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斐原以為自己可以很鎮靜的跟諸葛亮說再見,然後鎮靜的隨她盼望了一年的石頭離開的,她坐車迎著二月春風來到洛水軍營,下車,看到那在風中長身而立一身黑衣的石頭時,陳斐忽然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是不是風沙迷了眼楮還是什麼,她的鼻子一酸,李四良凝望她的眼神撞的她心驀然一疼,撞開了豁口,那刻意壓制的疼痛一齊涌來,她呆愣當地,呆呆的看著李四良一步步向她走近,就是這麼一刻,她覺得石頭好像才是她的最終歸宿,她這年來所盼望見到的人,不也是他嗎?在他身邊時,何用擔心過有人敢加害自己呢?在他的地盤上,陳斐從不用考慮什麼危險,他也不會讓她忐忑不安,雖然他平時沉默的像塊石頭,可這種沉默比起諸葛亮的調笑來,更讓人有安全感。
「臭石頭!」她啐了一聲李四良,然後竟直撲到了李四良的懷中。
李四良顯然也沒有料到陳斐這突然的舉動,軟玉溫香在懷,李四良身子驀然一僵,他能清楚的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在盯著自己與陳斐,只是他太意外陳斐這舉動,一時無措愣在那里。
「臭石頭,你怎麼才來!」此時的陳斐不想管其他的,她將腦袋埋在李四良的懷中,淚水肆意而下,就連埋怨的語氣也出現了哽咽,「臭石頭!」她捶打著李四良的胸膛,淚水濕了李四良的錦衣。
李四良就那麼僵硬的站著任由懷中之人發泄,他不善言辭,此時不知該說什麼,可是他又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訥訥半天,說了句,「對不起。」
這麼一道歉,陳斐心中更是難過了,她就不該當初與他置氣離開建業的,就是離開了,也不該留戀那不屬于自己的諸葛亮的懷抱的,只有眼前這塊並不冷硬的石頭,才是最真實的呵!
「臭石頭!」陳斐哽咽著,說不上來的感動,原以為在這個世界沒有了什麼值得惦念的,原來在自己身陷囹圄以及遭受了巨大創傷的時候,還有這塊石頭在身後給做著堅強的後盾。
李四良就這麼任由她在懷內發泄,只是當看到張信將五花大綁的孫登提過來時,眼神陡然凌厲起來,過去了將近七年,孫登已然發生了很大變化,此時雖被綁著,卻沒有任何的慌亂之前,反倒有一種壯士去兮的悲壯,那表情,讓李四良想起了七年前他將年僅十五的他抓起來時,這個少年還曾淡定的想拉攏自己,如今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居然也是如此坦然。
張信瞥了一眼李四良和陳斐,然後看了一眼正緩步走過來的諸葛亮,沖諸葛亮抱拳拱手︰「丞相,孫登已然帶到,只是其家眷卻早已被其送走,末將正派了人去追查!」
窩在李四良懷中的陳斐之前壓根沒注意諸葛亮過來,听到張信如此說,她非但沒有從李四良懷中出來,反而環手抱住了李四良,「石頭,我們回家行不行?」
「行。」
「石頭,我們再也不來洛陽了。」
「行。」
彼時諸葛恪以及一干蜀臣業已走了過來,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陳斐與李四良,他二人當著眾人這般已經讓他們大開眼界了,又听二人對話,原本不服氣李四良的魏延更是認為李四良不過一兒女情長之輩,成不了什麼大事。
「石頭,曹睿囚禁我一年,你得把他給我抓回來,也囚禁十年!」
陳斐說話的聲音不算大,可周圍的人挨得不遠,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听陳斐如此說,諸葛亮與楊儀魏延等人不禁皺了眉,李四良卻又是那個字,「行。」
諸葛亮輕咳一聲,李四良未曾理會,陳斐也沒有理會,她徑自說著,「石頭,回去,你把曹怡和晉亦靈休了吧!」
李四良這次沒有立即說行,他沒搞明白陳斐為何突然提起他的兩位妻子,一旁的諸葛亮眉頭皺的更深了,陳斐卻又說,「你休了她們,娶了我吧!」
