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策 第92章︰融情,貢蓀流交易厲冶

作者 ︰ 你懂我的空白

皇帝險些失笑,這孩子太會鑽牛角尖了。他哪里說過這樣的一句話,這小妮子倒真的是會讓他絕對沒有選錯人啊。

「王爺!王妃正在替皇上診脈,您不能亂闖!」

慕沁安心下一驚,是御諸墨!

他來做什麼?還要硬闖御書房!

看著慕沁安皺眉的樣子,皇帝想起早朝時,御諸墨要請戰去邊疆之事,有些玩味的說道︰「今日,朕說了邊疆之事,御諸墨倒是主動跟朕提出說去邊疆迎戰。」

果然,皇帝的話剛剛說完,慕沁安的身子就僵了一下。請戰?!他要去邊疆!所以,他現在就迫不及待要走,竟然還要闖御書房!

慕沁安神色有些異樣,皇帝是個人精樣的,怎麼可能看不出慕沁安和御諸墨兩個人肯定是鬧了矛盾了。看慕沁安的樣子,想必這兩人都心急如焚吧。不管是為什麼原因,這對孩子他還是很看好的。

「出去吧。別讓他等你。」皇帝走回床榻躺著,閉目養神去了。

慕沁安咬咬唇,等她?皇上肯定是想多了,他來想必也不會是因為自己的事,既然說了要去邊疆,那勢必就是進宮來找皇上,跟她又有什麼關系呢。但是听到皇帝這樣說了,慕沁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御書房了。向皇帝行了禮之後,慕沁安走了出去。

「蘇公公,不用攔著了。」

听到那清涼的聲音,御諸墨和蘇傳榮都愣了愣,看著慕沁安走了出來,而她看都沒看御諸墨一眼。

「臣妾參見王爺。」

御諸墨本以為慕沁安就這樣過去,卻不曾想她竟然給自己請安。御諸墨心中一痛,剛想伸手去扶她,慕沁安卻微微一閃,避了過去。

蘇傳榮就好像是看不出御諸墨和慕沁安的不對勁,對慕沁安低聲說道︰「王妃,皇上可好?」

「蘇公公放心,皇上身子無礙。」慕沁安也低低的回了一句。

「王妃,已經在炎庭宮給王妃備下晚膳,請王妃移步炎庭宮。」蘇傳榮對慕沁安說道。

御諸墨皺眉,她這是要在宮中留宿嗎?炎庭宮是皇帝用來招待外臣或者是臣婦用的。蘇傳榮的意思是,她要在宮中住下麼?

「蘇公公不用麻煩了,本王的王妃,晚膳自然是本王來負責。」御諸墨的聲音低沉得很,好像是壓抑了極大的不開心。

慕沁安听出了御諸墨口中的壓抑,心中更加煩悶,面上愈發的冷若冰霜。

「跟我走。」

御諸墨強壓著自己的怒氣低聲說,在蘇傳榮和一干人等的目瞪口呆當中,將慕沁安打橫抱起,離開皇宮。

慕沁安更是怒不可遏,想要掙月兌御諸墨,卻是偏偏的讓他給點了穴,只能用眼神死死的憤恨的盯著御諸墨,恨不得是立刻就逃月兌御諸墨一樣。

「不要白費心思!」

看到慕沁安的眼神,御諸墨心中一窒,撇過頭,冷然的說道。

听到御諸墨冰冷的聲音,慕沁安一下就不動了,安安穩穩的窩在御諸墨的懷里,卻閉上眼,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御諸墨直接抱著慕沁安走到了宮門口,青葉早已駕著馬車等在宮門口,看到御諸墨抱著慕沁安出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卻恭恭敬敬的拉開馬車的簾子讓御諸墨抱著慕沁安順利的進去。

御諸墨將慕沁安放在軟墊上,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就要,這樣,逃開我麼?!」

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卻讓慕沁安為之一怔,心中的委屈也隨之而來。

「到底是誰要逃開誰?」迫不及待的趕赴邊疆,就在新婚燕爾之際。就算,她來自後世,卻也不能接受這樣。誰能忍受?她的身份,他這麼難以接受麼?

「我不準!」御諸墨惡狠狠的說的,心中卻在惶恐︰就要逃開我麼!

