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咒獨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欽格

作者 ︰ 賴不掉

更新時間︰201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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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碧如洗的天空中,灰色的飛龍像流星般飛掠而過。

巫馬夕騎坐在飛龍背上,伸開雙手,感受著天空中呼嘯而過的狂風。

「飛龍急速飛行時,把手伸出去,風吹在手心那感覺,就跟模著大姑娘的蛋*子似的,爽!」

這句話如電流一般出現在腦海中,讓巫馬夕渾身一激稜。

這句話的原作者是老騙子周三泰。三年前,兩個倒霉蛋撲騰在崎嶇的山路上,老騙子流著哈喇子看著天空中掠過的飛龍,滿臉猥瑣地說了這句話,說完之後還伸出右手,忘情的模著自己那張滄桑遍布的老臉,一臉沉浸在回憶之中的陶醉表情。

巫馬夕訕訕地將手收了回來,晃了晃腦袋,開始觀察起下邊的地形。

與西南地區山地為主的地形不同,西北地區的地形主要是以平原為主,一眼看去,整個大地像是一片赤褐色的平靜海面,遼闊、平坦。灰色的飛龍飛行在這片地面上,就像是海面上的一片孤帆。

這只飛龍是秘擎商社飛龍驛的座駕,已經注冊了航線,從芒荒城到蠻人溝連,一旦偏離太遠便會自爆。

這是秘擎商社的獨有手段,為的是防止有人劫持飛龍。

這種手段非常有效,百年來搶奪秘擎飛龍的事件頻頻發生,但是大多都是以飛龍自爆結尾,能夠搶以致用的寥寥無幾,巫馬夕算得上是其中的先驅了,只不過那次成功的劫龍經驗,純粹是鑽了西曲大亂的空子。

固定的航線單調而無趣,遠不如巫馬夕當年自己騎著飛龍上天入地來得暢快。

巫馬夕喝了一口水,將瓶中剩余的水灑在自己身上,大風一吹,涼爽宜人,飄飄欲仙。

在視野的盡頭,總算出現了一處曲折,一道黑色的弧線出現在平坦的大地上。

不用翻看地圖,巫馬夕便知道那處地方就是落鳳坡,越過那道坡之後便算是進入了蠻人溝連的地界了。

巫馬夕從隱字象戒之中取出鳳紋月鐲,戴在自己左腕上。

自從月鐲內部的東西被取出之後,這個奇怪的手鐲便可以收入象戒之中了,那種奇怪的波動也就此消寂了,這也是巫馬夕敢于從容地進入赤礫分院的原因之一。

白玉似的月鐲散發著溫柔的微光,上邊點綴著淡青色的柔美線條,以簡潔流暢的筆調刻畫出一頭神韻天成的仙影六翅鳳,優雅、高貴、神秘,像是點綴在漆黑天空的孤單明月。

誰能想到,這個藝術品一般的手鐲,里邊居然有那麼大的一筆寶藏?

巫馬夕想起月鐲的主人,那個如謎一般的女孩。

她慧眼如矩,手段詭秘,身懷巨寶。

她是誰?

結合目前收集到有種種信息,巫馬夕有了一個初步而大膽的猜想,只是不太敢確定。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象戒和月鐲的交換,賺大發了。

那個女孩搶奪他的獸面象戒,估計是為了將月鐲收起來以躲避「血祭」等人的追蹤,只是由于某種原因,導致這種打算被延緩了,最終導致了月鐲和象戒的交換。

在半空中猜想起這其中的種種內幕,巫馬夕覺得極為慶幸。

雖然此次事件以大賺結尾,卻給巫馬夕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他現在都只敢把隱字象戒掛在脖子上,塞在內衣里,雖然這種行為有點老土,而且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但是對于一個心理受過創傷的人來說,這算是一種心理安慰。

飛龍急速向前,很快便到達了落鳳坡的上空。

月鐲發出了一陣輕顫。巫馬夕舉起手腕,看著那個優雅漂亮的手鑼,臉色平靜而冷漠。

他想要造一個局,讓那些追蹤月鐲的人全部撲到蠻人溝連去。這是在赤礫出發之前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他特地選擇了這條繞遠的路線,為的是擦去自己的行動痕跡,以免被人追蹤到赤礫分院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落鳳坡的那一抹濃黑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下邊的地面上開始出現一些連綿的溝壑,從天空看去,就像是神靈在大地上繪制六視圖。

月鐲又傳來了一聲輕顫。巫馬夕將月鐲輕輕摘下,再次收入象戒之中。

有了這兩次輕顫,足以為那些人指明前進的方向了,至于他們到了蠻人溝連之後要干些什麼或是有些什麼遭遇,都與巫馬夕無關了。蠻人溝連很大,人來人往,而且還有大形殿的龐大勢力,只要淹沒進去,一千年也別想找出頭緒來。

