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廢妻 婚嫁

作者 ︰ 蘇子安然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在小村里的成親,沒有大家族里那麼繁冗的規矩。大家鬧了一鬧,新娘也穿著大紅嫁衣跑出屋子,和新郎一起敬大家酒,什麼「洞房一夜值千金」都被這些淳樸善良的百姓拋到了腦後。

大家圍著火堆坐了一大圈,新郎和新娘站在中間表演節目,休息的時候,又有爽利干脆的姑娘或小伙子跳出來,給大家唱支山歌,或者跳一段舞。

場面鬧鬧呵呵的,玎玲這麼害羞的人,都能站在場中間和萬福對著唱歌,大家當然要捧場啊。

田嫂給端莊坐在旁邊的蘇伊睽一個肘子吃,油膩膩的香味撲鼻,呵呵直笑,「蘇姑娘,你看我們家玎玲嫁人,你也去跳支舞助助興唄。」

這幫年輕小伙們立刻就眼亮了,紛紛起哄,「蘇姑娘,給大家跳一個啊!」很少有這樣清雅溫和的大小姐和他們坐在一起說笑,小伙們早就蠢蠢欲動了,平時就會借著機會跟蘇伊睽說一兩句話,逮著現在的好時機,誰也不會錯過。

蘇伊睽略有些尷尬,坐了半晌沒吭聲。

「燕公子呢燕公子呢?」眾人轉頭看,沒找到人,都有些失望,「要是燕公子在,和蘇姑娘一起跳舞,肯定好看得很!」

……額,蘇伊睽突然有點感激燕子歸的缺席了︰這個時間不在,真是太英明了!

「蘇姐姐,你不會掃大家的興吧?」就連玎玲都跑來拉她了,因為喝了不少酒,臉都通紅通紅的,沖著蘇伊睽笑的憨憨。

蘇伊睽咬咬唇,無奈地被人拉起,「我不會跳舞啊。」

「那唱歌總會吧?蘇姐姐不會唱支歌也要推辭吧?」玎玲低著眼拉她的衣袖,很是懇切地望著她。

萬福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這會兒也來幫娘子說話了,「咳咳,蘇姑娘,你唱歌,我和玎玲可以幫你伴舞的。」

左右看看,每個人都眼楮亮亮地盯著她看。蘇伊睽有點兒騎虎難下,早知道,她也「逃跑」得了。這是玎玲和萬福的婚禮,她再是不願意,也不能給人家新人沒臉吧?可殊不知,蘇伊睽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沒有唱過歌。在蘇家女兒的教導中,唱歌跳舞,這都屬于「狐媚子」干的事,名門嫡女是不能學的。

「蘇姐姐……」玎玲又求,她看蘇伊睽眼睫飛快地顫,分明是猶豫的先兆,趕緊加把勁繼續求。

蘇伊睽終于任命地被他們拉到中間去了,圍了一圈的人,立刻啪啪地拍掌助興,期待地盯著中間的美人看。被看得不好意識,蘇伊睽用袖子擋了一下臉,眼中掠過柔色,輕聲道,「我唱得不好,你們別笑話我。」

「怎麼會怎麼會!」下面人更是哈哈笑,「蘇姑娘這樣的女子,肯給咱們唱歌,就很有面子了!」

蘇伊睽跟著他們笑,眉眼輕快地彎了彎,拉著玎玲的手,「你跟萬福跳吧,我在邊上給你們唱歌。」

玎玲點頭,拉著萬福的手,繞著蘇伊睽就開始跳舞。他們動作簡單輕巧,跳的隨意,眉目一流轉,又有情意綿綿繞在其中。

蘇伊睽面上通常很白,這會兒不知是火光照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也是染了一層紅。她瞧著玎玲和萬福跳半天,然後輕拉著玎玲的手,一手虛沿著她的眉目往下走︰

「誰家姑娘多嬌俏,誰家姑娘多嫵媚?

眉兒似水眼兒媚,好像山水風中走。

誰家姑娘多玲瓏,誰家姑娘金屋藏?

長發飄美嘴兒紅,魚兒魚兒水中游。」

「好!好!」大家都沒有听過這麼新奇的歌,紛紛叫好。蘇伊睽指著玎玲一路唱下去,玎玲臉也是微微發紅,卻笑著不停,跳的更加開心。或許蘇伊睽的聲音不是那麼嫵媚,曲調不是那麼魅人,可她的立意美,就著誰都喜歡被人夸的意思,唱的歌也讓人喜歡的不行。

唱完了玎玲,蘇伊睽又一手轉著指向萬福,歌聲更加柔和︰

「天上雲哎那樣白,地上草兒如何青。

常常水邊提裙走,哪有伊人不濕鞋?

誰家兒郎多瀟灑,誰家兒郎還不歸?

風哎情兒常嫵媚,男兒自是第一流。」

她眉眼橫波,最後一句本來唱的是「男兒伴我長相守」,眼楮突然看到人群後,黑衣青年從黑夜暮影里走出,心念略一恍惚,口中就唱成了「男兒自是第一流。」

一曲唱完,大家都興奮的很。就是一直對蘇伊睽有意見的萬福,也是傻呵呵笑著跟她敬酒,「姑娘歌唱得真好!」

蘇伊睽發絲貼著冰涼的頰面飛揚,望著他們一對夫妻,輕輕抿唇笑,「希望你們幸福。」

還是田嫂眼尖,看到燕子歸回來了,便大聲喊,「燕公子,你家小娘子都唱了歌,你怎麼不唱呢?」

燕子歸一愣,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辦婚事,本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沒想到就被抓了個現成。略有些尷尬,抬目看向蘇伊睽。反正蘇伊睽丟臉已經丟完了,也很想看燕子歸跟她一樣的窘迫,便揶揄著笑,「是啊子歸,你怎麼不表演節目,給新人道喜呢?」

燕子歸往那里一站,竟是沒有人敢跟著起哄。他氣場實在強大,目光不含感情地往四周一掃,眾人就像是被刀子定住一樣,好好的氣氛被他弄得詭異。

「燕子歸,你做什麼?」蘇伊睽眼角抽(和諧)動了兩下,他怎麼就這麼「與眾不同」啊。

很快就發現是自己的氣場問題,小心收起身上的冷寒之氣。燕子歸看下被自己嚇住的眾人,沉默半天,「抱歉。」他一來,就擾了眾人的興了。

遠方傳來一串輕快的笑聲,「師兄,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啊。」眾人回頭看,一個綠衣女子從林子里慢慢走出來,她笑容很美很隨意,背著一個不小的包袱,也因為那樣漂亮的笑,而不顯狼狽。

這姑娘走到人跟前,看到燕子歸身邊的蘇伊睽,嘴兒一抿似笑非笑,還順理成章地抱住了燕子歸的胳膊,「蘇伊睽,你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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