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播報的是國際新聞……」電視里,圓潤的女聲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隨後畫面一轉,漆黑的夜空中,一道巨龍般的閃電橫跨天際,直直劈在了一座高聳的電視塔上面。
「昨天夜里,一道閃電擊中了多倫多電視塔,多倫多電視塔是世界第二高的建築,始建于……」接下來是對那倒霉的高塔的簡短介紹,之後畫面又是一轉,聚焦在了電視塔腳下的一座白色的圓頂建築物上。
「幾乎就在同時,在可以容納七萬名觀眾的天頂體育館中,發生了一場不幸的事故……
「華夏民間藝人,在魔術界素有十年難見的天才之稱的天才魔術師,朱同壽,當時正在體育館內表演大型月兌逃魔術,鳳凰涅槃。在這項魔術中,表演者將會在一個全封閉的鐵籠中,帶上鐐銬,然後在四周點燃大火……最後從灰燼中站出來。」
主持人饒有興致的介紹起了魔術的具體內容,然後不帶絲毫感情的才變得略有些低沉。
「讓人遺憾的是,表演失敗了,天才魔術師的世界巡演在多倫多成了絕響,這是世界魔術界的損失,也是華夏藝術界的重大損失……」
「下面,讓我們來回顧一下朱同壽的生平,2009年,他在世界級魔術大賽——FI**大賽中嶄露頭角,以自創魔術踏虹飛仙一舉成名,其後……不過有關方面也存有懷疑,認為他跟近年來出現的午夜怪盜有某種關聯,這是兩者的對比圖……」
畫面上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是白色披風,白色禮帽,言笑晏晏,英俊非常的青年;另一個則是驚鴻一瞥的身影,看不清具體細節,只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午夜怪盜精通易容術、月復語術,向來以神出鬼沒而著稱,由于兩人著裝上的類似,因此,有關方面認為,兩者間有一定牽連,並會繼續保持關注……」
畫面又是一轉,一個大月復便便的禿頂一臉嚴肅的出現在了鏡頭上,看樣子是有關方面的相關領導了。
「我們有理由認為,朱同壽就是午夜怪盜,他以魔術作為掩護,實施各種性質惡劣的犯罪,相關部門已經盯了他很久了。這場事故之後,想必此類案件將會絕跡。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團伙作案的可能,如果再有人犯案的話,那就證明是團伙……」
「白痴!」
一根手指按在了遙控器最上端的按鈕上面,畫面迅速轉為黑暗,顯示屏中映出了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讓這張臉顯得頗為正氣,但此時,這張臉卻扭曲著,有一種歇斯底里的味道。
良久,空氣中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似是辯解,又像是在求諒解。
「師弟,以你的精明,最後應該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你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師父,老頭子太偏心了,執掌門戶的明明就應該是我……你和老頭子一樣,都是不合時宜的人,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你還搞什麼劫富濟貧,不能怪我,我是為了門派的將來……」
……
盛夏六月,烈日炎炎,知了不知疲倦的賣著萌,可誰也不知道它們到底知道了什麼,只是被它們吵得心煩意亂。
朱同壽呆呆的坐在地上,望著那尊泥塑的元始天尊像,神像下面有個供桌,上面很稀落的擺了些瓜果之類,後面倒著個老道。然後,他又扯扯身上的道袍,看著自己堪稱粉女敕的小手,心下一片茫然。
前一刻,身遭還是火勢熊熊,現在卻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應該不是有人在跟自己開玩笑,聯想到昏迷前的明暗交替,他覺得有了點線索。
師兄陷害自己早有前因,但他肯定不會跟自己開這種玩笑,何況,能瞞過自己的知覺,神不知鬼不覺把自己弄到這里,別說是師兄,就算師父也不可能做得到,自己這個天才魔術師的名頭可不是炒作來的。
二十多年來,除了魔術,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沒網絡的時候看訂裝書,有了網絡就看網文。修煉之余,他將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這上面。
多看網文也是有好處的,比如現在朱同壽就是如此,眼下的狀況雖然詭異,但他還是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哥這是……穿越了?看這架勢,好像還是個仙俠世界?嗯,這里是個道觀,自己穿越在了一個小道士身上,那邊那個剛咽氣不久的老道八成就是小道士的師父,所以,這是掌門流……
