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雲大夫終于在小廝的再三催促下,來了。
「雲大夫,你來得正好,趕快看看歌兒!」鳳彥新看到雲大夫來了,如獲至寶,緊蹙的眉頭也不禁略略舒緩了些。
雲大夫在房外便听到了鳳輕歌瘋狂的笑聲,他不明就理,不禁蹙了眉頭,急走兩步,剛剛踏進房門,便被激動的鳳彥新給扯到了鳳輕歌的床榻旁。
雲大夫趕緊凝神去探鳳輕歌的脈,鳳輕歌胸腔不住起伏著,眸中綻出一抹希冀的光,趕緊將手腕伸了過去。
雲大夫按住鳳輕歌的手腕半天,眉頭卻越蹙越緊。這鳳家二小姐根本沒有病,只不過是受了些寒氣而已,可是她為什麼會一直癲笑不已,這實在叫他不懂。
半響,雲大夫終于在鳳彥新與鳳輕歌期待的目光中站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地向鳳彥新一揖︰「老爺,二小姐,她只是受了些寒氣,沒,沒什麼大礙!」
「她這叫沒事麼?!」鳳彥新一听雲大夫的話就火了,聲音控制不住地變大,指著笑得七仰八叉的鳳輕歌道,「為何一直狂笑不已?」
「這,這我確實不知!」雲大夫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一個行醫數十載的大夫,居然診斷不出病癥,真是羞愧難當。
「爹爹!」這時,鳳輕舞‘怯怯’的聲音傳來,「我以前听過劉嬤嬤講故事,說水里是有水鬼的,難道……」鳳輕舞的話恰到好處的停住,卻讓人產生了無限聯想。
「胡說!」鳳彥新聞言厲斥,心下卻不禁有些猶疑。歌兒剛剛都還好好的,現在卻突然狂笑不止,連雲大夫都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難道真的是中邪了?
鳳輕舞看出了鳳彥新的猶疑,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看來鳳彥新已經半信半疑了,只要再加一把火,便能讓他相信。可誰來加這一把火呢?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房外不遠處的一株大樹的樹叉上,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兒懶洋洋地坐在上面,雙腳懸空晃蕩著,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放金光︰「不愧是我老玩童看中的人,嗯,丫頭,我且來做你的這把火吧!」
自言自語的說罷,他身形一晃,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很快,便有家丁風風火火地跑到落梅院來,「老爺,門外來了個道士!他說,他說……」那家丁說到這里,便支支吾吾地瞟向鳳彥新。
「他說什麼了?」鳳彥新此刻正煩惱于鳳輕歌的失常,見那家丁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禁來了氣。
鳳輕舞站在一旁,听聞來了個道士,清澈的眸中不禁銳光一閃,一絲疑惑爬上眼眸。
「他說,府中有人中邪了!」那家丁飛快地說罷,額頭已經爬滿了冷汗。
語落,房中所有人都將目光凝到了那家丁身上,似要將他的身體看出一個窟窿來。那家丁一動不敢動,等待著鳳彥新的吩咐。他本來也是不信那個怪老頭兒的,誰知道那老頭兒居然連自己的私房錢藏在哪里都能算到,這可是他老婆都不知道的事啊!
「哦!?」鳳彥新聞言非常意外。
「那老道士說府中有人中邪,是因為有水鬼纏上了二小姐!」那家丁繼續重復著老玩童的話。
鳳輕舞眸中劃過一絲冷意,唇角勾起一抹冷誚的弧度。還真是巧啊!她剛剛希望有人幫她添這一把火,立馬便有人來了。看來她稍後要好好會一會這個人。
「哈哈哈!爹……哈哈……」鳳輕歌可憐兮兮地瞧著鳳彥新,雖然她也不信什麼水鬼中邪什麼的,但她此刻真的很難受,只要那個道士能夠解除她的痛苦就行。
看著笑得流淚的女兒,鳳彥新的心也跟著疼起來,他投給鳳輕歌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冷聲命令那家丁︰「趕快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穿著一身花里胡哨道士服飾的老玩童便被帶進了內宅。鳳彥新在落梅院外接見了老玩童,一見老玩童的樣子,便忍不住蹙了眉,懷疑起他的能力來。
「你就是那位道長?」鳳彥新打量著老玩童,只見這老頭兒年紀雖然看起來很大,但是紅光滿面,雙目灼灼有神。只是他臉上玩童似的笑容和一身古怪的衣飾讓人覺得他很不著調。
「咳,咳。嗯,老道路過貴府,發現府中邪氣沖天,掐指一算之下,便得知了原來是府中二小姐被水鬼給纏上了。」老玩童趕緊斂了笑容,裝作一本正經地將先前想好的台詞背出。
「哈哈哈……」鳳輕歌的狂笑聲又自房中傳出,因笑得久了,已經接近嘶啞。
鳳彥新听得蹙緊了眉,趕緊向老玩童道︰「道長趕快幫我女兒驅走惡鬼吧!香油錢,我是不會少了道長的。」
「唉呀呀!我們學道之人豈是貪圖銀錢的小人,驅鬼捉妖乃是我輩中人應做之事,我……」老玩童興致勃勃地說著,鳳彥新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嗯,我知道,我知道,道長趕緊作法吧!」鳳彥新趕緊打斷了老玩童,將他迎進鳳輕歌房中。
「老道我要開始作法了,閑雜人等全都出去!」老玩童開始趕人,他這個假道長‘作法’怎麼能讓別人看見。
鳳彥新依言領頭而出,鳳輕舞在和老玩童擦身而過時,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這時,那老玩童也正向她看過來,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傳音入密道︰「丫頭,我這次幫了你,你可要記得感謝我哦!」
鳳輕舞是現代古武世家的少主,自然懂得這是傳音入密的高深武功。她听完老玩童的話,眸中不禁閃過一抹精光,沒有作任何反應便與他擦身而過,出了房門。
老玩童在房間里擺上香燭,胡亂揮舞了一番,口中念念有詞了一番後,在鳳輕歌被煙霧燻得昏昏沉沉時,趁她不注意,解了她的笑穴。
鳳輕歌狂笑了半天,又被燭火紙錢的煙霧燻了半天,終于不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