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咒獨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林棲 上

作者 ︰ 賴不掉

更新時間︰2012-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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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個中年男人人畜無害地站在那里,巫馬夕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危險。

巫馬夕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才一移動步子就被那人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

「你是八十六號。」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詢問,只是在很平靜地敘述。

巫馬夕停住腳步,若無其事地問道︰「什麼八十六號?」

「你手上的紫霖融能不能轉給我?」中年人淡淡地看著巫馬夕。

巫馬夕疑惑地道︰「紫霖融?」

「那東西對我很重要。」中年人加重了語氣,八個清晰如珠的字從他嘴里吐出來,就像是有了魔力一般,擊在巫馬夕耳膜上如擂巨鼓,心髒隨著那八個音節連續八次劇烈地跳動,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腦子也跟著「嗡嗡嗡」地發麻。

高手!

用意境控制人的心髒跳動,這種手段跟巫咒很相似。巫馬夕卻很清楚對方用的並不是巫咒意境,只是靠著一種音律振動帶動血液共鳴,從本質上來說,這算是一種音攻意境,類似于當年西曲嫖客胡嶺的吼聲,從他輕描淡寫的神態以及作用效果來看,顯然比胡嶺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巫馬夕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絕不是其對手,而且對方的意思很明確,若是不交出紫霖融便要動手強搶。巫馬夕自知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將手探入懷中取出紫霖融,緩緩遞給對方。

那個男人將紫霖融接過,似乎卸下了一幅重擔。他將紫霖融收入象戒,取出一塊淡黃色的晶石以及一張錢卡扔給巫馬夕,道︰「這塊居胎玉值一百七十萬金幣,再加上這張錢卡里的三十萬,剩下的五十萬算是我欠你的。」

巫馬夕小心翼翼地接過東西,仔細留意對方的臉色變化。

這塊居胎玉他有印象,也是那場拍賣會的拍賣品之一,最終報價就是一百七十萬金幣,被一百四十三號拍下,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就是曾經跟自己搶奪紫霖融的一百四十三號。

從實際價值來說,居胎玉比紫霖融還要高,居胎玉的一百七十萬是實打實的價格,而紫霖的二百五十萬完全是炒上去的,其真實價值頂多也就是百萬出頭。

也就是說,這筆生意巫馬夕其實是賺了,賺了將近一倍。但是就算再多賺一倍,被人逼著交易也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巫馬夕小心觀察對方,看對方的神色不似作偽,便斟酌著開口問道︰「您是如何找到我的?」這中年人為人很講究,但怕就怕再找來什麼不講究的人。

「你放心,我能找到你純粹是巧合,其它人不太可能找來。」中年人說完便轉身向北走去,「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若是有事,可以來大形東殿找我,我叫杜溪。」他的腳步看起來極為悠閑,只是這短短一句話落幕,背影卻已在數百米之外了。

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巫馬夕的臉色非常難看。

杜溪能夠找到自己恐怕不是什麼偶然,這幾天自己過得太荒唐了。

回想這幾天的行止,從進入拍賣會開始他的心緒就完全失控了,患得患失,進退失據,原先警覺如鼠冷靜如狐的品質蕩然無存,甚至由于狂喜而在客棧中喝得酩酊大醉。對于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巫馬夕來說,這種行為極其反常。

原以為心防如鐵壁城牆,沒想到在听到如意的消息之後卻如此狼狽。

巫馬夕不抗拒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只是獨行在這危機重重的西北,就算是再大的喜悅也必須節制,否則很可能走不出這片陌生的大地。

情緒是一匹野馬,若是不能馴服,終將被它帶入深淵。

巫馬夕很感謝杜溪的出現,若是任由自己以這種暈暈乎乎的狀態走下去,尸骨終不免成為這塊赤色土地下的肥料。

「這盆冷水,來得好!」

巫馬夕深吸了兩口氣,迅速將自己的思緒收攏起來,分析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從杜溪的為人來看,他所說的不會再有人找上來的話應該是可信的,但是巫馬夕仍然不敢放松,第一時間取出烏角,織起趕尸咒開始快速趕路。

恢復了警覺的巫馬夕走得極為謹慎,路線多變,盡量避開一些草叢及灌木,以免在身後留下太多的痕跡。

向西走了不到三十里,便一頭扎進了黑壓壓的森林。

這片森林叫做棲鳳林,名字很有內涵。據說在數千年前,這片森林里邊也曾是意獸橫行,但是自從千年前大形殿在蠻人溝連扎根後,經過大形學徒一年接一年契而不舍的試煉考驗,這片森林很成功地退化成為了一片普通的林子。據經常在里邊采藥打獵砍柴的人們講,林子里邊沒有意獸,就是想尋頭生猛一些的野獸出來,也是難如登天。