原始天尊是吧,他抬頭對著神像念叨著︰「道尊在上,弟子朱同壽,初臨貴境,以後就要跟您混了,您一定要罩著我哦。」
胡亂拜了一拜,當是履新,也算是跟前世做了個了斷,朱同壽心情大為舒暢,他站起身,在不算寬敞的三清殿中來回走動,琢磨起自家的處境來。
這個身體有些殘留的記憶,可不知為何都很模糊,只有名字倒還清楚,也叫同壽,但姓氏卻變成了劉。這也沒啥,反正朱同壽早就對自己的名字不滿意了,現在多少算是改善了一點,要是能把壽字去掉就更好了。
這年頭,跟壽字同音的字,就沒個好的,叫獸,禽獸,小受,一個比一個悲催。不過這也沒辦法,他這個名字也是有講究的,他的技法傳承,是源自華夏的一個傳統道派,叫日月派。
派中弟子是按‘日出東方,天下大同’排的序,他是‘同’字輩。那個壽字則是他那個老不修的師傅起的,按照︰多福多壽,多子多孫的套路排序。比如他的師兄就叫同福,三師弟則是同子,四師弟……以此類推。
名字是小事,大不了功成名就之後再起個威風的外號什麼的,關鍵還是要搞清楚身在何方。雖然他很向往仙俠世界,但那個小道士的記憶中,卻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訊息,沒人會飛天遁地,也沒人能移山填海,他自己更是沒有隨身的老爺爺或者某個系統……
那麼,這里很可能就是華夏的某個歷史時期了。
會是哪個?若是正德朝就最好不過了,劉同壽突然有些期待,那個性子奇葩中帶著隨和的正德皇帝,實在太適合穿越者了,自己又是個魔術師,專門擅長各種玩,唔,自己想不是辦法,還是出去找個人問問吧。
這廂才一抬腳,殿外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同壽抬頭一看,卻見一個黑黑瘦瘦的小乞兒迎面跑了進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些官差又來了!道士伯伯呢?啞大叔還沒回來嗎?小道士哥哥,只有你一個人在嗎?這下完蛋了……」小乞兒象是對道觀很熟悉,一進門就開始東張西望的找人,氣喘吁吁的咋呼了一通,最後才轉向劉同壽,臉上盡是絕望之色。
「咳咳……」哥老大一活人,咋就被忽略了呢?什麼叫只有我就完蛋了?我可不是一般人,被無視的劉同壽很不爽,清了清嗓子,想引起對方的注意力。
「小道士哥哥,你著涼了?怎麼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在說,道士伯伯去世了,是真的嗎?那些官差好像也听到了風聲,想趁火打劫呢。」小乞兒很關切的說著。
「嗯,師父在那兒……」劉同壽朝供桌後面努努嘴。交談了幾句,他覺得記憶開始復蘇了。
他之所以穿越到小道士身上,就是因為老道的死。這小道士的智力似乎有些問題,有些痴傻,但對親近的人卻感情深厚。老道一死,小道士也是狠狠哭了一場,一哭就是大半天,直接哭暈了過去,然後就是朱同壽的到來了。
本來這道觀里還有個啞僕,那是小道士的另一個親厚之人。若是有他在,事情倒也不至于這麼糟糕。但一個多月前不知出了什麼急事,啞僕突然離開了,為了這事,小道士也是傷心了好些天,結果傷心勁還沒過去,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老道士雖然年高多疾,卻也還不至于就死,否則那啞僕也無法放心離開。可天有不測風雲,啞僕離開沒幾天,衙門就突然發了告示,說是包括紫陽觀在內的數百戶人家佔了國慶寺的寺田,應予歸還,然後就開始挨家挨戶的做工作了。
寺田什麼的因果,劉同壽還搞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很確定,那就是劉同壽的前身遭遇了古代版的強拆。
老道當然不肯退讓,他這道觀雖小,卻也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基業。當今之世道教興盛,三清殿總能受些香火,再加上後院的幾畝菜園,師徒僕三人的衣食卻也無憂,偶爾還能接濟一下街坊,所以,擺在面前的問題很現實,沒了道觀,三人就要流落街頭了。
老道堅持,其他人當然也是一樣。
那幾百戶人家有窮有富,如紫陽觀這樣,被征了地就淪為赤貧者為數不少;就算是傷不到筋骨的那些富戶,自然也不願意平白損失一大筆財產,只是此事後面頗有牽連,他們也不敢貿然跳出來,只是在那些窮人後面推波助瀾。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當地官府也是有所顧忌,不敢強來,局面一時間倒是僵住了。可老道畢竟年紀大了,身上又有病,帶頭和官差頂了幾場,這一日起來就覺得不妥,然後就……
搞清楚了因果,劉同壽也有點發愣,我擦,這是古代版的強拆啊!穿越之旅一點都不美好,自己還沒搞清楚在哪兒呢,咋就遭遇這種倒霉事兒了,命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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