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無所事事,便獨自來到了河畔。不知怎麼的,我一直情系于水。曾經有相士給我算命,說我命屬火。可是,偏偏我卻喜歡水,女兒家誰不喜歡水呢,水似無骨,卻可以變化千萬種形態。都說女子是水的化身,除了柔情似水,恐怕也命運如水,渴望安定卻無法安定,除非是一潭死水。然而,自從與逸興相識以來,我大部分時光都是在水上度過的。對水,已經產生了一種依戀,不知不覺之中。出門在外,我也要依水而居。有了水就有了一切,哪怕它也同樣可以毀掉一切。
就在河畔,我又看到了天籟,那天共同抗敵的姑娘。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可以猜想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至少,她的武功高強,而她的傲氣卻更似與生俱來。此刻,天籟正與一個身長七尺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並肩漫步。
「謝你幫我這麼多次。」天籟似乎在感謝卻又有那麼一絲漫不經心。她的眉宇間仍是稚氣,很自然地笑著。
「不用謝我什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男子含情脈脈,回答卻是相似的漫不經心,「人界的事也就是天界的事。因為現在魔界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那也不可以不謝啊!」天籟笑著向前跑了兩步,似要把那男子甩在身後。可是,才幾步,她又轉過身,對他說︰「不過,就算是為了報達你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會輕易接受你呀!」她眉毛一挑,大聲說︰「我要自由自在地,要尋找自己的一片天空,要找一個志趣相投的人和我共度一生!我不會學姐姐的,不會被感動也不想被困擾!」天籟說得挺孩子氣,可是卻很認真。那男子忍不住笑了,他仍是溫柔地望著天簌,一會兒又說︰「是啊,我就欣賞這一點。但是你也不要說麗君,她也為難不是嗎?她原本是一個果敢的女孩,可是偏偏這件事似乎讓她改變了很多。畢竟我們無法設身處地地為她著想,就尊重她自己的選擇吧。」
「是啊,我一直以來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姐姐了,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從來就沒有分開過。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不能解決的問題,可是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一點也幫不上忙。」天籟神色凝重了些,沒過多久又說,「對了,我們都已經到了,你為什麼還不回去?天界遭此劫難,難道你不應該回去出一份力嗎?」。那男子卻嘆了一口氣說︰「我也沒有辦法,雖然知道至尊讓我們離開天界是為了保護我們,可是,我們不可以違抗他的命令。」他從衣袋中掏出一塊石頭樣子的東西,看了一眼又說︰「它還沒有發光,還不是我回去的時候。我仍然有一點疑惑,為什麼至尊偏偏要支開我和殊殊,把你們也送回來,卻偏偏留下了素心,難道僅僅因為她是玉簫傳人嗎?」。天籟搖了搖頭,又說︰「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對了,說到玉簫傳人,我前天在街市突然遇到了魔將,就是一個玉簫傳人幫你退敵的。不過她沒跟我說太多話,她似乎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都沒來得及好好道謝她就走了。」
「哦,你怎麼回去也沒說?以後出去也該小心一點啊!不要總是讓你姐姐和我……」那男子還沒說完,便警覺地停止了說話。他揮出手中折扇大叫一聲︰「什麼人!」我吹奏起了玉簫,緩緩走了過去,那是一曲《洞庭水》。他們二人回頭看我,先是一驚。天籟定楮看了看我,便跑過來興奮地說︰「紫篁,是你啊!」我放下了玉簫,就迎上去。天籟高興地打招呼,又拉著我走到那男子面前。那男子也收起了折扇,禮貌地笑了笑,仍然沒有除去戒心。天籟卻直指著他對我說,「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文彥,是天界大將。雖然不是至尊座下弟子,卻也是他老人家十分倚重的人哦!」說這話的時候,她一臉自豪,似乎在訴說自己的輝煌。她又對那文彥說︰「她就是紫篁,我向你提過的,她救過我一次。」我看著身著長衫的文彥,笑道︰「幸會!」可是,我卻不敢相信他會是天界的大將。于是我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一塊兒漫步著,我不知說什麼好,便問︰「你們為什麼會在這里?」天籟有些羞澀,看了看文彥,又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拍了文彥了下說︰「我們沒事在河邊散步呢。你呢?」我長吐一口氣,聳聳肩說︰「和你們一樣,沒事,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無意間听你們說到我才走出來的。」文彥的神色放松了一些,他看著我手中的玉簫說︰「簫吹得真不錯。玉簫使者有什麼重大使命嗎?」。他見我猶豫著沒有回答又說︰「哦,天籟是人界與天界的信使,世代相傳,她們姐妹肩負著這個使命。冒昧問一下,如果不方便回答就……」「其實沒什麼,只是要為我自己的族人做一點事而已。其實都是普通人,什麼使命也就是普通人的事罷了。」我小心翼翼地,沒有和盤托出。一會兒,我覺得自己和他們在一起實在不自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