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雲殤再次有了消息。想救顧汐婼,到寒潭谷來。
看著手中也就十個字的信函,獨孤滄月微斂的眸子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很沉很靜,然而,卻渾然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犀利。
「怎麼樣?上面都說什麼了?」看獨孤滄月的反應,大家的心都不由猛然一沉,雪逸寒忍不住上前問道。
「她又把地點約在了寒潭谷,看信函的意思,她應該會帶上婼兒。」收起信箋,獨孤滄月蹙眉說道。
「這女人可真能折騰!」一听到這,紫靈氣涌得忍不住咒罵出聲,「還是指定皇上只身前去麼?那鈕祜那邊......」
「還是我去吧。」打斷紫靈的話,雪逸寒上前一步毛遂自薦道,「國都淪陷,皇上理應趕去力挽狂瀾。」
「那倒是沒有提到必須朕去,可是婼兒......」
「國危在即,皇上還是處理政事要緊,婼兒的事,毋須擔心。」不給獨孤滄月拒絕的機會,雪逸寒徑自打斷他道。
「皇上,此言甚是,現在鈕祜淪陷岌岌可危,確實顧全大局為重,魅姐這邊有我們大家呢,您就放心去吧?倘若留下,那才是正中那毒婦下懷!」戴月覺得雪逸寒說的在理,當即也上前諫言道。
「是啊皇上,我們也覺得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應該大局為重,我們一定會竭力救回魅姐的。」點點頭,玄奕和玉珩一直上前幫腔道。
听大家一直這麼說,獨孤滄月雖然還是放心不下顧汐婼,卻還是點了點頭,「那好,這邊就交給你們,玉珩,即日起,你便喬裝朕的模樣,做好朕的分身,毋必不可讓那毒婦有機可趁,朝中一切大小事務,就由你全權處理。」
「玉珩領命!」當即抱拳,玉珩恭敬領命道。
點點頭,獨孤滄月隨即看向玄奕,「至于玄奕,你暫且集中人力,听候調遣。」
「可是皇上,玉珩玄奕都留下,那您......」不待玄奕回應,紫靈就不禁搶先問道。
「她既然利用死士制勝,那我們就利用死士與之相抗,亦可相克扭轉局面!」負手而立,獨孤滄月冷然勾唇,清雋矍鑠的眸子有著不可一世的倨傲。這樣的他好不震懾,仿似與生俱來就本該站在巔峰之極,俯瞰天下。
大局商定,大家才一致驚覺到,雪逸寒已然不知何時離開了。zVXC。
「咦?」掃視一周也不見雪逸寒的人,紫靈不禁納悶兒,「他莫非一個人趕去寒潭谷會洛雲殤了?」
雪逸寒風急火燎感到寒潭谷,然而,放眼望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婼兒......
望著茫茫山谷,雪逸寒揪緊了心,更多得卻是悔恨,若不是哪天自己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她也不會......
如果,婼兒有個三長兩短,雪逸寒,你就陪葬吧!
俯瞰山谷寥寥寒霧,雪逸寒墨玉幽邃的眸子瀛生著濃烈化不開的哀傷。
「雪逸寒,你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心急呢?」
身後突兀響起的聲音令雪逸寒眸色一凜,收起悔恨哀傷的情緒,隨即轉過直視著一臉倨傲的洛雲殤。
一襲淡紫襯得洛雲殤窈窕身段婀娜多姿,面容姣好如玉,然而,卻不足以入得雪逸寒的眼,打從心底里,他厭惡眼前這個女人,甚至,更多的是憎恨。
「婼兒呢?」見洛雲殤一人前來,雪逸寒眉頭微蹙,不禁問道。
「她啊......」理了理鬢發,洛雲殤笑得陰翳莫測,故意欲言又止,「她被被吊在崖壁上,想救她,跳下去吧!」隨即指了指雪逸寒身後,陰郁莫測的笑愈發透著狂肆。
當即緊張回頭望了後,但隨即雪逸寒就反應了過來,「哼,你以為,我會上你當麼?」
「信不信,隨你。」縱了縱肩,洛雲殤也不爭辯,轉身就走。而出眼身。
雪逸寒下意識的想要追上去,可又不禁猶豫的停下了。竟管深知這女人詭計多端,可還是情不自禁的朝崖下瞅去。
然而,白茫茫的寒霧迷蒙,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什麼也看不清。
「婼兒!你在下面麼?」
無奈,他只能大喊著。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繚繞山谷,自己的回音。
縱是如此,雪逸寒還是不肯就此放棄,再朝懸崖邊走了兩步,再次大喊道,「婼兒?婼兒!你在下面嗎?」
回應的,仍舊是空谷繚繞的回音。
