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咒獨尊 第四十五章 逆謀

作者 ︰ 賴不掉

匯珍閣中,新舊兩黨的領頭人物齊聚一堂。自從年初新黨到來之後,舊黨幾乎都被閑置。兩群人之間,關系並不融洽,舊黨諸人與陳倉滿還能夠說得來話,跟焦侗就是見面也仿佛路人,像今天這樣子聚在一起,更是前所未有。

今天這個會議是譚其鱷召集起來了,至于為的是什麼,籍青石和司影都不清楚。當然,司大小姐也不太乎,悠悠然地嗑著瓜子,縴縴玉指和誘惑紅唇動作之間,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陳倉滿仍然滿臉笑容地與籍青石拉家常,焦侗冷眼斜了一眼身形慵懶嫵媚的司影,似乎見不得她的懶散與不像話,只是懶得說,閉上眼眼不說話。

片刻之後,譚其鱷推門而入,走到主位上,正要說話,那邊司影已經先開口了︰「譚大少,小六子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譚其鱷微笑道︰「他那邊的事情處理得不是很順利,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隨即整理情緒,正式開始會議,「在座諸位,有多少人是了解匯珍閣歷史的?」

廢話,在座諸位,有誰是不了解的?

但是說良心話,匯珍閣的歷史說不上多光彩,嚴格來說,就是靠著坑蒙拐騙起的家。

匯珍閣四百多年前成立。那個時候,獸珠還不叫獸珠,叫意珠,靈具也不叫靈具,叫意具。

當時匯珍閣的祖師發現了一種礦石,能夠儲存靈力。他將這種礦石打磨成球形,取名叫做義珠,然後又以這種義珠為核心,制作織境輔助器具,取名叫義具。

義珠和意珠,義具和意具,都是音同而意不同,東西價值更是差以千里。匯珍閣就是靠著這種山寨貨打開市場,瘋狂地搜刮境修界的錢財,最終逼得意珠改名叫獸珠,意具改名叫靈具。

此刻譚其鱷問起來,在場諸人想起這段不光彩的歷史,都沒好意思接腔。

譚其鱷接著道︰「說起匯珍閣的歷史,大家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義珠和義具的生意。但是再往上上溯數代,譚氏曾經出過一位宗師級的境修,他的名字叫做譚耀。有誰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沒有?」

一個境宗,放在一個時代,那是風光萬丈大陸傳名,但是放在數百年的歷史中,就有些不太起眼了。在座諸人都沒有接話,籍青石腦中似乎有些隱約的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便也閉口不提。

譚其耀看諸人的表情,有些失望,接著道︰「也難怪大家不知道,這位祖師晉升宗師之後,一直都很低調,最高調的一次,就是去探索絕望天梯,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十年之後,宗師的遺體突然出現在西曲城,落在團聯的手里。」譚其鱷的聲音逐漸變得大起來,似乎壓抑著憤怒,「但是當時的團聯並沒有尊重宗師的遺體,而是想出了一個極其無恥的主意,‘懸尸觀賞,十金一位’。」

「噗!」

司影听到「懸尸觀賞,十金一位」八個字,忍不住笑出聲來,頓時將譚其鱷刻意營造的悲憤氣氛給攪得粉碎。譚其鱷怒火中燒,惡狠狠地瞪著她。司影也知道自己表現不合適,只是這個主意太缺德太無厘頭了,實在讓她忍不住,趴在桌上笑得花枝亂顫。

過了片刻,司影才強自抑制住了自己的笑聲,端端正正地坐好。

譚其鱷接下去說道︰「當時譚宗師有兩個兒子,從中原的洪州一路風塵趕到西曲城,請求團聯交還遺體,卻遭到了團聯的拒絕。第二天,趁著參觀的機會,大兒子以身引火,將宗師遺體和自己的一起燒成了灰燼。」

驟然听到這個悲劇,連司影也不禁一悲,笑意瞬間便沒了,其余三人也是一臉肅穆,連陳倉滿也收起了習慣性的笑容。

譚其鱷接著道︰「小兒子只身逃出西曲城,最後在綠蘿城扎根,這就是綠蘿譚氏的由來。而洪州譚氏,則由大兒子的後人繼承,再後來才有了匯珍閣,漸漸有了如今的這片天地。」

「當時團聯的三大,有一家已經灰飛煙滅,還有一家轉型經商,是匯珍閣的主要競爭對手之一,但是剩下的一家,至今還穩穩坐在三大的位置上,就是羅斯大帝境修團。」譚其鱷說到羅斯大帝團的時候,咬牙切齒,「我這次來西曲城的目的,就是要借著查氏的手,鏟除羅斯大帝團。」

譚其鱷此言一出,籍司陳三人都是瞬間色變,只有焦侗仍然是一臉漠然。

查氏與羅斯無仇無怨,譚其鱷所說的借力,無非就是禍水東引栽贓嫁禍。查氏勢力龐大,譚其鱷的這種行為,無疑就是三尺小兒揮大錘,很可能便會給匯珍閣帶來滅頂之災。雖說現在西曲城內風雲變幻,機會想必也不少,但是只要一個不慎,就會面臨著查氏狂風暴雨般的打壓。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譚其鱷又道︰「這次的事情需要對西曲城內熟悉無比,所以才會把兩位留下來幫忙。這是匯珍閣五百年的仇恨與屈辱,諸位都是匯珍閣的棟梁,想必都會盡心竭力吧。」

「份所當為,敢不效命?」首先說話的,居然是向來話少的焦侗。

「份你娘親祖宗十八代,知不知道你們在干什麼?五百年前的仇,值得拿整個匯珍閣去賭嗎?」司影猛然站起來,指著譚其鱷和焦侗破口大罵,眼前這兩人一唱一和,顯然是早就串通好了。

