下,說道︰「暫時沒有想好。但是,我相信你也不是背信棄義的人。說吧,你的線索我幫你找。等我想到我要的,你再幫我做吧。」
雲驚鴻一口答應下來,遞給名箏一張圖紙。在名箏疑惑的眼神下,解釋道︰「這張圖紙上的圖案,是我們西域皇族天生的胎記。」
名箏了解的點點頭,問道︰「你要我幫你找人?」
「是。」雲驚鴻十分堅定的說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
「說吧。」名箏略略將圖案看了一次,便將圖紙收了起來。
雲驚鴻點點頭︰「圖案長在左肩肩胛上,是我弟弟。今年約莫十歲。」
名箏皺了皺眉,雲驚鴻的弟弟?名箏有些郁卒,皇室辛秘素來都是如此。難道說,西域的皇子流落大周居然是真的。
名箏臉色微微變換,但是雲驚鴻卻沒有注意到。
「希望公子幫我保密。否則,驚鴻窮其一生也不會讓公子好過。」
名箏有些好笑的的看著雲驚鴻,說道︰「你是這樣求人的。」
「此乃驚鴻家事,還希望公子能夠好好幫驚鴻保密。」雲驚鴻臉上一紅,有些窘迫的說道。
名箏笑道︰「我是這麼不守信的人?」
雲驚鴻搖搖頭,一個縱身就已經閃出了房間。名箏看著雲驚鴻消失的地方,眸子一暗,走到書桌旁邊,提起筆寫了一封短筏,卷成一個小小的信筒。一會兒就飛來了一只信鴿,名箏沖著信鴿招招手,信鴿居然乖巧的走了過來。
名箏將短筏系在信鴿的腳上,十分和藹的拍拍它的頭︰「去吧。她肯定也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信鴿咕咕的叫了幾聲,原地飛了幾圈然後才飛遠。
眼看著就要到了慕沁安及笄的日子,御諸墨是滿心期待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但是從宮里傳來的消息卻讓人有些煩躁。
七王居然動了慕沁安的心思,想來平日里一點聯系都沒有的人,現在這個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惜別人的流言蜚語求娶慕沁安……
這個用心,就不能不揣測。
「查到了沒有。」
御諸墨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青葉雙手作揖,微微低頭,「七王似乎見過流郡王。」
「貢蓀流?」御諸墨周期好看的眉毛,肅殺之氣瞬間凜然畢現。這兩個人都是兩只狐狸,兩只居心不良的狐狸。
「在玉色樓。」青葉恭敬的說道。
「玉色樓?」御諸墨嗤笑,這兩個人還真是會找地方,居然找到玉色樓去了。
青葉也是一陣沉默,玉色樓是王爺暗地里的產業,青樓人多口雜,向來都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如今看來,玉色樓的名聲在外已經打響了。否則,七王和流郡王又怎麼會放心去玉色樓見面呢。
只是很可惜,沒有想到玉色樓背後的主人居然是王爺。
「那就讓玉娘去試試吧,本王希望玉娘不要辜負本王的期望了。」御諸墨勾起嘴角邪肆的笑。
「是。」青葉點點頭。一個閃身又已經消失在御諸墨身邊。
御諸墨望向茫茫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厲徵,你就用你沉浸這麼多年的勢力跟本王斗麼?本王雖然不知道,但是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既然不能坐上太子的位置,你又能拿什麼跟本王爭呢。
慕沁安,她只能是本王的人。任何覬覦她的人,本王都不會放過。厲徵,你存的什麼心思,別人不知道,本王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怎麼可能淪為你爭奪高位的工具!
想到這里,御諸墨的神色突然變得狠戾,若是你還想著傷害她,本王就是傾盡天下之力也要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