「果然是傻了,我不過是給你開了玩笑而已,你還真信?」
突兀,身後再次響起洛雲殤去而復還的聲音。
雪逸寒狠狠咬牙,隨即怒然轉身,「婼兒在哪里?!」
「這可不是求人該有的語氣。」狂肆挑眉,洛雲殤輕笑,然,笑意卻不達眼底,「想要救顧汐婼簡單,你去碩王府,找出傳國玉璽給我,我就放人。」得到傳國玉璽,便可號令諸侯,起義倒戈,那可就易如反掌。
「去碩王府找傳國玉璽?」聞言,雪逸寒不禁劃過一瞬驚詫,「傳國玉璽乃是聖上傳承之物,豈會在區區碩王府?你究竟怎樣才肯放人,直說吧!」
「傳國玉璽就在碩王府,你如果還想救人的話,就別懷疑我所說的話!」听雪逸寒這麼說,洛雲殤假笑一斂,當即冷了臉色。「可是,對于你們所說的雪逸寒,碩王府,我全然不知,如何找起?」故作為難的皺了皺眉,雪逸寒矍鑠犀利的眸子卻一瞬不瞬盯著洛雲殤的眼眸,意圖查出狡詐端倪。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至于怎麼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撇了撇唇角,洛雲殤笑得冷漠,「顧汐婼的生死全權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最好別耍花樣!」說完,這才真的轉身走了。
然而,就在洛雲殤剛走出不遠,一直隨後跟來,埋伏在樹上的紫靈戴月這才一躍而下,飛速跟蹤了上去。
看到兩人追隨洛雲殤去的身影,雪逸寒先是一愣,隨即眸底掠過一抹精睿笑意,隨即緊跟上去。
那洛雲殤雖不會武功,卻仍不時泛泛之輩,且不說她最擅長的是用毒,就連這敏銳的感官亦是非常人能及。
感覺到身後若落葉飄落般窸窣的聲響,洛雲殤唇際斜勾,瀲灩美眸噙著倨傲不屑。當即刻意放緩腳步,待得亦步亦趨緊跟不舍的幾人稍一靠近,不露聲色掏出一包藥沫,隨風一拋,隨即撒腿開跑。
見她跑掉,向來沖動的紫靈當即就要追上去,卻給隨後跟上的雪逸寒攔了下來,「小心有詐,如果我剛才沒看錯,她好像扔了什麼東西,以防萬一,我們屏住呼吸沖過去!」
一路尾隨,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三人都很小心翼翼的躲藏著。
然而,洛雲殤卻出乎預料的回到了城中。
「她怎麼回城了?」三人隱匿暗角,紫靈忍不住狐疑問道,「我們會不會又被發現了?」
「先跟下去再說吧。」說著,雪逸寒隨即做了一個讓紫靈噤聲的手勢。
點了點頭,三人在洛雲殤拐過街角時,隨即又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直到看著洛雲殤走進一家陳記當鋪,這才停了下來。
「她去當鋪干嘛?」這次,連戴月都納悶兒了。
「靜觀其變吧。」削她一記誰知道的眼神,雪逸寒皺眉道。
然而,那洛雲殤進去當鋪卻久久不見出來,為了不引起注意,三人在就近的茶肆佯裝喝茶閑聊,按捺住急躁耐心的等著。
數杯茶水下肚,紫靈已經開始不停的打著飽嗝。然,現在的她雖然滑稽,可卻絲毫不足以引起兩人的側眸。
眼看洛雲殤進了當鋪快兩個兩個時辰了,卻依舊沒有出來的跡象,三人不由眉頭深蹙。
「我覺得,那陳記當鋪透著貓膩,要不,我們上去看看吧?」縱是戴月脾性再穩重,這下也有些坐不住了。一個人進去當鋪將近兩個時辰,這也太出乎常理了!
「嗯,我們上去看看!」雪逸寒點頭,一致覺得那當鋪太過詭異。
達成共識,三人隨即起身便朝不遠的成績當鋪走去。
剛到門口,紫靈就又是一個響亮的飽嗝。這可把兩人給郁悶了,不覺同時削了她一記白眼。
「喝水也能喝到撐,你可真厲害!」為了不驚動里面的人,戴月瞪著紫靈唇語罵道。
「我......」
「好了,你們別吵了。」眼看紫靈就反駁回去,雪逸寒忙沉聲阻攔,「為謹慎起見,我們先進去一個人探探底,有什麼變故,也能留條退路。」仰脖子瞅了瞅暗漆漆的店內,雪逸寒隨即謹慎提議道。
「嗯。」戴月贊同的點頭,「那就我先進去吧。」說著,隨手扯下脖子上的血玉玉佩就要進去,卻給雪逸寒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有功夫,留在外面比較妥當,倘若里面有什麼陷阱還能及時營救,就讓我進去吧。」說著,雪逸寒隨即拿過戴月手上的玉佩,「玉佩借我一用。」
「可是......」
戴月還想說什麼,雪逸寒卻抬手做了噤聲的動作打斷她,隨即走進門去。
而與此同時,一旁的紫靈,心思卻因戴月的那塊貼身玉佩驀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