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打擾了許安然好不容易有了的好夢,個個都是罪無可恕。
許安然這時望了過去,見是湯家的人,她感嘆了一聲,好夢由來最易醒,多情自古空余恨,冥冥眾生,誰又能擺月兌一個情字?誰又不喜歡能有一個好夢?
「湯先生,你這樣擅闖民宅,想要我報警是嗎?」許安然依然是沒有好氣的說。
湯家老爺子發火道︰「烙軒,看看這就是你想要的女人,她不止一次害你哥坐牢,現在還用報警來威脅我們!」
湯烙軒站在兩邊的中間,他道︰「安然心情不好,你們這麼大聲的吵到了她,我都說過了,你們回去吧!我是大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不需要你們全部來操心我。」
「烙軒,跟媽媽回去。」湯母拉著湯烙軒的手。
「媽,您和爸還有哥都回去吧!」湯烙軒哄著母親,「我和安然有事要談,談好了之後,就一定會回來的。」
湯母這時候看向了許安然,「你就是烙軒的妻子?」
「只是掛名的妻子而已,我們正在協商離婚。」許安然直接說道,她趁著今天湯低父母都在場,于是講明白來。
湯氏父母一听是這樣的情況,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可是湯烙聖卻針對著許安然︰「怎麼?利用完我弟弟的一片深情後,你就想這樣結束了?」
「湯先生想我怎麼樣?」許安然淡淡的道。
湯烙軒即時說道︰「哥,這是我和安然之間的事情,你們不要插手,好不好?」
「湯烙軒,現在的你是個冤大頭,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嗎?你幫別人養孩子,你最後獲得了什麼?」湯烙聖吼著弟弟。
湯烙軒看著他們︰「總之,我想要說的就是,無論你們說什麼,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就會做到底,我幫過安然,但是我從來不圖她的什麼,我也沒有想過要獲得什麼。」
湯老爺子道︰「今天你必須跟我們回去!否則我們押都要將你押回去。」
湯老爺子這樣說著時,已經和湯烙聖一左一右的將湯烙軒拉著往外走,湯母趕緊去開門,湯烙軒被硬拉著往門外走時,回頭對許安然道︰「安然,你不要不開心啊!我先跟父母談談,一會兒就來陪你……」
許安然看著湯烙軒一家人離開,她關上了房間的門,她一開始怎麼趕,也趕不走湯烙軒,這下好了,他被家里人帶走了,她也樂得清靜了不少。
獨自站在窗台前,看著春天的萬物復蘇,奼紫嫣紅的花朵兒開始競相開放了。
她好想念許歡顏,隨著對另一個失去了的孩子的思念,她愈發的想念著許歡顏了。
可是,她再也沒有臉面去見夜傲擎了,是她沒有用,沒有守住這個孩子,也就是沒有能力守住屬于他們的幸福生活。
所以,她活該一個人孤獨到老,或者,她應該是回到飛雨國,從此在慈雲寺修行,以此來向失去的孩子贖罪。
墨溪園。
三天過去了,夜傲擎仍然是沒有等到許安然的回來,許歡顏看著他︰「爸爸,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歡顏,你是說媽媽生爸爸的氣嗎?」夜傲擎不由奇怪了,明明一直挺好的,也不知道為何許安然又變卦了。
許歡顏不解的問道︰「那為什麼媽媽不回來看我?」
是啊!夜傲擎也不明白,如果許安然只是做做戲而已,她也該回來了!當初她可是死乞百賴著要回到墨溪園,回到許歡顏的身邊。
「媽媽會不會一直不回來?」許歡顏擔心的問著。
「不會,媽媽會回來的。」夜傲擎安慰著女兒,「現在很晚了,歡顏先睡覺,明天還要上課。」
夜已深,夜傲擎並沒有睡覺,他出了門,來到了許安然所住的地方。
許安然打開門看到是他,一怔之後要關上門,夜傲擎沉聲斥道︰「許安然,你鬧夠了沒?」
許安然壓制住心底的傷痛,她看著他︰「我只是履行著和湯烙軒的夫妻義務,你來做什麼?」
「夫妻義務?說來看看,有哪些?」夜傲擎冷笑了一聲。
「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逛街,平常的普通夫妻生活,也就這些了吧!」許安然淡淡的答他。
夜傲擎一把抓過她,將她抵在了門背後,「那麼我呢?你將我置于何地?」
許安然有幾分哀傷的看著他︰「傲擎,你喜歡我嗎?」
夜傲擎一怔,沒有說話,他喜歡不喜歡她,她難道是感受不出來的嗎?
