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他調笑了幾分,擁著佟妃的手臂更加緊致,眼楮微微斜到別處,綰起高髻的臉容後面,她是否知道有那樣一個隱蔽的紋身?
那些年的歲月,他與她之間的曖昧,他曾趁著她熟睡的時候,用心在她發間刻了一個‘墨’字。肋
那時候他告訴自己,她是他的。
可畢竟是青春年少,歲月流逝,他已長成這樣一個冷血帝王,他不會在將心思放到一個女人身上,縱然她曾是自己所愛的人。
清濯,十年前我可以殺死你,十年後,你依然會是我的一枚棋。
沉思中,四周鴉雀無聲,眾人都看著皇帝突然眼瞳耀耀地盯著她,不知有多少目光流轉,他也不說話,也不允她起。
清濯低著頭,用余光微看。
頃刻後,佟妃有些害怕的捏了他的手,方將他的思緒拉近,睨了眼跪地的她,只淡淡地說,「起吧。」
他上下打量著她,眼瞳卻突然盯著她胸前一點,清濯隨之看去,瞧見是佟妃方才給的玉墜子,皇帝的神情,似有些奇怪。
方熹行了過來,在皇帝耳旁說了幾分,皇帝听後沉吟半晌,這才說道︰「願意隨朕去御花園中走走嗎?」
皇帝的邀請,眾人自然欣喜,卻只有佟妃撫了額心,疲倦的搖頭,「皇上,臣妾稍有不適,就不去了。」
眾人都顯驚訝,但又有驚有喜。鑊
清濯暗自斟酌著,她這毛病來的卻蹊蹺。
……
從鳳揚宮中出來時,眾位小主們披著各色風氅,容顏娟麗,清濯行于最後,看著周圍人圍在他身邊魅色的樣子,心中一陣冷嘲。轉過一方宮殿時,她竟無意間瞧到了安心……
于她身後的,分明是傅籌身邊的貼侍。
他們…又是在那里做什麼?
正想著,前方有人喚,原是她落下的太遠,皇帝停下等她,對上他的墨瞳,男子微笑神思,叫她一下子低下眉眼。
走近後,他探手就拉她過來。
「後面有什麼東西讓你留戀了?便連路都不走了?」當著眾妃的面,他並不避諱寵她,寬大的狐氅一開,竟將她包裹進懷中——!
「知道你身子未好,便隨朕一起吧。」
四周犀利的目光,幾乎要將她淹沒……清濯低著頭,沒有過多的喜悅,雪瓣飄落在她的發絲上,狐氅內,他溫厚的手掌勾住她的腰。
她倒寧願,他從不曾注意她。
宮中園林,樓閣繁多,浩雪紛揚著,將所有建築一一覆蓋上最潔白的素裹。一路行來,她受盡關注,皇帝的風氅溫暖清香,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遙遠間,她瞧見有人在等。
那人中等身形,而立之年,官服整潔,面容有幾分縞黃之色,清濯詫異,原是皇帝來御花園不是為了游玩,而是見人。
如此說,又何苦要帶一眾妃嬪來?
