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亙古以來無論這世上誰王誰霸,無論孰是孰非,無論朝風暮雨的變化,這湛藍的大海依然流淌,微帶咸濕味的海風也總是這麼吹著,只是有時或許大些有時或許小些。
大海中免不了有往往來來的千帆百舟,而馬其雷現在正坐在其中的一條船上,他還是挺喜歡依著護欄望著大海的感覺,只是那木制的護欄被馬其雷壯碩的身體壓得「吱吱」直響。
本來八月正是馬其雷補假的月份,原本就該讓他自由的玩玩,但是吉恩身上的傷尚末痊愈,馬其雷本應護送他回巴斯洛魔法學園的。
*可是今年的八月十七日正是馬其雷答應代替已死的噓委*衣昂出席「朗格*史雷斯的晚宴」的日子,為了完成故去者最後的願望,馬其雷搭上了這艘駛向巴姆利大陸南海岸的客輪-「江海之神佑號」,這艘客輪的船首像就是著名的廢物神-江海神,而且還是斷臂的**江海神。
吉恩已經由加里森武技學園的專人護送回巴斯洛魔法學園去了,所以這次旅行就成了馬其雷一個人的旅途了,也免不了有些寂寞。
望著無垠大海中翻騰著的白色浪花,馬其雷也免不了回想起那場才結束的戰斗-「地獄路」挑戰,那一場殘酷的戰斗中加里森武技學園戰死兩名「問心堂」高手,兩名重傷,而對方也只有重傷的林崎夕雲存活下來,而這樣的傷亡人數竟是兩百六十年來最低的傷亡人數。
馬其雷在最後的戰斗中使用了「嗜血狂戰異化」,所以他當時並不知道自己除了殺死哈弗德以外,還曾和天下三大拳聖之一的技之拳聖-賀馬純交手,只是在醒來了第一眼看到了一張陌生中年人的臉,用比較恭維的話來說那臉並不算英俊。
馬其雷還記得很清楚賀馬純問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真的是巴斯洛魔法學園來的嗎?」
當馬其雷以很肯定很肯定的語氣說明自己確是來自巴斯洛魔法學園的後,賀馬純立即不加思索的勸他,「你還是轉到加里森武技學園來吧,馬其雷。」
馬其雷自然只有婉拒賀馬純的好意,但是賀馬純還是認為擁有「嗜血狂戰異化」天生體質的人應該來加里森武技學園學習。最後不得已之下馬其雷只有悄悄的告訴他另一個秘密,自己同時也擁有「魔導異化」的先天體質,這才勉強打消了賀馬純的念頭。
不過認識了賀馬純這樣的大人物還是有好處的,由于馬其雷為加里森武技學園贏得了「地獄路」挑戰,保住了加里森武技學園的名聲,避免了因賀馬純晚到而可能造成的不利結果,所以賀馬純認為自已欠馬其雷一個人情,他為此承諾可以替馬其雷解決一次麻煩。
但令馬其雷最高興的不是這件事,而是身為技之拳聖的賀馬純畢竟見多識廣,他竟知道那副「貫征」的正確的用法,這下「貫征」就不再只是護具。
凡是有目的地的行程,只要不斷前進,便大都是有到達的一天的,這次也不例外,巴姆利大陸的海岸線已經在大海的那一頭露出了身影。
只是馬其雷犯了一個錯誤,江海神原來就是無用而且會召來霉運的神,選擇用這種神為船首像的船乘坐,想要平安到達也很難。
「喵嗚,」原來懶洋洋的趴在馬其雷肩頭的沙飛突然叫了一聲。
馬其雷的思緒也被沙飛的叫聲打斷了,他側頭一看卻發現了異樣,「沙飛,你怎麼了?」
平時的沙飛最喜歡的姿式就是用大大的尾巴蓋住自己的身子,舒舒服服的趴在馬其雷的肩上。可是現在的沙飛卻是四足直立,幸好馬其雷身材魁梧,肩寬體闊,而沙飛身形小且爪子可以伸縮,馬其雷才不覺肩膀被抓痛了。沙飛那條又粗又大的尾巴也豎了起來,雙目中射出警戒的目光,「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顯然動物性的本能告訴它有危險了。
「沙飛,」馬其雷也察覺了不對,成形後的沙飛擁有高速高空飛行能力,而且攻擊力也屬中等魔獸的佼佼者,一般不會這麼緊張,除非對方強度在高等魔獸以上,而且已經有攻擊的預兆了,沙飛對人的索敵性能並不佳,但對魔獸類卻很不錯,「危險在哪個方位?」
「喵嗚,」沙飛一邊叫著,一邊抬起了左前爪向左前方指去。