「你憑什麼不準?」慕沁安想著,心中更加委屈,眼眶中的眼淚就險險溢了出來,卻還是忍著,說道︰「不是已經請戰了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我的隱瞞,難道是罪大惡極麼?難道,你未曾隱瞞過我麼?」

御諸墨一怔,看著慕沁安強忍著眼淚的樣子,心中陣陣痛楚,他何嘗不是?每日每夜都在受煎熬,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是她的隱瞞。可,她也在痛啊。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御諸墨解開她的穴道,將她摟在懷里,壓低了聲音,柔聲的安慰道︰「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慕沁安覺得那些人說的都是對的,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痴。她和御諸墨冷戰這麼久,御諸墨就這麼哄哄她,她就覺得夠了。

「若你要走,就走。我絕不攔著你。」慕沁安心中還是有些憤懣。

御諸墨埋首在她頸間,低低的笑了笑,悶聲說道︰「還在氣我?」

慕沁安沒好氣的掐了他一把,說道︰「若不是皇上告訴你,你還想瞞著我麼?」

御諸墨失笑,心情突然好了起來,順著慕沁安的脖頸吻了上去,一點點的吻上她的唇瓣,久違的香味,他貪婪的吮吸著她的唇瓣,舌忝舐著她的柔軟。

「安,不會了。不會有下次……」

「主子!」

暗鷹驚呼,貢蓀流竟然負傷而歸!

「閉嘴。」貢蓀流低聲喝斥到︰「大驚小怪做什麼!」

暗鷹自知失言,便低著頭不做聲,等著貢蓀流的吩咐。

貢蓀流看了暗鷹一眼,說道︰「替我療傷。」

「是。」

暗鷹立刻扶著貢蓀流打坐,在身後替他療傷,療傷的過程中暗鷹驚奇的發現,貢蓀流這次受傷十分之重,並且上一次受的舊傷還沒有完全復原。而暗鷹十分確定的就是兩次出手傷了貢蓀流的人都是同一個人,這一點貢蓀流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呼……」貢蓀流長舒一口氣,暗鷹立刻扶著貢蓀流到床上靠著,他傷得不輕。「主子,您……」暗鷹欲言又止,最近貢蓀流受傷的次數增多,主子想來都是小心謹慎,加上和七王爺在一起的時候更加是肆無忌憚。這頻頻受傷的原因實在是讓人擔心。貢蓀流看了暗鷹一眼,說道︰「本郡受傷的事不得告訴任何人。」「可主子頻頻受傷!」暗鷹十分激動,主子不能這樣魯莽,多年來的小心翼翼,這段日子暴露的太多了。貢蓀流何嘗不知道暗鷹的意思,但是貢蓀流卻不能跟暗鷹解釋受傷的原因。難道要他說,他在皇陵偷听到皇上想要把皇位傳給六王爺麼?!沒錯。在皇陵偷听的正是貢蓀流,他生生的受了蘇傳榮的一掌,這一掌狠狠拍在貢蓀流的身上之後,貢蓀流立刻反應過了,蘇傳榮就是那時候在冷宮的那個神秘人。貢蓀流冷笑,想不到兩次偷听(慕沁安一次,他一次)竟然都能听到這麼有趣的東西,比起自己的傷來,還真是微不足道了。貢蓀流微微的扯動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意,卻不想是扯動了自己的傷口,痛得呲牙咧嘴。「你先下去吧。本郡要休息會。任何人來本郡都不見。」貢蓀流揮了揮手,他現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听到的事,皇位,必定是重中之重。暗鷹看著貢蓀流的神色肅然,便應了聲就退了出去,守在門口。貢蓀流看到暗鷹退了出去,這才微微躺下在床上,闔上眸子在思忖他听到的消息。蘇傳榮那時候擊出一掌分明是不想讓他活命,最起碼都是用了七層以上的內力,若是尋常的人,想必也就真的死了。但是他貢蓀流福大命大,蘇傳榮竟然沒有派人繼續追來,想想也是太過自信自己的能力了。貢蓀流嘴角一撇,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態度已經是十分明顯,打壓左相一派,連帶著也貶低了七王爺的身份。皇上讓左相思過一月,可是誰知道這一個月之內又會發生什麼事呢?朝堂之上的人都是些人精,一個兩個都是十分奸詐狡猾,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貨色。這一個月之內,除了左相的親信,還有力挺七王爺的人,其他的人沒有落井下石貢蓀流就已覺得是萬幸了。

