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被姑父說得不樂意,怏怏地拿起了筷子。
江漠遠則點頭微笑,拿起筷子用餐,舉手投足盡是優雅。莊暖晨在旁邊吃得無滋無味的,心一直提著,生怕姑姑又扔了什麼炸彈過來。
「小江,來,陪我干一杯。」姑父端起酒杯,滿滿的茅台溢著馥郁酒香。
「姑父,這麼一大杯?你們還是隨意吧。」莊暖晨一听他說要干了,嚇了一大跳,姑父的酒量很好她知道,但這個江漠遠她可從沒怎麼見過他喝白酒。
「這第一杯酒怎麼能隨意呢?」姑父笑呵呵道,「這男人能喝多少酒就代表著能辦多少事,明白嗎?」
莊暖晨不由汗顏,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江漠遠卻不動聲色地伸手輕攬了一下她的肩膀,笑說道,「這杯的確應該干了,姑父親自下廚辛苦了,來,姑父,這杯我敬您。」說著,舉杯輕輕在姑父的杯子下方踫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他的爽快令姑父連連贊嘆,自己也一口干了下去。兩人又連連喝了幾杯酒後,姑父打開了話匣子。
「小江啊,別看我現在退休了,可是福樓那邊一天三次地來請我,嗨,我就偏不回去,好不容易退休了,我去受那個罪?」姑父夾了一口菜吃進嘴里,「不過話回來,在福樓那幾年啊還真是學到了不少國外餐廳的管理技巧,那叫一個嚴格啊,我也學會了不少法語呢,小江,你懂法語嗎?」
莊暖晨下意識看向江漠遠。
江漠遠輕輕放下筷子,態度始終保持著溫雅有禮,「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法語的確很難學。」
她微微挑眉,沒說什麼,卻發現他有個習慣,每次姑父問話的時候,他都會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這種禮節習慣並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說明他有很好的家教。
「是呀,當時我就學了很久,不過還是讓我學會了幾句,我還會背詩呢,那個……哦,叫做‘我們’。」姑父說著就開始了自賣自夸,搖頭晃腦袋地背起了法語詩歌,背著背著,突然想不起來了,看向莊暖晨,「那句‘我渴望與你一起生活’之後怎麼說來著?」
莊暖晨無奈地笑了笑,「姑父,我只是業余地時候去上上法語課,哪會背這個?」
「那就不問你,小江,怎麼說來著?」姑父喝得有點hight,倔勁上來了。
「老顏,你喝多了吧?少喝點,別拉著誰都跟你背什麼法語詩,這些年輕人能懂什麼?」姑姑開口,皺著眉頭道。
「那我翻書去,小江,你等著。」姑父說著就要起身,他的倔勁一上來還真是無人能擋,莊暖晨剛要起身攙扶,卻見江漠遠站了起來,拉住姑父從容笑著,「您坐下吧,別找了,我告訴您。」
姑父一听來了勁,立馬坐下。
江漠遠也坐了下來,說了句,「J.,J.vie,,.vie,.vie,.vie。」優美的法語從他唇齒間崩落,流暢自然,听得莊暖晨徹底愣住了,他的法語說得如同母語般標準,竟然還只是說自己略懂皮毛?
姑父听了連連拍大腿,一個勁地朝著江漠遠豎手指,「厲害,真是厲害!小江啊,真人不露相啊。」
江漠遠只是輕聲道,「我也只會這些而已。」
「小伙子謙虛,我喜歡!」姑父是性情中人,起身拍了一下江漠遠,豪爽說道,「平時還喜歡什麼?對古董有研究嗎?」
古董?
莊暖晨差點被飲料嗆到,這個姑父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哪會看古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