馬其雷看見一道粗大的水柱筆直噴向天空,是鯨魚嗎?雖然還沒看見對手的真面目,但馬其雷也能猜出了一點了,不過普通的鯨魚應該不會讓沙虯這麼緊張才是。
「嘩」的一陣巨響,不出所料一條巨大的鯨魚浮出了水面,這條鯨魚看上很普通,只是有頭上有一只足稱巨大的角罷了。
「獨角鯨,」馬其雷的臉上現出了一絲驚詫,獨角鯨是水屬性高級魔獸,很罕見,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馬其雷自忖並不怕獨角鯨,但是現在正在海上,要是這條獨角鯨撞上了這條倒霉船的,馬其雷也自知到時候除了自顧自逃命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大多數動物身上並不會有無用的器官,一般生來就有的東西往往是有用的,獨角鯨也不例外,它的那巨角和別的有角動物一樣有著不俗的攻擊力。而現在它正向「江海之神佑號」沖了過來,顯然它把「江海之神佑號」當成了敵人。
怎麼辦?打敗獨角鯨?馬其雷自知憑自己的斗氣也好,魔力也好,要打敗獨角鯨怕是要不短的時間,足夠獨角鯨撞沉「江海之神佑號」了。不和它一般見識,讓它一次?要躲馬其雷也很有把握,但是那樣的話,船上的其他普通乘客就慘了。並不是馬其雷有多麼想普救眾生,但一樣都是人,不到萬不得已,馬其雷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別人去死。
就在馬其雷猶豫的時候,獨角鯨卻越來越近了,眼看就要進入魔法攻擊範圍的盲區了。所謂魔法攻擊範圍的盲區是指因為魔法攻擊時威力覆蓋區較大,在以施術者為中心一定的區域內為了避免誤傷而不能使用魔法。不同的魔法有不同魔法攻擊範圍的盲區,象小火球這樣的魔法而言,魔法攻擊範圍的盲區幾乎為零,但是以馬其雷的水平要打敗獨角鯨不得不使用魔法攻擊範圍的盲區較大的魔法。
在一艘船誰最大?自然是船長先生,而船長先生在危機時就有責任挺身而出。現在正是如此,從擴音器中傳出的船長先生的聲音進入了船上每個人的耳朵,「各位尊敬的乘客,海上出現了獨角鯨,但是我們是受著水之準侍從神-江海神庇護的船,請大家不要驚慌,我們將使用‘江海神光芒’來射擊獨角鯨。」
「江海神光芒」?那是什麼,馬其雷的好奇心被吊起了,看看好了,反正要逃也來得及。
「江海之神佑號」開始轉向,以船頭正對沖擊而來的獨角鯨,而那座斷臂**的江海神船首像開始發出淺藍色光芒。
原來再差的神也有光芒,馬其雷看得出那淺藍色光芒正是水屬性之神護光,著來那座斷臂**的江海神船首像並不是普通的船首像,而是封印著江海神神力的魔封器,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大凡這些個神啊仙啊的,總要比個小動物強些,就算是超級弱的水之準侍從神-江海神也是一樣的。
斷臂**的江海神船首像上的光芒越來越刺眼,最後終于凝結成了一個淺藍色的斷臂**的江海神光芒體月兌離了船首像直飛向獨角鯨。
此時的獨角鯨並不知道將要大難臨頭了,仍然很執著的沖向「江海之神佑號」。
兩個物體相迎而來,自然會撞出巨大的花火,淺藍色的斷臂**的江海神光芒體再與獨角鯨互相接觸的一瞬間,就象兩個飛奔相擁的戀人,一下就緊緊擁作了一團,然後淺藍色的斷臂**的江海神光芒體重新散成了淺藍色光芒籠罩著整條獨角鯨。
當美人魚變**卻又無法得到愛情時,就會化為海上的泡沫,這個大家都知道的,而現在獨角鯨在淺藍色光芒籠罩下竟也開始分解,分解成一團團淺藍色的泡沫升上了天空,就象被吹飛的肥皂泡一樣,很漂亮但很快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厲害的‘大海戀曲’。」看到此情此景,馬其雷不由自主的輕聲自語,「這就是水屬性的神威之一,沒想到連最弱的江海神也有這樣的力量。」
船上的其他乘客卻沒有馬其雷這麼強烈的感慨,他們雖然也感慨于神威的巨大力量,但有什麼比撿回一條命更重要的呢?