棲鳳林的林木並不算密集,一人一獸走在林中還算從容,烏角腳力驚人,巫馬夕野外旅行經驗豐富,到天色暗下來時,已經向著西南走出了近二百里。

巫馬夕尋了一片林間空地,在周圍布下警戒陣引,生了堆篝火,獵得野兔一只,剝洗干淨之後架在火堆上烤。

他坐在篝火旁,看著火焰跳動,便不由地想起當年趕尸的點點滴滴。

在十幾年的趕尸歲月中,他經歷過無數個這樣的夜晚,溫暖的篝火,金黃的野味,寒風過林的呼嘯,以及不知道何處傳來的野獸嗚鳴。在境修的路上走了這麼遠,還是有很多風景沒有改變,篝火,黑夜,還有孤獨。

野味將熟,濃香撲鼻,巫馬夕搓了搓手,拿起野兔便準備開始大塊朵頤。

「哇,兔子!」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興高采烈的女聲。

巫馬夕如炸毛般向前躍出,手中野兔狠狠向後砸去,同時一腳踢在篝火上,讓整堆篝火向後炸去,以阻住身後敵人的追擊,同時瘋狂編織靈狐意境,不待身體落地靈狐意境已經加持在身上了,落地之後順勢再次向前彈射而出,在空中之時轉身向後觀察。

卻見那堆被踢爆的篝火正在順著原軌跡迅速復原,瞬間便還原成原來模樣,仿佛巫馬夕那一腳根本未曾踢過一般。而在篝火後邊,一位白衣女子手里正舉著烤得金黃的野兔,毫無形象地在地上歪坐下來。

那女子極美,即使是這樣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那柔軟的腰肢,肆意擺放的修長雙腿,狐狸一般的迷離眼波、還有不時被丁香小舌舌忝一下的誘人櫻唇,無一處不美。很不雅觀的坐姿,卻偏能讓她坐得風情萬種。

那女子看了一眼林中巫馬夕的藏身之處,調皮地道︰「小弟弟,你的肉真香。」

巫馬夕不敢應聲,向樹林深處悄悄退去。

這女子能夠瞞過預警陣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又能夠讓炸開的篝火堆瞬間還原,這份手段就不得了,遠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

不用說,這又是一個高手。

不愧是在蠻人溝連附近,高手井噴式地出現。

雖然那女子看似沒有惡意,但是惡意這種東西跟感情一樣,都是可以培養的。跟一個美貌女子在野外獨處,不是培養出感情就是培養出惡意,感情無法消受,惡意更無法消受,所以巫馬夕選擇退卻。

巫馬夕如老鼠般向後退了十幾步,正準備編織隨風入夜遁入林中,身後又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中性聲音︰「窩囊廢!」

巫馬夕突然轉過身來,就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那黑影的輪廓在黑暗的樹林中顯得極為模糊,惟有一雙眼楮清晰分明,像是染血的刀鋒一般,森寒淒厲。

殺氣如濃霧般從黑影身上彌散出來,似乎連空氣都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此人嗜殺。

光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就給了巫馬夕這樣一個清晰的印象。

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巫馬夕便用靈狐意境向篝火彈射,企圖遠離那個危險的黑影。

「哼!」隨著一聲冷哼,黑影身影如鐵槍一般直刺過來,右拳如槍頭一般向巫馬夕心口攢刺過去。

拳意如槍,拳風如嚎。

巫馬夕瞬間便如置身于伏尸百萬的血腥戰場,迎面撲來的是百萬戰死的亡靈。

「哈!」巫馬夕大吼一聲,氣勢驟漲,太墨碑瞬間橫在身前。

那人的拳勢不停,凶蠻地砸在太墨碑上邊,將巫馬夕連人帶碑擊飛出去,瞬間穿過枝葉漫布的密林,向著篝火落了過去。

一只輕柔的小手出現在篝火上方,輕描淡寫地便巫馬夕托了起來,隨手放在篝火旁。

巫馬夕早在空中便將太墨碑收了起來,剛著地便是一口鮮血向著篝火噴灑出來,由于噴得太急,跟血霧一般。卻見那股血霧剛一出口便重新凝聚成一顆血球,隨即如流星一般向著樹林上空射去,瞬間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壞蛋,差點把這地方給弄髒了。」白衣女子聲音如嬌似嗔,倒像是情人之間**一般。

巫馬夕沒有應答,緊緊盯著黑影所在的樹林。

片刻之後,黑影無聲無息地走出了樹木,來到了空地邊緣,如野獸一般盯著巫馬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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