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之殤 第二十七節 閨閣絮語

作者 ︰ 韶華秋

我跟著璃姐姐到了她的房間,便兩個人說起話來。璃姐姐有了身子,就已經顯得像個母親了。她不問外面的見聞,卻仔仔細細地問我在外的經歷,問我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和她在一起,我便毫無顧忌地說著自己在外面的經歷,不用擔心爹娘听了緊張了。

「其實我真的出去不過四五個月。」我說,「當日我找繆道長,對他說了我的心願。他告訴了我三果的秘密,又令我去村里那崖壁上的石洞中努力修習武功,半年之後,我才離開,前往魔界。」「原來你半年都在村里?在那崖上?就是你小時候就攀上去卻下不來讓我們擔心的那石壁後的懸崖?」璃姐姐大吃一驚。我點點頭,為她的吃驚感到奇怪。」

「怎麼會這樣?你竟然一直都在這里,我們卻都不知道。」璃姐姐有些哭笑不得,輕聲嘆了口氣。「其實,我剛出去的時候心里也很害怕,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前面是什麼。可是,慢慢地我就習慣了,在決定去魔界之後就更加堅定了。」我回想起那時的情形,便道,「一直以來,你送給我的玉佛都保佑著我呢。所以吃過苦,受過傷,卻還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了。」璃姐姐望著我手上的鐲子,神色有點異樣。可是她沒說什麼,我也就沒有問。

「你和慶生哥什麼時候成親的?我也沒能趕回來,沒有喝你們的喜酒,真是遺憾。」我說。「沒有你參加,雖然大辦了喜事,卻還是缺少喜氣啊!我們也一樣遺憾呢。」璃姐姐笑著說。「你和慶生哥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笑道,「現在等你們的孩子落生,爹娘就可以盡想天倫之樂了。我也要當姨了,真想快快見到這個外甥。」「還有好幾個月呢。」璃姐姐笑了笑,臉上更多了母性的溫柔。我也不覺被感染,只喃喃自語︰「真好。」

「罄兒,你呢?」璃姐姐試探著問,「你在外面有沒有遇上心儀的人?」我愣了愣,腦子里竟出現散鏘的名字,我微微一笑,可是隨後就收斂了笑容︰「璃姐姐,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呢?」我搖了搖頭︰「其實倒是遇上過不少人,一路同行並肩戰斗的也不少,但是,我們都從不同的地方來,又各自有不同的目的,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特別深的感情。哪像你和慶生哥青梅竹馬,婚事也是水到渠成呢?何況我才不想被除了你們之外的人牽絆著呢。」璃姐姐也愣了愣,又問︰「那個馮公子真的不是……」「璃姐姐,你想到哪兒去了。我都說了他是為他的同伴而來找我的。我也只是為他重情重義舍生忘死去救那個叫殊殊的女孩才想到幫助他們的。可是,他還有一個同伴……也不知是不是同伴……」我想到了殊殊,想到了當日和馮逸興並肩戰斗死去的女孩,仍然有些疑惑。

「唉,罄兒,你也該收收心了。人生難免會有牽牽絆絆的,如果你真的愛上一個人,就會覺得那種牽絆是一種幸福。你也不小了,終身大事怎麼可以一點也不上心呢?」璃姐姐滿是擔憂。「我和好姐姐,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我笑道,「這些都是要靠緣分的,我才不急呢。」璃姐姐只是笑了笑,沒說話。一會兒,她開口道︰「罄兒果然長大了。」我搖著頭︰「我不喜歡你這樣說!我還是以前那個我,是那個愛闖禍總給你惹煩麻煩的妹妹啊!」可是,不知怎麼了,自從璃姐姐問我話之後,我就不時地想起散鏘,他冷若冰霜的臉,還有那張臉背後憂愁與深情。我心里猛地一驚︰我這是怎麼了?

「罄兒,你怎麼了?」璃姐姐輕輕搖晃著我問道。「我……我沒事啊。」我胡亂找了個借口,「我只是又想起馮逸興和殊殊來,也不知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安全了。我還得出去找他們,答應了要幫助別人,卻沒能做到。」我嘆了口氣。一時間,我的思緒又亂了,突然發現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雖然回家了,卻也不能擺月兌在外時的煩惱。已經改變的生活,回不到從前了。已經發生的事,我不能當它沒有發生過。每一件事我都要做好,一件一件做完。

「你也不用太擔心。馮公子如此匆忙地離開,一定是有同伴的消息了。你不用擔心。回到家就安安心心地住一段時間吧。我料想你過不久又會離開我們出去闖了。」璃姐姐說。我急忙伸手發誓︰「我一定不出遠門了!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我最遠就到鎮上走一走,一定不會溜出去了。」璃姐姐拉下了我的手說︰「不要輕易發誓。罄兒,我知道你喜歡外面的世界。更何況,以後也許為了我們村子,你還得四處奔波呢,那時候你也不願意出去嗎?」。「當然願意啦!」我忙應道,「現在你和慶生哥接手了爹爹的事,只要你們一聲令下,我當然要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我姓甄,就要為了全村人的幸福而不斷努力。只是璃姐姐你和慶生哥更辛苦。你自己要注意身體才是。」

璃姐姐笑了,有一絲無奈。「罄兒真的長大了。看來這一次你不是白白出去冒險的。能夠如此也就是大幸了。」我點著頭,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好什麼也不說。突然,我想起一件事,于是跳起來說︰「唉呀,璃姐姐,我忘了一件事。我忘了種子和農具!你把我那包袱放哪兒了?去找來好嗎?那里面全是其它各地的作物種子,我特意收集的。」我拜托了璃姐姐,便奔出去,只留下一句話︰「還有農具,那一定要慶生哥去了,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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