隨著旅程的繼續,下邊地面上的溝壑越來越深刻,縱橫交錯犁刻著褐黃的大地。

單調而枯燥的飛行直到傍晚才告結束,在視線的盡頭,一片灰色的建築群參差陳列在這片破碎的大地上,在灰黃的天空下顯得豪邁蒼涼。在那片建築物的上方,另有數只飛龍及各種飛行器械,像是在等待著暴雨來臨的雨燕,穿梭在暗沉的天幕之下。

……

何古城步履匆匆地經過一條卵石鋪就的林間小路,向著小路盡頭的一棟青白小屋趕去。心頭雄雄燃燒的怒火讓他額頭有些冒汗,不斷地挽著自己緊窄的袖子。

「娘的,欽格郎索。」

剛走到小屋門前,屋內便傳來一陣咆哮。

這些字句對于何古城來說非常陌生,不過听語氣應當是在罵娘。

何古城一挽袖子,一腳將那扇有些老舊的大門踹開,氣勢洶洶便沖了進去。

亂七八糟的房間里,光著膀子的胡仙峰滿臉詫異地回過頭來,灰頭土臉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待看清楚對方怒氣沖沖的面容之後,微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心虛。

何古城喘著粗氣站在門口,舉起顫抖的手指,指著胡仙峰的鼻子就開罵︰「騙子,騙子……你這個騙子……」

听了許久,發現何古城罵人詞匯著實有限,胡仙峰放下心來了。他將左臉汗珠在膀子上蹭了蹭,歪歪斜斜的站著道︰「騙你老母啊,爺啥時候騙你這個老烏龜了?張開嘴就噴糞,你他娘的屬臭蛆的啊?欽格郎索!」

這些天胡仙峰心里堆積了許多悶氣,又兼先天遺傳後天練就的罵人功底,一開口便是大糞滔滔。

一同考進來的兩個人,他的待遇遠不如巫馬夕,連挑選住房的權利都沒有。章一山說給他分配了一個不錯的房子,胡仙峰興沖沖地跑到新居,推門一看︰「欽格郎索,老烏龜,你家的欽格好房子?就這坑爹德性啊?欽格,你子孫十八代都不得好死啊。」

他一邊罵娘一邊收拾,在將自己一身白衣折騰成黑衣的同時,終于明白這所謂好房子的本質,「這操碎蛋好房子,就他媽一雜碎房啊!欽格郎索!」

胡仙峰歪歪斜斜地看著何古城,心中暗爽︰「正他媽郁悶得想殺人,就冒出來一個解氣的。」他長呼出一口氣,但覺悶氣隨著髒話消散,天地一片美好。

「你……你……」何古城很明顯沒想到對方氣焰如此囂張,原本不多的詞匯立即又打了折扣,幾乎是啞口無言了。

「你你你你個欽格,結巴還罵架,娘的,太監上青樓,找不自在。」

「我……」何古城氣急敗壞地從儲物囊中取一塊青灰色石頭,朝著胡仙峰兜頭砸去,「你還我青仙石,還我青仙石。」

胡仙峰將那塊石頭接住,隨手又擲了回去,罵道︰「想好東西想瘋了吧,欽格郎索!就你這頭上不長毛的倒霉樣,還想要青仙石,你這把破爛老骨頭值幾斤幾兩?拿去碾藥還比不上一泡童子尿。」

「你……你這個騙子!!!!!」

「騙你祖宗十八代,我把你媽騙去妓館了?貪心不足蛇吞象,該!欽格郎索!」胡仙峰有峙無恐,叉著腰跟何古城對罵。

在入學測試領取考卷的時候,胡仙峰往何古城手里塞了一塊青仙石,何老師瞬間就激動了,當時的場景容不得他仔細分辨,連多看一眼多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哆嗦著雙手便給胡仙峰畫了一個赤礫學院入院考試有史以來最簡單的試題。等到何研究員好不容易熬完考試,心急火燎地沖進自己的境室,取出至寶一看,登時心碎。

「騙子啊!」

眼前這青仙石,分明就是一塊不值錢的仿品,而且仿得太他媽沒誠意了,就這麼幾十分鐘,何研究員的白內衣都讓它給捂綠了。

之後何古城開始滿院尋找胡仙峰,可惜赤礫分院規模太大,何古城又作賊心虛,打听的時候總是遮遮掩掩雲山霧罩,到半個小時前才總算是打听到了,立即急火流星一般地趕來找麻煩,只是沒想到,這個後生氣焰居然如此囂張。