今日皇上的舉動就是在殺雞儆猴,左相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放在朝堂之上,再明顯不過的樣子,做出來給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看,也是個給三個繼承人的警告。厲冶……貢蓀流喃喃著這兩個字,心中並不是十分驚訝。厲冶這個人有野心,有能力,又懂得隱藏自己的鋒芒,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貢蓀流一開始就知道,太子其實並不是最難對付的人,因為太子這人生性溫和,而他生在宮廷手段是必不可少的,比起厲冶確實差了太多。而厲徵,看今日皇上的態度想必已經是覺得厲徵太多招搖了,野心太明顯。貢蓀流微微嘆息了一口氣,如今皇帝的話,讓他有些擔憂。而略一思忖,貢蓀流無奈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已經在暗中幫助厲冶了。皇上的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勢必也是有準備了。皇上不換太子的原因,想必就是跟那個先皇後有關。

貢蓀流為什麼知道和先皇後有關,皇上去的是先皇後的陵墓,自然是和先皇後有關。並且,他曾經听說過,先皇後和皇上的感情十分之好,若不是先皇後逝世,想必後位上的女人也不會是現在的皇後。從皇上的話看來,就是皇上對先皇後的愧疚,也不想奪了太子的身份。

貢蓀流苦笑,皇上的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可悲的是,他竟然覺得厲冶當皇帝會比厲徵當皇帝要好多了。

他的心太重,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貢蓀流嘆了口氣,強撐著身子起來,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信。這封信,他是要寫給厲冶。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那麼,他一定要保住一個人。

「暗鷹。」貢蓀流叫道。

「屬下在。」暗鷹本就只守在門口呢,听到貢蓀流的聲音,立刻就進來了。

貢蓀流咳了幾聲,將手中的信遞給暗鷹,壓低聲音說道︰「立刻送到六王爺府上,親自交給六王爺,听到了六王爺的回復你再回來。本郡,要立刻知道。」

貢蓀流神色嚴肅,暗鷹慎重拿了信,就立刻消失了。看到暗鷹消失之後,貢蓀流這才松了一口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皇上的身子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在皇陵的時候,似乎暈了過去。

想到這里,貢蓀流更加放心——最起碼,在皇上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所有的人都是安全的。他不用擔心,皇上下一個會拿誰來開刀。

厲冶和貢蓀流基本上並無交流,當看到帶著流郡王府明顯的標志的暗鷹出現六王府的時候,厲冶才這麼驚訝。

「六王爺,這是我家主子讓我交給您的東西。請您當面拆開,給暗鷹一個回復。」暗鷹對貢蓀流還是恭恭敬敬,讓貢蓀流都忌憚的人,暗鷹自然也十分忌憚。

厲冶示意身邊的人過去拿來,暗鷹卻一個收手,說道︰「主子讓王爺親自接受。」

厲冶挑了挑眉,那俊美的容顏神色未變,從容的走過去,拿過暗鷹手中的信,展開一看,眉頭深深皺起。暗影不知道貢蓀流寫的是什麼,但是暗鷹明顯的感覺到了,六王爺的氣壓明顯變低了,並且還有逐漸加強的趨勢。

厲冶看完信之後,抬眼看了暗鷹一眼,說道︰「你家主子還說了什麼。」

「回王爺,我家主子說讓王爺當場回話,他等著王爺。」暗鷹低著頭,不敢看怒氣勃發的厲冶。

听到暗鷹的話,厲冶反倒是笑了,笑得十分開心,說道︰「好。你讓你們主子立刻去玉色樓。本王在玉色樓等他。」

暗鷹點點頭,立刻就消失在了厲冶的跟前,厲冶看著暗鷹剛剛站在的地方若有所思。貢蓀流在信中提到的事,若是被人看到,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勢必都會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厲冶勾起嘴角冷笑道,貢蓀流果然也是一個野心家。這樣的人,是跟他合作,想必也是擔有風險的。貢蓀流說道的東西,也是現下最最敏感的東西。

