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未免太自持過高。」
初晴甩開他的手,轉過孤傲的背影,欲要走,慕容允澈的聲音變得空闊清朗。
「難道女人都喜歡口是心非麼?」
她的背脊有些僵直,眉頭擰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是不可能喜歡這種人的,一開始就在戲弄她,對她動手動腳,還曾打傷過她,這樣的人,她為什麼要喜歡他?
她背對著他,沒有回頭,聲音發冷「你想太多了,後會有期。」
「明日午時本王會在西街盡頭那片樹林等你,不見不散。」
慕容允澈沒有阻攔她離去的步伐,清冷的說完這些話,反著她的方向走了,等初晴回身時,恰巧看見他孤傲的背影,竟不帶半分決絕。
慕容允澈,你就那麼自信,她初晴一定會去麼?
回去相爺府,剛進西廂院內,就看見樓諾煌坐在屋內等她。
初晴沉了眼睫「相爺有何貴干?」
樓諾煌細細看了她兩眼,卻瞧不出異常「沒事,本相只是過來坐坐。」
初晴朝他靠攏,往他面前的茶盞里倒了些水,面無表情聲音無波「相爺有什麼事大可直言。」
他這才微微一笑,一把握住茶杯「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楮。」
初晴兩聲賠笑,坐于一旁,並不言語。
她的溫婉賢淑大概是所有男子欽慕的吧,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透露的氣質,正是與那張臉極為相配。
「曾幾何時……」他將目光輕輕落于杯盞,笑的深不見底「本相也曾想過,你這樣的女人會被什麼樣的男人征服。」
初晴依舊不說話,靜靜的听著。
「原來你喜歡的卻是慕容允澈那樣對你使壞的男人。」他斜勾朱唇,這才意味深長的望著她,果然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初晴絕色的容顏平靜無波,很難從那一方淨土里看到任何異常,她的臉太過平靜了。
有些東西別人認定是很難被改變回來的,所以她也不想多做什麼解釋。
「你打算跟他在一起麼?」他問,眼峰掠過深邃。
初晴轉過臉深深的遞過他,聲音極淡「怎麼?打算趕我走了?」
他一下笑了「怎麼會,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樓相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初晴總覺得樓諾煌今天有些怪怪的,似乎從皇宮出來就有哪里不對了。
「若是你先遇上本相,愛上本相的幾率會比慕容允澈大麼?」
這話讓初晴眉眼稍眯,復雜的黑眸掬上他的俊臉「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所以,你算是承認自己喜歡他了?」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糾結這個問題?」她皺了眉頭。
樓諾煌輕笑幾許,喝了口茶,把玩著茶杯「這個問題對本相太重要了,或許,對慕容允澈來說,更重要。」
「相爺,我不知道你們想干什麼,但我知道,你們絕對不是出于所謂的喜歡我!」兩個男人都與她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根本不是源自喜歡,他們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嗎?
「天命貴女能治好慕容允澈身上的寒毒。」事已至此,樓諾煌只想阻止初晴,趁她還沒有陷得太深。
她將鳳眼睇向他,笑起來「寒王身中奇毒,這是我早就知曉的事,有哪個病人不希望自己的病被醫者所治?他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為奇。」
樓諾煌眯了鳳眼「你都開始替他說話了?他故意接近你就是為了讓你給他治傷,這點你也能接受?」
「我只是就事論事,這兩件事根本沒有任何關聯!」
「所以,他讓你明天中午去赴約,你也會去?」
樓諾煌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有些惱羞成怒。
初晴眼峰掠過一襲驚異「你跟蹤我?」
樓諾煌冷冷的別過臉去,雙拳攥緊在鳳袖里,該死,他到底在氣什麼?
「沒想到你也會做這麼卑鄙的事。」
「這樣就算卑鄙了?那麼慕容允澈對你動手動腳就是理所應當?初晴,身為女兒家不懂貞潔,不顧禮義廉恥,你還要不要臉?」
這些話,幾乎是他月兌口而出的言辭,雙眼都有些腥紅了,是他出現的太遲,所以才會讓慕容允澈鑽了空子,是麼?
初晴斷然料不到樓諾煌會這樣說自己,她冷笑兩聲「我要不要臉,跟相爺你似乎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完,轉身就走,樓諾煌跑上來想拉住她,被初晴伶俐躲閃。
「晴兒,本相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與我無關!」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比這里好,省得莫名其妙受些窩囊氣。」
她從未想過要跟誰吵,今天遇上慕容允澈已經夠惱了,半路還要殺出個程咬金,這兩個男人是真心不想讓她有片刻寧靜。
越想越來氣,臉上雖淡然,腳下的步伐卻被加快,真想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再不受這些人的打擾。
天色逐漸接近黃昏,跑出相府,還好樓諾煌沒在跟來,她總算松了口氣,身上也有些銀兩,初晴找了家客棧先住下,她懂醫,還怕月兌離了樓相府就活不了?
只是自己剛一躺上床,慕容允澈的臉就在腦海里放大,明天他真的會等她麼?若是她不去,他會一直在哪里等麼?
呵。
怎麼可能?
怕是知道她不去,他也會很快走的吧,慕容允澈才不是那種能等她的人。
可是,他去不去,會不會等不等她,又跟她有何相干?
反正她明天是說什麼也不會去的,指不著那個男人又使什麼詐,她憑什麼要听他的?
真是可笑!
不去,不去,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