可是天既有不測風雲,人間的禍福自然也是變幻不定的,生活經驗豐富老人們有一句話很實在,「別看現在蹦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還是值得一听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慶賀的時間,突然從船首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整個船身也開始搖晃。
「緊急通告,緊急通告。」船長先生的聲音再一次通過擴音器傳入大家的耳朵,這次有點急了,「由于啟動了‘江海神光芒’,現在船首像因過度負荷而發生了爆炸。船首部位發生了進水,請大家在船員的引導下登上救生艇。」
「看來最弱的神還是靠不住的,」馬其雷模了模沙飛,「對不對?沙飛。」
「喵嗚……」沙飛應和的長叫著。
不知道是不是在建造「江海之神佑號」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有今天,這艘可載客六百人的客輪有七十條救生艇,按一條救生艇載六人的標準來算,足可以載四百多人,船上的婦孺老人總算全都上了救生艇,現在離岸並不遠,看來逃生是沒有大問題。
但是還有近二百號和船上的水手就只有抓塊木板漂向岸邊了,馬其雷沒有去搶著上救生艇,也沒有使用飛行術飛上岸,因為今天他心情很好,想游個泳。
「卜通,」馬其雷一個猛子扎到了海中,「好痛快,」當馬其雷從海水中再次探出頭的時候,他自在的甩了甩頭,「沙飛,你怎麼樣?」
沙飛本是待在馬其雷肩上的,馬其雷跳到了海里,沙飛自然也下了海,現在它正在以狗趴的姿式耍水,光听它「喵嗚,喵嗚」的叫聲就知道它挺喜歡玩水的。
「江海之神佑號」這時已開始下沉了,不過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問題了,大多數都獲救了,有命在就行了,其它的問題都可以以後再談。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又有一條獨角鯨來了。」
「看來書上記載的獨角鯨是一雄一雌小群體生活的事是對的。」听了這話,唯有泡在水中的馬其雷毫不在意的喃喃自語。
但別人沒馬其雷這麼悠閑的心情去關心這些學術問題,就只這麼一聲便宛如在沸油中加入了涼水,頓時炸開了鍋。
「現在怎麼辦?」有人急著不知所措。
「船長呢?船長在哪里?」有人還指望找到負責人。
「喂,是我。」更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原頭等艙乘客正用通訊魔石與人聯系,「李小姐,再給我加十份意外人身險。」
「沙飛,」馬其雷看了看正玩的高興的沙飛,「我們要不要救他們?」
「喵嗚。」沙飛根本不會說話,只是喵嗚的應和了一聲,玩水的樂趣讓它連獨角鯨的威協也不顧了。
「那你就是要救他們了,」馬其雷把沙飛叫聲當作贊同,「起沙吧,沙飛。」
「喵……嗚……」隨著一聲長嘯,沙飛貼著海面聚起了一片沙雲,而且沙雲越來越大。
馬其雷縱身躍上沙雲,對著海中的人們大叫著,「各位快上來吧。」
在這種生死關頭人們的身手都比平常敏捷了許多,先是身強力壯的男子都跳了上來,而後他們又將老弱婦孺拉了上來。
在海上沙飛的能力明顯受到了限制,平時它差不多可以聚起長八十米,寬八十米的一團沙雲,但現在只有正常情況下的十分之一大小。馬其雷覺得挺擠的,干脆自已另用飛行術浮在了半空,「沙飛,你先送大家上岸好了。」
「喵……嗚……」,接了馬其雷的命令後,沙飛先是升空二十米,然後直奔海岸而去。
馬其雷將注意力轉到了新來的這條獨角鯨上,「就讓你吃點小苦頭好了。」獨角鯨對空性能近似于零,馬其雷這可是算得上打死老虎了。
「聚于空中失落的精靈們,在此現示你們的力量,打開縛之門,……」馬其雷使出了「怒 縛陣界」,狂風中異次元的入口打開了。
根本來不及防備馬其雷的獨角鯨,硬是被狂風將它巨大的身軀卷上了半空,但是馬其雷所打開的異次元入口卻塞不進這條獨角鯨。
「算了,算了。」雖然盡全力還是可以進一步擴大異次元入口的大小將獨角鯨吸進去,但是這條獨角鯨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上的損害,這樣就行了,「去吧。」馬其雷中止了魔法。
在狂風中耗盡了體力的獨角鯨顯然是知道了馬其雷的厲害,乖乖的潛入了水中。
