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徒 第六章 暗流涌動

作者 ︰ 卓砳

兩名警員開始按照程序錄起了口供,張以芳則在一邊看著鑒定報告旁听起來,沉思著。

遇害者人數按照現場的尸體碎塊肉量狀況初步估計為七到九名,尸體的破壞方式應該是為被外力強行撕裂扯爛的……

外力?單純靠人力應該造不成那樣恐怖的效果吧?

有沒有什麼工具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呢?鋸齒狀的武器麼?應該是說沒有這樣大力氣的人吧?簡直就是野獸嘛,輕易就把人身上的筋肉都給撕碎了。

不過相符合的大型動物似乎沒有,類似棕熊的大型野獸?

可能是某種未知大型野獸,現場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毛發之類的物質,警犬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氣味,果然凶手應該還是人嗎?似乎有些特殊的人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張以芳想起了某個檔案中出現過的人。

現場一些幾十年份的巨木也被連根拔起了好幾顆,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還有動機是什麼呢?

目前發現的受害者應該都是學生,是突發事件嗎?還是特定指向的凶殺案?可是為什麼要碎尸?難道是反社會型的愉悅犯?

沒有找到可以追蹤的線索,是被消除了嗎?可是現場居然還有一個毫發無損活著的學生,太不合常理了。

果然那兩個疑似目擊者的學生是唯一的線索了嗎!

張以芳想到這里,有些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還真是個詭異的案件啊。

凶器不詳,動機不詳,手法不詳,嫌犯線索也全無,作案時間因為尸體完全碎了也無法檢定。

還真是個詭異的案件啊!張以芳再次在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氣。

……

在一個巨大的院落里,假山庭院,小橋流水,花園無數,林木連立。在其中一個沒有點燈的寬敞的房間里,依稀可見一個單薄的人影單手支撐靠在一張寬大的虎皮倚上,另一只手不斷把玩著一塊古樸的玉佩。

仿佛是在沉思什麼。

他手上的那塊玉佩突然亮起了一股朦朧的光暈,整塊玉佩如同被火燒紅的赤鐵一樣一下子變得火熱滾燙,仿佛是灼燒了起來一樣。

那個身影卻好像並沒有感覺玉佩的變化一樣,只是把它緊緊握捏在了手心里。

啪!

響起了一絲脆響,玉佩的表面浮現出了一絲裂痕,三根如同血絲一樣的紋路其中一根一下子斷裂開來,而後漸漸從玉佩中消失了。

「死了,麼……」

呆呆的仿佛有些失魂般,那個身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而那塊突然之間變得滾燙的玉佩則一點一點的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溫熱。

「家,家主,大少爺死了!」

突然一個匆匆的身影從外面跑進來,單膝跪在地上報告了起來。

「代家主。」

那個身影似是終于回過了神,嘴里吐出了輕輕的三個字。

「代,代家主。」那個跑進來的身影忙改口說道,「剛才收到最新的消息,大少爺死了。」

「死了麼……」

那個坐著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嘴里喃喃的自語著。

「死了呢,啊,是死了。」

「終于死了啊。」

「怎麼就死了呢……」

「啊,確實,那顆子彈,呵呵。」

站起來的身影有些失神的自語著,在那個跪著的身影身側不斷的踱著步。

「你說,我是不是該高興呢?」

一只手輕輕的撫模著那個跪著的身影的腦袋,仿佛是對著情人呢喃著一樣。

跪著的那個身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汗開始不斷的流下來。

「不說話?不說話啊……你也認為我應該高興嗎?」

「呵呵,高興啊,我韓家的人,是誰都可以笑的嗎?」

站著的那個身影自說自話的語氣突然之間一下子冷了下來,也不見他怎麼動作,正跪在地上的那個身影突然之間 射出了一股股的液體,噴灑的到處都是,「啪」的一聲如同人偶一樣,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哈哈哈哈哈哈……你終于死了,死了啊,哈哈哈哈……」

那個身影突然之間又哭又笑的癲狂了起來,在陰森森的豪宅中顯得詭異莫名,笑著笑著,仿佛是止不住笑意一般眼淚突然流下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狂笑著的身影安靜了下來。

「哼,我韓家死了第一繼承人,這次你們要怎麼向我們韓家交代呢?」

「你為我們韓家真正掌控這個國家還要做出一份貢獻啊。」

「我的哥哥……」

……

口供因為人數較多的關系,一直到半夜1點才全部錄完,結果完全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線索似乎全部都集中在了最初逃出後山的那個學生和在肉堆里發現的那個學生。

