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噌的一聲,一個東西飛過來,擋住了彎刀。是柳葉劍!殊殊真的來了!我睜開眼時,她已經站在了我們面前。「放開她!」殊殊厲聲說。「憑你?」散鈞大吃一驚,卻並不理會她。殊殊瞪著散鈞,好一會兒沒說話。她的嘴角有一絲冷笑,她的柳葉劍已經離手,此時正空手對敵。我長吁一口氣,心想︰還是沒用,看來我們倆都要被抓了。再看散鈞,他卻,眉頭緊鎖,仍用刀指著我,似乎在猶豫。
殊殊冷言道︰「憑我當然不能,可是,如果不是我一個呢?」散鈞愣了一下,吩咐道︰「放了她。」于是有人來替我松了綁。我拿起了玉簫,卻猛然感覺到脖子上的冰涼。「別亂動!刀劍無眼!」散鈞沒有看我,只冷冷地拋出這一句話。他的刀仍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輕功再快,恐怕也難比得上他的刀快。散鈞又笑了笑,似乎不是冷笑,他對殊殊說︰「啊,我怎麼忘了呢?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里呢?自然是有人保護著啊!」
听到這句話,我的心被猛擊了一下。是逸興,果然是逸興,散鈞與他們在魔界遭遇過,自然知道他們的關系。可是,我卻還為他心傷,為他心煩意亂,獨自跑到這沙灘上來,才遇上魔將。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心口又一痛,便振臂而起︰「啊——」我長長地叫了一聲,似要發泄心中的不滿與怨恨。我一把就奪過了散鈞手中的彎刀,直向面前的殊殊砍去。散鈞一時失神被我奪去了兵器,卻立刻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推了一把我的手。可是,刀仍向殊殊砍去。殊殊似乎驚呆了,竟沒有躲閃。我也突然清醒︰我這是在干什麼啊!我怎麼要傷害自己人?我想收手,卻已經收不住。散鈞立刻閃到了殊殊身前,伸出手便奪刀。刀刃從他的手掌劃過,留下了一道血痕,殷紅的血流了出來。他還一邊叫著︰「還我刀來!」刀被他這樣硬生生地一攔,到達殊殊的身體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大的力道了,可是,還是在殊殊地胳膊上劃了一下。她的衣袖被割破了,胳膊上也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殊殊見散鈞用手擋了刀,臉上的表情由仇恨變成了同情,隨之而來的是矛盾。她輕輕地扶了散鈞一下,可是就在她的手接觸散鈞的手臂的一刻,她放開了。散鈞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諤,接著是一臉深情。我也愣了,好一會兒,才丟了刀跑到殊殊身邊去︰「殊殊,對不起。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殊殊搖了搖頭︰「我沒事兒。」我攙扶著她,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一時間,我的胸口又劇痛起來,像毒發時一般。殊殊輕聲說︰「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他們該著急了。」
散鈞拿回了彎刀,說了聲︰「有伏兵,撤!」可是殊殊卻厲聲道︰「想走!把解藥給我!」散鈞似乎愣了一下,已經轉身準備走了,又回過頭來,皺著眉問︰「什麼解藥?我沒有散綺的解藥!」殊殊掙開了我,走到散鈞面前,理直氣壯地對他說︰「紫篁中了毒,你們敢說沒有解藥嗎?」。散鈞瞪了她一眼,又轉身走了︰「與我無關!沒有解藥!」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殊殊仍要追上去,我卻沖上前攔住了她︰「殊殊,危險!他們的確沒有解藥。」殊殊愣住了,這才停下來。
我對殊殊說︰「其實,我很早就中了毒。和天籟、文彥一同斗玫瑰精的時候就中了玫瑰毒,沒好利索。今天突然毒發,你不要見怪。」我怯怯地說。雖然那一刻胸口很痛,可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又毒發了,也不確定自己傷殊殊是因為毒發不受控制還是因為心中怨恨。可是傷了她之後,一股愧疚之情又出現了,我開始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把持自己,恨自己要傷害朋友。殊殊有一絲疑慮,卻還是笑道︰「我沒關系的。只是,你的毒,真的不要緊嗎?」。我看著她真誠的目光,使勁兒搖了搖頭︰「不要緊的,真的不要緊。你回去不要對別人說,免得他們擔心。」殊殊點了點頭。
我們互相攙扶著回去,一路上,沒有太多言語。我起初一直低著頭,突然抬起頭來,卻正好迎上殊殊的目光,她沒有躲閃,斂眉說︰「其實,我只是和逸興結伴去魔界的。我以為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我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解釋,其實我明白。我們也沒什麼,我和逸興也只是偶然相遇,于是結伴去天界。而且我們在天界遇險,我還獨自跑了。」殊殊用力地搖著頭說︰「不,你不知道,逸興一直都在關心你的安危,他心里很在乎你。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因為我現在心里很煩亂,所以,我不想再被你誤會增加另一重煩惱了。」我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仍然將信將疑。
我點點頭,想了想又問︰「你可以告訴我那塊掛在逸興劍上的玉佩的事嗎?」。「玉佩?」殊殊搖著頭,回憶了一會兒,又點頭道,「哦,我想起來了。」我心里緊張極了,希望她講出來又怕她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