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第一妃︰公主當嫁 第九十六章 燕都香會大賽(十)[VIP]

作者 ︰ 妃小貓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秦夜凰沉默了一會,最後似乎還是信了司音的話。

司音強壓下狂跳的心,暗自舒了一口氣。

「皇兄!」

忽然殿中一聲長喚,司容的身影片刻間已撲到面前。

「司音,皇兄怎麼樣了,為什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沒有即刻通知我。」司容臉上滿是心痛和焦急之色。肋

司音張了張嘴,試著安慰,「姐姐莫急,太醫看過,皇兄沒有大礙了。」

司容緊緊握住秦夜凰的手,「才一日不見,怎麼就傷成這樣,那些護衛究竟是怎麼護駕的,夜凰,我听說你被刺客砍傷,我……我……」話未完,淚落兩行。

一旁,司音道,「皇兄,既然姐姐在這,那,我就先告退了。」

秦夜凰目光暗了暗。

司容起身拉住她的手道將她看了看︰「司音,你定然累了,來人,送十一公主回宮好生歇息。」

兩人目送司音離開寢殿。

司容又坐進床側,她臉上的淚尚未干,在這清涼的晨曦下,柔婉清雅若風中顫抖的梨花,這一支梨花春帶雨,將秦夜凰看得入了神,他挑起她的臉,因躺了一夜,嗓音略顯得嘶啞,「容兒,你擔心孤嗎……」他的手指似有意無意的擦過她臉上的淚痕。

司容一愣,「當然。」

知道他被砍傷,她痛得心都揪在一起,縴縴手指拂過他被紗布包裹的傷口,黯然傷神道︰「若可以,我願為你受這份痛苦……」鑊

一滴淚又滑入他指間。

他低斂眉頭,似自言自語的道︰「為何……她卻沒有為孤……流一滴淚……」

「什麼?」司容未听得真切。

他定定凝著她的臉,像是透過她看見另一張相似的臉,為何,他沒有從那張臉上看到一滴為他擔心而流下的淚……

為何自己會這樣在乎這一滴淚?

若說她不擔心,卻又為何在生死攸關的那一刻,會奮不顧身想要替他擋刀?

司音……他仿佛漸漸看不透她了。

想到這,一股煩躁開始縈繞他的心房。

「夜凰,听說,你是為了救司音受的傷是嗎?」

他頓了一下,說︰「是她想要替孤擋刀。」

「是嗎?」司容目光閃爍了一下。

「容兒,你是否有一日會離孤而去?」他輕捏她精致的下頜。

司容心中一動,直起身子,抱住他,溫柔笑道︰「容兒就在你身邊,哪也不去,永遠陪著你。」

眼前嬌花照水,溫柔動人的面容暫時融化了他心中的煩躁,他單臂摟住她,在她紅唇上輕輕吻了吻,燈影搖曳,晨光漸漸照透滿殿的金碧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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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出玉清殿,朝霞初露,清風簌簌撲面而來,一束金光普照,綿延的宮殿宛若浸染在五彩染缸里,成片的琉璃宮瓦粼粼的泛著波光。

風一吹,一夜的疲累被吹走,反而不覺得困了。

深吸一口氣,司音加快腳步。

隨身的,只有青荷一人跟著。

「公主,鷺央殿在這邊。」青荷提醒道。

「不回宮,去浮生殿。」司音快步走向浮生殿,到時天已放光,一絲溫暖照在頭頂。

甬道上有宦官們推著小車傾倒各宮夜香。

宮娥們灑水打掃,干淨的青石磚面躺著零星的落葉,晨風吹來,簇簇飛卷。

剛踏進浮生殿那偌大的紅漆大門,迎面見一著直衣的公公走來,手里端著一只雲盤。

見那一身灰青色,司音便知道是玉清殿的宦官。

「奴才給十一公主請安。」那宦官停下步子福禮。

「這是什麼?」司音看那盤子里疊著一條帕子。

「回公主,這是……」那宦官略一想,方才道︰「是女子落紅的喜帕。」

「落紅喜帕?」

「正是,為了證實許國相交的誠意,陛下吩咐,十名美人若無落紅者,便是許國對我燕國的羞辱,這不,奴才這幾日,日日都得前來拿這帕子。」

司音臉色一凝,「你……日日都……拿到落紅的帕子了?」

宦官笑著道︰「是,今兒是第九位了。」

司音臉色頓時灰暗了些許,目光黯淡的看一眼那帕子,心里竟有幾分不是滋味,揮揮手,「走吧走吧。」

那宦官臉色一尷尬,忙端著盤子告退了。

司音站了一會,才淡著臉色往里走。

一連御女九人,九個夜晚巫山**?!!