譚其鱷眼露寒芒,道︰「司小姐應該是六歲就進了匯珍閣吧?這些年來,匯珍閣對你養育栽培,恩情可不小。如今匯珍閣有事,讓你出點力冒點風險,就這麼艱難嗎?」

司影罵道︰「去你娘的出力冒險,這是一回事嗎?若單是我個人的風險,就是豁出命去姑女乃女乃也在所不惜,可是你們這是要把匯珍閣往火坑里推。這件事情想來應該是你自己拿的主意,總部還不知道吧?」

譚其鱷道︰「先祖的遺訓,對此仇耿耿于懷。譚某便是秉持先祖遺訓行事?」

籍青石插言道︰「譚少,茲事體大,老朽覺得還是應該跟總部匯報一下的好。」

譚其鱷道︰「一來一去,再加上總部討論所耗時間,沒有十天半月出不來結果。現在的機會稍縱即逝,拖不起。」

司影道︰「譚其鱷,匯珍閣不是你一個人的,這件事情我會立即上報總部,在總部的指令沒有下來之前,誰敢妄動,老娘就跟誰玩命。」說罷便要向著門口走去。

「焦侗,封門。」焦侗應聲而起,擋在門前。譚其鱷掃了一眼室內眾人,語氣越發強硬,「這件事情沒有得出統一意見之前,誰也別想走出這個房間。」

「譚其鱷,你王八蛋!你這是要毀了整個匯珍閣。」司影自知修為不如焦侗,氣得大罵。

「你最好在三分鐘之內做好決定,否則,譚某不介意殺一頭白眼狼來祭旗。」譚其鱷緊盯著司影,眼中殺氣畢露。

「你才是白眼狼,你們綠蘿譚氏全都是白眼狼。沒有洪州譚氏的資助,綠蘿譚氏就是一群叫化子,現在翅膀長硬了,就要把人往死里坑。你們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譚其鱷听完司影的罵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過了片刻,冷冷道︰「焦侗,動手。」

焦侗驟然躥起,一個蒼狼暴起便向司影沖去。身形一動,血腥暴烈的氣勢便沖涌而出,蒼狼暴起,要的便是這樣一股子味道,焦侗顯然已經深得此意境的深味了。

司影立即編織一面冰盾擋在自己身前,身體向後飄移,幾道冰錐編織成形,發著森森的寒芒,向著焦侗飛射而去。

「吼!」

焦侗鋼拳驟出,一拳*將冰盾砸得粉碎,看著迎面便飛來了數枝冰錐,矮身一跪,一個膝滑,如戰車一般向前沖去。

司影對于他的應對早有預料,意枝盤繞間,一個冰封意境早早編織成形,將焦侗的下半身全部封在里邊。

焦侗祭出*意境,拳頭上瞬間青筋虯起,一拳便將下邊的冰塊打碎。抓起一把碎冰,反手以亂箭式向著司影甩去。

亂箭式是屬于暗器手段之一,以腰為軸,以手為端,發力迅猛而霸道,能將暗器打出碎城石一般的氣勢。

焦侗的亂箭式已經很有幾分功底,手臂甩動如鞭擊,碎冰勢如流星,在空中劃出一陣尖銳風聲向前飆去。

碎冰出手之後,焦侗隨即便是一個蒼狼暴起,身體驟然前沖,緊跟在那些碎冰之後,向著司影沖去。

司影手忙腳亂地將一面冰盾擋在身前,堪堪將那些碎冰擋了下來,卻見那面冰盾突然從中裂開,一只粗壯的胳膊暴力突進,一拳打在司影月復部。司影吃痛,彎下腰來,那只胳膊順勢彎折,一肘擊在司影肋部,便听「喀嚓」一聲,顯然已是肋骨斷裂,焦侗隨即身形暴起,一肩膀撞在將司影胸前,將她撞飛出去。

這個月復肋胸連環三打是匯珍閣比較出名的意境,叫做鏈式錘,要求是氣勢剛烈、層次分明、節奏清晰。焦侗的鏈式錘深得剛烈的味道,每一擊都如巨錘擊鐘。

司影被擊飛在空中,焦侗緊追著一個鯉躍,身形後來居上,凌駕于司影頭頂,左手掐住司影的脖子,一聲暴吼,將她從空中生生按了下來,重重地砸了下來。

司影整個身體似重錘一般砸擊在地面上,激起一陣沉重的悶響,那張花蕊般的紅唇中,立即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玲瓏起伏的身體也無力地貼在地面,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焦侗揮起右拳,一個*便要照著那張如玉的臉龐打下去,地面突然翻覆,瞬間將焦侗和司影隔開。

「譚少,司影也是心系匯珍閣,罪不當死。西曲城的事,有老朽一人足矣。譚少便讓她面壁思過,等事情了結之後再看她的態度酌情處理。」籍青石雖是暫時隔開了焦侗,但是司影仍是危在旦夕,他與司影情如祖孫,立即跪下來為司影求情。

譚其鱷盯著籍青石看了許久,眼神陰寒。司影和籍青石的感情,這幾個月來他看得很清楚,對于眼前的這種情況,他是有所預料的,心中也早就有了應對方案。

西曲城人手本來不夠,殺了司影,籍青石肯定會消極怠工,那麼就算是計劃再好也無人執行了。同時,留住司影的一條命,便是在籍青石的脖子上套了條鐵鏈,由不得他不就範。

譚其鱷臉上露出個微不可察的冷笑,道︰「焦侗,給司影套上封境環,找個僻靜點的地方讓她面壁思過,想不清楚這輩子就別想出來了。」隨即又趕上兩步,扶起籍青石,「籍老,您看您這是,您是元老,您這一跪,還不得折晚輩的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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