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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後中毒事件發生後,鳳棲宮一直是大門緊閉,拒不見客,但這一日,有一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進去,是太子妃。
眾所周知,皇後與太子妃本是出自一脈的姐妹,姐姐出事後,第一個便見妹妹,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關鍵是,這姐妹二人關系並不好,一度鬧到了皇帝面前,大有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架勢,這種情況下,事發第四日,皇帝就已準皇後親自調查中毒事件,這才沒幾天,一直沒所動作的皇後就獨獨招了太子妃去,讓人不得不懷疑了,再加上,太子妃在民意調查的可能下毒人選中榜上有名,難道……真的是她?
「母後有什麼話就請明說吧!」夙媛坐立不住道。
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女子把她傳喚來,已經有一大會了,除了見到她來,說了句‘太子妃請坐,你先等會,本宮喝完藥有話要與你說。’之外,再沒有說第二句話,而那藥,到現在都還沒喝完。
看著女子那時而緊皺的眉頭,痛苦的樣子,及時而瞥過來的目光似乎別有意味,漸漸的,她腦子里突然有一個念頭固定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裝模作樣地喝藥,有那麼難喝嗎?她從前犯病喝這藥的時候可是十分流暢的,這會痛苦起來了,肯定是想消耗時間,目的是為什麼呢?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鳳棲宮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上次,她帶著人進來,結果遭遇了被關門打狗,是非黑白任由別人評說,這次,她本來帶了凝霜和銀風一同,可是,她們二人都被留在了殿外……
見心理戰術已經初見成效了,女子由進門時的榮光滿面,到此刻的不耐煩,傾城滿意地繼續慢慢地奮斗完最後一小口藥汁,然後交與秦易,後者臨走時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又看,直到傾城瞪了眼過去,她才不得不退了出去。
現下,光亮寬廣的大殿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夙媛臉上緊張的神情幾乎不可見地松了松,但卻沒有逃過傾城的眼楮,以為一對一了,就可以懈怠了嗎?
她不可置否地輕輕一笑,「太子妃,現在沒有旁人在,在本宮正式詢問你之前,你可有什麼話要先對本宮說的?」
夙媛面色一沉,女子話中的肅然讓她心里頓覺不舒服,于是她勉強地掀唇一笑,「母後休養的這幾日,父皇可有來看望?」
「他幾乎天天都來。」傾城猶如一個徜徉在幸福長河中的幸福小女人般說道。
夙媛嘴角噙著一抹譏諷,一時得意,道,「噢,那我怎麼听說父皇這幾日不是宿在他自己那兒就是妝妃那里呢?」
「是兒臣。」傾城不緊不慢地提醒道,「在本宮面前,有資格說‘我’的,在這西陵,只有皇上一人。」
女子訓斥的口吻讓夙媛渾身更加不舒服起來了。她憑什麼坐得高高在上,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就算她是皇後又如何,她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她頭頂的太子妃光環就是最好的說明!
可是,不服歸不服。
「太子妃覺得這壺碧螺春如何?這個月新來的貢品,北方干旱,南方大雨,這樣條索縴細,卷曲成螺,滿身披毫,清香淡雅,回味綿長的碧螺春在今年可是個稀罕物。」
夙媛瞥了眼那杯從她進來起就只喝了一小口的茶,不耐煩道,「母後叫兒臣來就是為了討論茶葉?」
在郡王府時,她就對喝茶不感興趣著,因為它太苦,喜歡它的,是夙瀾。
「母後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等夙侍郎從汜水郡回來,你們一同探討。」
傾城眉梢一挑,道,「前提是夙侍郎可以安然無恙地歸來,太子妃覺得可能嗎?」
「母後這話是什麼意思!」夙媛隱約覺得女子在話中有話。
傾城一記冷笑,「《女教》中教導女子出嫁後要以夫為天,這一點太子妃進宮後一直做得很好,在你的眼中,首先看到的,在你的心中,首先想到的,都是太子。
為此,你把本宮當做是眼中釘,肉中刺,很正常。
本宮同樣也不想在後宮經常看到你,什麼原因,你自己很清楚。」
「兒臣愚鈍。」夙媛眼中不乏譏諷。
是什麼原因,你敢明說嗎?說你雖然嫁了皇帝,可心里還想著的是自己丈夫的兒子,你敢嗎?
哪怕明知道即使女子真的承認了,說出來,此刻是她們二人對話,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沒有人可以證明,且這是她的地盤,她大可直說,就算隔牆有耳,被人偷听了去,也不會傳到皇帝耳朵里去,首先,那個秦易一定沒有退遠,就在大殿附近,其次,她不知道夙傾城進宮後是用了什麼手段,她安插在鳳棲宮的人有的被清出了宮,有的把收受的銀兩退還了回來。
但她就是想讓她親口承認她自己枉顧倫常,那猶如看她自己抽打自己的臉。
然而,夙媛沒能如願。
傾城指的是……
「在郡王府,知道本宮吃花生過敏的人,不超過六個,你也在其中,然而,你不該知道。」
見她欲辯駁,傾城搶說道,「那盅八寶什錦養顏湯就是最好的證據。」
「誰看見了,湯在哪兒呢?」夙媛譏笑道。
「本宮要和你仔細說的,不是已經過去老久的事。」她以為自己是白痴嗎,沒有對證的事情要死咬著不放。
「太子妃,你是在緊張嗎?」傾城又輕笑道。
看著女子那似閑聊般的輕松神情,夙媛恨得緊,但面上還是帶著笑,「沒有。母後究竟想說什麼呢?兒臣出來時答應了太子早些回去陪他下棋。」
這個時候,依舊不忘記把自己當做情敵來刺激,是想要轉移話題?既然人都表示時間很趕緊了,那麼……
傾城神色陡然一厲,「太子妃可知本宮這次躺了幾天才蘇醒過來?!太醫把脈時在本宮的身體里發現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為無色無味但能夠讓人休克至死的毒藥!」
胡說!只是花生粉末而已!
夙媛幾欲大聲喊出,但她同時意識到了這極有可能是女子的陷阱,可她又想到了從宴席之後,鳳棲宮里一直對外封閉,究竟發生了什麼,鮮為人知,只知道不斷地有太醫在宮里進進出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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