盡管不甘心,張以芳他們還是只能等到那兩名學生蘇醒而已。

學院里的學生由于沒人進入過後山,所以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學院里一直到半夜了還有警察在忙碌。

盡管已經被嚴重警告過全都不許討論和外泄有關這件事的任何消息,但還是阻止不了學生們內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全都在私下里不停討論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喂喂,張三,你猜後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听說死人了呢!」

「是張善!」

躺在一張床上的一個男生更正了一下先前說話的那個男生的稱呼,「我哪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還真把我當萬事通了?我又沒去過後山,不過好像大家都在說有人死了什麼的,據說是有殺人狂混進我們學校了。」

「不是吧,那我們現在還在學院不是很危險啊?萬一那個殺人狂現在就躲在宿舍樓里怎麼辦?惡~總覺得有些陰森森的好像有誰在暗中盯著我們!」

那個男生做了個打寒顫的動作。

「李四,別說了,剛才老師都來警告過了,要是發現誰在亂造謠言,可是全宿舍都要被處分的,引起恐慌的話甚至可能被開除,你可別連累我們!」另一個男生插嘴道。

「切,不說就不說,神氣什麼!」

李四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還有,我叫李斯!」

類似的場景在學校里的每一個角落上演著,當然也有的學生並沒有把這份警告當回事,私下里短信電話網絡跟自己熟識的親朋好友大說特說,當做自己的談資。

因為這麼大的事件就發生在自己身邊,盡管不知道具體發生的情況,但是相對于平靜的日常學習生活中,這樣的事情,已經可以當做炫耀的談資了。

謠言的力量是恐怖的,短短一夜的時間過去,已經有小半個巴豫市都知道了天晶學院出了大事件。

謠言的力量是恐怖的,人們的想象力更是無窮的,各種各樣的版本在街頭巷尾被炮制了出來了。

什麼隔壁市的監獄里有殺人犯越獄了,不小心被學生撞見殺人滅口啦,什麼山里有野豬,被學生惹怒了被野豬發狂搞死了,什麼有情侶在鬧分手,結果殉情啦什麼的,最離譜的是有人說山神顯靈了懲罰了罪孽深重的人,總之是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有。

你有更稀奇的,我有更離譜的,結果越傳越夸張,越傳越妖魔化,搞得整個巴豫市有些人心惶惶的。

第二天,巴豫市警局中,張以芳正在听著手下的警察在討論分析案情,突然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我。」

「是。」

「是。」

「知道了。」

旁邊的警員們都有些好奇的看著張以芳接听電話,猜測著是不是又有什麼情況了。只見張以芳接完電話後,面無表情的說了一聲︰「上面來指示了,這個案子不再由我們負責,就地解散!」

說完他不由得心里嘆了口氣,這個案子看來比想象的還要復雜。

听著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指示,警員們面面相覷,還沒開始偵查就不讓他們參與了,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難道這個案子還有什麼內情嗎?

不等他們有所表示,張以芳對著張了張嘴正要發言的一名身材妖嬈的女警說道︰「蘇鳶然,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說完便推門出去了,那名女警也氣鼓鼓的馬上追了出去。

「張局,為什麼不讓我們查下去了!」

蘇鳶然氣沖沖的對著張以芳大聲的質問道。

張以芳有些頭痛的看著面前的蘇鳶然,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這是上面的指示,我也沒辦法,馬上就有專案小組下來了,這件案子你就別過問了。」

「既然你們不敢查,那我自己一個人查!」

要是被外面的警員看到,一個小警員敢這樣對著一局之長大吼大叫,肯定都要嚇掉一地的眼鏡了。

「蘇鳶然,你不要太過分了,就算你是蘇家的人,在巴豫市這片地界,還是我張以芳說了算!」

張以芳有些怒氣沖沖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內線號碼說道︰「小趙,你來一下我辦公室,帶蘇鳶然去辦理一下停職留薪手續。」

「張以芳,你!」

蘇鳶然沒想到他為了不讓自己參與這個案子竟然做到這個地步,頓時為之氣結,一句話堵在喉嚨里出不來。

「蘇鳶然,你也別怨我,剛才是你家老爺子親自交代的,這件案子絕對不許你參與。」

「你也應該知道你是為什麼會被降級調到這里的吧,至少也該吸取教訓了。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放個假。」

蘇鳶然氣得牙直咬咬,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張以芳,像是要把面前那可惡的人吃下去一樣,不甘地解下配槍和手銬之後摔門出去了。

「唉。」

張以芳看著桌上的配槍又嘆了口氣,都不知道這是自發生這個案子之後第幾次嘆氣了,覺得以往一年的嘆氣次數都沒這兩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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