厲冶閉了閉眼,這一切,風雨欲來。

蘇傳榮一直都在近身伺候皇帝,皇帝一覺醒來的時候,蘇傳榮就發現了。迎了上去,「皇上,您醒了。」

「嗯。」皇帝低低的應了一聲,方才暈倒是真的,但是同慕沁安的談話確實是費心費神,他不過是想躺一下,卻不知竟然睡著了。皇帝暗暗覺得自己的身子真的是不行了。

蘇傳榮看到皇帝陷入沉思,也沒敢再打擾,只是躬身在一旁等著皇帝的吩咐。他跟了皇帝這麼多年,皇帝的每一個動作後面包含的意思,蘇傳榮都十分清楚。他知道,現在皇上就是有些累了,不願說話。那麼他只需要安安靜靜的候在一邊等著皇上的命令就好。

皇帝胡思亂想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著蘇傳榮弓著身子在身邊,心中有些感觸,蘇傳榮為他是做了許多。

「傳榮啊,朕,對不起你啊。」皇帝突然說道。

蘇傳榮一愣,趕緊請罪︰「皇上,奴才擔當不起。皇上您待傳榮如此之好,何來對不起之說。」

听著蘇傳榮的話,皇帝一怔,心中卻不免得要感慨一番。蘇傳榮原本並不是太監,他是為了保護皇帝這才是淨身成了太監,在皇帝身邊保護皇帝。蘇傳榮,其實本可以有虎賁大將軍那樣的身份的。是蘇傳榮自己拒絕了,他說,就算是那樣,也無法近身保護皇帝。

皇帝心中清楚,蘇傳榮是真真正正的想報恩,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兩個之間除了恩的關系,也已經算是友人的關系了。

所以,可以說,蘇傳榮在皇帝心中是個特殊的存在了。

「傳榮啊,朕已經老了。也知道朕已經是時日不多了……」

「皇上切莫妄言。您鴻福齊天,怎麼會呢。」蘇傳榮打斷皇帝的話,語氣中已經有些著急了。

皇帝被蘇傳榮打斷了話,不怒反笑,他說道︰「蘇傳榮啊蘇傳榮,你有多久沒有打斷過朕的話了。上一次是多久?朕想想,對了,上一次,是朕說要把皇位讓給大皇兄的時候了。」皇帝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晃眼,就過了這麼多年了。朕就算是再想好好的統治這江山幾十年,也是有心無力了。」

皇帝說的話讓蘇傳榮也陷入回憶之中,與其說這兩個人是君奴的關系,不如說是君與軍師的關系,或者朋友關系。

蘇傳榮對這個江山一點想法也沒有,他的全部關注都只放在皇帝厲狂的身上。蘇傳榮是天下第一衷心的人,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蘇傳榮,當然也找不到第二個這麼信任蘇傳榮的皇帝。

蘇傳榮在听到皇帝的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決定了。他會替皇帝守著這江山,一直到他沒有能力,沒有生命為止。

皇帝還不知道蘇傳榮的想法,他也陷入自己的想象之中,自顧自的說到︰「若是朕不在了,你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你也可以頤養天年。朕在江南有座私宅,你知道。你去那兒安度晚年最好不過了。」

皇帝抬頭看了看蘇傳榮,看到他兩鬢的白發,有些滄桑的笑道︰「朕看你也老了,鬢染白發了都。」

蘇傳榮笑了笑,點頭說道︰「奴才和皇上一般年紀了。」

皇帝皺了皺眉,說道︰「別老奴才奴才的,朕說了幾十年不讓你自稱奴才,你也稱了幾十年的奴才。到了現在,你還要自稱奴才嗎?」

蘇傳榮低了低頭,眼眶有些濕潤︰「傳榮不敢。」

皇帝這才是開心的笑,但是那張臉,卻已經染上了歲月的痕跡,哪怕這個人是九五至尊,歲月也毫不留情。

「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您不能亂闖啊!皇上在休息呢娘娘!」

皇帝還沒說話就听到外面喧鬧的聲音,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蘇傳榮看向皇帝,同樣眉深鎖。

德妃,必然是為了左相思過一月的事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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