……

司音開始腦補,一襲白衣似雪淡然微笑的離殤,跟如花似玉的美人……

該死!

為何會越想越煩躁。她自問不是如此容易煩躁的人,但此時此刻,她是真的覺得有股郁火團在心口子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忍不住,指尖輕踫自己的唇,想起那日湖心上意外的一吻,不知不覺,心煩更甚。

路經挽雲閣外,忽听前方花圃下傳來說話的聲音,透過疏密的枝椏望過去,見有三名美人正端了水盆在那一排廊道下梳洗。

司音攔下青荷,頓住腳步。

只听幾人如此雲雲說道︰

「唔……好累……昨兒夜里伺候了公子六次……這會子腰也直不起來了……」

「什麼?你,你說公子要了你六次!」

「哇,燕兒姐,你是咱們九個人當中最多的,比夭桃姐的四次還要多兩次誒……」

「她,她算個什麼東西……」

「喲……誰背地里不做人,在這學狗叫呢……」那夭桃也端了水盆走出來,「也沒個人證的,誰知道六次還是一次的,若我沒記錯,你昨兒夜里不過申時就回房了,六次,騙誰呢……」

「你,你!」

「你什麼你,不論是論姿色還是那一手床第功夫,你們誰比得過我……」

「你也別得意太早,如今還剩下一人尚未侍寢,未必,你就是最能的那一個。」

「誰,阿蠻?」夭桃嗤笑,「憑她,哼!」

這四個八婆!

司音的目光冰冷冷的射出利箭來,直欲把那廊子下的四個姑婆一網打盡。

光天化日,世風日下,這些女毫不知齒的談論起床第之事,說得如此露骨,還滿臉驕傲之色,簡直讓她大跌眼鏡。

一股無名的郁火越燃越旺盛,煩躁隨之也升級,心口子上堵得慌,幾乎有種咬牙切齒的沖動,但這些,司音都沒有自我發覺。

‘啪!’是手中刺痛傳來。

嗷唔~

痛!

低頭一看,她不知不覺把握在手心里的一根花枝掐斷了,細細的刺一根根刺入了手心里。

青荷也被這一聲響驚回神來,仔細看時,青荷的臉色比司音似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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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司音試著把手從離殤手里抽回。手心里刺著一根根極細的花刺,撓也撓不出,摳也摳不掉,輕輕一握掌,就刺痛得慌。離殤讓出谷到下房拿了針線來,便要為她挑刺。

離殤捉住她的手,仿佛沒用什麼力道,但她卻無法掙開。

他攤開她的手心,仔細端看了一陣,不一會,青荷照他的吩咐去下房拿了些冰塊來,用絹布包裹著,「公子,冰塊弄好了。」

離殤接了冰塊,敷在司音傷口周邊,司音覺得痛感減少了許多。

把刺繡用的銀針在燈火上細細的烤了一遍,離殤看了司音一眼,示意她要開始挑刺了,司音又看一眼青荷跟出谷,忙喊道︰「青荷,你,你們先下去吧。」

看著兩人退下,離殤眼里浮現出興味的笑意來。

她怕什麼,怕痛的叫出聲來讓下人瞧了去會很沒面子?