擠在沙雲上的乘客也看到了狂風大作後獨角鯨的退卻,有人忍不住感嘆道,「這次真是幸運,我們和這麼厲害的一位魔法師同在一條船上。」
「就是,」另一位也附道,「要不是這位魔法師我們就死定了,而且他還這麼年輕,真是年少有為。」
「是啊,」那位衣著華麗的原頭等艙乘客也附和道,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忙掏出通訊魔石,「喂,李小姐,剛才的十份意外人身險我不要了。」
當所有人都平安上岸的時候,沙飛吐著舌頭現出了原形,一次運這麼多人太緊了,它的搭載限重也不過只有五十噸,這次差不多到搭載限重了。
就在馬其雷用撫模來安撫累壞的沙飛的時候,船長走了過來,「非常感謝你,年青的魔法師。」
「不用謝了,船長先生,」馬其雷搖了搖手,「你知不知這是那里?」
「這一帶是克木爾王國的海岸,沿岸有不少城鎮。」情況並不算糟,船長先生很熟悉這一帶。
「那麼去藍鷲城怎麼走?」馬其雷繼續問道。
「藍鷲城正是克木爾王國的王都,在克木爾王國的城鎮上大多通王都的馬車。」船長先生熱心的說道。
「那就多謝了,」馬其雷一拱手,「我先走一步。」抱起疲憊的沙飛,馬其雷飛上了半空,四下一打量正看見一處小鎮,當下便飛了過去。
「年青的魔法師,閣下高姓大名?」船長先生向著馬其雷的背影追問道。
「相逢既有緣,何必多相問。」這是希格里教馬其雷的,在外面少報名姓以免麻煩。
「來不言姓,去不留名,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年青人。」船長點頭暗自贊許道。
所謂小鎮的意思就是指鎮的規模並不大,不大也就是沒有太多的公共設施,沒有太多的商店,沒有太多的娛樂場所。不過馬其雷也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他要的只是一班通向藍鷲城的載客馬車,而這個小鎮就正巧有這麼一班馬車。
不過這種小鎮自然不會每天都有車通向藍鷲城,正確的班次是二十天一班車。馬其雷發現自己還是很幸運的,因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自己只要過一晚,第二天中午就正有一班車,所以馬其雷就在這小鎮的唯一的小旅店過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馬其雷早早的就坐上了車,這種載客馬車並不很大,里面差不多也就是可以坐上八、九個,可以馬車內還是挺空的,這小鎮的人原本就不常去藍鷲城閑逛。
馬其雷的身邊坐著一位年紀較大的人,穿著一身軍裝,看他的樣子也不象還能上戰場殺敵建功了,身邊也沒帶武器,應該是一位退休的老兵吧。
馬其雷的對面一對年輕的男女正互相依偎著靠在一起,看上去象是一對新婚夫婦,因為他們的手指上戴著一對相同的藍寶石結婚戒指。
但是馬車卻遲遲不出發,眼看著太陽開始離開了天空的中央,馬其雷忍不住從車廂里探出頭問了一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趕車的馬車夫不好意思的對馬其雷說道,「對不起,客人,有一位老顧客預約了要搭這班車回藍鷲城,他現在還沒有到,能不能請你再等一下?」
出門在外總有這樣的突發事件,與人方便也就是與己方便,听馬車夫這麼一說,馬其雷這個通情達理的人也只有退上一步,「好吧。」
果然不久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中年商人喘著粗氣踏進了車廂,他一邊擦著淚一邊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各位,我來遲了。」
看到這人這付樣子大家倒也發不出火了,還是年紀大著的人更好開口說些什麼,退休軍人代表所有等待了半天的人們說了一句,「這次就算了,但旅途還很長,請不要再這樣了。」
「是的,是的。」中年商人坐在了面對車門的長凳上,「我是因為遇上了一群人堵了路才遲到的,不過你們知道嗎?這些人是遇上了海難才在岸邊上陸後到了這個鎮子的,他們好幾百號人在海難中竟一個也沒有死,你們說希奇不希奇?」
「好百號人在海難中一個也沒有死?」退休軍人很驚訝的問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事。」