那人瞧見皇帝行來,當即跪地行禮,面頰上的須胡在風雪中飄動,清濯立在皇帝身側——
「臣,蘇錦言,拜見皇帝萬歲,各宮娘娘千歲。」
「蘇卿不必多禮。」
慕容非墨說笑間,同她們一眾介紹著他,「蘇愛卿可是朕最信任的臣子,為朕立過多種功勞……」
「皇上繆贊了。」
蘇錦言羞愧的低頭,又在一瞬間猛地抬頭,眼楮直勾勾盯著清濯瞧了許久,停頓了些,他突然指著她道︰「想必,這位便是天鷲而來的三公主吧?」
「蘇大人。」
清濯欲行禮,蘇錦言立刻擺手,「傅妃娘娘這是要折煞老臣了。」清濯淡笑,凝視他。
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
御花園中的相見是極無聊的,皇帝同蘇錦言談論的也只是政事上的,各宮妃嬪三三兩兩地在園中逛著,獨清濯一人坐在一旁的孤椅上。
幾名宮娥奉著茶水而來,行過清濯時突然有一名小婢跌倒,清濯下意識去扶,不想手心里被人塞了紙條。
她一驚,看了小婢一眼,女子慌張,忙道著歉︰「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她擺擺手,示意她小心些。
恰對上皇帝的眼瞳,蘇錦言面生難色,清濯走近,說道︰「皇上,可否容臣妾去換身衣裳…這樣污濁著,讓蘇大人看了恐要笑了。」
「不敢不敢,娘娘說笑了。」
慕容非墨深思著,應了。
清濯叩謝他的隆恩。
別了所有人,她只帶著一名小婢走回宮去,卻在快及到傅籌所住的宮殿時,她突然咦了一聲——
「娘娘,怎麼了?」
小婢問,清濯捉著自己的胸前衣襟,低頭慌亂地尋找,「佟妃娘娘贈予本宮的墜子,可瞧見了?」
「娘娘不是戴在身上麼?」
「可現在不見了?!」
她松開那里給小婢看,急切尋找著,小婢一瞧也慌了,問著怎麼辦,清濯說道︰「佟妃娘娘贈的東西,若是丟了,可怎麼是好。」
「娘娘別急,說不定是掉在了來的路上,奴婢這就回去找找,娘娘等著奴婢——」
「你…行嗎?」
小婢笑道,「娘娘盡管相信奴婢……」
「嗯,那本宮等著你。」
她勾唇淺笑盯著小婢遠走的背影,這才從袖中掏出那枚綠意的玉墜子,細細瞧了瞧。捏緊手中的紙條,朝著傅籌的宮殿走去……
殿門緊鎖,四周並無服侍,她抿著唇,推開門停了會,輕輕闔上……
清繞的香氣彌散于整個屋中,軒窗輕掩,幾絲風雪從外面透進——
一張極大的睡榻上簾紗垂落,簾中若影若現,似一個男子躺于里側,清濯走過去,抬手掀起了簾紗。
傅籌閉目養神,一件寬大的中衣散于身上,男子垂散的黑絲凌亂鋪成于榻上,雙手枕于頭頂……
見她來了,睜開雙眸後,輕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來。」
清濯想了想,月兌了鞋躺在他身邊。她側目看去,男子堅挺的鼻翼美如玉璧,唇如蟬翼。傅籌嘆息一聲,手掌去捏自己的雙腿。
「天一寒,這里便會隱隱作痛。」
他與她說,清濯蹙眉,「我幫你尋的那些藥,你都沒敷嗎?」傅籌笑言,「那些管什麼用…這雙腿,便這樣了。」
「什麼時候連你也這樣頹喪了——!」清濯突然氣道,起了身來到他雙腿間,為他輕揉,「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小朵兒……」
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動作,「我的腿已經廢了….」
「傅籌…….」
「我為你,那是心甘情願,你懂得嗎?」
「……」
他從不願她…這些年,她每當瞧見他這雙腿,便有無數的愧疚于心,她會噩夢而醒,所夢地,全是傅籌當年那滿身血污的樣子。
清濯低頭間,傅籌拉著她手讓她慢慢躺下。
男子的身軀壓過來,他從後面輕輕環住她,撩著她的發絲輕笑︰「想你了,便叫你過來。」
她笑,「傅籌,你可知現在是天朝帝宮內,你離著他,不過咫尺。」清濯明白傅籌絕不會因為這樣無理的要求叫她而來,他若不願說,她自然也不問。
男子的聲音響在後面︰「嗯,知道…慕容非墨的眼線甚多,我又怎會以身試險?」
「那是因為什麼?」
「……你看過那張紙條麼?」他突然問,鼻尖倚到清濯的脖間,唇息微燙,「先看看再說。」
清濯狐疑,當即將手中紙條展開,除了特有的暗字外,紙條中央還有幾個墨書的字體。
……清君側。
清濯看完,甚有不解,身後傅籌探手過來,指尖觸上那幾個字,「可曉得,這其中的含義?」
她沉思片刻︰「若君是指慕容非墨,那麼,清即除,只是這個側…又是代表著何人?」
「蘇錦言。」
清濯一震,將紙條揉捏,「你怎會知道他?」
「天朝懷仁年初,蘇錦言曾為皇帝親指的御史,出使天鷲,他在天鷲待過一年之久,父親身邊的幾個孩子,他都曾見過……」
「傅濯…他見過真正的傅濯…?」
清濯背上襲來一陣冰冷,到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何蘇錦言會在瞧見她後那種神色怪異的樣子,仿佛她身上有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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