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之殤 第四十六節 洞中聖靈

作者 ︰ 韶華秋

「我沒事的。」邢若萱對啟華說,「你們是要進去尋找妖……的尸體嗎?帶我一起去好不好?」啟華連連搖頭︰「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知道你著急想知道。可是里面太危險,回家等一會兒好不好?」邢若萱使勁兒搖著頭,就要哭出來了︰「讓我去吧……讓我去吧……」我說︰「如果真的要進去,帶上邢姑娘倒也無妨。洞里的路並不難走,只是暗了點,需要帶上火把。」啟華仍在猶豫。我又說︰「放心吧,我會保護她的。」說著我便扶住了邢若萱。她對我感激地一笑,眼里卻更多悲痛。我心中犯疑,想不通。「那好吧。」啟華答應了,「大家一切小心。」接著他又對我和明哲說︰「有勞二位了。」

我們一同進入了洞中。有了火把,洞里的覽無余。我們很快便走到了岔道口,我手指來時的路對大家說︰「我們便是從這條路來的。」「原來果真另有出路。以前怎麼不知道?」大家恍然,卻又緊張起來。不多會兒,我們便找到了尸體。我定楮一看,原來是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原來是這妖物在作祟。」弓箭手道,「竟然敢到我們的聖地來。」幾個人收拾了尸體便往回走。邢若萱吁了口氣,放心了許多。

「剛才,這位小哥說此地是你們的聖地,不知……我們實在不知,有所叨擾,希望沒有驚擾聖靈。」明哲道。「你們的聖靈是否就在剛才走過的岔路上?」我問道。邢若萱立刻開始緊張了,她有些不安起來,加快了步伐。啟華說︰「其實,這里是安放我們村歷代村長骨灰的地方。正是在另外一條路盡頭。」他皺了皺眉說︰「以前往來多次,真的沒有發現這條路。」「可是,這樣的聖地,為何會有妖怪?」我問道。「我也不知道。」啟華說,「其實,就是在昨天,若萱無意間走到這里,發現了妖怪。我們才準備滅妖的,無論如何,歷代村長的骨灰不能受損。」我看了邢若萱一眼,她卻心不在焉,急切地想要走出去的樣子。「你們有多久沒到過這洞里來了?」明哲問道。啟華回答道︰「我們一般很少到這里來,除了安放骨灰和每年年尾的祭祀和祭日拜祭。上一次來,還是半年前的事。」我又看了邢若萱一眼,她仍舊十分焦急的樣子,蛾眉緊鎖,雙目含愁。「那樣就容易理解了。」明哲說,「這妖怪一定是在半年內到這里的。說不定這條路便有它的功勞呢。」我並不贊同,心想︰若真是那位前輩開通的,豈不是不恭?想著笑了笑。

「啟村長。既然進來了,不如去里面看一看吧。畢竟妖怪作亂多時,怕驚擾了先靈。況且我們無意間闖入,實在不恭,理應去磕頭賠罪的。」我說道。啟華覺得有理,可是對我的話仍然半信半疑。我淡淡一笑,並不多言。他終于點了點頭︰「那麼我們便去骨灰洞吧。」听到這里,邢若萱才好像剛回過神來,她又緊張起來了,想要制止卻又沒敢說話。

一路走過去,很安靜。路上沒有燈火,很暗,可是路很寬,也平整。走到深處,忽然看見了火光。原來是長明燈,紅黃色的火光明暗不定,卻長久不滅。走到里面,我不禁肅然,大家也都沉默了。我們到靈位前磕了頭,其他人也紛紛下拜。我一抬眼,看見了最近的「邢英南之靈位」,便問道︰「這位可是邢姑娘的父親?」啟華低聲道︰「是若萱的伯父。若萱的父親在外經商,三年前遇難,只有若萱和孝椿姐弟幸免,他們便回到了村里,由邢村長撫養。」若萱特別地給邢英南的靈位拂去了塵埃,又上了炷香。可是,她面色更加不安,甚至悄悄地四下張望,像在找什麼,又像害怕別人看到什麼。

我沿著靈位走著,慢慢地轉到了洞壁附近,沿著壁悄悄查看。走到洞壁褶皺處,我忽然感覺陰影之中另有人影。抬眼一看,果然是一個虯漢子。我故意張大了嘴,卻不發聲。那漢子伸手要捂住我的嘴,卻被我用玉簫抽了一下。「什麼人?」明哲听到響動趕了過來。那漢子已經與我交上了手。他腿腳伶俐,力道十足,我們赤手空拳過了幾招,不分勝負。那漢子終于拔劍,劍舞成風將我密密纏住,卻並不傷我。我躲避了一會兒,看出他的路數,便飛起一腳直踢他持劍的手。他有所察覺,將劍向空中一拋,用手把我推開,另一手伸出,劍正落入他所持劍鞘之中。

明哲搶上一步,輕輕地拔出了剛落下的劍,並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暗嘆︰持劍之人,被自己的劍所持,未嘗不是一種悲哀。邢若萱叫出了聲︰「這位公子,請你放開他。他不是壞人」一語既出,四下皆驚。啟華更是大驚︰「若萱你……你認識他?你昨天到這里來是因為……你說發現了妖怪是為了……」他強作鎮定,卻仍舊怒道︰「你說你把這件事情說清楚」若萱斂眉道︰「對不起……他是……」「景行大哥」一直沒有開口的邢孝椿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那漢子,突然驚叫起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景行大哥」明哲放開了那漢子,並沒有歸還劍,仍舊在一旁時刻提防著。「孝椿。」那大漢回應了一聲,輕輕拍了拍邢孝椿的腦袋,「長高許多了。」說著他便由孝椿拉著向大家走過去。

邢若萱看見他淡淡一笑,正欲開口,卻被孝椿搶了先︰「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吧。這位是任景行任大俠。三年前爹娘罹難,正是景行大哥救出了我們。」他轉頭對任景行說︰「三年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可是,你是怎麼到這里來的呢?」明哲這才將劍還給了任景行,說︰「多有得罪,請包涵。」任景行笑道︰「哪里話,還要多謝手下留情。」我也走上前去說︰「任大俠好身手。」任景行搖頭道︰「姑娘武功卓絕,在下慚愧。」啟華也說︰「多謝任大俠當年救若萱姐弟于危難。」可是,他轉頭看見邢若萱臉色便又黯然了。我看了看邢若萱,她正淺笑著從人群之外看任景行,帶著幸福的微笑,眉上卻還有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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