「是啊。」中年商人原本只是一個人在說,現在見有人對自己的話有了興趣,自然是更有了興致了,「我听那些被救的人說他們是一位傳說中的魔法師救了。」
傳說中的魔法師?听了中年商人的話,馬其雷不禁在心中暗笑道,他用手在沙飛的背輕撫著,用只有自已听得見的聲音說道,「沙飛,我成了傳說中的魔法師了,好不好玩?」
「喵嗚」,仿佛是真的听懂了馬其雷的話,沙飛輕輕的叫了一聲。
沒有人听到了馬其雷的輕聲細語,這時男青年也忍不住好奇心向中年商人問道,「請問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是長什麼樣子?」
「這位老弟,」中年商人上下打量了打量男青年,「你想知道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的長相?」
「是的,」年青人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是一個魔法的學習者,正希望可以找到一位明師學習。」
「你可以去考巴斯洛魔法學園,」馬其雷突然插了一句。
「我去考過了,」說到這里,男青年更不好意思了,不過他是個誠實人,還是實話實說,「不過我並考上巴斯洛魔法學園。」
「原來如此,」中年商人听到這話同情的點了點頭,「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據說長相很年青,但我猜想他也許是可以青春永駐的。」
「很有可能。」男青年點頭附合道,「我也听說**師們可以青春永駐。」
「據說他的穿著很平常,」中年商人努力回想著听來的小道消息,「只是罩了件斗篷,沒有拿法杖什麼的,就象……」這時中年商人的目光正好落在馬其雷的身上,「他穿的一樣。」
馬其雷的心忍不住「咯 」一下,但他的臉上並無表情,只是用淡淡的語言反問了一句,「我的穿著真的和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很象嗎?」
「真的很象,」中年商人的目光又掃到了正趴在馬其雷大腿上假寐的沙飛,「而且據說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也有一只狗臉松鼠尾的小寵物。」
一時間車廂里的所有的目光就都聚到了馬其雷的身上,用凹鏡聚焦光線就可以使物體燃燒,馬其雷也覺得自已快被這些人的目光烤焦了。
「我如果是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我就可以飛到藍鷲城去了,根本不必坐這樣慢吞吞的馬車,是不是這樣?各位。」馬其雷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破綻。
「說得也對,」年青人到底好糊弄著,男青年這麼一說,他的夫人也不多看馬其雷了。
「我看也不像,」老眼昏花的退休軍人就是拿著馬其雷的畫像,要認錯馬其雷恐怕也是不難的,更何況他現在什麼也沒拿。
「你真的和他們說的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很象啊!」只有中年商人還沒有徹底放棄自己的發現。
「你又沒真的見過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對不對?」馬其雷用雙眼正視著中年商人。
「那倒是。」在馬其雷直視的目光下很難說出模稜兩可的話的,中年商人只有照實說道。
「所以說嘛,你完全是主觀的下了判斷,大叔。」馬其雷用斬釘截鐵的語氣推翻了中年商人的論斷。
「難道我搞錯了。」無論是誰被別人這麼抓著話柄這麼說,就一定會對自己也不很確定的事產生判斷上的動搖。這個中年商人也是這樣的,他搔了搔頭,不再說什麼。
「當然是你搞錯了,大叔。」馬其雷用手撫著沙飛背脊上的毛,輕輕的對中年商人說。
車廂里一時間靜了下來,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來說。車廂外隆隆的車輪聲傳進了車廂,雖然有些響,但也很有節奏感,讓人听了有一種輕微的催眠作用,加上午後正是休息的好時候,車廂里的乘客們大多倚在椅背上漸漸的入睡了。
馬其雷的雙眼也微微的合攏著,但他並沒有睡,只是在閉目養神,手依然還撫著沙飛的毛,心里暗自自語,沙飛,我們這次的巴姆利大陸之旅只用魔法不用武技好不好?