司音覺得這是很丟臉的事,不知為什麼,她不想在他面前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可是……等等……

這銀針挑刺真的不會痛嗎?天知道她有多怕痛,尤其是這種心里上要承受一定壓力的痛楚,就如同進診所被醫生扎屁/股針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他的手指涼涼的,捏著她的手心分外柔軟,他尚未梳好發,綢緞一樣的青絲慵懶散在身前,忖得五官分外挺逸秀美,此際額間那一點水滴狀的朱砂正因他低頭的動作而呈現在她眼前,朱砂一點印在晨曦里,仿佛錦繡江山皆為之失色。

深邃漆黑的瞳仁隱藏在濃長的睫毛下,薄唇一線,抿著灼若桃花般的笑意。

那一分不經意透露的天邪之氣,時而迷惑著她的眼眸。

與他相處,不似燕帝讓她時刻心驚,不似與慕容子昭相處時的隔閡,聞著他身上清幽冷冽的奇香,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低眸,一輕笑,都會讓她覺得如有清泉淌入心間。

更多的,是他眼神里蘊藏的神秘和蠱惑,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了解他。

如果,他能開口說話。

司音想,她與他定能輕松坦然的坐在一起,或把酒言歡,或談古論今,或高歌傾訴……

她有些期翼,期翼他能開口,她期翼能听見他的聲音。

想必,那聲音定然是動听的,特別的,是清潤如泉水卻又帶著絲絲悱惻溫柔的魅力。

離殤敲了桌面三下,「刺剔完了。」

好了?「怎麼這樣快,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怎麼一點痛楚都沒有感覺得到?司音看著離殤的眼神里不禁蹦出一分欽佩之色。

離殤卻覺得好笑。

這少女,分明剛才齜牙咧嘴,皺眉咬唇喊著痛,輕點……難道她都不記得了?還是……想什麼讓她想得入了神。

事實確是如此,侯在外頭的出谷不時听得里頭傳來公主貌似‘……嗯……呀……唔……’的聲音,不時喊一聲‘輕點……痛……’,直听得出谷渾身冷汗直冒。

他瞥一眼青荷,青荷面不改色,正眼也不瞧他,出谷直覺的無趣,便調過臉兀自一個人繼續冒冷汗。

「啊……好痛……」又是一聲曖昧的低呼,听得出谷整個一抖,打了個大大的冷顫。

公子啊,你可千萬得把持住呀。

離殤溢出笑聲來,持住司音亂抓的手,又是上次那神奇的藥,涂抹在她手心上,不過須臾,灼熱的痛感就好了許多。

司音小心翼翼的,不敢再隨便抓東西,因為剛才試著一握緊,還是會很痛。

司音瞥瞥離殤的臉,別扭的道︰「謝謝你。」

離殤一愣,回了個一貫的笑容。

「我這麼早來找你,是想有件事要你幫忙。」

「何事?」離殤眼神詢問她。

「我想出宮,看慕容子昭,但是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宮,我想,只有你能幫我了。」她想確定慕容子昭是否還活著,想看看慕容子玉和林雪瑤,他們一家三口怎麼樣了。乘著現在燕帝受傷躺在床上,他一定想不到她會在這時候去看慕容子昭,若等燕帝好轉一些,她想再去看,必然難上加難。

所以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而離殤能自行出宮,她想來想去,只有找他幫忙。

離殤沉吟一番,將她打量一眼,點頭應她,「好。」說罷又持筆寫道︰「得委屈公主喬裝,扮成我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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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糧倉?」

「你說……慕容子昭一家都住在燕都糧倉?」

「你怎麼打听到的?」

司音一連問了離殤幾個問題。

此刻她正一身小廝打扮,貼了兩撇胡須,胡須是離殤做的,十分逼真,再加上離殤給裝飾一番,連宮門守衛都未能認出她來,出了宮門,她便從車夫旁的位置坐進了車內。

轅車正馳向東城的皇家糧倉,離殤持起她的手,在她手心上只寫了兩個字︰「燕帝。」

司音蹙起眉頭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說,讓他們住在那,是皇兄安排的?」

離殤點頭。

司音原本還心存懷疑,可是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所謂的住在糧倉,是指他們一家三口被勒令在此干苦力!