「你並沒有多喜歡我,是嗎?」許安然黯然失神。
夜傲擎只是不作聲,就這樣用幽深的雙眸凝視著她,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來這里做什麼?
許安然凝視著他︰「傲擎,你並沒有多喜歡我,卻希望我一心一意的喜歡你。正如這一句話︰你對我的喜歡,只是男人體內精子般的泛泛之愛,而卻期望我對你的愛,是卵子般珍貴的愛。又或者,男人和女人對待愛情上都不盡相同。但卻跳月兌不出精子和卵子的差別。」
「你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心思懷疑我?」夜傲擎的語聲冰凍三尺。
「不是懷疑,是這樣認為。」許安然輕輕的一笑,笑容淒美而心酸,「你走吧!」
「許安然——」夜傲擎低吼了一聲。
許安然無視他的怒氣,只是轉過身不理會他。
下一刻,夜傲擎強勢的拉過她的身體,什麼也沒有說就狠狠的吻了下去,他吻得越深越狠,許安然的心就越痛,而且是越來越痛。
走吧!傲擎……你走吧!
她在心里不斷的說著,但唇片相接的那一瞬間,卻又是如此迷戀他的味道。
終于,他在她也深深回吻他的時候,才放開了她,然後深深的凝視著她︰「許安然,我只講這一次,我不知道怎麼樣表達才算是喜歡你。但是,你承諾過我,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的,現在告訴我,什麼事情令到你想要逃?」
許安然在這一剎那間,幾乎所有的偽裝都全部瓦解,她想要告訴他,告訴曾經失去過的孩子,失去過的人生,但是,最後,她還是忍住沒有說。
「我真的只是和湯烙軒履行夫妻義務罷了。」她說完別過了臉。
夜傲擎往廳里看了一眼︰「那麼湯烙軒呢?他有沒有看見我吻你?他現在在哪里?」
湯烙軒被湯家的人帶了回去,公寓里只剩下許安然一個人,許安然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來,而夜傲擎知道她的倔脾氣,「許安然,究竟是什麼大事情?你要知道,你就算隱瞞也隱瞞不了多久,你連歡顏都可以留下,而要離開我的身邊,我想不到會是什麼樣的事情,令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你給我記住,你承諾過我的話。」
說完之後,夜傲擎轉身離去。
許安然一個人慢慢的從牆壁滑落,然後蹲在了地上痛哭起來,她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她不想他知道這些,她想他幸福想他安康,這些已知的痛苦,就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後又听到了按門鈴的聲音,許安然惱火的大吼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叫你別再來煩我!」
她吼叫的很大聲,房門外的人應該都是能听到她說的話了。
「安然,是我!」房間外說話的聲音是林世杰,「烙軒打電話給我,說你的狀態不是很好,我來看看你,你怎麼啦?」
「世杰?」許安然慢慢的站直了身體,她兩眼通紅的打開了門,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的凝視著他。
林世杰一見她憔悴不堪的樣子,馬上道︰「安然,你究竟怎麼啦?」
許安然這時看見了他,整個情緒都失了控︰「林世杰,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出了什麼事?」林世杰一見矛頭指向了他,他吃驚了。
許安然哽咽著怒道︰「你還裝蒜?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你看我哪里不順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安然,你別激動,我知道什麼?我應該知道什麼?」林世杰馬上伸出手,將她拉向沙發邊坐下。
可是,許安然推開了他,「不要踫我,不要再踫我!林世杰,枉我這麼信任你,枉我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枉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你卻在暗地里捅我一刀,你讓我生不如死,你讓我失去了孩子,我恨你……我恨你……」
越是說到了後面,許安然就越說不下去了。
林世杰明白了過來,許安然終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當初就料到,許安然若是知道了,定然會接受不了,難怪湯烙軒說她的情況非常反常,如果不是湯家人帶走了湯烙軒,湯烙軒可能還不會這麼快告訴林世杰,林世杰也不會這麼快過來看她。
「安然,是我的錯,你想我怎麼做,都行!只要你一句話,就行!」林世杰承擔了所有的責任。
既然他當初做了這樣的選擇,那麼他就一定要承受這樣的後果,即使許安然恨他也好,作為男人來說,擔當應的責任,是他們作為雄性動物的天性,沒有能夠保護到心愛的女人,也只會讓他們飲恨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