這時已經睡著的沙飛在夢里中輕輕的叫了一聲,「喵嗚。」原來不僅人會說夢話,連小動物也會夢叫。
听到了沙飛叫聲的馬其雷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們果然意見一致,沙飛,因為我們是傳說中的魔法師和他的寵物組合。這次巴姆利大陸的旅行會比上次去亞漢家更有趣一點吧?
馬其雷至今還沒有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只要在巴姆利大陸上活動,無論干什麼都會與麻煩掛鉤,這是他的宿命,這次也不例外。
行行復行行,一轉眼已是在馬車上渡過了三次日落日升,又是艷陽高照的中午,馬其雷所搭乘的馬車穿進了一處山林。
秋季的太陽並不象夏天的太陽那麼讓人熱得受不了,但是那懶洋洋的感覺也讓人有睡上一覺的念頭,車廂里原來就較為狹窄,就算開著車窗,比起外面還是更為悶熱一點,大家早就各自都閉著雙眼,懶得睜開了。現在就連趕車的馬車夫也微微的搭上了眼皮,幸巧這條路他是走慣的,那些拉車的馬全是識途老馬,就是閉著馬眼也會憑著本能向藍鷲城前進。
這是個寧靜的中午,如果能一直這麼寧靜下去自然也是不錯,但是總有些不識趣的人會擾人清夢,就听「卜通」一聲,一根巨木被人推倒正橫在道路中間擋住了馬車的前進路線,隨後又是一陣急促的「砰砰砰」聲,有二三十個衣著不怎麼樣的家伙突然從道路兩邊的山林中竄了出來,為首的有一個手執大棒的家伙大叫了一聲,「停車,吃飯。」
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的馬車夫被這一嗓子吼得立刻就徹底明明白白了,「吁……」,一拉韁繩讓略受驚嚇的馬兒停了下來,「各位有事嗎?」
「停車,吃飯。」那位大棒先生又重復了一遍。
停車?吃飯?有這樣拉人吃飯的嗎?再說馬車夫走這條路也有二十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在這里被人攔下了吃飯的,「各位,我們不餓。」
「嗨,兄弟們,」大棒先生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些同伴,「他們不餓,他們竟敢不餓,我們該怎麼辦?」
後面的那些人顯然早就排練過了,一齊揮動手中的那些個柴刀樵斧之類的武器,異口同聲的答道,「那就打到他們餓為止。」
這下白痴也明白了,馬車夫當時就結巴了,「你……你們是……是劫……劫路的,可……可是這……這里一……一直很……很太……太平的啊?!」
「老兄,你這麼說就讓人不舒服了。」大棒先生帶著商業性的笑容,很和藹可親的對馬車夫解釋道,「你怎麼能說我們是劫路的,我們不是山賊。只不過我們既然在這山中住……」說到這里大棒先生停了一停,舉起右手一揮。
後面的人再次揮動著那些個柴刀樵斧,同聲大叫應合著大棒先生的話︰「靠山吃山,天公地道,雁過拔毛,理所應當。」
「這是民心所向啊,」大棒先生等後面的聲音歇下去了才又開口道,「我們也不過是將本求利做些生意,也不算過份對不對?」
「這位……」馬車夫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大棒先生才好,因為大棒先生並不承認是山賊,稱他大王自然不妥,但別的稱呼又也不知該才選什麼才是。
「這位老板。」從車窗中探頭看了半天好戲的馬其雷開口了,「我們都是普通的旅客,做我們的生意怕是沒有賺頭的,不如放我們過去怎麼樣?」
「這位小老弟,」大棒先生看看馬其雷,很認真的說道,「我既然打開門做生意自然是來客不拒,再說開張兩天你們還是第一批客人,我又怎麼能讓你們走呢。」
