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楊寒看到被凍死的百姓,心中頗有感慨,可是開采煤礦,絕對不是現在的技術能夠達到的,且不論楊寒手中沒人,就算有人,還需要詳細的地圖勘察以及各種先進設備的支援。如果能找到表面開采的礦山,倒是容易些,但挖山,搬運,都是技術難題,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要知道,關于煤礦的事故,已經不勝枚舉了。
楊寒整整思考了一天,也不見頭緒,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或許,時機還不夠成熟吧。」
朱三道︰「少爺,您又在自言自語了。」
楊寒呵呵一笑,道︰「朱三,王勃已經走了幾天了?」
「少爺,已經整整兩天了。」
「哦……」
王勃兩天前,因家中有事,不得不離開了楊家,而教導一事,只得暫時延後。
咚……咚……咚……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朱三連忙上前開門。
「老爺!」原來是楊德安來了。
只見楊德安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楊寒見狀,忙道︰「爹,您怎麼來了,如果有事,讓小蝶通知一下就是了,沒必要親自來。」
楊德安道︰「我來找你,是有事情和你商量。小蝶還要照顧你娘,沒空來。」
「什麼事啊?」
楊德安道︰「太平縣那邊來人了,說是有事請教你,這可是頭一遭啊,你可千萬別丟了咱龍門楊家的面子。」
「啊?又是什麼人啊?」
楊德安嚴肅道︰「來者可是太平縣的官爺,你說話一定要小心。準備準備和我一起過去。」
楊寒郁悶了一下,站了起來,披了一件衣服,隨著楊德安過了去。
到了廳中,只見大廳里坐著一位面色凝重的中年男子,全身官服打扮,還隨身佩戴一把官刀,十分的威猛。
楊德安一進門便笑道︰「讓大人久等了!」
那官差立即站了起來,朝著楊德安身後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少年,心想這人就是楊寒,當下便道︰「楊老爺,這位就是鬼才楊寒少爺?」
「犬子讓您見笑了!這鬼才不敢當!」
「楊老爺說笑了,如今龍門誰人不知鬼才楊寒,就連我太平縣百姓,也有不少人傳送鬼才楊寒的事跡呢。」
楊德安聞言,更是自豪不已。
楊寒有點莫名其妙,自己和他非親非故,怎麼就像是見了十幾年的好朋友似的。看著那官差的雙眼,似乎還露出興奮的精光,讓楊寒心虛。
那官差忙朝著楊寒拱手道︰「楊少爺,我名叫楊淮安,說起來咱們還是同宗呢。」
楊寒還禮道︰「楊兄,你好!」
楊淮安呵呵一笑道︰「早就听聞龍門第一才子楊寒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楊寒心中一陣惡寒,難道古人見面都喜歡用這狗血的話恭維別人?
楊德安被夸的胡子上翹,哈哈大笑道︰「楊官爺謬贊,犬子年少,不禁夸的。不知道官爺這次來到龍門縣有何貴干?」
楊淮安道︰「不瞞二位,我這次來,是有事求助于楊少爺的,還希望楊少爺能夠多多幫忙。」
「找我來幫忙?」楊寒愣住,這不是笑話嗎?自己來到唐朝什麼都不懂,一點才學都沒有,居然還會有人來求他,而且還是一名官差。
這世上向來都是民求官,官壓民。楊淮安的這一舉動,就算是在現代恐怕也會讓人覺得奇怪。
楊淮安道︰「請容我慢慢道來……事情發生在半個月前。太平縣和龍門縣相差無幾,百姓們過的平穩,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直到這天,住在街口南頭的孫家突然著起了大火,說來也奇怪,孫家一家三口全部被活活燒死。」
楊德安嘆了一口氣道︰「真是喪心病狂。」
楊淮安繼續道︰「我和兄弟們日夜調查,怎麼也找不出線索,後來從百姓們口中得知,每天白天經過孫家的時候,都會覺得有白光飄過……因此,引得百姓們惶恐不安,以為是鬼怪殺人。那老孫家平日里沒有做過壞事,一直都本本分分,也沒有什麼仇家,沒想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燒死了。」
「會不會是他們自己燒火沒注意?那白光會是什麼呢?」
楊淮安搖了搖頭道︰「不可能,老孫家一家三口身強力壯,大白天的在屋里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至于白光我也無法理解。」
「那會不會是別人縱火殺人?」
楊淮安道︰「這點我也想過,可是就是查不出來。老孫家沒有仇家,這個猜測不大可能。老孫家兩邊沒有人家住,就只有對面老牛家,牛大哥是街上的手工匠,偶爾出去忙活,正巧著火那天他沒有出去,一直幫助一個雇主做工具,當時二人就在老孫家的對面,從未見到有人靠近孫家。只可惜,當日老牛哥竭力救火,奈何院門堵死,茅草房瞬間倒塌……」
