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劉姥姥又將黛玉飯菜親自送了過來,一面笑道︰「姑娘別見笑,今日姑娘才來,我們也不知道姑娘愛什麼,就只將就弄了些鄉下玩意兒,姑娘們只將就吃個野意兒罷了。」一面將菜擺放了出來。紫鵑忙過來道︰「太麻煩姥姥了,今後只叫我們過去拿就行。」
黛玉也笑道︰「姥姥太客氣了。」一面看時,卻是幾樣小菜,劉姥姥一面擺放一面道︰「這是辣子雞,是我們自家養的剛殺的雞;這是腌肉炒筍,肉是過年時家里腌的,竹筍是今兒剛從外頭挖回來的;這是清炒野菜,是青兒今天剛從地里采回來的;還有這魚也是板兒今天剛抓回來的。姑娘看著若是還合意就吃幾口,若不成我這就另外再煮去。」一邊忐忑不安地看著黛玉。
紫鵑拿起碗筷用手絹仔細地擦著,一面道︰「姑娘先吃著,若不好我再去做。「
黛玉忙笑道︰「看姥姥說的,這樣便很好。」說著就拿起筷子夾了些竹筍,細細嚼著,一面笑道︰「這筍吃著很是清甜,怎麼家里的倒沒有這個味道?」
紫鵑、雪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互相看了一眼,紫鵑懷疑地也吃了些,笑道︰「姑娘說的不錯,比我們家的還好呢!」
「呵呵,姑娘們這是給我面子呢!」劉姥姥樂呵呵地道︰「姑娘這是餓了呢,快嘗嘗我們這飯。這是新下的米做的。」
黛玉含笑點點頭︰「姥姥也一道吃吧,這麼些我們三個可吃不了。」「這可不成,我這麼個生象兒哪里敢和姑娘一起吃,就是站在一旁侍候也是修了三輩子德了。」劉姥姥搓著手道。
黛玉也不勉強,只是笑道︰「既然姥姥不在一起吃,就讓紫鵑她們在這里吧,姥姥您去忙別的吧。」紫鵑也笑道︰「是啊,姥姥,您去忙您的吧,這里有我和雪雁呢。」
劉姥姥也不再堅持︰「那我到外頭去,有什麼事盡管叫我。青兒,你就留在這里侍候吧。」黛玉笑著點點頭。青兒也脆生生應道︰「姥姥放心吧,我在這里呢。」
黛玉吃了幾口,忽然想起什麼,笑著對紫鵑等道︰「你們也一道吃吧,等會子菜都涼了。」紫鵑、雪雁笑道︰「姑娘先吃吧,我們等會再吃。」
黛玉笑道︰「這又不是在那府里,你們不用這樣拘束。一道坐下來,也熱鬧些。」紫鵑兩個也不再堅持,黛玉對青兒道︰「你叫青兒?是嗎?」
青兒含羞點點頭︰「林姑娘我站著就好。」黛玉笑道︰「你也一起坐下來吧。」雪雁見青兒不敢,便笑著過來拉她坐下。
一時吃過飯,黛玉倒比往常多吃了些,紫鵑笑道︰「姑娘今兒胃口倒好。」黛玉笑道︰「往常都是我一個人在吃,今天卻有這麼多人陪著我,我當然要多吃此了。」一面又對青兒道︰「讓紫鵑她們去收拾,你陪我說說話。」
青兒便留下來和黛玉說著,黛玉問了好些話,青兒笑道︰「我們這里雖然不比城里,可到了春天,滿山的杜鵑花開得紅艷艷的,可漂亮了;還有秋天,地里稻子都熟了,整片整片地彎著腰,遠遠就有股香味。」
黛玉听她說著,向往地道︰「真的?若我能看見就好了。」青兒笑道︰「那有什麼,等過幾日姑娘好了,我就帶姑娘到各處看看。」紫鵑忙道︰「你可別胡說,姑娘哪好隨便到外頭去?」青兒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
黛玉在這里住了幾日,沒有從前園子里的呱噪,沒有那些煩心事,黛玉倒是心靜了許多,日日只是看看書,寫寫字,青兒沒事便來陪著她說話,黛玉倒比往常開心了許多,也沒見著什麼眼淚。劉姥姥也想著辦法弄些新鮮菜蔬來,換著口味給她做,黛玉每日倒也多吃了些飯,身子倒是比從前好了許多。
這日黛玉覺得身子清爽了許多,這些日子總在劉姥姥家里也呆得悶了,因想起青兒所說的景致來,便對紫鵑道︰「紫鵑你去看看青兒在做什麼呢?若是得空,請她過來一下。」
紫鵑忙把青兒找來,黛玉笑道︰「青兒,你得空沒有,帶我們出去走走吧。」青兒還未答言,紫鵑忙道︰「姑娘這如何使得……」
「好姐姐,你就讓我去吧。」黛玉拉著紫鵑哀求道︰「我就到外頭站會子就回來。」紫鵑無奈只得笑道︰「看姑娘說的好可憐見的,只是姑娘可得答應我站會兒就回來。」黛玉忙道︰「好姐姐我知道。」
黛玉便帶了紫鵑等走到門外,此時正是暮春時節,正是草長鶯飛之際,處處婉轉鶯啼,黛玉見遠處城郭炊煙裊裊,犬吠雞啼,不由道︰「你們看看,這才是真正稻香村呢。」
紫鵑笑道︰「姑娘往日不是不喜歡稻香村那地方嗎?怎麼今兒倒喜歡起來?」黛玉笑道︰「你們哪里知道,那園子中的稻香村不過是人工穿鑿之地罷了,遠無炊煙近無犬吠,哪里有什麼意趣,哪象這里,處處是天然風光。」
青兒笑道︰「姑娘說得真好,我從小在這里長大,日日也見慣了,往常倒是沒有覺得什麼,今兒听姑娘這麼一說倒覺得這里真好。」
雪雁笑道︰「你倒是巧得很,不過姑娘听了也高興。」黛玉笑道︰「你們這起小蹄子沒事倒來拿我開心。」便在外頭略站了一回,到底久病體虛,便也就回房去了。
原本大家都隱約听說劉姥姥家來了幾個天仙般的姑娘,這幾日紫鵑、雪雁進進出出,早惹得人咂咂贊嘆︰這姑娘真標致,也不知人家是怎麼長的。如今有幾個偶然看見黛玉的,竟都呆了,不敢相信這竟是真的。
紫鵑卻也覺查了些,回來便替黛玉做了頂幃帽,雪雁見了笑道︰「紫鵑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如今我們又不出門去,誰帶這勞什子?」
「你這丫頭,今兒你沒見到外頭那些人看姑娘的眼神都直了。所幸今兒沒見到幾個,若今後都如此,豈不惹出麻煩來?我預先做了,若姑娘喜歡,便帶著,若不喜歡就罷了,反正也費不了什麼事。」紫鵑笑著應道。
卻說時間過得倒快,轉眼便過去了一個多月,其間鳳姐來過幾次,見黛玉身子倒漸漸好了起來,也就略放了些心。只是黛玉此時卻不願回去,只囑咐鳳姐道︰「也別說我好了,只說還同從前一般時好時壞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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