「太囂張了。」何古城氣得直喘氣,「我……我……」

「我什麼我?是不是想去揭發啊?去啊去啊去啊!像個王八蛋一樣飛速滾過去,別欽格像只老王八一樣磨磨蹭蹭,窩囊廢,吃蛆的東西。」胡仙峰反客為主,指著何古城的腦門罵。

「你……你以為我不敢?」

「敢,你當然敢,你是王八,你有什麼不敢的?欽格郎索!」

「我……」何古城幾乎想要嚎哭出來。

「咳。」

一聲咳嗽傳來,讓爭吵中的兩人注意到了門外的幾道腳步聲。兩人轉過頭去,申以光瘦長的身影很便快出現在了門口,後邊還跟著兩個面容冷漠的中年人,看制服像是紀律處的。

胡仙峰心內一驚,站直了身體,光著膀子想要模擬出玉樹臨風的瀟灑風度來。

「怎麼回事?」申以光語氣平淡漠然,有些像是在模仿胡景楓。

「申先生,你可要為我作主啊!」何古城像是找到了靠山,拉著申以光的袖子便開始哭訴,「這個騙子,說好給我一塊青仙石的,給了我一塊假的呀!虧我還給他畫那麼容易的試卷,他給了我一塊假的呀!」何古城拍著自己的大腿,神情極為激動。

胡仙峰臉都綠了,打斷道︰「何前輩,請不要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怎麼胡說了?這塊石頭是什麼?是鐵證!」何古城將那塊掉色的青仙石托在手里,一只手指著胡仙峰的鼻子吼,「敢做不敢認了?敢做不敢認了是不是?」

「開這種玩笑,晚輩實在擔當不起。」胡仙峰語氣頗為尷尬。

「哼!敢做就敢當,爺敢做就敢當!」何古城語氣激昂,將自己瘦弱的胸脯拍得「磅磅」直響,像是在為自己的話語做著激情四射的伴奏。

……

一個小時後,何胡兩人出現在赤礫分院北門外,身形松垮,斜陽照來,極為落魄淒涼。

驅逐,這就是紀律處做出的處罰決定。

申以光原本只想警告一下了事,但是架不住何古城硬往直鉤上撲。

何古城佝僂著腰著在鐵大門外邊,黃昏的涼風一吹,立即清醒了過來,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正所謂,損失是自己的,責任是別人的,何古城很快就在心里撇清了自己的責任,將所有怨恨都匯集了胡仙峰的頭上,歪著脖子,如惡狼一般狠狠瞪著丈許外的仇人。

胡仙峰也有恨,只是由于心虛,那絲恨意就有些不太堅定,再被何古城凶狠的目光一瞪,立即便逃逸無蹤了。他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右手伸到身後,將早已留意到的半塊板磚捏在手中。審訊的時候兩人都被鎖了意境,到現在還沒太恢復,手里不拿點家伙實在沒底。

殺氣在兩人的眼神之間交織。

肅殺的涼風吹來,夾帶著碎屑紛飛,還有幾許奇怪的酸臭味。

一張碩大的白紙在風中翻飛,像是在空中起舞的仙鶴,「啪」一下便糊在了胡仙峰的臉上。

胡仙峰心中一驚,生怕何古城偷襲,趕緊扯開,看到何古城還站在原地這才放下心來,瞥了一眼那張白紙。

《數十年未睹之骯髒事,揭露赤礫分院入院考試舞弊之真象——林縛》

胡仙峰的雙眼立即就瞪大了。

這張大字報太欽格熟悉了,這不就是申以光扔在兩人面前的那一張嘛。

他眼中精芒閃爍,逆著風向街上看去。

二十米開外,一個高瘦的身影抱著一摞大字報行走在大風之中,他有著凌亂的長發和灰色的長衫,這兩樣在大風中本應飛舞飄揚的東西,在那人身上卻格外堅挺,像是被樹脂給凍結了一般,在狂風的肆虐中一動不動。

何古城見對手不在狀態,小心翼翼地模了過來。

「等等。」胡仙峰及時發現了對手的偷襲,指著風中那個堅挺身影,「欽格,你看,就是那死了沒埋的王八蛋貼的倒灶大字報。」

何古城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張嘴巴頓時變成o形,隨即低著頭四處找家伙。

胡仙峰很善解人意地將自己的板磚遞了過去。

「欽格郎索!」何古城低吼一聲,抄起板磚,佝著腰殺氣騰騰就上去了。

ps︰據說,奇人林縛被這一板磚拍到穿越,想知道他穿越後的故事,請看《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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