「難道還是自燃現象,可是這季節不對啊,大冬天的,溫度這麼低,不可能產生自燃。這就奇怪了,孫家不會無緣無故著火啊!」楊寒也被這案子勾起了興趣。
楊淮安又道︰「听聞才子楊寒在半年前,被宋知縣冤枉入獄,後來還作出憑空造火的本事,又能操控鬼火和解答糧倉著火之謎,讓楊某很是佩服。楊少爺既是對火如此了解,定然能幫助我查個清楚。」
楊寒連忙擺手道︰「我哪有那本事啊……再說了,楊兄你不認為這很奇怪嗎?我當日能造火,也能操控鬼火,那豈不是正好又把自己推進縱火殺人的火坑里嗎?」
楊淮安哈哈大笑道︰「楊少爺真是說笑了,我們做官差的還是有點腦子的……楊少爺縱然本事再大,也不會真的有神明的本事,不然楊少爺還需多費口舌解釋?而且還生活在龍門這樣的小地方?」
楊寒跟著一笑道︰「有道理。」
「雖然我不知道楊少爺是如何造火和操控鬼火的,我想肯定和太平縣的那個案子有些聯系。都說楊少爺是龍門鬼才,怪才,因此,我希望楊少爺能夠幫助楊某,查明此案,楊某一定重謝!」
楊寒一怔,感情冒了一個圈子,還是要套他去破案。
楊德安听了好一會兒,但是他並不願意楊寒答應。太平縣和龍門縣雖然是臨縣,可是距離也不小,來回都要一整天,而且這天寒地凍的,要是出了事情……
「這個恐怕不行。」
楊淮安面色尷尬,道︰「這件案子事關重大,百姓們因此惶恐不安。還請楊少爺成全!」說著猛然站起身來,雙手一抱。
楊德安這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楊寒也是有些為難,剛想要再次拒絕,那楊淮安又是抱了一下拳,身子居然慢慢降了下去……
楊寒大驚,連忙攙住楊淮安,道︰「楊兄,你這是干什麼?」
楊淮安道︰「楊少爺若是不答應,我楊淮安還有何臉面回去面見鄉親們,今日就請楊少爺受我一白拜,只要楊少爺答應我!」
「這怎麼使得!」楊德安也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樣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漢子下跪?
楊寒面露難色,道︰「你起來吧,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不過丑話咱得說在前頭,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其實你們也能做,什麼杠桿原理,什麼摩擦生火,只是你們沒注意罷了。傳言都是夸大成分,不可當真。到時,我要是也查不出真相,楊兄你可別怪我啊!」
楊淮安道︰「楊少爺能夠答應我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怎敢強求。」
「那好,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楊淮安道︰「圖早不圖晚,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啟程,如何?」
「啊!?不能等一天嗎?」
楊淮安也知道自己要求過分。「楊少爺,那邊的命案拖得太久了,而且楊少爺要是隨我前去,定是馬車前行,路上凸凹不平,速度必會慢很多,單行程恐怕要花費一天!」
「這麼久!?」
楊淮安點了點頭。
楊德安也是看在眼里,心知這事是無法拒絕了,也就輕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寒兒安全。
楊文氏一听楊寒要去太平縣,立即跑來噓寒問暖,不斷地囑咐楊寒注意這個注意那個,讓楊寒頗為心暖。
朱三更是以人頭保證楊寒的安全,才讓楊文氏放下了心。
這是楊寒來到唐朝以來,第一次走出龍門縣,對于楊寒來說,還是有些期待的。他的歷史不好,現在到了唐朝,對于這里的一切卻十分好奇。
楊淮安什麼都沒有帶,只是騎了一匹馬。
但是楊寒不會騎馬,只能乘馬車去太平縣。加上朱三整整三人,而且大雪地的路況十分差勁,這樣一來,三人的行程慢了好多。
出了龍門縣,楊寒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麼的清新。到處都是樹林,而且在雪地里時常能夠看到很多野兔子不斷奔跑,實在有趣。
看著前方,好在還有條路可以走。龍門縣和太平縣為鄰居,來往的人較多,這一條道已經被不少馬車壓過,因此馬車在雪地上行走,倒也不必擔心坑坑窪窪,只需防滑即可。楊淮安也這一次請的楊寒前去幫忙,也算是懷著一絲希望,只要能破案,楊淮安覺得,這一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