李四良這次當真被陳斐嚇住了,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秉性使然,他來此救陳斐、替陳斐不平完全是出于報答當年救命之恩,可哪敢想過與陳斐結婚?更何況陳斐的情人諸葛亮就在眼下,他們的兒子剛剛夭折的情況下,陳斐竟然提出了要嫁給他……縱然是要報恩,李四良也是有一個度的,所以他並沒有應承下來,這個問題比要他放棄司州甚至放棄王位放棄一切更難,他一時理不清對陳斐的感覺以及陳斐說這話是不是一時沖動,于是他在諸葛亮的注視下,按住陳斐的肩膀使其自懷內面對他,「這些事兒,我們回去再說,先解決了眼下之事吧。」
陳斐並沒有回頭,依舊是緊緊扯著李四良的衣服,她知道諸葛亮就在旁邊,她怕看到他的目光,她逃避著,就此永遠逃避了他吧。
李四良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所以也沒有將陳斐推開,而是沖諸葛亮道,「諸葛丞相,就此別過!」
「楚王……」此時諸葛亮忽然發覺言語匱乏的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的本意是想在陳斐走之前問下她的意見的,結果她非但沒有給他任何機會,還把一切後路給堵死了,「之前在營帳所說之事?」
李四良很不理解諸葛亮這類人,他們這類人到底在意些什麼呢?他理解不了,總之在他的世界里,那就是誰對他好,他也對誰好,他不會拿著陳斐去做任何的交易,在乎便是在乎,不允許她受到傷害,而諸葛亮呢,想必他自己也不好過吧,他自己不好過,還讓自己的女人難過,這便是所謂政客?
「待本王回去,與僚屬商議之後,再遣使者與丞相決斷。」李四良的語氣比起之前柔和許多,只要陳斐沒事便好,他並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諸葛亮眉宇間的疲態,以及心中的那份酸楚,雖李四良體會不到,可他知道他的心里應該也是極其難過的。
而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孫登忽然大叫了一聲,「諸葛亮,我當真看錯了你,你為了拉攏李四良,不惜將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真真令人不齒!」
一句話落地,瞬間蜀漢的官僚面面相覷,這句話的信息量讓他們一時懵了。
諸葛亮皺眉看向孫登,這個知死期將近的青年,此刻正放聲大笑,而此刻李四良卻是大吼一聲,「聒噪,留其舌何用!割了扔洛水!」
彼時張信已然將孫登交割給了李四良的親衛,李四良的親衛哪個不是自死人堆里滾出來的,听李四良吩咐,二話不說,熟練的抽刀掌嘴、不顧孫登的申吟,拽住那舌頭,一刀下去,鮮血淋灕,瞬間啊的一聲慘叫響徹洛水之岸。
蜀漢的官僚不禁打了個寒顫,就連諸葛亮面色也微變,李四良並非遲鈍之人,自方才陳斐的反應便知道陳斐尚沒有明白過來她被諸葛亮利用一事,既然不知道,那麼便永遠不要知道了,若是知道諸葛亮主動的放棄了她,那麼她受的傷會更重一些。
然而有些事情豈是遂人願的,雖割掉了孫登的舌頭,可蜀漢陣中的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卻是在無意間道出了這件事,「楚王做事,未免太過血腥,之前方說孫登或有冤,如今卻痛下狠手,怪道丞相不願將人交與閣下!」說話的是那一向驕傲的鄧芝,這般血腥,他看的連連搖頭。
然後事情就不受李四良與諸葛亮控制的發生了,早已覺得事情隱隱有些不對的陳斐似乎醒悟過來什麼,驀然自李四良懷中抽出身,「石頭,諸葛亮把孫登交給你處置?!」
李四良瞄了一眼諸葛亮,諸葛亮眼中閃過的嘆息沒有能逃得過李四良與諸葛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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