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豈能在她和程顥鷸蚌相爭的時候,讓喬麗這個漁翁得利?
她將電動自行車又往他面前推了推,她篤定程顥這種清高的男生,是絕對不會坐上喬麗的車,至于她的賠償……
程顥一臉煩躁地推著他自己的老爺車,繞過了梁惜。
「程顥。」
「阿顥。」
兩個女生異口同聲地叫。
而她們口中的男生,卻像是突然看到救星似的,將自己的車子重新鎖上,攔住從他身邊剛剛經過的一人。——白冰。
當自己的自行車被人搶過把手的時候,白冰還一頭霧水,再看了看梁惜和喬麗的陣仗,還有程顥那輛淒慘的自行車,白冰懂了。
程顥說得簡短,「我來騎,載你回去。」
「……哦,好。」白冰有些尷尬,沒敢再看向兩個正死瞪著她的女生,坐上了車的後座。
那對璧人走遠,喬麗才吹了聲口哨,「噯我說,這程顥原來有女朋友啊,這賭……還要不要繼續?」
梁惜木木地點點頭,心里有些苦澀,原來,鷸蚌相爭的是她和喬麗,白冰才是漁翁。
怎麼辦?
她也瞧出來了,白冰對程顥來說,很特別。
可是,她現在好像真的很喜歡程顥,喜歡他酷酷的俊臉,喜歡他身上的清爽,喜歡他的潔身自好。
她不想無功而返,她一定要追上他!
梁惜出師未捷,連續兩計都成泡影。
智囊團的第三計是迎合程顥的喜好,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不知道是誰,竟然打听到,程顥在周末的時候,都會去S市的圖書館里泡上整整兩天,中午飯都自帶著,在圖書館外的花園旁吃。
他辦的是年卡,平時周一到周五的時間大多耗在學校里,能夠去到圖書館的,只有周末兩天,自然是要充分利用。
得知這一消息,梁惜也磨著父親給她辦了張圖書館的年卡,好容易熬到了周六,一大早她就磨著家里的專屬佣人給她做了份雙人的午餐,放在了保溫餐盒里,而後讓家里的司機劉叔將她直接載到圖書館,下車時,還不忘跟劉叔說,不用來接她。
這一次,梁惜準備置死地而後生,她不帶錢不帶手機,也不給自己預留任何後路,就等著自己這個三無人士博得程顥的一絲同情,讓他載她回去。
當程顥在圖書館里踫到梁惜的時候,無不詫異。最後,他將其歸為巧合。
梁惜裝模作樣地抱著幾本平時的上課課本,坐到了他正對面的位置。因為二人來得早,所以位置空虛,這一次,她再不用擔心搶不到他身邊或是對面的位置。
看了眼程顥所借閱的書,很多是課程相關的練習習題,他自己帶著草稿紙寫寫畫畫,一題又一題;也有幾本,是梁惜所不熟悉的課程。
「噯,程顥,我們有學過微積分麼?」
程顥抬頭,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而這一眼,他也瞧見了她在看的什麼,原來就是學校自習課時的課本和試卷。
程顥有些無語,要看這些,何必來圖書館這個地方?
梁惜見他不答,不死心地又問,「你在做的那個習題集,我們老師好像沒有推薦過啊。」
這一次,不用程顥開口,坐在不遠處,有個看起來像是面臨高考的女生就咳嗽了起來,「同學,這里是圖書館,禁止喧嘩。」
梁惜張了張嘴,她已經在壓低聲音了,沒有喧嘩。並像是尋求證人似的,她看了程顥一眼,破天荒的發現,他竟然在笑,雖然很淺,但絕對是笑了!
很驚艷。
梁惜瞪圓了眸子,驚呼,「程顥,你會笑啊?」
「咳咳——,同學!」
梁惜對那女生抱歉地點點頭,噤了聲,卻因為瞧見了程顥難得一現的美色,而讓她傻笑地瞧了他半天。
不用看,程顥也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女花痴,正在用很猥瑣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抬眸,很冷地瞪了她一眼,本想開口訓斥兩句,但是又覺得這種人實在不足以影響自己,于是,咬了牙,他強迫自己沉浸在書中。
中午,程顥看了看時間,合上書本,準備吃午飯,一抬頭,就看見坐在他正對面的那個家伙,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權當她是個陌生人,程顥對其視若不見,依舊按著自己的步調,到了樓下花園邊的涼亭里,打開已經涼掉的米飯。
當梁惜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蓋上了飯盒。
「哎哎,你怎麼吃飯也不叫我一聲呢?」梁惜攔在他的面前,問得理所當然。
程顥只是瞅了她一眼,就要錯身而過,他可沒這個義務。
「程顥同學,你這就不對了,做人不可以這麼不厚道!」
看她那麼義正詞嚴地批評自己,程顥到底年輕,一個沒忍住,不由反問,「我怎麼不厚道?」
「那個,你看,我們是同校同學吧。」
「是。」
「你去吃飯的時候,我是不是在睡覺?」
「是。」虧她好意思說。
「那作為男生,你眼看著自己的女性同學即將面對餓肚子的窘況,卻不出言提醒,是不是不厚道?」
都說唯女子和小人為難養也,果然不假,「餓極了,你自己會醒,就像現在這樣。」
「我……」
程顥輕哼了聲,口舌上的得逞,讓他心情大好地從她身側走過,突然覺得,或許有她這麼個調劑,也不全然是件壞事。
當然,這種認定,僅僅維系一個下午,在圖書館要關門的時候,他才充分意識到,麻煩來了。
「你再拖著我的車後座不放,我……我可要叫保安了!」
程顥看著面前低頭無措的女生,覺得有些頭大。
這種表情,他見過,上次扎破他自行車胎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我現在只能靠你了啊,我沒帶手機,也沒錢打車,家里的人說好不來接我的。難道,你要我徒步走回家去?那麼遠,萬一路上遇到壞人……」
「停,停!」程顥決定認倒霉,事實上,自從她對他公然表白後,他已經認了無數次的倒霉,「……你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