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別夢之溶黛情緣 第二十三回 居鄉野黛玉離園

作者 ︰ 霧中水晶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鳳姐聞言,心中一涼,只得道︰「是,太太,明日我就和她說去。只是還有件事還請太太示下。」

「還有什麼事?」王夫人問。

「昨日太太說送林妹妹往家廟里靜養去,我想著這原很好,那里清清淨淨的,妹妹好生養養只怕就好了。只是外頭那起子人不知內情,倒要說我們容不下一個孤女,生生把她逼到家廟里去了。這樣豈不是辜負了太太一番美意,還帶累娘娘的名聲。」鳳姐道。

「你說的原也有理。只是這一時半刻竟也沒什麼合適的去處。」王夫人想了想道。

「我倒是有個地方,太太看合不合適。」鳳姐忙道。「你先說說看。」王夫人道。

「從前來我們這里的劉姥姥原是住在京城郊外,听說如今也置了些房舍,不如將妹妹送了過去。林妹妹在那里也有個照應,便是有人問起,也只說送她去親戚家休養幾日。」鳳姐忙道。

「這倒是個辦法。」王夫人想了想道︰「只是不知劉姥姥那里應不應承?」「太太放心,我們給她幾兩銀子,她哪有不應承的道理?」鳳姐道。

「既這樣你還不快去辦了來。明日一早就送她走吧。你告訴她,她身子如今不好,也不必來辭我。對了,你三妹妹明兒還要跟了教習學,也不必進園子里了,免得沾了晦氣。」王夫人道。

鳳姐走後,王夫人又對一旁的薛姨媽道「我還想著只怕她還有些日子,看這樣她竟是不怎麼中用了。還是妹妹昨兒說的對,趁早兒把她送了出去倒好。若不然,一時半刻有什麼三長兩短死在這園子里倒不好了。」

薛姨媽笑道︰「林姑娘到劉姥姥那里也未嘗不好,那里鄉下,空氣也好,又沒什麼人去煩她,說不定病就好了也未必可知。我們這里也好,如今這林姑娘的名氣京城里可是沒什麼人不知曉的,若說是她的屋子,我想著只怕再多出些銀子那些公子哥也願意去看看。」

王夫人笑道︰「正是這話呢。虧得寶丫頭出了這個主意。你不知道,如今就有好些人來問什麼時候能到園子里去看看呢。」

第二日一早,黛玉便讓人將周瑞家的請來,鳳姐也一早就進來。黛玉扶著紫鵑強撐著走出來,道︰「二嫂子、周姐姐都來了?快去看看少了什麼沒有?趁著如今我們還在這里,先點清楚了才好。」

周瑞家的進去看了一回道︰「姑娘也太小心了,這里原是姑娘的家,我們作下人的哪好隨意看呢?」

黛玉冷笑道︰「周姐姐倒會說便宜話,原也和你說不著,只和你主子說去。」便又對鳳姐道︰「如今你也在這里,可得看清楚了。」鳳姐會意,笑道︰「妹妹太小心了,周嫂子都已經看了,再沒有什麼不妥。」這時李紈又帶了迎春、惜春過來,俱都依依不舍。末了,惜春笑道︰「林姐姐你這一去卻也是好事。我倒想跟了你去呢。我們也好作個伴。」

李紈推她道︰「四姑娘又說傻話了,你林姐姐是去養病,你去湊什麼熱鬧。」又囑咐了紫鵑、雪雁好好照料姑娘。又對黛玉道︰「好好養著,可千萬別胡思亂想。過一陣子,太太還打發人去接了你回來。」

黛玉也不多言,只微微笑著。鳳姐又將王夫人讓紫鵑留下之言說了,紫鵑卻只不願,執意跟著黛玉去。鳳姐也不強留,只略說了幾句便罷。

所幸鳳姐早備下了軟轎,紫鵑等扶了黛玉坐上去。李紈、迎春等送至園外方才回去,劉姥姥卻已在門外候著,見鳳姐出來忙上來道︰「姑女乃女乃,林姑娘出來了?」鳳姐點點頭道︰「林姑娘身子不大好,在轎子里歇著呢,就不出來了。」

劉姥姥忙道︰「那是,那是。姑娘身子弱,再著了風可不好了。」鳳姐又令人將帶去之物一一都裝上車。因不放心,卻又帶了平兒直送到劉姥姥家。

劉姥姥原住在城東郊王家莊之中,那年得了賈府接濟,不但過了荒年,且還有了些節余。這兩年買了些田地,又置了幾間房舍,一個小小院落,倒頗成氣候。因她如今板兒他爹常在外頭作些小生意,便是板兒也時常跟了去。家中只她和她女兒並一個外孫女兒青兒,又雇了兩個短工。

因黛玉要來,劉姥姥同她女兒連夜就收拾起來,將兩間朝南的正房騰了出來,預備給黛玉主僕居住,又收拾了間小小退步,給她們放些雜物。鳳姐過來看了,雖覺得簡陋些,所幸倒還干淨。

紫鵑雪雁扶了黛玉下轎,黛玉因一路勞頓,早已支撐不住,昏昏沉沉在轎內睡著了。紫鵑見了,輕輕喚道︰「姑娘快醒醒,我們到了。」

黛玉緩緩抬起頭來,道︰「到了?我竟睡著了。你們快扶我下來吧,我竟失禮了。」劉姥姥早在轎前候著,見她下來,忙跪下道︰「見過林姑娘。」

黛玉連忙讓雪雁扶起,一面道︰「姥姥快別這樣,你老給我行這樣大的禮,這豈不是折煞我嗎?」一面又道︰「姥姥這一來還要多麻煩您呢,您可千萬擔待著。」

「姑娘快別這樣說,姑娘能來我這鄉下地方住就是給我們天大的面子了,哪里還說麻煩呢。」劉姥姥忙道。

鳳姐在一旁對黛玉道︰「妹妹放心,姥姥最是妥當的人,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她去。想吃什麼,也只管告訴她,若沒有,姥姥就來找我。」又道︰「好生在這里住著,千萬別胡思亂想,只管養好病再說。」

一面又吩咐紫鵑、雪雁兩人︰「好好照料姑娘。若看見姑娘傷心要好生勸著,千萬別傷著身體。」又道︰「如果少了什麼,只管到我那里去拿。」又讓平兒等幫著將屋子布置好,拉了黛玉進來看,鳳姐見了,有些抱歉地對黛玉道︰「這里是簡陋了些,這樣吧,明兒我再差人送些陳設過來。」

「不必麻煩了,我看這樣倒是挺好的。」黛玉笑道。劉姥姥的外孫女青兒還特意從山上折了些野花插在黛玉她們帶來的花瓶中,倒是別有一番鄉野之味。

鳳姐直到傍晚時分方才離開,臨走還留下了三百兩銀子交給紫鵑。黛玉原是不讓,鳳姐卻道︰「出門在外的,你還是留點現錢在身邊,一時用著也方便。」見黛玉執意不肯要,又道︰「我們從前可沒少從姑父、姑媽那里得到好處,今兒這銀子就算是我和你璉二哥還給你的?你要不收,可就是嫌少了。」

黛玉見她說得懇切,也笑道︰「好吧,那我先收著。」鳳姐又囑咐了劉姥姥些話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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