「原來如此。」馬其雷點了點頭,「老板,你們賣什麼呢?」
「便當。」大棒先生很自豪的說道,「我們特制的野味便當,你們一個人要買一個。」
「現然是有賣有買,我就問一下價錢,」馬其雷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竟有心情向大棒先生打听價錢,「你就報價吧?」
「二十五個金幣一個便當,」大棒先生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這服務態度還算不錯,只是這價錢……,「你們是八人標準載客馬車,馬車夫那一份便當就算奉送,給二百個金幣,我這里買八送一,不錯吧。我可是個和氣生財互惠互利的人。」
「那你還不如去搶金庫,」退休軍人也是軍人,這軍人不屈的斗志還在他身上燃燒著,一听這話不由的氣上心頭,月兌口而出的話也就有了火氣。
車廂的乘客早就全醒了,剛才他們都听見了馬其雷與大棒先生打交道的全過程,男青年年輕氣盛,脾氣自然也好不了,「我們一個子也不會給你的。」
「那我就只有使用一些強迫手段了,」大棒先生听了退休軍人和男青年的話,不由的把語氣轉為了強硬。
「大家不要為了區區幾百個金幣鬧成這樣嘛,」一听只是二百個金幣的小事,馬其雷不願意動手,身為巴斯洛魔法學園有史以來最有錢的工讀生之一,百萬金幣身價的堂堂娛樂城大老板,同時擁有「嗜血狂戰異化」和「魔導異化」兩種先天體質的特殊人類,第一屆「全世界新生代英雄比拼大贏家」總冠軍,二百六十年來第二個通過「地獄路」挑戰的優勝主將,為這點錢的小事動手不值。所以說大棒先生是幸運的,如果今天他遇上的不是馬其雷,而是亞漢的話,二百個金幣,讓他死二十萬次也不夠啊。
「那你說怎麼辦?」不知死活的大棒先生竟還用凶狠的語氣對馬其雷說話,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這二百個金幣我一個人出了。」馬其雷不在乎的攬下了這件事。
「好,」大棒先生對馬其雷的豪爽很高興,「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行,」這時說話的是那位退休軍人,「身為國家的軍人,我決不向盜賊屈服。」說著從座位底下的暗箱中抽出了一把為預防萬一修理馬車用的巨型扳手,縱身跳下了馬車。
「老先生,我們就付給他二百個金幣好了。」馬其雷還希望不要把這件小事鬧大。
「年青人,我是軍人,」雙手握住笨重的巨型扳手,退休軍人擺出了一個不錯的,如果再年輕些,這架式還挺酷的。
「老頭,」大棒先生也生氣了,「我不是盜賊,這可是你自己找揍。」
「來吧,」退休軍人氣勢一點也沒弱下去,「我讓你看看軍人的魂魄。」
「去死吧,老頭。」大棒先生掄著手中的大棒直奔退休軍人的腦袋砸了下來。
退休軍人卻不忙舉巨型扳手向上一架和大棒先生打在了一起,一時間卻也分不出誰勝誰負。
「我現在才確定你不是那位傳說中的魔法師。」一直沒說話的中年商人突然低聲開口了,而他口中的主角就馬其雷。「一位傳說中的魔法師是不會給這些盜賊金幣的。」
「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傳說中的魔法師。」馬其雷用手輕撫著沙飛,臉無表情的答道。
就在這時,一直觀注著打斗男青年興奮的叫道,「那位老先生真厲害,盜賊根本不是他的敵手。」
說實在的這種二百個金幣檔次的盜賊不行一點都不奇怪,如果這盜賊要是有著加里森武技學園「問心堂」高手標準的水平那才叫稀奇呢?馬其雷對男青年的話興趣並不大,只是免不了也向打斗中的退休軍人和大棒先生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