而那場景,遠比司音所想要來得慘烈得多,簡直是慘不忍睹的地步。

這哪里是為皇家做活,根本是為官的壓榨良民百姓,還有許多是衙門里犯過事的罪人被開削到此處來干活贖罪。

干活的地方並非官邸糧倉,而是交接的大糧倉處,全國各處征集的糧食都得經這兒交接搬運,這兒環境惡劣,住的吃的皆十分苛刻,那些人里許多都腳上拷著腳鐐,要麼頂著烈陽,要麼頂著風霜,還有十步一卡的侍官守著,動輒鞭子抽打謾罵,極不人道!

其實,這已經是燕都百姓見慣不怪的事了。

許多官員為了減少開銷,便壓榨百姓為奴為婢,有時干活下來,連飯也難吃飽,很多人不是餓死就是病死,甚至有的被打死也是有的。

「什麼人!」轅車被人凶惡攔下。

離殤不緊不慢的撩開車簾,將兩塊令牌遞給已經坐回到車夫旁的司音,司音接過牌子,按照離殤事先所指示的話回答︰「我家公子奉聖命勘察龍脈地形,今日到此來一看。」

那人看到令牌一塊是屬于建造司的,一塊是宮中出入的金牌,便知此人來頭不小,忙軟下臉來,「原來是建造司的大人,小的失禮了。」

「不必驚動他人,我家公子只需到處看看就行。」

「是,小的知道。」

司音遞回令牌,道︰「公子,可以了。」

離殤下車來,一身較為干淨簡潔的白衣著裝,但也不禁讓人怔愣片刻,多看上幾眼。

「我家公子做事不喜旁人打攪,你且忙你的去。」

「誒,是,大人若有吩咐,隨時通傳。」

「知道了。」

那人領著手下的人便忙去了,司音走進大倉,在混亂的做活場地里搜尋她要找的人,到處是進進出出的扛著麻袋的奴隸,呲呲啦啦的腳鐐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申吟不斷的傳來,四處都有鞭打聲,喝罵聲,求饒聲,仿佛那些人臉上的痛苦和折磨在這些為官的人眼里什麼都不是,什麼也看不見。

「是慕容大娘和玉兒!」司音看見了慕容子玉,拔腳就要上去,離殤一把將她拉住。

他看著她,搖了搖頭。

司音才憶起自己這一身打扮,只好忍住退了回來。

林雪瑤正帶著慕容子玉在那一旁給各位大爺倒茶水,林雪瑤滿面淒苦,還得顧著眼楮看不見的慕容子玉,母女倆人推著一輛板車,推著一車的水桶滿場里走。

林雪瑤將滿四十,雖滿面風霜,但到底曾經也是迷過帝王的美人,即使再落魄,也風韻猶存,身段姣好。慕容子玉雖是瞎子,面容清瘦,身量弱小,但僅僅是那一雙眼楮就楚楚動人,惹人憐愛。不時有人借著喝水的檔兒對母女兩人調戲一番。

林雪瑤緊緊護著慕容子玉,了不得也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忍罷了。

司音看在眼里火在心里,可是她卻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懊惱,她更不能出面,否則不過是對他們一家三口雪上加霜罷了。

滿場里不見慕容子昭的身影,想他昨日傷得那般嚴重,此時會在哪呢?

離殤此時拉住她,示意她跟他走。

「你知道他在哪?」

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就在:離殤答不了話,只是徑直往奴隸住的地方來,司音跟在他身後,到了一處院落,院子里是幾排破舊得幾乎難以擋風遮雨的黑瓦泥牆的矮屋子,這兒只有外頭有兩人守著。

出示過令牌,離殤帶著她走進破院。

是了,不在外頭,慕容子昭自然就是在這里了,他傷得那樣重,只怕一時半會也是做不了事的,這里的人又不能讓他死在這,所以就只好讓他躺在這了,但也無人來管來顧,就是林雪瑤和慕容子玉都只能在下工以後勉強來看一眼。

到了第三間通屋,一張靠近角落里的破木硬床上司音找到了昏迷的慕容子昭。猛一看到他,司音用力捂住嘴,幾乎沒能忍住心口那股難受,差點喊出聲來。

她瞪著他,他……還活著嗎?

PS︰6千字合並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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